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孟望良看着眼前的茅草屋瞬间点燃,火光照亮他的面庞,平时沉静如古井的眼眸里,上面写满了不敢置信。
像疯了一样死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大汉的束缚,冲到火场里把孟于盼救出来。
可是一个半大点的少年怎么能挣脱威武雄壮的大汉呢?
手里钳制的少年突然和疯了的牛犊一样发起猛来,大汉一时不察险些脱手,好在少年年岁不大,只稍稍加了些力,又重新将他降伏。
孟望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孟于盼躺在火中,心里就像空了一大片,比剜心还疼。
她怎么会死呢?她还没有完成承诺啊!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呢?果然,都是骗他的。
孟望良心里虽然这么想,可眼泪却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淌出来,泪流满面。
火烧的很旺,三两下就将简陋的茅草屋烧的只剩架子,秦夫人站在一旁哈哈大笑,终于解决一心头大患。
正要带着孟望良离开,忽然一阵风刮过来,掀起地上的沙土,迷的人睁不开眼睛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风吹得人仰马翻,不知天南海北,由于秦夫人正在哈哈大笑,还吃了一嘴的沙。
孟望良本就泪眼朦胧,只觉慌乱中一只手抓住了他,还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带着熟悉的酒香。
孟望良一下就反应过来,没有挣扎,配合着她,挣脱大汉了的钳制。
来人正是孟于盼。
刚刚在火场里,死命呼喊系统,终于在火点燃的那一刻,有了回应。
系统一上线就看见这熊熊火焰,吓了一跳,“我滴妈,你这怎么玩的,搞成这样,要是我没来你就变烤肠啦!”
“你还呢!快告诉我怎么跑!”都火烧眉毛了,系统还在耍宝,孟于盼不免着急。
“别着急,等着。”话音刚落,孟于盼就看见一把菜刀蹦蹦跳跳的朝她过来。
坚决的唯物主义者孟于盼,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力甩了甩头,再定睛一看,那把刀已经把绑着她的绳子割断了。
这可把孟于盼吓懵圈了,菜刀成精!
她刚要大叫,那把菜刀就发出声音来,“别吵吵,我能附身狗,就不能附身菜刀啊!瞧不起谁呢!”
完,那菜刀又朝这茅草屋里仅有的窗跳去,三两下就把那烂窗撬开了。
见孟于盼还愣在原地,系统直接开口骂道:“你真想变烤肠啊!我告诉你,你要是熟了,我绝对给你加一把孜然!”
孟于盼好不容易才从系统不仅可以附身活物,还可以附身死物的阴影中走出来,也不在意他了什么,跑到窗子边,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这个窗子刚好在屋子的背面,而秦夫人等人站在门外围观,所以孟于盼已经逃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一跳出来,孟于盼就赶紧找了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躲在草垛后面,正好可以看见秦夫人等人。
看着阿良哭的那么可怜,仿佛失去了全世界,黯淡下来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奋力挣扎着想要冲进火场。
看的孟于盼心一惊,还好大汉把他拉住了,不然自己没被火烤熟,也要直接凉凉了。
她越看越心疼,赶忙催促着系统,“现在怎么办,阿良马上要被抓走了!”
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诶,统子,要不你直接附身秦夫人吧!这样咱也省事。”孟于盼越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本系统不能入侵有思想的活物!”系统虽然没有脸,但也能从它的声音里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系统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脱离菜刀,不然就可以砍了眼前这个正在话的窝瓜。
“我有法子。”系统知道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一想出办法就告诉了她。
“等下我会附在风里,卷起尘土,你就趁他们阵脚大乱冲进去,把反派救出来。”
孟于盼应是,“好。”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孟于盼帮助阿良挣脱,没想到刚刚挣脱,就被大汉给察觉了,大喊道:“夫人,有人劫人!”
秦夫人因为眼睛被肉挤的几近没有,所以根本没受风沙影响,仍然可以视物,只是需要吐干净嘴里的沙。
“呸呸呸。”正低头吐着,听见大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瞧,竟然看见了本该在火场中的孟于盼带着自己刚到手的心头血要逃跑。
“站住!”秦夫人大喝一声,浑厚的声音震得地都要抖三抖。
孟于盼已经带着阿良成功逃离大汉,刚跑不远,就听见她的声音,好奇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摆脱了风沙,回头一看。
秦夫人正指挥着眼睛看不见的大汉拉弓搭箭,瞄准他们,孟于盼心里一咯噔,“完蛋了。”
果然,下一秒就不受控制的朝阿良扑过去,几乎同一时刻一个闪着银光的箭头咻的一下刺穿她的肩膀。
这一刻孟于盼只想吐槽,还是没有一丝痛觉啊!出肉装难道就不配拥有人权吗?唉,算了,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逃命要紧。
她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把箭一拔,顿时血如泉涌,随手把箭扔进草地,拽起怔在原地的阿良,开始狂奔。
山路本就泥泞不堪,再加上后面还有追兵,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不多时便跑没了力气。
面前还被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拦住了去路,这下真是无路可走了。
孟于盼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可想而知比她还的阿良肯定也早就没了力气,看了一眼面前的河。
定了定心神,撩起自己和孟望良的下衣摆迅速绑在一起了个死结,对他道:“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孟望良重重的点下头,他已经全身心的相信眼前人了,就在刚刚,她又为自己挡下一支致命的箭。
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呢?就算是她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吧!
