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嫡公主一心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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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历二十九年,冬月二十七。

    离大公主定亲之吉,还有五日。

    ?寻城中的贵妇、命妇、千金纷纷向大公主添了彩,接下来就是王公貴胄家中的嫡妻、嫡女,最后一日便是皇宫中的这宫妃、公主、王妃们了。

    卯时一刻,姒玄衣去拜见了自家暴君老爹,直到辰时三刻听完朝会才回到天玄殿。

    “殿下。”

    正殿中,站着六个人。

    前些日子,御隐正式被敕封为禁军副统领,还有一位副统领是侯侈,统领是姒璟麾下的封瀚,三人掌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配备。

    御隐平时还得跟着姒璟处理一些宫中的布防,身后是他奉命找来代替魏阳兄弟五个的:西鹔、夭鸧、孔鸾、仇鸫、奇鹄,修为皆是灵窍境强者。

    “起。”姒玄衣落座正殿,“仇鸫,近几日查得如何?”

    “这……”仇鸫翻着四白眼,有些难以启齿。

    姒玄衣眼睑轻轻一颤,莫不是查到什么难以启齿之事,面色平静地道:“但无妨!”

    仇鸫面色有些尴尬,略作挣扎,深躬以礼,道:“启禀殿下,臣昨夜前去媟春苑探查时,无意间发现侯侈副统领也进了媟春苑,直奔三楼,心中疑惑,便悄悄跟了上去,看见…看见…”

    “看见了何事?”姒玄衣见仇鸫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直言,道,“恕你无罪,快!”

    “那房中有一女子,衣着不凡,戴着面纱,起初侯侈副统领对其十分尊敬,待那女子屏退左右,那女子褪去装扮,臣方才看清,那女子竟是商次妃娘娘。”

    仇鸫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着当朝嫡公主及这些事,脸皮子也不是那么经得起锤炼,满脸通红地道:“侯侈副统领言辞间特别担心四公主,他们还提及殿下您在剡城一事,随后二人相拥在一起,一番、一番……侯侈副统领修为并不比臣低,怕被发现,臣没敢多逗留便撤离了。”

    侯侈——

    四公主?

    不是姒莲是丁不丘的女儿吗?

    呵,这商次妃,到底在搞什么鬼?

    侯侈此人三十七八岁,商次妃也年近四十,二人倒是年岁相仿,莫非——

    姒玄衣若有所思,许时,笑靥如花地道:“仇鸫,将当年商次妃入宫的详情,接触过的人,以及这些年她所有的人际关系和做过的事,特别是接触过哪些方国来使,私下里见过何人,事无巨细调查一番,三日后来报,切记,不可让对方发现任何端倪。”

    “诺!”仇鸫正色应下,转身离去。

    “殿下。”御隐上前,面上带着几分呆萌,出的话可是犀利得很,“若仇鸫所言乃事实,你是想借机彻底挖出有商氏在?寻安插的细作?”

    “孤怀疑,咱们这位商次妃可不像明面儿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以她这些年做的事情来判断,似乎都是为了替四皇子姒琲铺路,但细细琢磨一番,以她的心性,手段,城府,你不觉得那些事情都太过于明显了吗?”

    姒玄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这人不太擅长去搞这些阴谋诡计,但不代表她不懂。

    “商次妃毕竟是有商国嫡出的公主,想要动她,可能牵涉甚广,不太容易。”

    西鹔一身青色锦袍,乍一看是翩翩公子,实则掌管着道兵盟的「暗影堂」,当然,此事姒玄衣并不知情,“不如干脆趁她外出私会奸夫,将二人诛杀当场,让有商国无话可。”

    “杀杀杀!”御隐一记凌厉的刀子眼丢过去,“你将她与奸夫诛杀,堵住了有商国的嘴,你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大王颜面何存?脑子呢?”

    “不是——”西鹔尴尬的表情一僵,略显委屈地道,“属下就是这么一。”

    “好了。”姒玄衣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言语,毕竟牵涉到她暴君老爹的颜面,目光看向沃鸧和孔鸾,道:“你二人筹备的酒楼、茶坊如何了?”

