第486章 你休要玩火自焚

A+A-

    姒玄衣闻言,眼珠子一转,“五品灵宝?”自家老爹那儿,好像有不少灵宝,到时候给她的鬼将全都配上。

    “算了,与你们这么多也是浪费时间,上回的九套心法、术法、武技还欠孤五套,快快拿来,孤要回去了!”既然他们都不知道,那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冥界查不到消息,那边去人间仔仔细细盘查。

    不定又是什么人在暗地里算计她,只是不料想她是冥界的常客,且身份特殊,就算是对付不了魔魇,还能有逃生的手段,而冥北幽的出现,则是个意外,这才能将那魔魇消灭,估计对方这会儿都快气炸了吧?

    “好好好!”陆阎王一听,人自己要走,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交到姒玄衣手中,道:“友,这可都是各族大能毕生所学之精华,千万里挑一才得来,愿能助友一臂之力,早日修成大道。”

    “多谢。”姒玄衣眯了眯眼,笑得人畜无害,“那孤准备就走了!”

    “吾等为友开阴阳道。”薛阎王拿出法器,准备做法。

    “对了。”姒玄衣把兰香拉到前面来,对着十大阎王道,“这是孤在人间时的掌灯女官,忠心护主,却枉死奸人之手,大仇至今未能得报,孤心中有愧,这太阴殿久无人住,也需要人来理,待孤替她报仇雪恨,再送她转世投胎,还望诸位多多照拂。”

    “殿下。”兰香紧紧拉着姒玄衣的手,她这才知道,殿下并未殒命,心中欢喜,却又因为才刚见面又要分别,心中悲喜交加,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些什么才好。

    “如此忠仆,秉性纯良,自当如此。”秦广王欣赏地看了一眼兰香,第五殿的阎罗王也频频点头。

    “友放心,吾等会好好照拂兰香姑娘。”陆阎王和薛阎王也表了态度。

    其他几位阎罗王也跟着表了态。

    “夏侯推侈,夏侯休!”

    “末将在!”兄弟二人闻言,入得殿来。

    “这两个月,你二人负责太阴殿军机布防,还有薛殿主的任务也要完成,两个月后,夏侯推侈来阳间报道,夏侯休驻守太阴殿。”

    姒玄衣当着所有鬼王的面,直接就将薛阎罗的手下大将给撬走了。

    薛阎罗黑着一张脸,但无话可,一记刀子眼丢到陆阎王身上:这个老滑头,真是慷他人之慨,拿他的得力干将去那丫头面前刷好感,一会儿得好好敲他一笔才合算。

    姒玄衣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兰香,“兰香,这是孤所修的六甲秘祝术法。”

    完,将自己神识中的术法入兰香的眉心,“一定要潜心修炼,往后若遇事无法处理,便去找陆老,薛阎王。”

    “诺,多谢殿下。”兰香红着两只眼,依依不舍地目送姒玄衣离去。

    ?

    有穷国。

    载羿连夜将夏后皇朝的使臣召进宫,将姒莲勾引有穷国右师朴一事给定了罪,反口咬定这是大夏国的阴谋,使臣百口莫辩。

    翌日,卯时一刻。

    羿王的布告贴满了大街巷,言简意赅地指出,姒莲乃大夏国四公主,本该是太子载羿的元妃,但与右师师「朴彪」一见倾心,自请下嫁于右师朴为平妻,由此,大夏国四公主与太子载羿的婚约解除。

    而这一切,被以讹传讹,疑似:大夏四公主姒莲与右师朴通奸一事,恍若秋风卷落叶,冬雪覆人间一般,传遍了整个九州大陆。

    不论姒莲是如何从一个强大方国的「准太子元妃」,忽然就变成了华发老者的「平妻」,可传言总是对主角以利刃摧之,没有人关心真相如何,情节越是恶劣,道德越是沦丧,过程越是越离谱,越有人相信,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自己所愿意看到的,至于真相,谁管你真假?

    傍晚,酉时一刻。

    在姒妧与姒玄衣离开后,由羊车拉着在外晃了一整日的姒莲,便被抬进了右师师府。

    一向自命清高的她,怎可能甘心嫁给一个泥土都没过脖颈的白发老翁?

