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照着单子挑拣好药材之后,孟望良大步走出了店门,没有丝毫犹豫。
他神色淡然,实际内心忐忑,那人在暗他在明,攥紧手里的药包,快步往回走。
在药店时耽误了些时间,现已临近中午,集市上人散的差不多了。
孟望良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亦步亦趋不紧不慢,像是在溜他一样。
敌不动我不动,在那人还未出手时便尚有一线生机。
看样子他并不想要自己性命,不然刚刚在药店时也不会出手助之。
权衡一番,孟望良拐进一个巷里,回身站定,对着后方喊道:“阁下有何贵干?”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墙檐上飞身而下,动作干脆利落,连地上的尘土都没有掀起。
来人着一身黑袍,头上带着同色的兜帽,遮挡的严严实实,叫人看不清楚面容。
看身形高瘦,全身上下只有双手露在外面,那手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毫无杂质。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无从得知里面放了什么。
黑衣人没有话,只是把东西扔到孟望良脚边。
那黑布绑的不算严实,经这么一抛,松散开来,里面咕噜滚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断口整齐,一看就是用快刀斩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再仔细一瞧,这两个人头竟是掌柜夫妇的。
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嘴也张的很大,可见死前经历了何其恐怖的事情。
孟望良看见这两个人头,内心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波澜中还带了些痛快。
向后撤了一步,免得这污血沾到鞋面,回去不好解释。
黑衣人看他没多大反应,上前一步,把那俩头颅踢远,开口道:“怎么,不满意?”
他的声音喑哑,听不出情绪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孟望良答非所问。
黑衣人也不在乎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转过身去,背手,“自是你于我有用,不然我也不会废此功夫,给你铲除这几个祸害。”
“哦?”
“你乃现任皇氏七皇子,是流落民间的皇氏血脉。”
像是猜到孟望良不信一般,又接着道:“你左手掌心有一颗红痣,此手相乃是紫薇君星,掌握官运之相。”
“你身上藏着的玉佩,名为双龙佩,汉白玉雕刻而成,尊贵无比,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当今圣上手中,这就是当年圣上交与你母亲的信物。”
孟望良听罢,扶了扶胸口藏着玉佩的位置,心中一惊,眼前这人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上藏了块玉佩。
“信不信由你。”黑衣人转过身来,猝然靠近,速度快的孟望良无法看清他是如何过来的。
“那又如何,我并无回去之意。”
“财权地位,想要握于手心轻而易举,我会传授你朝堂权术,你只要帮我铲除**羽。”
“如此划算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黑衣人顿了顿,“我时间不多,这个给你,想好了来京城镇宁王府寻我。”
罢,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抛给孟望良,便飞身离去。
孟于盼看着手中这块令牌有些惆怅,朝堂之事变化万千,一不心,行差踏错,便坠入深渊,再无出头之日。
若是从前自己一人之时倒是无谓,可如今她在身边。
不可冒这种风险,就算只有万分之一也不行。
孟望良拎着药包回到了王婶家,见孟于盼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上,正在逗女孩玩。
王婶看他回来了,不耽误他看姐姐,接过药材,让他进屋去,自己则去熬药。
孟于盼与女孩玩的认真,丝毫没发现有人靠近。
她拿着泼浪鼓给女孩转动,女孩高兴的咯咯直笑。
“有心思与人玩耍,都不见你寻我。”孟望良话里带了一丝委屈。
孟于盼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这不是寻不到你嘛!”
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手中的拨浪鼓,笑嘻嘻问道:“没想到阿良还会做拨浪鼓,做的真好。”
见她夸自己,孟望良眼底笑意掩藏不住,心里有些雀跃,“这是我父亲教我的,时候父亲不在的时候,就只有这个陪我。”
女孩听着拨浪鼓发出咚咚的声响,高兴极了,伸手去够,孟于盼也不逗她了,把拨浪鼓还给她。
这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被子从身上滑落,孟望良瞧见了,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
孟于盼不经意瞥见阿良隐藏在袖口下的手腕满是红痕,有的已经青紫,肿了起来。
立马擒住他的手,神色认真质问道:“这怎么回事!王婶不是你去买药了吗?这怎么搞得。”
孟望良不愿叫她知道今天的事,凭白担心,再事情已经解决了。
见他不话,以为他是不敢,“你不要怕,出来,我替你找场子去!”
“敢欺负我的人,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敢这么狂妄。”
听到她我的人,孟望良脸刷的一下红透了,本想和她解释,可话一到嘴边就变了味。
“我本来是去抓药的,可那药店掌柜我是乞丐,不卖给我。”
看着阿良可怜巴巴的讲述,孟于盼气急了,“什么!敢你是乞丐!真是胆子肥了,等我去教训他。”
孟望良看她愿意为自己做这么多,心里暖洋洋的,可真要她去自己也舍不得。
“不用了,我还是买到药了不是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孟望良摁住准备掀被下床的她。
“姐姐,药熬好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柏端着药碗走进来,他手的,端着碗心翼翼,生怕给撒了。
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端到孟于盼面前,递给她,“心烫,吹吹。”
其实药对于孟于盼来并不烫,耐不住可爱的请求,还是做样子一般,吹了吹,一饮而尽。
柏见她把药喝完了,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包,里面有几颗的话梅。
他挑挑拣拣找出一颗最大的,举到孟于盼面前,“姐姐吃果干,就不苦了。”
孟望良从柏一进门开始,脸就是黑的,现在还看见这子献殷勤,脸更黑了。
也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糖块,剥开递到孟于盼面前,“果干有什么好吃的,还是糖比较甜。”
柏气呼呼的瞪大眼睛,把手举更高些,“姐姐吃我的!”
孟望良没有话,只是把手递的离她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