孟于盼知道这个世界的尿性,重要剧情人物是不可能在还没出场前死去的,但会不会重伤谁也不准。
而自己只要和反派绑定,有系统保她也不一定会死。
赌一把,孟于盼带着阿良毅然决然的跳下了河。
木制院里,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三四岁女娃娃正在玩耍,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年纪比女孩大些,五六岁的样子,抱手靠门框站着,一脸不情愿。
院子里还有一间里屋,屋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温馨,随处可见那些被养护的很好的美丽花草,棉布制成的床帘被染成好看的粉红色,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好看极了。
不远处一张的桌子上面摆着可口的饭菜,桌子旁还坐着一个妇女正在刺绣,她扮的一点也不精致,却有一种自然的美。
“娘。”那个在门外玩耍的女孩蹦蹦跳跳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咯咯笑着。
她跑到妇人身边,努力把手中的拨浪鼓举起来,想给妇人看。
“娘,你看,哥哥做的。”女孩话还不利索,奶声奶气的。
完,她还用手搓了两下,拨浪鼓转起来发出好听的声音,女孩笑得更高兴了。
妇人把她抱到腿上坐下,看着她,笑得宠溺。
没过多久,那个男孩也走进来,故作老城,背手走到妇人面前,“先生,拿人家东西是要给报酬的,你这样直接拿可不好,快给人家还回去!”
男孩刚完,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没关系,是我做与妞妞玩耍的,多谢王婶愿意收留我和姐姐。”
那个叫妞妞的女孩听到有人给她撑腰,朝着男孩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哥哥坏。”
男孩瞥了一眼话的少年,没好气道:“就你厉害行了吧!”完,赌气似的走了。
看儿子耍起脾气来,王婶连忙开口,“良莫怪,柏这个脾气被我惯坏了,我等下就教训他。”
进门的少年正是孟望良,他手里端着一个瓷碗,对妇人摆摆手,“柏真性情,是王婶教导有方。”
见少年是真没在意,王婶才放下心来,“又来照顾你姐姐啦,这么多天了还没醒,赶明我去集市上请位郎中来瞧瞧,也放心些。”
孟望良朝着床边走去,没有拒绝,“如此便多谢王婶了。”
孟于盼其实能感受到外界,虽是醒着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要炸开来,喉咙也像火烧一样。
感觉到有人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一勺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入胃里,味道微苦却有一丝甜味,可见熬药之人下了心思,在药中加了些蜜糖,来中和苦味。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终于能吞咽下药了,孟望良喜出望外,赶快又舀了一勺喂进去。
苦口的良药下肚,孟于盼感觉力气回来了些,努力动了动手指。
阿良正专注着喂药,并没有发现这细微的动作。
不一会儿,碗里的药就空了,孟望良端着碗出门去清洗,王婶也要带着妞妞去收拾院子,便同他一起出了门。
原本热闹的屋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孟于盼一人躺在床上。
她努力动了动脖子,缓缓睁开眼睛,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孟于盼都花费了大把时间,感觉双手使不上劲,软绵绵的。
“你怎么坐起来了?”那个名叫柏的男孩回到屋里,似乎是要取东西,看见孟于盼醒了。
快步走到床边,催促着,“你快躺回去,不然你那弟弟又要发疯了。”
孟于盼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弟弟,什么发疯,还又!
开口问道:“你搞错了吧,我没有弟弟啊!”
“哎呀,就是刚才喂你药的那个,叫什么良。”柏看她一脸迷茫,急得跺脚。
他提到良,孟于盼立马就反应过来是谁了,“是他呀,确实是我弟弟,那为什么要他又发疯呢,他之前怎么了?”
“他脾气可臭了。”提到孟望良,柏顿时一脸嫌弃。
“几天前我和娘亲在河边洗衣服,发现了你们俩被河水冲到岸上,当时你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柏年纪还,一次性不了太长的话,咽了下口水,又接着道:“他当时坐在岸边抱着昏迷的你不知所措,我娘看他可怜,上前去询问,被他那像狼一样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得亏我娘好心,坚持要帮他救治你,他才肯跟我们回来。”
孟于盼知道阿良是个什么脾气,他是真把自己当姐姐了,要不然也不会那般。
柏见孟于盼靠在床沿不太舒服的样子,给她取来一个枕头垫在腰后。
孟于盼接过枕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孩还挺贴心嘛!就是傲娇了点。
柏接着讲道:“你从来我家开始一直昏迷到现在,你弟弟就一直守着你,不吃饭也不睡觉,差点把自己也搞昏迷了。”
孟于盼听着有些感动,突然,喉咙泛起一阵痒意,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架势,像是要把半条命咳出来。
这可把柏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桌边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她。
等她稍微平息一些,努力踮着脚尖,伸出手去够她的额头。
孟于盼看见柏这个举动,一下就明白他想要干嘛,勾起嘴角带着笑意,顺从的低下头。
“你们在干什么!”这声音带着丝丝冷意,仿佛能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