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架药生尘 11
对于李和玕来,他相信姜兰会在t大有自己的声名,却不知道她的名声里会混进一些奇怪的东西。
“震惊!某新生优秀代表竟在开学典礼上做出这种事!”
姜兰出名的方式是因为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作为药学院新生优秀代表,她上台致辞时,万人瞩目,不少人都在打量这个来自偏远县城的、通过保送方式进入t大的优秀新生。
心气高傲者试图看她够不够格,胡乱揣测者试图寻找她走后门的证据,与周教授相熟的老教师饶有兴致地探寻这个姑娘有何特殊之处,还有更多因早起精神萎靡的新生望着礼堂正中央站立的南穗,等待着优秀代表的发言尽快结束。
随后,南穗晕倒了。
更准确来,似乎是一种不可抗拒因素,造成了这次突然的晕倒。
但因为这一晕,台上的人乱作一团,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理智点的就近找了校医院的医生,离得远的学生还不知状况,茫然地看着有些混乱的场景。
一个中规中矩的发言不会引出什么波浪,一次晕倒越传越离谱,甚至被冠上了“反对又臭又长开学典礼第一人”的奇怪称号。
南穗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灯,李师兄和周老师站在床边,投来担忧的目光,0还在脑海里不停地解释着这次的异常状况。
“宿主!就是那个,我们的判定程序有点延迟”
得连0都吞吞吐吐的,毕竟这理由实在很不靠谱,可就是这么离谱的理由,惩罚系统没有接收到主线的完成,只根据任务一个没完成自动下达了惩罚。
南穗不太想话。
她光知道系统是个憨憨,不知道它还是个拖后腿的憨憨。
好在姜兰的名字后面跟着的事件很快更新换代,从“晕倒的新生代表”变成了“那个药学系的优秀学妹”,再到“那个药学系的优秀到变态的学姐”。
叫学妹和叫学姐的还是同一批人。
t大学生不乏天资聪颖之人,却在近几年都遮掩了光芒,似众星拱月,唯独月辉遍洒。
比如人人都知道,t大满足条件情况下,可以申请提前毕业
,前提是修满所有学分并专业排名第一,以及各科老师的认可和科研成果等等。
在第一个学期,已经快毕业的大三大四学生在考场上发现了新入学的学妹,话题还停留在“药学系的优秀学妹”上。
两年之后,众人在优秀毕业生代表上赫然看见了熟悉的名字——姜兰。
一时间各种话题甚嚣尘上,有好事者提出抗议,认为正常人不可能在两年内修完全部学分,却很快被各个出来作证的学生得无地自容。
盖已一言蔽之,天才,还是努力的天才。
某不知名同学透露,j姓同学每天的课表都是满的,用最大效率把各门课程塞满一周五天的日程,每天夜里都在图书馆待到闭馆,两年时间写四年课程的作业和课设,难得有闲暇还是在实验室跟着老师做课题,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新型ai。
还附带了一张几乎满绩点的成绩单,足以让人看瞎眼。
吃瓜群众看了热闹,留下一排蹭学神的留言,也以为这事就此过去,又乐呵呵地凑向下一个热点事件。
四年后,学校里的人几乎换了一茬,考试周快到时,从前的帖子还是会被翻出来,作为玄学助力考试的一大景点,迎来新的打卡群众。
直到新的热点事件再次出现,那个j姓学生的名字出现在了新聘任的教师名单上!
