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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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郁葱葱的满山翠绿之中,走来一个佩银毓剑,着紫色飞鹰戎服的俊俏郎君,当是很养眼的。

    顾希仙只转身时瞧了他一眼,便垂下眼去:“无意惊扰大人,我们这便走。”

    草果惶惶然地揪着她的袖子,跟着附和道:“是,是我们娘子是太常少卿朱家的表姑娘,来这儿就是想瞧瞧新鲜景色,不是故意乱跑的。”

    周言之淡淡颔首:“走罢。”

    草果逃也似地拉着顾希仙跑了。

    这后山草木葱郁,都快到她们半腰那般高了,两个娘子相携些走下去,模样瞧着有些笨拙。

    草果想到那些执重剑,身披盔甲的禁卫军就觉得腿脚发软,不禁握紧了表姑娘的。

    虽表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可是现在走起路来比她还稳当呢。

    草果不禁觉着有些羞愧。

    后边儿还能隐隐传来将士话的声音。

    “世子,那人不定是知道陛下在这附近,故意想要来闯一闯。若是求得陛下青眼,啧,那可就不得了了。”

    话的是京郊大营中的一个校尉,名唤李大骒,平日里与周言之交情不错,话做事也大胆,故而这会儿见着一个貌美娇弱的娘子突然出现在后山,便止不住生出一些怀疑来。

    军中之人话俱是一副惊雷般的大嗓门儿,周言之瞧着主仆俩匆匆赶路的身影僵了僵,便知道李大骒方才的话被她们听去了。

    无非是方才那个娘子并非无意,而是有心走到这后山来,想要攀龙附凤。

    周言之却摇摇头,真当他燕观是什么香饽饽不成?便是想要入宫侍奉的女郎再多,也不能人人都抱着一样的心思。

    “旁人不过是游山赏景,一时走岔了路而已。”周言之暗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快带人再去瞧一瞧,别将前边儿的猎物放到这儿来了。”

    李大骒声如洪钟:“是!”

    着便带着人大步走远了。

    原本听着那话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的草果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感激:“表姑娘,那位大人真是个好人呢。”

    “好人?”顾希仙有些不解,“我本身就不是为着想偶遇陛下才来的。既然我没有做错,他亦只是将事实出来罢了,为何要夸他是个好人?”

    只是随口一的草果:

    “表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罢,不定下午的时候贵妃便有空了,还会再召见咱们呢。”

    到贵妃,顾希仙脚下便有劲儿了,和草果两个人拉着飞快地过了这条山路。

    周言之吩咐完了事儿,不经意间转眼望去,只能看见她翠色裙衫一角,像一只翩跹蝴蝶,眨眼便振翅飞往别处了。

    -

    “阿娘!”

    一到了天子与贵妃所住的明黄帐篷,衡哥儿便挣扎着从他阿耶身上爬了下来,一路欢呼着往帐篷里冲。

    还被衡哥儿无意间踹了一脚的燕观抿了抿唇,进宝见了想要上前替他拍一拍衣裳,真是,陛下愈发心眼了,不就是一个脚印子吗?他进宝公公给他拍干净就好啦!

    燕观被他的动作扰得顿了顿,进宝犹在絮絮叨叨:“殿下还呢,陛下都是做阿耶的人了,可不能和孩子计较。”

    眼看着他的就要落到自己身上,燕观避了避,理了理身上衣袍的褶皱,在进宝惊讶又暗含‘陛下真是不懂事’意味的目光中,淡声道:“衡哥儿进去半天了怎么没动静?你去瞧瞧。”

    进宝一拍脑壳,对呀,卷毛殿下和贵妃在一起的时候可吵了,怎么这下安安静静的?

    进宝慌慌张张地进去了。

    天子唇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随着一声清亮

    哨声,那匹玉兰白龙驹踏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了主人身边。

    燕观赞赏地摸了摸它顺滑的鬃毛,翻身上了马,眨眼间便寻不到他的踪影了。

    衡哥儿还在致力于在帐篷里找和他玩儿躲猫猫的阿娘,直到一头卷毛都被他东跑西钻搞得乱糟糟的,还是没能找到他心爱的阿娘。

    进宝心疼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衡哥儿不解:“阿娘去哪儿了?”

    进宝瞧了瞧:“许是出去玩儿了。”

    “那我也要去!”衡哥儿急急忙忙地又要往外边儿走,他要叫阿耶陪着他一块儿去找阿娘。

    可人到了帐篷外,便傻眼了。

    衡哥儿迷惑了,他那么大一个阿耶去哪儿了?

