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一更)

A+A-

    挣扎无效后,白须瓷妥协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总归是不会少一块兔肉的。

    萧云鹤垂眸看了一眼中的罗盘,发现此刻指针竟然不再乱颤了,并且方向始终是——

    “阁下还有事么?”语气淡淡的,并且有些许冷漠之意。

    萧云鹤只好慌忙把视线收了回来,转而抬眼去看对面。

    玄衣男子身形很是高挑,举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并不像普通人。

    再了,罗盘已经带他来这了。

    萧云鹤抿了抿唇,想要去暗自试探一二。

    凝起指尖,一缕莹光从中泄出

    很快——

    莹光回来了,萧云鹤的脸上随即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居然是,凡人?

    梵越垂眸看着这种不入流的把戏,目光之中略有蔑视,不甚在意。

    就在这时,身旁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

    又怎么了?

    妖此刻正安安分分地站在他面前,臂弯里还抱着那一纸袋包子,鼓了鼓腮帮子,有些忧心忡忡。

    内心:都快凉了,好倒霉啊,以后一定要一口吞!绝不弄出来汤汁!

    梵越:“”

    不咸不淡地望着对方,直到白须瓷一脸懵地看过来。

    “兄、兄长。”很是战战兢兢的语气。

    白须瓷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好像也没再惹祸了,干嘛这么看他啊?

    嘴角撇了撇,垂下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

    然后等了一会,想要看看对方是不是还在盯他。

    鼓起勇气。

    慢慢的,慢慢的,抬眼去看

    双目相对。

    梵越就这么看着对方一下子把脑袋缩回去,眼神中颇有些无可奈何。

    不是你非要来看的吗?

    “拿着。”

    白须瓷突然感觉怀里一重,停止了“脚趾扣地”的行为,低头看了过去。

    好大一块银子!

    立马抬头望了过去,眼睛微微放大,想要开口询问。

    “给人家。”语气很温和,竟然能听出几分纵容的意味。

    白须瓷顿时了然,抱着银子就想往对面走,但是还没迈出来一步,就感到腰间一阵阻力。

    往后又给倒退了两步。

    像个弹簧。

    好吧。

    只好选择伸去拿银子,想要递给对方。

    但是他臂弯有一大袋包子,不太方便,差点没把包子弄地上。

    于是只好重新仰头看向了梵越,往前凑近了些,目光诚挚,刚想要开口——

    “行了。”

    直接打断施法。

    梵越还是替白须瓷拿走了那袋子包子,用两根指,就这么放在半空中。

    纸袋渗出一点油渍,他有些嫌弃。

    但是白须瓷眼巴巴地看着,有些担心这么拿会掉,想伸上去。

    一个眼神飘过来

    十分迅速地扭过头,然后略微弯腰,双递了过去银两,非常诚恳地: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这是还您的钱,您可以用它再买新的衣衫。”

    一套流程下来,倒是行云流水。

    萧云鹤刚刚一直沉浸在那玄衣男子是个凡人的震惊之中,眼下见到送过来的银子,这才回过神来。

    “不可不可,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自行处理的。”语气有些急促。

    并且看见少年还弯着腰,顿时觉得很不好,抬想要把人扶起来。

    但

    是还没碰到呢

    那少年就“自动”的往后退了退,正好避开了他伸过去的。

    不长不短,维持在一寸之间。

    萧云鹤疑心自己看错了,想要再往前试一下。

    但就在这时,突然感觉空中有道银色的线,并且越靠越近。

    只好伸去接。

    心微微一重,俨然是那块银子。

    抬眼去看,那少年已经被拉回去了,脸上有点懵懂。

    “阁下收与不收是阁下自己的事,我们给与不给是我们的事,至于其他,请便。”那玄衣男子把话完,就直接迈步走了。

    竟是半分眼神也没有往这边留,萧云鹤难得的有些迷惑。

    有些怔然地望着那二人的背影

    就、就结束了?

    *

    白须瓷不止一次想要扭头去看看后面那个萧云鹤,但是每次都被逮住。

    于是只好垂下眼睛,努力去当一只“乖乖兔”。

    但这也不能怪他,这搁谁不好奇啊,这可是最靠近主角的人的。

    这可关系着全文剧情走向呢

    脚步突然一停,白须瓷没反应过来,怀里的包子因为惯性往前一倾斜,往空中掉了几个。

    “!!”

    一条狗从巷子里跑了出来,非常矫健地一跳跃。

    咔咔咔连吃了三个。

    “啊!”一声痛呼,连忙把袋子给扶正。

    但是狗子已经功成身退,摇着尾巴就跑了,只剩白须瓷心酸。

    呜呜呜呜呜,他才吃了半个!!!!

    梵越皱了皱眉毛,再次的发现问题了。

    他听不全,到底“好奇”什么?

    刚想要回头去询问,就看见一个“悲痛至极”的兔子,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

    算了,看样子也不能问出点什么。

    沈府——

    “您放心,我等乃青云派弟子,定能处理那妖山,您放心就好。”语气很是胸有成足,就是嘴上不时散发出大蒜的味道。

    似乎是在酒楼里宿了一夜

    沈源之坐在主位上,抬眼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青云派弟子,心里更加的安心了。

    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是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他也不是没有听过麟山的事,没有顾虑是不可能的,万一真的有那妖邪之物存在呢?

