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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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这路见不平一声吼, 原本还算是有秩序的车厢里一下骚乱起来,大家都纷纷聚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中年妇女见此, 惊慌失措地将被子往上又拉了一下, 想要将孩子给彻底盖住,她这个时候心里是慌的,甚至想要抱着孩子赶紧逃离。

    但是此举引得旁边的男人一把将孩子强硬抢过去,“你是后娘吧?孩子都憋成这样了, 你还往她身上盖被子。”

    着, 在众人的目光聚集下,一把扯开被子, 那被憋得没气了, 脸色难看的悦悦一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完了,孩子怕是没了?”有人惊呼, 毕竟孩子的身体看起来都已经僵硬了。

    男子一听,慌了神,“那咋办?”话这男子,穿着貂皮大衣,刷着大背头,脖子上挂着大链子,一瞧就是个混社会的, 怎么也不像是个好人。

    可如今听孩子怕是不行了, 他急得跟个孩子一样, 朝旁边的众人四处求问,“这,这之前还听她哭呢,咋就能没了呢?还能救的吧?有没有医生?”

    他这一着急, 众人也跟着接龙一般,一个车厢一个车厢找医生。

    至于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被赶到的列车员挟住了,这会儿她见着惹了大事,也害怕得急哭了,不等众人问就连忙解释,“不是我的娃,是我一个老侄女不会生,我给她抱一个回去。”

    哪个娃儿不是亲妈十月怀胎才辛苦生下来的?平白无故怎么可能给她抱走?八成就是人贩子了。

    少不得是遭人唾弃骂的,列车员只将她先给关起来,然后都想着这男人不是此前还听着孩子哭,都希望能救回来,这会儿也在其他车厢在好到了两个医生。

    这会儿人到了,只赶紧招呼他们俩,“快些看看这孩子,还有救么?刚才这位乘客还听到哭。”

    哪里晓得两位医生却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不肯动手,可把旁边的人急得不行了,那抱着悦悦的大汉子更是急得哭起来,“这可咋办啊医生,您俩别愣着了,快给看看吧?”

    一面又自责,“都怨俺,要不是俺这女娃儿哭声吵人,那人贩子肯定不会把她捂着的。”然后今日大声嚎嚎大哭起来。

    两位医生还是无动于衷,急得列车员也赶紧催促,“两位,救命啊。”

    这俩医生才一脸难色道:“刚才就喊医生,也没要啥医生,我俩就是屯里给猪羊牛马割蛋蛋配配种的。”

    感情是两个兽医,而且还只会扇猪配种。

    那哪里能救人?

    听到这话,大家不免是一阵绝望,抱着悦悦哭的这男子不甘心,只将孩子放平在座椅上,只想着他们屯里群架的时候,岔了气时都是按胸口,对着嘴巴吹气。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会儿只想把孩子救活,要是救不活,自己这条命就得赔给这女娃。

    众人见他这操作,也跟着口头指导。

    可是五分钟了都没见什么效果,孩子的身体反而是越来越僵硬了,那手臂竟然都没办法弯曲了。

    众人见此,晓得是救不了,都在一旁劝这嚎嚎大哭的男子,是不怨他,都是那人贩子的错,他又不晓得人贩子会在惊慌之下把孩子捂没气儿了。

    更何况耽搁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很快,车到了一个站,人贩子被揪下了车,这边的车站电话报了案,很快公安局就派人来。

    男子也一起下车了,一直将悦悦的尸体给抱着不撒手,一边自责地哭着。

    而这中年妇女,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如今刚见到带着大帽檐的公安,就吓得腿软,连忙主动交代着,“俺老侄女结婚好几年了也没个音讯,家里着急,就这大城市里的人家,都只生一两个娃,多的都直接送人,正巧俺在这京城给人家扫卫生,就叫俺听。”

    之前她是觉得自己运气好,才放出风声不过两三天,就抱到了一个两岁多的娃儿,虽然是个女娃儿不带把,但这个年纪刚好,断了奶,养几天就记不住亲爹亲妈是谁。

    所以她赶紧找主家辞了,给了对方一百二十块钱,就把娃儿抱来了,连忙买了回老家的火车票,给老侄女把娃儿送去。

    心里原本还想,自己为了她这事儿,工作都不干了,还有这女娃儿生得水灵灵白胖胖的,少也要管她拿五百块钱才划算。

    可哪里晓得,这娃儿是个短命鬼,一上火车醒来后,那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嚎。

    “那好好的,你怎么把孩子给捂死了?”公安问着她。

    话孩子虽然是死了,但是中年妇女其实并没有多害怕,她现在害怕是因为被公安抓了,至于孩子死了,对她来不是什么事儿,那么的孩子算什么人,死了就死了,屯里一年到头不得死多少啊?

