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酱(41) “原老师,我要撕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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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41)

    孟繁臣在梵于支教的那三年, 他是校长,也是老师,还兼职会计和伙夫,一个人能当四五个人使唤。

    他不仅要负责全校的学生, 管着他们的学习和成长。

    还要统筹学校的老师, 拉赞助, 和投资人对接。

    学校的大事事, 事无巨细, 全都是他在管。

    白天忙得手脚并用, 压根儿就分不出神乱想。

    可一旦到了深夜, 他躺在炕上, 身体撤了力,心理层面的倦怠就会如潮水一般疯狂向他袭击而来,格外折磨人。

    梵于是一座边境城, 酷寒, 他一个南方人一直适应不了那边的气候。

    有无数个寒冷阴郁的夜晚,原意总能入孟繁臣的梦,身穿蓝白校服的少女, 体态轻盈, 一颦一笑, 无不勾人。

    她在岁月里一点点成熟,长成美好纤柔的模样,楚楚动人。他站在角落里,隔着人群,眼睁睁看着她奔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抹蓝白色就彻底镌刻在了孟繁臣心底,永不磨灭。

    在见到这套裙子的那一刻, 孟繁臣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原意身穿蓝白校服的样子。

    他当时就暗暗在想:总有一天这套裙子会派上用场的。但不是现在。他一定会让原意心甘情愿地穿上它,然后走到他面前。最后由他亲手脱下。

    他不急,他在等原意愿意。

    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幻梦成真。

    孟繁臣双手抱臂,立在一旁,目光灼灼,“意,穿上它。”

    原意被男人的目光给烫到了,本能一颤。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套JK水手服是两位太后疯狂催生时送给两口的礼物。出自她堂姐夫顾塬之手。江女士至今都不知道这礼盒里装的是JK,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睡衣。

    当时夫妻俩被太后娘娘催生催得烦不胜烦,一个头两个大的,哪儿还有兴致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套裙子刚被原意开,转头就被孟繁臣塞到床底吃灰了。

    这么一件事情,原意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过后就忘了。她是真没想到孟主任一直惦记着这裙子。这会儿居然把它给拎出来,让她穿上。

    别看这家伙在外面人模人样,清冷矜贵,其实骨子里闷骚得很。从他在床上的表现就知道。

    她估摸着这人一见到这套裙子就开始动心思了。一直搁这儿等着她呢!

    这可不是正常的JK,它的设计更为大胆,上衣短短一截,连腰线都遮不住。裙子更短,堪堪盖住大腿根。而且没有内衬,只有轻薄的一层面料。开裆免.脱,真是为男人寻求了无数便利。

    一想到自己要穿上这套裙子,走到孟繁臣面前,然后再由他亲手脱下,原意的头皮就一阵麻,满腔的羞耻,都快把自己给淹没了。

    结婚三年,两人在床上无比和谐。却从来没试过什么助.兴产品,一直都是直来直往的。两人的身体对对方有着某种天然的诱惑力,压根儿用不上那些玩意儿。

    现在要让原意穿上如此清凉的裙子去取悦孟繁臣,原谅她真的做不到呀!

    她踌躇不前,半晌未动,手指僵硬。

    指尖攥紧家居服的衣角,不自觉用力,嗓音细细的,同孟繁臣商量:“能……能不穿吗?”

    男人伸手摘掉眼镜,没了镜片的阻隔,黑眸幽深如潭,暗潮涌动。人看一眼,就会被立刻吸进去。

    他转手就把眼镜放置在那本《时间简史》上,压着封面上的烫金字体。

    “你呢?”他语气随意,轻描淡写,“你刚自己答应的。”

    原意:“……”

    “那是你在忽悠我。”她刚被亲的晕晕乎乎的,一不心就着了他的道。

    孟繁臣重新往椅子上坐下,长腿交叠,声线沉稳有力,“你还是不愿意,是吗?”

    他还是无法等到她心甘情愿吗?

    灯火一跳,又一跳,斑驳地错落在原意漂亮的眉眼间,她皱了皱眉,焦急道:“我没有不愿意……就是……”

    就是太羞耻了,她过不了心理那关。

    孟繁臣平静地询问:“意,我是谁?”

    “孟繁臣。”

    他纠正她:“我是你老公。”

    “哦。”

    他耐心十足,“夫妻之间要想长久保鲜,少不了要整点新花样。”

    原意浓眉紧蹙,脸皱成一团,“我还没准备好。”

    见她一副纠结样儿,孟繁臣知道自己心急了。

    他起身,拎起盒盖盖上,“今天就算了吧。”

    “给我!”原意一把夺过礼盒,心一横,“我穿就是了。”

    她原意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一套裙子吗?她还会被一套裙子给难倒不成?

    孟繁臣见她如此壮烈,不由失笑,“不用勉强。”

    “谁我勉强了。”原意抬了抬下巴,轻嗤一声,“孟主任,有种等会儿别流鼻血!”

