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意外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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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热,虞姝一进门就脱了外套,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根发簪,把头发挽起。

    沈佑霖还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看见她的肩膀瞬间没了声——伤疤没有了。

    沈佑霖看着虞姝发愣,他惊觉认识虞姝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算来已经走过了一个四季。

    这一年来,看着她脱胎换骨,可不管是从前的虞姝,还是现在的虞姝,他好像都不怎么了解。

    “发什么呆呢?”虞姝在他眼前了个响指,“回魂了。”

    沈佑霖嫌弃地看着她的发簪:“这啥玩意?金凤簪?又土又丑的。”

    虞姝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凤簪:“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多贵气。”

    这只金簪还是虞姝去年抽中的那块金砖的,本来是一对,叶萍算给她做嫁妆,但现在被她客厅放一只、卧室放一只,在家挽头发用。

    沈佑霖对她的审美嗤之以鼻:“暴发户,没见识。”

    虞姝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大门:“你自己滚出去,或者我踹你出去。”

    “哼!谁稀罕!窦娥,我们走——”

    沈佑霖回了家,从书房的角落里扒拉出一块翡翠料,是上次找印章料的时候,看这块料最值钱,顺手拿来的。

    沈佑霖拿着一支尺子、铅笔在上面比划,画出切割线,准备明天找师傅切料子、毛坯。

    “哼,老子给你看看什么叫真贵气。”

    他手上拿的那块石头体积不,做发簪够做七八支了。

    沈佑霖研究了许久,眼睛酸了才放下石头往卧室走,准备洗个澡睡觉,停电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虞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在储物间找到应急灯开,准备护完肤就去睡觉,这下雨天睡觉最惬意了。

    “嗷汪——”

    虞姝隐约听到狗叫声,急切高亢,一刻不歇,听着是从大门外传来的。

    这栋公寓很少有人养狗,上下三层楼更是只有窦娥一只狗狗。

    想起沈佑霖怕黑,虞姝快步走向大门,门外同样昏暗,只有应急照明灯发着光,窦娥焦急地朝她叫了两声,咬着她的浴袍往隔壁走。

    沈佑霖家一片漆黑,半点光亮也没有。虞姝跟在窦娥后面,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沈佑霖,一米八多的大高个,蜷缩起来的体积也很可观。

    “喂,还好吗?”

    虞姝伸手拍了拍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沈佑霖的双手湿淋淋的,全是冷汗。

    虞姝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好啦,我回去拿两个应急灯给你。”

    “别走!”沈佑霖的声音暗哑得可怕,出口的话因为极度恐惧而变了调。

    “别走……姐姐……”

    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虞姝蹲下身:“你还好吗?你……”

    毫无预兆地,虞姝被他拥入怀中,抱着她的双手紧得可怕。她感觉到沈佑霖浑身都在颤抖,不断低喃着「别走」。

    “你能听到我话吗?”

    “姐姐……”沈佑霖埋在她的发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老子不想当你姐!二缺弟弟有一个就够了!

    虞姝耐着性子哄了他许久,等他平静下来,问:“我不走,你跟我一起去隔壁好不好?我那儿有应急灯。”

    她问了几次,沈佑霖都没有反应,问到第八次的时候,沈佑霖终于哑着声音了一声「好」。

    虞姝扶起他往外走,沈佑霖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异常沉重,短短几步路,走得十分艰辛。

    窦娥一直围着他俩转,到门口时虞姝正苦恼腾不出手开门,只见窦娥一个跳跃,按下门把手,开了大门。

    “乖狗狗,明天给你炖肉。”

    “汪汪。”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虞姝才把沈佑霖挪进自己家门,在玄关处被鞋柜绊住,一个趔趄,后脑勺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气得虞姝爆了一句国粹。

    压在她身上的沈佑霖,听到国粹身体一僵,竟然恢复了些意识,手臂撑在墙上低头看她。

    光线太暗,虞姝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只觉得现在这气氛这姿势,不来个壁咚实在不过去。

    她此时此刻先动嘴的话,不算趁人之危吧?

    虞姝还没装备好贼胆,沈佑霖不讲武德先发制人,俯身亲了下来。

    双唇相贴,柔软冰凉,沈佑霖微颤着伸出舌尖……

    虞姝的脑海里一辆火车轰轰隆隆碾过,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除了沈佑霖以外,她什么都感觉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佑霖终于放开她,鼻尖相贴,两人都气喘吁吁,气息交缠在双唇之间。

    虞姝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佯装凶恶地问:“我是谁?”

    沈佑霖没有反应,虞姝放缓语气又问了一次:“我是谁啊?”

    过了许久,沈佑霖低声呢喃:“虞姝。”

    虞姝满意地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乖——”

    虞姝把他安顿在沙发上坐下,找出家里所有的应急灯,开摆在茶几上。

    一转身,却看到沈佑霖还是一开始的姿势,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虞姝的目光骤然停在他的脖子上,眼里充满着难以置信。沈佑霖的脖子上,布满可补的两片紫色的掐痕,颜色深得发黑。

    这根本不是她掐的,她没有用力,况且她的手没这么大。

    唯一的可能,是沈佑霖自己掐的。

    虞姝轻柔地摊开他的掌心,一点一点把他掌心的汗液擦干净。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疑问、害怕、惊讶,各种情绪交织,最后只剩下心痛,最后只剩心痛,从心脏泵出的血液冰凉,顺着血管流入四肢百骸。

    沈佑霖伸出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衣角,抬起头,无神的双眼迷茫地看着她:“虞姝。”

    虞姝恍然回神,俯身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