    朴府大门前,简单地准备了一下迎亲的仪式。

    而姒莲的花车到了那府门前,载羿一身月白锦袍,傲然地站在首位,一旁的宫仆手中拿着一则骨扎。

    “太子。”姒莲见载羿也在,以为是他回心转意,要将自己带回王宫,急忙下车,扑上前去。

    谁知,被一群侍卫拦住,还被一顿严厉喝止。

    不等载羿念完羿王的布告,她便昏死过去。

    这下子可将朴府的人给惊得一顿慌乱,连忙找医药师来诊脉,结果诊出姒莲已有身孕月余。

    “这……”右师朴昨日散朝后,赴大公子之约,到太子宫中用膳,几人商议了一番关于洛水城之事,谁知喝多了几樽,醒来后便在太子准元妃的床榻之上。

    饶是不解那大夏国四公主本该在宫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面对此等杀头的大罪,他怎敢声张?

    见姒莲痛哭,找载羿太子要治他的罪,他只得以兵权为由,免了自己的死罪,但载羿却要他娶了这大夏国的四公主,可这才一日,那肚子里便有了月余的身孕,顿觉头顶一片翠绿。

    那可是大夏国的四公主,还是载羿太子的准元妃,他虽然位极人臣,但与那姒莲始终地位、年龄都是天差地别般的悬殊,如今载羿太子要他来当这个冤大头,这个哑巴亏,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右师朴沉思了片刻后,识趣地退出了内室,只留了姒莲身边的侍女,还有载羿与他的宫仆在内。

    待一个时辰后,姒莲苏醒,得知自己怀有近两月的身孕,推算时间,那时她与载羿正朝云暮雨,这腹中的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心中带着几分窃喜,顿觉天不弃她,紧紧抓着载羿的衣袖。

    “载羿哥哥……”

    载羿深深地看了一眼姒莲,一想到那夜的神秘男子,还有昨夜她与右师朴同寝一床,眼底一片凉薄的冷意。

    在宫仆宣读完那份布告之后,姒莲的人生,轰然坍塌。

    她伫立在内室冰冷的地面,满脸屈辱与悲愤,痛恨这苍天不公。

    她更是不解,载羿明明知道她怀的是谁的骨肉,却还是颁下了退婚,再赐婚的诏书。

    “你当真如此绝情?”她抬起头,望着载羿。

    载羿凤眸暗沉,叹了口气,道:“从此,你我之间的过往,一笔勾销。”

    没错,他的确是姒莲的第一个男人,早在国雍殿那事半月之前,她便献身给了他,所以,当他意识到在国雍殿那夜,并非他一个男人与姒莲有了肌肤之亲时,愤怒之余,竟是狂喜。

    却不等他为自己辩解,大王便当着九州列国赐婚,他与姒莲的婚约成了铁板上的钉,这让他十分沮丧。

    姒莲接着侍女搀扶的力气,站起了身,她虽是夏后皇朝的四公主,可在这有穷国,势单力薄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初为人母的喜悦还来不及涌上眉间,便被抛弃的悲戚笼罩着思绪,她的人生,不该如此。

    “载羿哥哥……”姒莲身穿着血红的嫁衣,迈着虚弱的步伐,朝着载羿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她心翼翼地拉起载羿的骨骼分明的手,朝着自己的腹放上去,“这里——”

    她眉眼间是梨花带雨的柔弱,楚楚可怜的娇媚,目光中带着几许期待,“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载羿顺着姒莲的牵引,触摸着她的腹部,眉心轻轻皱了皱,随即,迅速且粗鲁地将手抽走,眯起眼睛看向姒莲,嘴角冷厉地勾起浓浓的嫌弃,“四公主,本太子不懂你在什么,更对你腹中怀的是谁的野种没有丝毫兴趣!”

    “野种?”

    简短无情的两个字,像是两把冰冷的利刃,狠狠剜进姒莲的心脏。

    “你竟他是野种?”姒莲一张脸惨白,喉头带着悲切的哭腔,“载羿哥哥!”

    “你心中知晓,莲儿自与你初见,心中日思夜想的,便仅有你一人,怎可能去招惹那些是非?”