    “启禀殿下。”沃鸧和孔鸾上前一步,沃鸧的性格跟他那身藏青色的袍子一样深沉,不善言辞,便由身着天蓝色长袍的孔鸾代言,他正色禀道,“上个月,臣等在有商国、薛国的易宝斋、酒肆、茶坊、花楼已经开张营业,东夷九部还在筹备中,最迟来年开春也可正式推进。”

    “花楼?”姒玄衣面色一沉。

    “回禀殿下,花楼的女子都是自愿的,毕竟没有落脚的地方,她们的命运比饿死还要凄惨。”孔鸾如是道。

    “殿下且放心,臣等绝不会干那种逼良为娼,丧尽天良之事!”沉默寡言的沃鸧道。

    姒玄衣听后,沉思了片刻。

    许时,眼眸中熠熠生辉,开酒馆,茶坊、花楼是最大的情报收集场所,这个时期的人族忌讳非常多,只有在饮酒、饮茶、逛窑子之时才会放松警惕,与其让那些家良子遭遇不幸,不如提供一个足够安全的场所给他们,也算是在不同的领域,给那些无依无靠之人一个庇护的场所吧!

    “允了。”姒玄衣道,“青倌儿以琴曲为主,至于红倌儿,你们切记原则,莫要忘了本分!”

    “诺,臣谨记殿下教诲。”二人深躬以礼,郑重应下。

    “唔嗯——”姒玄衣看着那一身褐色袍子,道:“奇鹄,丹药阁之事。”

    “诺。”奇鹄生的面白,长眉细眼,五官十分标致,起话来也轻言细语,“臣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在?寻的麒麟城盘下了之前的仟草堂,并高价收购原有的灵草和所有的药材,如今万事俱备,待殿下赐名即可造匾额,择吉日开张!”

    “好!”姒玄衣满意地点点头,这几个人虽比东、南、西、北还有魏阳年轻,但他们办起事儿来,那叫一个顺心应手,根本不用她过多操心,心情大悦,看向几人时满满欣赏,“这里有部分修炼所需的丹药,以及孤最新酿造的梨花醉,巴山云雾茶。”

    言及此,身侧的雪卿妩端着一个红木杌子都上前去,上面摆着五枚颜色,款式皆不相同的指环。

    “多谢殿下恩赐!”五人上前,一脸喜悦地收下指环。

    奇鹄往里一探,速即,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望着姒玄衣,“殿、殿下……”里面从三品到六品巅峰级别:修炼的,止血的,治病疗伤的,各种丹药,应有尽有,虽每种丹药的数量都不多,但等类别这足以逆天了!

    姒玄衣侧面,看着他。

    奇鹄激动得不知道该什么好,他自认炼丹一道在九州大陆上除了那几位老前辈之外,从未输给谁,二十不到他已经是四品巅峰炼丹师,就算是在道兵盟,那也是横着走的存在,可在这位面前,简直不够看啊!

    要知道,九州大陆上,从未有过六品丹药出现在市面上,这丹阁别是顺利开张,估计是要一炮而红的节奏!

    “诸位手中的法宝,乃孤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姒玄衣一扬手,浅浅一笑,“咱们不仅要达到目的,还要挣更多的钱财,孤在此,预祝诸位马到功成!”

    “多谢殿下,臣等定不辱使命!”几人谢完恩,准备离去,西鹔转身,将杌子上剩下那枚也拿在了手中,见众人都看着他,他笑了笑,解释道:“仇鸫走得急,一会儿我给他送过去。”

    “放下。”御隐一点也没生气,只是很平静地了两个字,吓得西鹔赶紧缩回了手。

    孔鸾、夭鸧、奇鹄三人恭敬礼上:“臣告退。”

    “臣也告退。”西鹔也忙跟着离开,生怕被御隐秋后算账。

    他真的是佩服自家御隐,堂堂九州道兵盟的盟主大人,居然在嫡公主面前装得像个人畜无害的白面书生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嫡公主那么精明的人,怎就给他那种腹黑又心狠手辣的家伙骗了呢?

    唉!

    他是真希望盟主被发现,又不希望受到牵连,到时候被逐出皇宫,还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殿下啊?

