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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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念卿一直观察着齐稚,他坐的板正,谁也没正眼瞧过。

    庆帝举起酒杯,看得出来心情十分好。

    “今日是为齐将军准备的家宴,大家都得多敬齐将军几杯。”罢又面露笑意:“我康宁这些年靠着齐将军强军破敌,百姓安乐,近日经历两年苦训,数万骁勇骑兵归列北境驻地,威震北境于无形,实乃大喜。”

    铁骑可是康宁的大宝贝,稀缺的很,这次齐稚练出万计的骑兵自然是大喜的,皇帝的脸上是难掩的欢喜。

    “恭喜陛下!”众人齐声道喜。

    “都坐下,我了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

    大殿内气氛慢慢舒适了起来,没那么拘谨难受了。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向齐稚敬酒,的都是一些恭维的官话,他都一一喝下,看起来酒量不错啊,席念卿撇了一眼座子上的酒也兀自喝了一口,差点没给她送走,怎么这人眼睛都不眨能喝那么多。

    酒鬼她可不喜欢,齐稚好感减一分。

    桌子上的酒菜已经摆满了,席念卿选了一块糕点吃,便各种找机会看齐稚在干嘛。

    还时不时观察萧炎和温悦白的动静,她见温悦白好像也有些坐不住了。

    “康宁有将军这样的良将,真是服气。”

    一个男子走到齐稚面前,手里拿着酒杯,眼神里却看不见其他人的敬意。

    “我是个读书人,不懂将军这些杀杀的,但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将军,不知可否?”

    “世子请。”齐稚一个假笑在脸上挂着,书中的齐稚最讨厌这种无谓的社交了,想必他现在肯定比谁都想早点结束这场宴会。

    温悦白眼神憎恶的看着和齐稚话的男子,恨不得将其挖心掏肺的情绪被席念卿看在眼里。

    这个世子便是温悦白重生之前的丈夫,萧熹,他爹是亲王,仗着身份整日在外面闯祸,温悦白前世跟着他可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将温悦白休弃,温家没落之时,上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样的人谁不恨,席念卿都想跑过去将他拉的离齐稚远点,别脏了他身边的空气。

    “都为将者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将军手握重兵多年,很多百姓都直言军是齐稚的军,将则不一定是皇家的将,如此,我想请教将军,军是将军的军,还是皇家的军?”

    这人有病吧,问这种话。

    书中他在局中刁难齐稚,却没具体怎么刁难的,原来是站在皇帝的角度在激发帝愤吗?

    皇帝倒是对这个问题像是十分好奇,听的认真极了,恐怕也是担心功高盖主这样的事情吧。

    自古以来,这都是一个难题。

    齐稚不答,将问题甩给萧熹:“世子认为呢?”

    “前日我与隋戚玩笑,他的可是誓死效忠……齐将军。”

    妈的,存心在这找事呢?

    他从有口热饭吃就跟着齐稚肯定效忠齐稚啊。搁这故意给他下套呢,烂东西!

    席念卿听的烦躁,猛的站起来,一瞬间全场焦距在她身上,因为方才一直被前面的人挡着,许多人也没注意到她,这下妥妥的c位了。

    康宁女子出门戴面纱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今日这倒不算突兀,皇帝还颁布过诏令鼓励女子出门戴面纱,以此保护女子,所以不以真面视君在这里到没有什么欺君的罪名,反而会让皇帝认为她是个有礼有节的好姑娘。

    “简直荒唐!世子爷在这里言语挑拨齐将军与陛下的信任,不知道是何居心。”

    “你是谁家的女儿?我和齐将军话,轮得到你插嘴吗?”萧熹歪头,对着席念卿微怒的神情。

    “女唐突了。”席齐章赶紧拉着席念卿坐下。

    “噢?”萧熹勾了勾嘴,“是侯府的姐,不知道席姐有什么高见呢?”

    席念卿挣脱席起章又起身,走到中间。

    “陛下,女有话。”她站的笔直,眼神也没有畏惧。

    “你。”庆帝倒是来了兴致。

    席念卿看了齐稚一样眼,心想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萧世子言语偏颇,他问齐将军的问题亦让女心寒至极。”

    “何出此言?”庆帝问道。

    席起章在下面已经双手乱抓了,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尽是惹祸!他只想对别人摆手这不是他的女儿。

    席念卿顿了顿,“齐将军在我康宁百姓心中,他是康宁的战神,护卫百姓安乐,皇城永固,捍守北境,雪虐风饕之地从不言苦,功勋卓著,在建宁百姓心中,护城军从来不是皇家的军。”

    此话一出,众人皆惧,庆帝脸上也十分的不好看了,席起章就要出来下跪了,萧熹则是难掩的笑意,没想到这人是来帮他的。席起章刚要起身请罪,只听她又接了话。

    “在他们眼中,护城军不是皇家的军,更不是齐稚的军,而是百姓的军,三餐温饱当思其泽,每一个康宁百姓心中都敬畏将军,因为自身的安定而感念朝廷恩德,认可康宁国的一切,也让百姓深知他们的性命在朝廷眼里不是蝼蚁,是千千万万的康宁将士们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是珍贵的,平安喜乐来之不易,百姓因为朝廷的决策得以安身立命,最终感激的都是陛下,而不是像萧世子的,如此冰冷的言语寒了齐将军的心,更寒了百姓的心!女不知,受其庇护才能甘酒嗜音之人,竟然如此姿态质问齐将军,他委实不配!”

    席念卿到后面有些真情实感的激动了,真想冲上去给他两瓜子,想到他的结局又释怀了一些。温悦白对他的手段可凶残的很。

    齐稚看着眼前为自己话的人儿,那么认真要强,为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东西在大堂在争论,有人护着的滋味,倒是头一回尝到。

    像和了水的蜜糖,是甜的。

    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

    庆帝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百姓的护城军。”

    萧熹一时间也变得哑口无言,见庆帝大乐,只觉自己错了话,便上前请罪。

    满脑子都是刚才席念卿的甘酒嗜音几字。

    “陛下,微臣没有不思安乐,亦没有对齐将军不敬之意,是微臣言多伤行,请陛下责罚。”

    “你,该怎么罚?”庆帝看向席念卿,示意她回答。

    “入军营,思苦楚。”席念卿都没过脑子就出来了这句话。

    萧熹撇了一眼席念卿,她回望回去。

    恨我干嘛?狗东西,齐稚也是你能的吗?

    姐手里有剧本,我怕你?席念卿也顺着他的眼神瞪了回去。

    庆帝倒听了这话,抿了抿嘴,“他的话如此中伤齐爱卿,自然不能这般简单了事,另有五十大板,是朕赏的,现在便去领吧。”

    萧熹脚抖了抖,一时间身子都软了下来。

    “是……臣谢陛下赏赐!”

    “你的话好听,朕喜欢,有赏。”庆帝看着席念卿笑的开怀。

    “臣女谢陛下。”

    她瞟了一眼齐稚,对方好像不以为意,兀自喝了一口茶,好像也没看见她。

    萧熹被带下去之后大家对齐稚更加客气起来了,皇帝都如此拥护的人,自然没有人再敢为难了。

    席起章也开始跟左右同僚介绍起来。

    “我女儿,就机灵。”

    ……

    “嘿嘿,这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