    -

    燕观今儿除了吩咐禁卫护卫好贵妃安全,还特意叫他们带上一面杏黄旗帜。

    如今这骅山中就他、媞媞与衡哥儿三人能用杏黄一色的旗帜,他立在玉兰白龙驹之上,轻而易举地便能瞧见周幼吾一行人的行踪。

    周颂声还在笑嘻嘻地挽着阿姐的,得正高兴,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发沉,却又轻快的马蹄声。

    紧接着她便瞧见自己阿姐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了一个比春日百花一同盛开时还要美丽的笑容。

    婉娘她们福身行礼:“陛下。”

    嘴里衔着树枝的闪电也摇着尾巴过去拱他的。

    燕观下了马,揉了揉闪电的耳朵,低声了些什么,闪电的尾巴摇得慢了些,瞧着有些不情愿。

    但燕观又拍了拍它,闪电只得呜呜几声,走过去蹭了蹭周幼吾,这才飞快地沿着原路跑了。

    燕观这才走过去,自然而然地牵起周幼吾的,指感受着她的温度,还好,不算太凉,但他还是皱眉:“山里边儿不比平地,总归是要冷些,怎么也不带一件披风?”

    见他一来就叫众人都低下了头,周颂声那丫头也垂着头在笑,恐怕是觉着燕观是在过分紧张了罢?

    周幼吾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他的:“好了,是我出来得匆忙,下次便不会了。”

    着,对着他轻轻眨了眨眼,里边儿含了些恳求,明明是出来玩儿的,他这样严肃反倒叫大家都有些紧张了。

    燕观喜欢她这样仰着一双明澈干净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

    就好像她眼睛里此时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周颂声瞧着她的贵妃阿姐和天子姐夫两个人牵得紧紧的,彼此之间也越贴越近,那样绵绵无休的情意叫她看得有些脸红。

    哎呀,得快点跑路了。

    面对主动告退的周颂声,周幼吾这才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愧疚地拍了拍她的:“下次有空了我再叫你过来玩儿。婉娘她们这骅山里的菌子可好吃了,下回我带着你与衡哥儿一块尝尝。”

    只要阿姐心中有她,周颂声便很高兴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周颂声一走,婉娘她们便也识趣地退下了,反正有陛下在这儿呢。

    平日里陛下就巴不得抢去她们里的活儿,将贵妃哪哪儿都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花萼偷偷:有一次她还瞧见陛下拿了娘子画眉的青黛在上描画呢,想来是想给娘子描眉,享,那个叫什么,对,闺房之乐!

    花萼有些期待,陛下画的眉毛和她画的眉毛比起来,娘子会更喜欢谁画的呢?

    想归想,在这样贵妃与陛下都想要与对方单独呆在一块儿的好时候,她们何苦要赶上去讨嫌呢?

    柳芽与花萼对视一眼,高高兴兴地随着其他人一块儿退远了些。

    这处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燕观没有话,只握着她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倒是

    周幼吾,在这儿与周颂声了半天的话,其实看景色早已看腻了,视线不老实地乱飞,便飞到了燕观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

    他虽然嘴上不,却总觉得一头卷毛有碍他天子威仪,也就每日临睡前和那时候,肯叫她摸一摸那头卷毛。

    这一点就不如衡哥儿了。

    衡哥儿都是自个儿主动送着一头卷毛叫她摸呢。

    对了。“衡哥儿呢?”

    燕观正沉浸在媞媞专一深情的注视之中,心中既高兴,又微微有些羞涩。

    正思考着是不是微微变个角度,叫她更好欣赏到自己的英俊,便听得她问起了衡哥儿那个臭子。

    没多会儿又要回去,那时候那被丢下的胖郎君肯定要和他阿娘告状。

    燕观决定恶人先告状。

    拉着她的指了指衣服上那个的脚印,其实过了这么会儿时候,那个脚印早就淡了,可燕观此时着还有些委屈:“这是你给我新做的衣裳。”

    周幼吾:我只是选了料子而已。

    但看着燕观这样微微抿唇,认真望向自己的样子,周幼吾只能把真心话憋回去,艰难道:“衡哥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孩子还,免不了要咱们做阿耶阿娘的慢慢教。”燕观面不改色地对她的话表示支持,随后又绷不住那副严肃模样,唇角止不住地越扬越高,索性继续捉过她的放在自己掌心慢慢把玩。

    原来得到偏袒的感觉这样好。

    燕观越回味,越觉得这种感觉不错。

    怪不得衡哥儿老是喜欢找她撒娇卖痴。

    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情变得很好,周幼吾忍不住动了动,那根拇指轻轻勾了勾他:“那么大的人了,还和衡哥儿闹,知不知羞?”