    这又是给丹药修炼,又是给空间法宝,虽不知道那几个指环空间有多大,但他这个,足足可以放进去一座山!不管拿到哪里去,这东西都足以震惊天下。

    他们家殿下这送就送,这手笔,简直闻所未闻!

    待那几人离去后,姒玄衣又将早已准备好的四件空间法宝给了雪卿妩,雪绯樱,还有御隐,阿昭,里面还有针对他们的体质属性的丹药,以及功法,武技;

    几人心中感激涕零,雪卿妩自上回一起三音探穹宇之后,彻底迷上了那玉琴,在修炼九天玄冰诀的同时,也悄悄地磨砺自己的琴技,她希望有一天在琴艺上,能得到姒玄衣的认可,与她合奏一曲。

    于姒玄衣来,这次载羿的突发事件,给了她很大的警醒,她必须得尽快壮大自己的实力,否则,再遇到如七煞勾魂阵此类突发事件,定不会再这般容易全身而退了!

    “殿下,商次妃若是意不在为四皇子夺位,那她的图谋定不会比这个更。”御隐沉声道。

    姒玄衣听罢,深感赞同,“御隐,我担心她贼心不死,还会伺机而动,会对皇兄出手,你一定要格外注意她们的动向,切莫掉以轻心。”

    自借尸还魂那日起,她与商次妃及其党羽之间的刻骨仇恨早已深入骨髓,母后至今下落未明,兰香的仇还未报,欲杀她皇兄的账还未清算,虽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除了汤子履,但对商姬这个毒妇,她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殿下,奴家倒觉得西鹔得不无道理,不如趁她外出之际,直接将她杀了,一了百了。”

    雪绯樱对商次妃厌恶至极,各种算计她们家殿下,还一天到晚端得一副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姿态,真的是越想越气。

    “她毕竟是有商国的嫡公主,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时有商再起心思,岂不是师出有名?”雪卿妩表情冷情,嗓音空灵,话时并无所少表情。

    “殿下,那我们就这么放任她继续在宫里肆无忌惮的作妖?”御隐言词里,皆是不解。

    姒玄衣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吁出——沉默着,缓缓踱步,来到窗前。

    那双眼,望着窗外那株绯樱树,原本就剩下不多的黄叶随着西风着卷儿,一片又一片地落下,陷入冥思。

    商姬。

    其实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根本算不得高明,她与人通奸,连姒妧都知晓,父后又怎可能不知?

    若不是因她是有商国的嫡公主,别是父后,只怕太宗正大人便已容不下她了!

    她父后何许人也?人皇姒履癸。

    即便是再如何征战,可宫中的起居录能谎吗?

    纵观整个后宫,除了昆吾氏和虞次妃早期诞下子嗣之外,生得最多的就是商姬,可在处理姒嬛与姒瑶那日,人皇起居录她都是看过的,虽然仅有匆匆一眼,奈何她有过目不忘的神通。

    当时,她没有反应过来那是做什么用途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才明白,那东西是自家暴君老爹的后宫起居录。

    单从记录上来看,他连一次都没有在丹霞宫就寝过,也从未召幸过商姬、费妃。

    召幸褒妃也就那么一次,可这褒妃却生了两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发生着,怎可能有秘密?

    对于商姬这些年来所作所为,他又怎可能不知情?

    只怕商王将商姬送来?寻为贡品时也没想到,姒履癸根本就不为商姬的美色所动吧?

    所以,这些年她才破罐子破摔。

    兴许,自家暴君老爹不是不想除掉商姬,而是不能是毫无理由,又或者不方便自己动手?

    若是仇鸫能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兴许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得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别人将屠魔的刀都递到她手里来了,她又何必假惺惺地装作大度呢?

    商姬和幕后之人这些年来费尽心心机,不过就是想要搅乱?寻城的天,不如她也来帮把手,将这个天搅翻转。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是生死相争,你死我活的情形,且那些陈年旧账与新仇血恨,也是时候清算清算了。

    思及此,姒玄衣虚眯起那双鸳鸯眼,要知道商姬最多秘密的人……

    一抹神光划过,唇角不经意地微微上扬,牵起一缕肆意且张扬的弧度,“卿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