    她睫翼轻颤,脑海中全是濒临绝望的切肤之痛,她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竟然自己的孩儿是野种。

    可以想到国雍殿之事,再想到那右师朴,原本引以为傲的「痴情一片」附加上了几许怯懦,她以恳求的目光,望着载羿,眸中蓄满了泪水,如娇花带雨,我见犹怜,她乃上国公主,却在载羿面前卑微地祈求着,“载羿哥哥,莲儿腹中孩儿,已有两月,时隔父后赐婚差了半月有余,你当知莲儿腹中孩儿是谁的骨血。”

    “骨血?已有两月?姒莲,你是不是没听清,医药师方才报的是:近两月!”

    载羿听罢,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想着算计本太子?既如此,本太子也不想与你多费口舌,索性将话个明白。”

    “四公主,国雍殿那夜的颠鸾倒凤,本太子权当是你被人算计,忍了!”

    他转过身,一把擒住姒莲的下颌,这商次妃所生的女儿,的确都是美人坯子,虽不是姒姓一族的公主,好歹也留着有商国王室的血脉,所以,他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姒莲的主动献身,“可你献身那夜,本太子便命人端了避子汤给你,并亲手喂你饮下,但你却还是怀了身孕,你倒是,这孩子究竟是谁的骨血?”

    “你……”姒莲惊得双眸大瞪,原来,那并不是补足气血的汤药,而是避子汤?

    姒莲惊恐的面色阵阵发白:那这孩子,如何来的?

    难道是国雍殿那夜?

    “不,不是这样的!”姒莲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的,对于国雍殿之事她脑海中确有印象,只是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载羿,所以只能将自己绑死在载羿身上,有了人皇的赐婚,载羿即便是再如何心有不甘,也只能娶了她。

    何况,载羿对她并非没有情意,往后只要她能将载羿伺候好了,何愁他不对自己动心?

    可如今……

    “本太子见你一片深情,斟酌再三,许给你侧妃之位。”载羿冷酷的声音,冲破姒莲的耳膜,他嘴角的冷笑,欣喜大于愤怒,“却从不曾想你的野心如此大,以区区宫女所生的庶出公主的身份,嫁入我有穷国,算计的却是元妃之位,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你又怪得了谁?”

    此刻,只怕整个九州大陆,夏后皇朝的三千方国,人人都知道他载羿的准元妃,跟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有了肌肤之亲,且已经许给他为平妻了,就算无人敢在他面前议论此事,但这等颜面尽失之事,怎可能会耳根子清净?

    最为重要的是,国雍殿那事儿,他便已经过不去了,何况还加上右师朴一事?

    原本他与大王兄的计划便是要夺了右师朴的兵权,如今不过是赔上了这大夏国的「四公主」而已,一个残花败柳,有何可惜?

    “稍后本太子会命人为你熬一碗汤。”载羿看向姒莲,冷漠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情愫,道,“自此,你便好生做你的右师师夫人吧!”

    “不!”姒莲痛苦地紧紧阖上眼睑,许时睁开眼,脸上带着倔强,眼中是浓浓的决然,道:“我不需要你的汤药,我要将这孩子生下来,就算你不承认,这孩子的父亲,也只会是你!”

    “姒莲。”载羿面色铁青,难看至极。

    他十分清楚,自己是因与姒玄衣的婚事才让父王继承了羿王,他也在七岁时被册立为太子,而不是世子,也是托了那庄婚事的福,要是知道,除了侯爵以上的方国,九州列国的王储皆称为:世子。

    他从前不知道姒玄衣的身份如此特殊,更从不曾料想过,有一天她会变得如此惊艳,敕封为「镇国公主」,事已至此,姒莲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早已不重要。

    思及此,载羿一脸的冷漠与绝情,低啸道:“你休要玩火自焚!”

    “是你逼我的!”姒莲怒容满面,回想起昨日晚膳前,姒妧对她过的话,瞳孔瞪大,心中做出大胆的猜测,“昨日用过晚膳之后,我便觉得浑身疲累,困乏不已,你让侍女带我去憩,莲儿对你一心一意,全无保留,而你却要如此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难道你是想告诉莲儿,这一切不过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