    自己是来做官享福的,可不是来送命的。

    抬眼又给那为首的弟子敬了一杯茶,面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那真是不胜感激,您放心,为了我们云德镇的安宁,本官定会好好报答的!”语气听着很真挚,外人倘若来看的话,倒真会以为是个体恤百姓的父母官。

    为首的弟子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内心相当愉悦。

    萧云鹤那子就是见识短浅,寻一条破鱼有什么用,哪里比的上这种任务舒坦。

    到时候搞些花把式就可以了,指定能糊弄住这县令。

    “那届时,还劳烦您帮忙了。”沈源之起身又了句,出于礼节的拱了拱。

    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这空气中为何弥漫着一股酸臭味?

    为首的弟子也站了起来,微微颔首,然后开口道:“这些事无足挂齿,但是大人我们师兄弟下山历练,也是疲惫至极,还希望——”

    后面的话没有出来,眼睛却已经往沈源之这边瞥了,暗示意味很浓。

    沈源之虽然很是不情愿,但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开口道:

    “各位还请放心,府上有上好的厢房,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把这里当成家就好。”语气很是大方。

    在房间的其他弟子顿时放松了起来,甚至已经开始聊起了天了。

    “那就多谢大人了。”完这话,为首的那大弟子姿态就已经上来了,不仅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还想要拿桌上的瓜子嗑一下。

    一副坦然的不得了的样子。

    不过瓜子仁还没放进嘴里呢,这弟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就抬眼看向了靠近门的那里。

    “大人,您还有事?”

    语气已经没那么客套了,倒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沈源之眼角抽了抽,虽然心里很怀疑这青云派弟子身份的真实性,但是还是没表露出来什么。

    “没有没有,各位好生休息。”完这话,沈源之就转身离开了。

    并且在扭过头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走到院子里后更是不愿再装了,用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气。

    “都什么修士啊,一股子臭味”

    白须瓷每吃一个包子,都回想起了那条大黄狗当着他的面,一口旋三个的场景。

    简直是痛苦的折磨。

    “如此难受?”很是不解的语气,梵越拧着眉毛看旁边腮帮子鼓鼓的妖。

    不能辟谷就算了,怎么对食物有如此大的执念。

    白须瓷一听这个语气,顿时有些不服气,费劲巴拉咽下去嘴里那一口,反驳地道:

    “这当然很难受了!我当时只吃了半个,而那只大黄狗,它——居然当着我的面连吞我三个!”

    “甚至吃完之后扭头就走了,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简直是越越气,连包子都吃的不香了。

    梵越只是听着,顺便让这妖发一下怨气,别的倒没什么。

    指轻轻地摸了摸茶盏,突然想起来一件有意思的事

    “吃完了吗?”出声询问道。

    白须瓷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这里了,然后低头看了看纸袋子,发现还剩一个。

    于是就拿起来扔进了嘴巴里。

    “现在没有了。”含糊不清地回答。

    梵越看着嘴巴上沾着油的妖,突然生了兴趣,抬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好吃么?”语气淡淡的,瞳孔隐隐有些泛金。

    白须瓷眼睛眨巴了下,腮帮子还在一起一伏,十分专心的咀嚼。

    倒是没有空和他话。

    “”

    梵越微微眯了下眼,然后动一挥,里顿时多了一只白毛兔。

    咀嚼的动作一顿,耳朵直挺挺的立着。

    仰头看向了梵越,有一点疑惑。

    梵越眉毛一挑,耐心地等着。

    但是中的兔只是卡顿了一下,随后就又开始咀嚼了起来,并没有把自己变本体这件事放心上,依旧很专心的吃包子。

    还顺带把前爪伸了出来,搭在了他的上。

    似乎这样更舒服。

    梵越嘴角勾了勾,倒是没想到是这幅情景。

    不害怕了么

    就在这时,兔头努力地往上伸了一伸,似乎在努力地吞咽。

    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多舒服,像是噎着了。

    梵越看了他一眼,转而去把自己的茶杯拿过来了。

    “喝吧。”

    兔头立马垂了下来,口口地啜饮起来了,耳朵周边立马围起来一圈黑雾。

    尽职尽责地当“头绳”。

    白须瓷喝完之后,挪开了兔头,终于觉得舒坦了些。

    什么毛病啊,他都嚼了好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会噎着?

    丢脸,丢脸!

    不过

    还没自我唾弃完呢,就感觉自己的兔嘴被十分用力的“擦”了“擦”。

    “这回吃饱喝足了?”梵越再次地开口询问,眉眼淡淡的。

    白须瓷耳朵往后撇开了,努力地去理解这话的意思,最后试探地开口:

    “好像是的。”

    一阵轻笑传来——

    白须瓷顿时感觉被羞辱了,挣扎着想要出来,但是就在这时

    “一言九鼎,给我你的萝卜干。”

    兔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