官上的公告清晰地挂在主页上,我校新聘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姜兰,本科硕士博士均毕业于t大,在生物化学领域中蛋白激酶抑制剂方向成果斐然。
曾经发过言的早期友表示,他从喊学妹,到喊学姐,希望今年能喊上老师。
部分已经有书读的大四学生无聊地躺平了大半个学期,只等毕业进入下一阶段学习,围观着六年本硕博连读毕业且成功留校的大佬,纷纷发出了“菜鸡竟是我自己”的感叹,被另一批学生斥之为躺着话腰疼行为。
程毓作为前者的一员,被室友拉着去瞻仰大佬风采时,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她啊,怎么优秀也不为过
程毓如愿考上t大后,几乎每一周都在和姜兰通电话。不是不能见面,而是另一个人太忙,忙到停顿的空闲都没有。
程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拼命的一个人,似
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像在与时间赛跑,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她想起姜兰30岁的劫难,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又抓不住那根弦,只能和姜兰打打电话,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目送她一路向前。
从提前毕业,到留校成为t大校史上最年轻的硕士生导师,或许也会是最年轻的博导,被视为冉冉升起的朝阳,光芒万丈。
处于话题中心的南穗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不是不关心,而是没有时间。
就职于t大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就在当初周老师带她参观的实验楼里,最靠窗的那间,一应设备俱全,还和李师兄在对门。
然而,她什么都缺。
作为新入职的一员,南穗也不知道今年招研究生能招到几个人,选择一个完全没有一点经验、扔进锅里炒一轮还是断生的青椒,无疑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南穗给自己挣了一个最年轻硕导的名头,更强调了她年仅二十三的年龄,估计和研究生也差不了几岁。
除了缺人,还缺钱。
学校课题资金是不可能的够的,一整套药物研发过程走下来,她目前能筹集的不过杯水车薪,差得还远。
因为资金链断裂终止研究进展的例子太多,不愿半途而废,更要有强大的资金支持。
业界的双十传已经过去了,“新药研发需要耗时十年,耗资十亿美金。”也成了过去式。
当然,不是变少,是随时间推移越来越高,还伴随着极大失败率,是正常投资人不会选择的领域,毕竟他们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南穗戳着团成球状窝在角落里的0,指屈着敲了敲它并不存在的脑壳:
“作为一个金指,你不能发挥一点外挂该有的作用吗?”
0在这种时候会选择装作死,毕竟系统出bg也不是首次,惩罚系统的修复都花了将近一年时间,作为补偿,很抠门地送了300积分,熟练得像个游戏策划。
还是会被玩家辱骂开发/票的那种游戏策划。
南穗的心理状态十分平静。
在知道系统的气运提升bff只是把极概率事件调到概率时间的时候,比如把百万分之一中彩票可能性变成十万分之一,南穗就已经认清了事实的本质。
雷姓同志诚不我欺,要用自己的双创造财富。
南穗除了学校安排的课程,就待在实验室里作前期准备工作。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的确不是个良好的工作环境——长年被各种挥发化学试剂熏入味的顶层,即便在没有人的情况下都飘散着刺鼻的气味;无法避免的毒性试剂总是要用的,三件套口罩护目镜白大褂也是必备品;夏季为了保持通风不能开冷气,导致实验室像桑拿房一样
伟人诚不我欺,艰苦奋斗是优良作风。
九月,桂花刚开,南穗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批学生。
应当不能用批来算,毕竟只有两个。
程毓把长发盘起,走进办公室里,伸出,唇角带笑,望向许久未见的南穗:
“老师好,我是程毓!”
南穗回握住她的:“好久不见。”
时隔很多年,她们的再次相握,在相约的地点。
另外一人看得摸不着头脑,和年轻的姜老师打了招呼,有些内敛地结束了姜兰实验室的第一次会面。
很短暂,但按照南穗的法,在未来我们几乎每一天都要见面,不用在乎这些细节。
南穗设想了六年的课题组雏形初建,很快带着两个学生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把从基础教起,几乎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
作为教师,她待的时间比学生还要长些。
在南穗不知道的校园论坛上,某个沉了一个月的帖子再次被捞起,来自于一个曾经在围绕姜兰的三次事件中都有发言的id。
主楼:“我从喊学妹,到喊学姐,希望今年能喊上老师。”
l:“朋友们,我今年叫上老师了,问题是这个老师和我同岁,叫起来好吃亏哦!”
2l:“我错了,老师牛x,果然天才的脑子和我等凡人不一样!”
3l:“我错了,天才不但脑子不一样,精力也不一样,ta不会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