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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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讶的微张着嘴巴,瞳孔闪过一丝光亮,是一张熟悉的黑脸。

    但她现在不想和他话。

    既然要桥归桥,路归路为什么又要到她眼前来扰她心绪?

    齐稚将沙石轻松的推了上去,她做的事情总是能让他惊讶。

    “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江都来了?”齐稚明显的质问。

    “我去哪,跟齐将军有何关系?”她侧过齐稚,直接走开。

    齐稚看着她手上的血色,一身早已湿透,还混着泥土脏兮兮的,襻膊将袖子挽起,因为自身的气质在,弱的肩膀随时都挺的笔直,看着便活一个流落民间的贵家女儿,叫人平生出几分怜惜。

    齐稚刚才已经看了她许久,在泥沙里摔了几次又爬起来继续走,扛着的沙袋都快要有她重了,却也没有休息一刻,雨水漂泊,内外渗透,风一直也没有停过,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有些军营里的将士的魄力了。

    席念卿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的窘态都会被齐稚看到,这一身裹着泥沙的衣裳和为了方便随意绑起来的头发,应该很狼狈吧。

    这时候她又看见隋戚也走了过来。

    先是听见隋戚嬉笑了一声,“席姑娘,你当真在栗州啊!”听的出来他很惊喜的样子。

    “你怎么来栗州了隋戚。”她更愿意和隋戚话。

    隋戚走到席念卿跟前,“我家将军本来是在江都的,可不知道是谁传出是大殿下在栗州的事情,殿下身边还跟着位机警又乖巧的女子,是上京来的,将军闻言江都的事的不管了,立马就跑栗州来了,我们可是绕了好远的路才赶到这的,将军……”

    话没完,他就感觉到有一把无形的刀快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如果眼神能杀人,隋戚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没了。

    她眼神瞪大,还沉浸在刚才隋戚的话里,不太敢相信齐稚是为了她来栗州的。

    他不是对自己避之不及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瓢冷水又送碗热汤?

    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将军当真是为了我来的吗?”她的语气试探又十分分寸。

    ……

    齐稚眼睛眨了眨,“席老爷子你留了封信就出门了,托我寻你回家。”

    她这爹在皇宫听见齐稚求娶她那些话,能对齐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不奇怪。

    “答非所问。”

    ……

    “不是。”

    她就知道,齐稚怎么可能为了她专门跑来栗州,太荒谬了。

    本就没抱希望,但听到这回答还是有些憋闷。

    ……

    看着堤坝的裂痕被一层又一层的沙石挡住,这样的承受力应该是足够了的,大家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好些百姓已经瘫软坐在半沙半水的地上,他们眼中不是大难来临的恐惧,而是充满希望的谈笑风生,席念卿也笑了,就该是这样的。

    突然想到什么,看着一旁的隋戚,“隋戚,听陛下这次派三殿下为御史巡查江都水情,你既然从江都来,那江都如何?”

    “你倒是时刻关注他。”从齐稚的语气她听出些嗤之以鼻的味道。

    “我关注谁,都与齐将军无关吧?”

    “哼。”他鼻息一声,满是不屑。

    萧炎是男主角,当然得注意他一举一动。

    “三殿下在江都的事情做的十分漂亮,此番他行事利落,倒叫我刮目相看。”隋戚搞不明白这二人怎么了。

    席念卿心想果然一切都按照温悦白的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进,这次江都水灾的功劳会全盘记在萧炎和温悦白的头上,除了她插手了栗州,温悦白没办法给萧熹扣帽子了,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萧熹,但这次她可不是为了救他插手这事的,下次温悦白再出手她绝对站在暗中默默支持,拍手叫好。

    想到什么,她走近齐稚,两人咫尺,“齐将军可带了将士?”她语气疏离极了,恭敬又冷漠。

    既然齐稚来了,不管他们二人现在如何,她都要先将私人情绪放一放,因为齐稚确实能帮上大忙。

    “除了隋戚,仅随了八名将士。”他淡淡道。

    “栖林有学生被困,现下堤坝加固可用,栖林地势稍高,洪水不泄流倒灌想必不会危及学生性命,但去探路的人后山的路被泥石流冲垮了,劳烦将军带我们择一条新路出来。”席念卿实话实。

    齐稚的兵都是上过战场,有着非常人的意志力与判断力,她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看看那些被困的学生如何了。

    栖林乡学,作者短短十余字便写尽了花一样年纪的两百余人。

    其中有不少还是慈幼司的,席念卿时候被救之后被社区的阿婆送去了孤儿院,无亲无故的过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些孩子是莫名的多出些情意的。

    席念卿招手唤来了县蔚,县蔚过来看见眼前这两位气度不凡的人,一眼便识出是军中的人,坚毅的身体带着收不住的气场和魄力,特别是前面这位,看着便是个杀伐果决的人。

    “席姑娘,您找我。”

    “嗯。”她看了一眼齐稚,对县蔚道:“现在堤坝已经固城好,你带百姓到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休息,这里安排人轮流看着便好了,我和齐将军去寻寻看能不能重新找出一条去栖林的路,堤坝不塌他们就没有生命威胁,此处关键,必要护好。”

    “齐将军?”他两眼泛光,“哪个齐将军?可是三镇北境的齐稚齐将军?”

    他越越激动,他眼神有着万般敬意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康宁还有第二个姓齐的将军吗?”

    话音刚落只见县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席念章都要年长,两人差着辈分呢,就这么跪下,齐稚连忙扶起县蔚。“老伯快请起,齐稚受不起。”

    百姓也因为这一下全部望了过来。

    “将军,吾儿崔蒙是您震北军的长水校尉,两年前您救了他的性命,崔家一族感恩戴德,一生无以为报,今日得见将军乃我崔江之幸,请受我一拜。”

    长水校尉崔蒙,齐稚想起来了,两年前他确实从北境尸海里捞回了一个校尉,但他伤了腿,那次之后便让他回乡了。

    “快请起。”见老人不起身,齐稚干脆自己把人拖了起来。

    “崔蒙跟着我伤了一条腿,已经是愧对二老的事了,万不可这般折煞我。”

    边上的百姓听见是齐稚都沸腾了起来。

    “齐将军,是齐将军,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见到齐将军。”

    “是啊是啊,我看见皇子都没那么激动。”

    有两个年轻人更是像血脉觉醒了一般,浑身激动,跑了过来,又不敢靠的太近,“将军,我想跟着你参军。”

    另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激动接话:“将军带着我们一起去军营吧,我们想跟着将军一起杀敌。”

    席念卿见这场面,这都成偶像见面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