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只是今晚?
程露敏锐地捕获到话里的关键词,饶有兴致的偏过脑袋,看了看男人身后的行李箱,蛮大的,看起来能装不少东西呢。
偏那男人满脸无辜笑意,倒教人不好直白戳穿他,她禁不得勾了勾唇。
“沈总在这里等多久了?”
楼道的灯短暂灭了下,随即又在女人清聆的嗓音和高跟鞋的声响中亮起。
沈时白慵然站在原地等她走近,表现得半点都不狼狈,“2个时左右,不算太久。”
大抵是没有料到号称永不加班的她,今天会回来这样晚,惯常胸有成竹的沈先生这回算是失策了吧,程露想。
“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男人微笑的弧度很体贴,“不想影响你工作的专注度。”
程露觑着对方微微挑眉,抿唇忍住了笑话他装腔作势的冲动,只稍显刁难地问:“这里离寰宇还挺远的,沈总上班不嫌累吗?”
沈时白不以为然,“早起时而已,我觉得不算困难。”
“那多多呢?”
“联系了专业遛狗师,每天都会定时过去照看它。”
听得出来某人今天除了搬家,其他的也想得很周到程露正打算再开口找点茬儿,那男人却已经先行打断她。
“沈太太请放心好吗,本人自觉已经安排妥当,如果你现在正在考虑中,那我希望你多考虑下我的优势。”
窄长的走廊,暖黄的顶灯将人身后拖出道窈窕的影子,她的影子摇曳起来都透着股妩媚的味道。
不清的癖好,沈时白喜欢看她走路,每一步都像是踩着把独属于她的利器,带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气势,会教他倏忽想起句话。
——男人握利剑征服世界,女人穿着高跟鞋征服男人。
但这话程露肯定是不赞同的。
她是那种“女人自己就可以征服世界”的女人,可沈时白不介意做她世界里的被征服者。
话音落,程露已经走近到跟前,双抱臂站定望住他,像个严格而谨慎的面试官,勾唇问他:“比如呢?”
沈时白假模假式地正经,“比如我的厨艺还算不错,今后可以保证每天都有可口的晚餐等你回家,也会养护植物、整理内务以及修理某些物件故障,闲暇时你如果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充当陪同和司,工作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充当你的私人参谋。”
程露眼里笑意一层层晕开,沉吟:“听起来沈总怎么像是在应聘我的私人助理?”
“助理做不到每晚哄你睡觉。”沈时白足够委婉,又足够直白,“沈太太,我是在应聘你的老公。”
程露闻言,滴溜着眼珠挑了挑眉尖,没再言语,只瞧着面前的男人,了然中带些满意地点头“噢”了声。
托父母的疼爱,她从接受了良好的爱心教育,面对“有家不归”求收留,还全身技能点满的沈先生,总狠不下心去拒绝的。
走到跟前来开门,程露背对着他,指纹按在解锁屏上滴一声轻响,却没有立即拉开门,又听几声轻车熟路的滴滴声,她转过来。
“录个指纹。”
她接走他右的蛋糕盒,“不然天天被人看见有个男人等在家门口,不知道的,恐怕还要误以为我婚内出/轨。”
沈时白被逗笑,欣然前往,指按上去显示已录入过后,他怀着满满的私心,微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而后点进指纹库看了眼。
那里明确显示这栋屋子,如今只认她和他是主人。
进屋打开灯,屋里满满当当的旧物件和绿植,就在暖色的灯光下静静安眠,唯独墙壁上的时钟还醒着,叮咚一声,时针正指向点整。
程露换了拖鞋,径直往客厅去,将沉重如砖头的包扔在沙发上,大概因为男人不是头回来,所以不曾招呼,一切都由他自便。
从洗间出来一趟,却看见行李箱还停放在玄关处,男人反而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夜色中的区入口,也不知在看什么。
她也走过去看,微眯着眼瞧那里进出的车辆和行人,喃喃调侃他,“看什么呢,这区不会还住着沈总你的梦中情人吧?”
沈时白是真的在出神,直等她出声儿,他才察觉身后多了个人。
回过头望见她洗得素净白嫩的脸,男人伸臂揽着那截细腰到跟前,低头混不吝地亲了口,笑:“可能真是,你往后千万要对我多上点心。”
这人简直惯会往女人爆点上踩。
程露举拳怼他胸膛,“那沈总听过句话没,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但三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哦。”
三条腿的男人沈时白笑她语出惊人,略粗粝的下巴蹭到她光滑脸蛋,总是流连忘返。
女人穿平底鞋时的身高,他抱起来尤其舒服,两个人在体型上,契合得仿佛天生就该用这样耳鬓厮磨的姿势相拥。
程露却嫌他扎人,推了把,“好了不早了,赶紧把东西放好睡觉。主卧的衣帽间被我都占满了,委屈沈总就在次卧安置吧。”
谁成想男人反应迅速,关注点清奇地问:“是只有东西安置在次卧,还是我也安置在次卧?”
程露倒是一怔,忍着笑思索:“看你表现吧。”
“嗯具体哪方面的表现?”