    她看出来了,可是她还是愿意这些话来哄着他。

    这样的感觉让向来都是哄人的陛下觉得有些新奇。

    “媞媞。”

    听着他有些正经的语气,周幼吾歇了玩闹的心思:“啊?”

    面容端肃的天子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你这样哄着我。”

    他是怎么用这种认真的语气出这种话的?

    看她一双丰密卷翘的睫毛乱颤,就是不看他,方才还强装正经的燕观便绷不住了,轻轻握住她的肩:“我们两人之间何须隐瞒。”

    他现在明白了,两个别扭性子的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不真话。

    “我如何想,我便如何同你。”

    燕观亲昵地揉了揉她圆润巧的耳垂,那上面坠着一个精巧的珊瑚珠,他指轻轻一拨,那珊瑚珠便随着她主人逐渐蔓延上红意的耳垂一般,荡漾出了动人心弦的别样滋味。

    “媞媞,你是不是?”

    周幼吾很想点头,可她想起燕观某些时刻过分的坦诚,她又觉得面上浮上一层恼人的羞意,叫她张了张嘴,却不出话来。

    困囿在他怀里的女郎微微仰着一张芙蓉面,无一处不美。

    燕观承认自己的占有欲,想到这样美的媞媞是只属于他的妻子,他身体深处便不自觉腾起一阵火。

    “想去泡温泉吗?”

    泡温泉?

    周幼吾有些迷惑,虽然现在这样微凉的秋日泡一泡温泉是会很舒服,但是

    “现在去?”

    周幼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人便被燕观给送到马背上去了。

    “欸,等等——”

    周幼吾拧了他一把,可燕观在战场上再重的伤也挺过来了,哪里会怕她这点劲儿。

    “骅山上边儿有一处温泉庄子,我早早便遣人去洒扫干净了,只要你想去,我们随时都能去。”

    燕观将她拥在怀里,下巴刚好可以枕在她乌鸦鸦的云髻之上,“紫宸殿的浴池便是从那儿引的水。而且在这庄子上泡温泉,又另有一股风味。媞媞可要去试一试?”

    面容清艳的女郎微微蹙眉:“衡哥儿一个人在那儿,我有些不放心。”

    燕观轻轻将她被风拂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有进宝和闪电在他身边,外边儿更有一队禁卫守着。”

    想来周言之过会儿也该到了。

    怪不得刚刚闪电突然跑走了呢。

    周幼吾半转过身去瞪他:“你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她嗔怪的眼波如若藏着一把钩子,只消这般轻轻一眼,就能将燕观心底的爱意与绮念尽数勾勒翻腾。

    他紧了紧怀里身姿纤细的女郎,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得到媞媞芳心?”

    自他要的东西便不多,可但凡是他想要的,他便一定要得到。

    皇位权势是如此,心仪的女郎已是如此。

    再者,媞媞远比那些东西要珍贵,便是叫他再花费数倍心血,他也心甘情愿。

    一个一触即分的吻落在了她冰凉柔韧的云髻之上。

    “我们走。”

    -

    周言之被内侍引到了另一方明黄帐篷里,一进去,便瞧见一个气呼呼的卷毛郎君自个儿躺在罗汉床上。

    他过去熟练地捏了捏胖郎君的脸:“你阿耶阿娘呢?”

    到这个他就气!

    衡哥儿猛地一下坐起身来,一双生得肖似周幼吾的乌亮大眼里满是委屈:“阿耶阿娘偷偷出去玩儿!不带衡哥儿一起去!”

    周言之颇觉得有些牙疼,从前媞媞和衡哥儿是一刻也分不开,怎么如今就能放了?

    想来是燕观那厮故意在与他亲生的郎君争宠!

    周言之心疼地摸了摸外甥毛乎乎的脑袋,提议道:“舅舅带你出去玩儿?”

    卷毛郎君哼哼唧唧,就是不话。

    进宝掀了门帘进来,里边儿还端着什么,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殿下快来瞧瞧,进宝公公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芙蓉鸡蛋羹!”

    衡哥儿飞快地捂住嘴巴,不叫自己伤心的泪水从嘴里流出来。

    周言之瞧了瞧天色,快中午了,媞媞不知被燕观拐到哪儿去了,应该赶不上回来用午膳了。

    见进宝公公辛苦地端着一碗芙蓉鸡蛋羹左边儿哄完又换右边儿哄,周言之看着都觉得替他累得慌。

    “噫!”

    衡哥儿发现自己飞起来了!

    坐在舅舅肩头的衡哥儿虽有些兴奋,但他还记着自己要保持住生气的状态!