    “她一直哭,俺怕被人发现,这不是俺的娃儿。”这不一着急,就想让她赶紧闭嘴,哪里晓得是个短命的,一下就没了。然后想了又想,觉得怪委屈的,自己没了工作,赔了一百多块钱,还被公安抓了,就气得指着外面那抱着尸体哭的男子,“都怨他,要不是他嫌弃孩子哭,俺哪里能把孩子给捂死了。”

    本来那男子就自责,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孩子才会死的。如今妇女这声音不,他自然也听到了,就越发后悔了。

    然后嚷着要自杀,把命赔给这娃儿。

    他一个东北的彪形大汉,几个公安才勉强将他给拦住,找了个擅长心理辅导的人来开导他,又继续审问那中年妇女,从哪里抱的孩子,又是经过谁的手。

    可这中年妇女也不清楚,就自己放出风声后,就一个叫毛哥的人联系上自己,管自己要了一百二十块钱,约好了在海定公园那边见面,就抱到了孩子。

    所以现在只能找到这个叫毛哥的人,才知道孩子是谁家丢的。

    又联系京城那边,孩童丢失的案件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符合年纪的。

    自然是没有了,二十四时倒是足够了,可是悦悦是被刘美娇带走的,她丈夫袁冰去报案,公安那边就没法受理。

    楚家先给他了饭菜,他是一口都吃不下,朋友同学们都在联系刘美娇,可这会儿就是偏偏找不到人。

    温四月却是因为看到袁冰的面相上子女宫出现了变化,心里担心得不行,那悦悦她也是看过的,白白净净的,被袁冰养得极好,又懂得礼貌,每次来寝室找她妈妈的时候,都会奶声奶气叫她们姨姨。

    这样一个姑娘,好好的就忽然没了,温四月这心里也很难受,偏偏还不能告诉这心急如焚的袁冰。

    可是这样下去漫无目的地找刘美娇,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哪怕知道这个时候其实不该去扰萧益阳,但温四月实在想不到别人了,只能到借了学校的电话,去找萧益阳。

    萧益阳也是一宿没睡,第二天还要承受那样的结果来上班,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

    雪是魂飞魄散了,可是她的那些话,还清晰地在萧益阳的耳朵里回荡着,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听到有自己的电话,同事还朝他挤眉弄眼,“是个女同志来的,声音怪好听的,萧哥看不出来呀。”

    萧益阳哪里认识什么姑娘?想着多半是家里来的吧?毕竟又快有长辈要过生日了,估计是催他带对象回去呢。

    于是无精采地走过去接电话,“喂,不是没事别往我单位电话么?”

    电话这边的温四月怔了一下,有些尴尬,随即才歉意地开口道:“十九,不好意思,是我。”

    萧益阳听到温四月的声音,顿时整个人就精神了,一下都站得挺直了一些,“对不起啊,五奶奶,我以为是姐姐们的电话呢?怎么了?”莫非雪的魂魄没解决掉?

    然却听电话筒那边传来温四月的话,“我室友昨天带着孩子走了,她丈夫现在找不到她们母女俩。”她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了一句,“孩子,可能没了。”

    如果是别人这样,萧益阳八成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凶手了?不然怎么知道人家孩子没?但是电话那边这话的是他神通广大,比他见过的那些什么大师都要厉害的人。

    “您现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您。”这事儿得当面,萧益阳着,就要挂电话。

    温四月答应了,约在学校门口,不过挂电话之前留了一句,“要不你先帮忙看看,有没有报案的,孩子两岁左右,是个女孩儿,梳着两条辫子,走的时候穿的是粉红色的碎花袄子,脚上有一双半旧的皮鞋。”

    那皮鞋肯定不是刘美娇买的,袁冰也买不起,不过听他在西直门那边给人写信,人家觉得他的字写得好,又见带着的闺女可爱聪明,便把孙女一双不能穿的皮鞋送给了悦悦。

    萧益阳将信息记下,当即挂了电话,便让人帮忙查,“各分局有没有接到报案,受害者是两岁女孩儿,穿着红色……”

    然而也是巧,那个县城里发过来的消息,正好送到他们这分局里。

    所以他没问完,一个同事就接过话,“是不是穿着一双半旧的黑皮鞋,梳着辫子的?萧哥你可真神了,这消息我才收到呢。”

    这同事还不忘奉承萧益阳几句。

    可萧益阳的脸色却难看得不行,马上道:“报案人呢?受害者现在哪里?”一面问着,马上拨回去温四月过来的电话号码。

    那边温四月也还没走远,忽然电话回去,办公室的人把她喊回去。

    她也有些诧异,萧益阳这么快就有线索了,急忙接过电话,那边萧益阳喂了一句,就听他:“我同事刚收到的消息,我让他和你。”

    萧益阳这同事也一脸懵,只将自己当前收到的消息都一一和温四月对接,“是麻县那边来的消息,受害者被一中年妇女失手捂死,听这孩子是她从一个叫毛哥的手里花一百二十块买来的。”

    一旁的萧益阳听着毛哥的名字,赶紧让其他的同事查,这是哪一片的人?