沈时白十分虚心地追问,掌不耽误,早不知什么时候灵巧拨开她上衣下摆,温香软玉一寸寸的摩挲,捏得人浑身发软。
程露被弄得有点热,她肯于承认,自己并不是个隐忍的性子。
他就这样送上门来,又是合法的老公,她也没有假正经的必要,东西就在那里,当然什么时候都能放。
干脆心照不宣地往前靠了靠身子,碰到他,她望着他眨眼,抬臂勾住男人脖颈,踮脚附耳上去,极低的冲他了两个字。
那嗓音呵气如兰,令沈时白的耳朵都忍不住轻微牵动。
偏他笑得克制,又仿佛在同她邀功,“你想现在吗,可今天马上要过去了,我亲做的蛋糕,专门准备教你许愿的。”
程露满眼都瞧出这男人在做作,索性仰脖子亲了下男人滚动的喉结,问他:“你明天难道就不愿意给我做蛋糕了吗?”
沈时白注定会败的,笑得无可奈何,俯首将薄唇落雨般印在女人脸上、身上,辗转搂她往房间去,脚下步子乱成一团。
混乱中,程露仰面倒进熟悉的被褥间,察觉男人撑臂稍离开些,指从他发间留恋落下,随即听见他拉开床头柜,却似乎顿了顿。
她轻微呼吸了几口氧气,蹙着眉迷蒙地看过去,问他:“怎么了?”
话出去,却也似乎已经反应过来。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男人无功而返地关上抽屉,闷闷笑着放任自己全副沉在她身上。
“你家里似乎没有准备安全措施。”
沈时白的声音从颈间传出来,很有些无奈的难受,程露听着略觉落空,又陡然没忍住乐,胸口贴着他顿顿地起伏。
男人掌覆在她腰侧轻捏了把,程露不忘揶揄他,“我毕竟不像某些人,家里常备那么一大盒,随用随拿。”
“你以为我是为谁才备的那些?”他用心口追着她的呼吸,又问:“外头有间24便利店,愿意等等吗?”
程露笑算了,“外头大冷天的,这么晚就别出去了。”
话这么,但事到临头被迫踩下刹车,总归教人难受。
沈时白半晌没能平复下来,臂环着腰背抱她越来越紧,却也没什么“不落在里面”“只一次不会中彩”这等鬼话,只安安静静地等。
程露没拒绝越来越重的禁锢,只是见他这样子倒不忍心,忽然突发奇想帮他降降温,异常郑重叫他名字。
“沈时白。”
“嗯?”
她居然问:“其实今天那个男人,他把我当做了提供上门/服务的人,明檀宫里大抵是真有人不干净,那你呢?”
沈时白果然被气得发笑,气她把他想那么不堪,难道就因为他原先自己没有女朋友?
但想想也知道,她要是真不相信他,早就该将他轰出门去的,轮不到这会儿相拥夜话。
男人缓过劲头,撑臂起身屈指敲她脑门儿,训:“我不干违法的事,不准冤枉我。”
程露笑得不行,抬脚戳了戳他劲瘦腰窝,“知道啦,去洗个澡吧,我先睡了,闹钟响起前也不准你吵醒我。”
完,那只作乱的脚没来得及抽回来,被男人余怒未消地抓住脚踝,冲腿上咬了一口,哎呦一声惨叫。
后来是听着浴室的水声入梦的,梦里察觉到有人搂过来,身体仿佛也在逐渐习以为常,靠过去,寻个舒服的位置,就继续酣睡。
冬天,哪怕在温暖的室内,人大抵也需要抱团取暖。
翌日清晨,程露比闹钟醒得要早,但睁开眼时,枕边却已经空空如也,刹那间还以为自己昨晚做梦,躺床上醒了半会儿神才起身。
洗漱出来路过餐厅,她在餐桌上发现做好的早餐。
走过去看,才见旁边放着张便利贴,上面字迹锋利,写着:今天有事提前出门,早餐记得吃,微波炉里还有份热牛奶,也要喝完。
程露觑着这便利贴忍不住腹诽:叮嘱写得如同命令,偏不想听。
不知道哪里来的幼稚叛逆脾气,她重新拿了支笔,在底下回复:不记得,不想喝,然后非常欠揍地在后面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画完美美地出门开车去上班,后来开会却又忍不住瞧,不清什么缘由,总归十足符合熊孩子顶风作案后的顽劣期待感。
期待人家被惹得恼火,却又不舍得怎样的无可奈何,其实想想就挺欠儿的。
但兴许有句歌词写的对: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大半天都没有动静,直到中午午餐时,助理冯欣推门进来,递给程露一份精致便当盒,是前台刚刚收到的。
她猜到是谁的笔,打开来,果然看见里头是个圆形的纸盒,上面是跟早上相同的便利贴。
沈时白的字迹依然锋利,但语调看起来无比好脾气:今日份蛋糕,祝沈太太2岁零一天生日快乐。
零一天?
程露抬眼间,无意在熄灭的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几近升天的颧骨,拿起打开微信,就冲去跟他“兴师问罪”:“过生日还讲究零一天,照你这么过下去,我不得庆祝一整年的生日?”
男人几乎秒回:“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庆祝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