    她撂下话:“孟繁臣,今天我穿了这套裙子,下次你就给老娘穿男仆装。”

    孟繁臣:“……”

    男人勾起唇角,笑意绽放,“一言为定。”

    原意拿上裙子去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慢吞吞地脱下家居服,又慢吞吞换上水手服。

    上衣那么短,裙子那么短,□□空荡荡的,直漏风。头一次穿这么轻薄的裙子,她浑身不自在。

    原意看着镜子里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妈的,为了孟繁臣,她牺牲可太大了。

    男仆装,他穿定了!

    原老师狠狠吸了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才颤颤巍巍地开门走出卫生间。

    孟繁臣坐在窗边,没戴眼镜,双眼朦胧微眯。

    听见开门声,他才扭头看过去。

    同样的蓝白色,瞬间让他梦回高中时代。

    他做过无数次梦,原意身穿校服,奔向他的怀抱。

    他朝她招手,“过来,意。”

    原意慢慢走向他,走动间裙摆晃动,双腿细长笔直。

    对于她来,这一天是新生。

    从今天开始,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孟繁臣不再是塑料老公,他是她的爱人。

    而于孟繁臣而言,这一天是圆梦。

    过去十多年,他一个人做了一场荒唐大梦。

    而今天,他总算等来了原意。

    孟繁臣把原意抱进怀里,凑到她耳边呢喃低语,气息灼热,“原老师,我要撕裙子了!”

    ——

    这一晚注定是失控的。原意忍不住对孟繁臣破口大骂。

    男人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碾磨,将原意骨子里反叛因子彻底给捋平了。她到后面乖顺得像是一只猫咪。

    事实上乖顺只是表象,原意是脱力严重,扑腾不起来了。她心里还是恨得直咬牙。

    原老师昏睡前的最后一秒还在惦记着该如何以牙还牙,讨回来。

    她发誓,下次一定要让孟繁臣穿男仆装,不能光她一个人牺牲。

    将近两点,屋子里才真正静了下来。

    原意沾上枕头,一秒入睡。

    孟繁臣坐在床边,看着媳妇儿,看了很久很久。他目光深情,不知满足。

    过去三年,每一次从梵于回来。两人亲热过后,他总会在原意熟睡后这样安静地注视她。白日里的克制隐忍,在黑夜里无处遁形,再无法藏匿。

    可是没有一次有今日这般开心喜悦。

    光看还不够,孟主任上手摸了摸媳妇儿的脸。肌肤细腻,光滑水润,爱不释手。

    心潮澎湃,满溢而出的喜悦,他一个人傻笑了半天。刚才面对原意有多平静,这会儿就有多傻气。嘴角一直咧着,根本合不拢。

    原来得偿所愿的感觉这样美好。他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倾诉。

    他把电话给了好友顾塬。

    凌两点,顾塬搂着老婆睡得正香,被孟繁臣的电话吵醒,直接开吼:“孟繁臣你丫有病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什么电话啊你!”

    “老顾,我好高兴啊!你陪我话呗!”孟主任嘴角扬起,语气轻快。

    顾塬:“…………”

    如果可以的话,顾塬真的很想冲过去给他一拳。

    ***

    海昏市疫情外溢严重,全国多个省市沦陷。

    宛丘自确诊一例阳性病人以后就全市戒严,封了近半个月。

    隔离的日子实在太过煎熬。床上躺完换沙发,沙发躺完去阳台,每天都在换地儿躺。

    以前住三室一厅,原意觉得绰绰有余。她还嫌太大。

    如今被隔离在家,她立马就觉得房子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地方,躺都没地儿躺。

    看看闺蜜徐蔓在云陌的大别墅。天然江景房,一共三层,还有泳池和健身房,一层躺腻了立马换一层,简直不要太爽。

    每天和徐蔓对视频,看着闺蜜惬意的隔离生活,原老师都快羡慕哭了。

    原老师悔不当初啊!她当时就应该接受两位太后的提议,换套大平层的。

    她被封得生无可恋。孟繁臣倒是气定神闲,全无影响。每天处理完工作后,喝喝茶,看看书,悠哉悠哉的,格外享受。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鼓捣起了水培蔬菜。将大蒜、葱、生菜、包菜这些蔬菜保留根部,都拿水养起来,逐一摆在阳台上。乍一眼看过去,格外拉风。

    “你整这些干嘛?”原意很不解,“家里又不是没菜吃了。”

    孟繁臣:“这次海昏的疫情这么严重,谁知道要封多久。封个十天半个月咱们还能扛。万一封个一个月两个月的,政府的物资再跟不上,我们到时候吃什么?现在搞点菜,没准用得上。”

    原意这人图享受,只活在当下。她是没什么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意识的。可孟繁臣不同。他去梵于支教三年,清江县常年物资匮乏,他见识过底层人民的生活,凡事习惯尽早做算,有备无患。

    原意拉了条板凳坐在一旁看孟繁臣鼓捣这些蔬菜。

    他做任何事情都非常专注,特别有耐心。不然也对付不了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

    她支着下巴,悠悠开口:“我觉得你下学期都可以去教生物了。”

    孟繁臣微微一笑,“理化生不分家,我也不是不能教生物。”

    原意一脸崇拜,“我老公是十项全能型选手呢!”

    男人手头动作倏然一停,掀眼看过去,“意,你刚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