    可是这个毛哥只是个化名,又不是真实名字,而且现在京城里因为恢复高考的事情,涌来了好多人,大部分都还没登记户口,根本就不好查。

    他正发愁着,同事将电话递给他,“萧哥。”

    萧益阳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温四月的话,“你还是来一趟。”

    京城这么多人,找这毛哥属于大海捞针,她想先找刘美娇。

    寝室里还有刘美娇的衣物,自己可以找个地方设阵,找到刘美娇的位置。

    她想孩子既然都被带到了麻县,这是去东北的火车过站,刘美娇不可能不知道?毕竟孩子丢了那么久,她既然没找袁冰,也没报案,显然是知道的。

    而且袁冰也了,因为孩子,他才迟迟没同意离婚。

    所以温四月怀疑,刘美娇怕是脱不了关系。既然如此,何必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毛哥的身上呢?还不如先找到这刘美娇。

    所以她挂了电话后,立即回到寝室,拿了刘美娇的枕巾,装好便去学校门口等萧益阳来接自己。

    路上遇到也在听刘美娇去处的秦璐璐,将她拉住,“璐璐,悦悦怕是凶多吉少,我刚通过刑侦队的朋友听到消息,麻县那边发现有一个被人贩子捂死的姑娘,和悦悦很相似,你……”

    她现在没时间去找楚家先跟袁冰,也没有办法跟袁冰开这个口。

    大冬天的,这秦璐璐因四处奔走,也是满头的汗水,此刻额间的发丝全都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听到温四月的话,擦拭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直接冒出一句粤语:“乜?”

    “悦悦,可能不在了。”温四月只能再度重复一遍。这个姑娘不是个陌生的路人甲,是见过好几次,甚至是抱过的,粉雕玉琢的一个姑娘,现在叫她重复地着她不在了的话,对于温四月来,每一次心里都一阵疼痛。

    完见秦璐璐愣在原地不话,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和刑侦队朋友约好了,我先去确认,你找到他们,让他们直接过去等结果吧。”

    她没自己要直接找刘美娇的事情,毕竟寝室里还不知道她还涉及了这一行。

    秦璐璐这个时候虽然人没动,但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已经滚出来了,温四月只能听一些简单的粤语,现在她一连了一大长串,温四月根本就听不懂。“我先走了。也许,可能会有奇迹出现呢?”

    但真的会有奇迹么?这话温四月不是安慰秦璐璐,而是安慰她自己。

    萧益阳骑着摩托来的,温四月到学校门口等了一下他就到了,当即拉着温四月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开始用符纸烧刘美娇的枕巾,然后依照着一缕烟的指引,两人找到了地方。

    是一处看起来很不错的四合院,但是萧益阳的表情却很奇怪。这让温四月有些费解,“怎么了?”

    不想竟然听到萧益阳,“这,这是我大伯家。”

    他的大伯,不就是萧博弘的父亲么?温四月也愣住了,开始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的符出了错?

    但是萧益阳已经上去敲门了,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出头的妇女来开门,齐耳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耳后用别针卡着,看着一丝不苟的。

    笑容很温和,这温和里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哟,是益阳啊,怎么有空来看你大伯?”随即看到萧益阳身后的温四月,暗地里量了几下,更深了几分,“这位是?”

    “朋友。”萧益阳并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叫五奶奶一声婶子,所以直接一个朋友越过,便进去了,“我大伯在家?”

    女人也不尴尬,关了门紧跟在后面,“在呢,他风湿最近犯了,哪里都去不了,博弘昨天还电话叫他去香港看看,认识一个很好的大夫,专攻这方面的,他不愿意,你来了正好劝一劝他。”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萧益阳点了点头,很不愿意这个女人再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

    那女人也知趣,顿住了脚步笑着,“那好,我去给你们拿些水果。”

    萧益阳回了一句不用麻烦,然后领着温四月往里去。身后传来温四月的声音:“不是原配吧。”

    萧益阳回头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神了,也是看出来的?”

    温四月点头,又补了一句:“还有克夫之相,我是不建议继续和你大伯在一起的。”

    正在过门槛的萧益阳听到这话,险些摔了一跤。不过很快就扶着门框站稳了身体,压低声音悄悄道:“是我大伯的看护,看着看着,就带着她那个泼皮儿子住进来了。”偏偏大伯就像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一样,上次居然还想将这女人的破皮儿子改姓入萧家祠堂。

    当然,受到了他们的一众反对,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