    这样阿耶阿娘下一次才会记得带上他一块儿出去玩。

    周言之很不走心地哄他:“吃完再生气,不影响的。”

    这样也可以吗?

    衡哥儿还在犹豫,便被周言之举着往帐篷外边儿走。

    进宝在后边急得跺脚:唉哟,别把殿下的头给撞到了!

    那可是继承了陛下的聪明脑瓜子,金贵着呢!

    有人陪着,衡哥儿就高兴了。

    “不许把青菜丢给闪电。”周言之铁面无私地又夹了一筷子蒜蓉炒青菜给他,“不吃青菜的话,以后你就长不高了。”

    衡哥儿还记着上回他阿耶吓唬他的事儿,于是乖乖将青菜啃完了,还绷着一张脸点头:“对,衡哥儿要长很高!”

    这样他就可以一屁股把阿耶挤开,自己和阿娘出去玩!

    浑然不知这胖郎君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的周言之见他如此上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他夹了筷青菜:“乖,吃罢。”

    衡哥儿苦

    着脸:其实也不用长那么高啦。

    但是周言之坐在旁边虎着脸,衡哥儿不敢再偷偷丢给闪电,只能慢慢地啃着青菜,一张胖嘟嘟的白嫩脸蛋似乎也染上了绿油油的菜色。

    周言之看着,眸中眼色不禁柔和了许多。这孩子像媞媞,媞媞时候也不爱吃青菜,只肯吃一点点鲜嫩的菜心,之后就扭过头什么都不吃了。

    可看着她用一双明澈乌润的杏眼望着人的时候,他又怎么都生不出气来了。

    再看看衡哥儿。

    周言之眼中的温情淡了淡,想来是受了燕观那厮的拖累,衡哥儿瞧着可没有媞媞时候可爱。

    他们是在衡哥儿的帐篷里用的午膳,见衡哥儿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吃完了青菜,周言之摸了摸他的头:“下午舅舅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衡哥儿点点头,跟他炫耀:“衡哥儿自己也有马了哦!”

    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性子,还没等周言之追问,便兴奋地唧唧呱呱将他那匹矮马讲给周言之听了。

    周言之敷衍地揉乱了他的卷毛:“是吗?衡哥儿真棒。”

    衡哥儿正想热情邀请他一块儿骑,可他从头到脚地看了看周言之。

    有些纠结,舅舅也好高呀!

    这样的话,他的矮马会很辛苦罢?

    衡哥儿果断改变了想法,让舅舅摸一摸矮马的鬃毛就好啦。

    -

    顾希仙回去的时候,正巧碰上朱泽兰对着镜子在簪花。

    见着她回来了,朱泽兰高兴地对着她招了招:“希仙,快来挑挑你喜欢哪朵花。”

    秋日里盛开的花并不多,但这些山栀子、木芙蓉生得格外娇艳,只是顾希仙没心思打扮,因此只是摇了摇头,乖巧道:“表姐簪罢,希仙不要。”

    “真是的,你同我客气什么!”朱泽兰拉着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对着镂花刻福铜镜仔细比划着,给她挑了朵嫣红的木芙蓉别在发髻上,少女原本秀美清丽的面容之中顿时多了几分娇俏之意。

    朱泽兰看得很满意:“她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脑门儿变成花盆,咱们只簪一朵花,反倒显得突出些,这样一来贵妃可不就一眼便能瞧见咱们了。”

    朱泽兰为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顾希仙原本有些不自在的顿时放了下来:“贵妃?”

    “是呀。”朱泽兰心情很好,“昨个儿不知怎得了,许是她们太跳脱,得罪了贵妃。今儿一早陛下便申斥了肃国公府那几位,可把她们给吓得呀。这不就想叫上大家一起,再去求见贵妃,情也是好的。”

    顾希仙垂下头,她昨个儿只是为了想见一见贵妃才去的,并不是同其他人一般,是为了进宫侍奉天子。

    她会不会误会自己?

    将她视为同那些是世家女郎一样的心深沉之人?

    “可若是贵妃不想见咱们呢?”

    顾希仙声音放得很轻,朱泽兰听了却一下子就炸了:“不想见咱们?!她为何不想见咱们!”

    朱泽兰很委屈,她为了去见贵妃,兴冲冲挑了半天花,指都被花刺给扎破了呢。

    贵妃怎得能将她与那些一心富贵的女郎视为一伙儿的呢!

    顾希仙最终还是被又气又委屈的朱泽兰给拉出去了。

    只是还没等她们见着贵妃的面,乃至都还没进得了那一块区域,便听闻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陛下与贵妃遇刺,至今仍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