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2章 昏君兔
寒江雪在桃花落待了一段时间后,燕飞度的身体彻底好了,脑子也活络了起来。
燕飞度近日除了练剑修行,其他时间都在查阅让寒江雪回去一事。
因着这事十分特殊,因此燕飞度就是问人也十分隐蔽。
但大多数师兄都对此没有涉猎,即使是师父也斩钉截铁地,此乃仙人之域。
燕飞度担忧时,寒江雪却总没关系,他学好剑就能回去了。
兔子天天早出晚归去学剑,跟上工似的。
燕飞度另有一件觉得奇怪的事,便是兔子趴在他身上睡觉的姿势很熟练,好像常团成一团睡在人身侧似的。
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非常舒适,应该这兔习惯了有人陪着。
有一天夜里,兔子了梦话。
“仙人有空再给你捣年糕哦月亮出来就捣”
燕飞度突然睁开了眼,随后一夜无眠。
这个仙人,是谁啊?
而有时,兔子还会大声着悄悄话:“嘿嘿,你可真好话呀”
这话是兔子坐在燕飞度膝上,燕飞度给他念了第三本话本时,他突然有感而发的。
燕飞度:
种种迹象表明,这兔怕是,已经被人养了。
如今正在比对前人与后人的优劣之处!
十八岁的少年郎一阵心酸,可是又觉得合理。若是他在路上见着一只这么可爱的兔,多少也是要问问他肯不肯跟自己归家的。
燕飞度抬头看着那坐在游廊上的兔,面前摆着一面铜镜,自己正拿着梳子梳毛毛。
可是后背不方便梳理啊,兔子就回头冲燕飞度举起梳子。
“师弟过来给我梳!”
圆润的下巴高高抬起,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看,这撒娇的法多么熟稔。
燕飞度自然去了,接过梳子就给寒江雪梳毛。
寒江雪舒爽地眯起眼,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啾咪声,等毛毛梳好了,他又在燕飞度膝上躺下,伸出因为过度练剑而酸痛的四只爪,请燕飞度也帮忙捏捏!
“劳烦你啦!”兔子甜甜地请求!
这哪里算是劳烦呢?
燕飞度捏着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脚,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毛茸茸暖呼呼的感,仿佛连他的心都治愈了。
等到晚饭也被燕飞度喂进嘴里时,寒江雪觉得好像一直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天啦!要是仙人,是绝对不会连饭给他喂的!仙人真棒!
可是等燕飞度喂完之后,他就一边撸兔兔一边问道。
“师兄,‘仙人’是谁?我前日听你梦话到,你还要给他捣年糕呢。他与你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寒江雪被伺候得极其舒服,神智松散得很,刚想“是啊”,就猛然想起日前曲怀远的警告。
曲怀远仍然每日都会回到这边的桃花落,只是不是在给寒江雪鼓励打气的,而是提醒。
‘你要是让人知道你的来历,老天不定会落雷劈你哦。’
‘你是发了大愿才能留下来的,要做的就是修道,不是让你和人这个的,知道了吗?’
妖精有哪个不怕天雷的。
兔子一听就被吓到了。
如今听到燕飞度问这个,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呀!
寒江雪想,这难道就是过于偷懒的惩罚吗?兔子不能太爱撒娇了。可他也不算特别爱撒娇吧,听有些撒娇精猫儿,路上看见个人就上去蹭,要摸摸都能自助呢!
“呼啊——”
寒江雪打了个很没诚意的哈欠,当即要装睡,却被燕飞度一根指头顶着额头。
“就算你曾被人养过,那人也绝没有我对你这样好。”
寒江雪为大仙人话:“哎呀,话不能这么”
兔子这话虽然不清不楚,但燕飞度却已经听明白了。
少年郎将兔子放在椅子上,对他笑了笑。
“那么师兄明天还是自己吃饭梳毛毛吧。”
哼,后天我再喂。
燕飞度走进了卧室。
仙人像是生气了,寒江雪真是左右为难。
不都是你嘛,你为何要自己生自己的气呀。
可要寒江雪真排个高下,他也是分不出来的。
大仙人万事皆精,什么都难不倒,十分厉害又冷静,人还很风趣幽默,只是不大惯着兔。
仙人虽然还没那么厉害,却心思细腻,面面俱到,对兔子事事皆应!
但他们都同样十分温柔,很会梳毛毛,和寒江雪在一起时从来没有半点不耐烦。
寒江雪两爪抱胸,叹了一口气,他可真是只昏君兔啊。
只是兔子不明白,少男情怀比那蜘丝还纤细,你我既然有意,怎么中间又横生出一个别人来?
莫非你竟脚踏两条船,还是你觉得对方比我更好,所以才黏黏糊糊,藕断丝连?!
而此刻坐在房中的燕飞度,已经后悔了。
他刚才是不是太凶啊?若是吓着师兄,他一时气愤离家出走了可如何是好?还是,师兄现下,现下已哭了呢?
初次养兔的燕飞度心烦意乱,直接打开卧室大门往外看去,却见兔子趴在墙头,正在和落在墙上的山雀挥爪聊天呢!
燕飞度:
听到身后的声响,兔子一下从墙上跳下来,怀里捧着一把樱桃,递给燕飞度。
“这个山樱桃很甜,今日鸟分了我一点,我请它们如果看见,再取一些给我。我想一定要给你尝尝!”
寒江雪看燕飞度拿了樱桃,就笑起来。
燕飞度将那樱桃含进口中,对寒江雪笑道:“很甜。”
兔子笑嘻嘻地跳上了燕飞度的心,对他眨着大眼睛,笑得极甜:“是吧是吧!”
面对这样的兔子,燕飞度燕飞度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只能一下将兔子抱紧处理啦!
这也不过是在桃花落中的寻常一日。
兔子即使是昏君,也照样把仙人拿捏住了。
当寒江雪在一次与九离师兄的正面比斗中,能撑过一个时辰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十分温柔,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你好呀,若是有空,能来给我浇浇水吗?’
-
寒江雪疑惑地四处张望,却没寻到那声音来源。
等到寒江雪背着剑离开绛都春引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寒江雪侧过头去,总算确定那声音竟是在那座孤峰上传来的。
就是曲怀远曾经过,有位树师兄在上边睡着的孤峰。
寒江雪急忙走过去,踏过柔软的草地,跳过一行蚂蚁经过的路,来到了孤峰的山脚下。
山脚下的河流里,仍有那只河马挖了泥巴送到岸边,寒江雪打了声招呼,拿木桶在河里汲了水,这就踩着桥过了河。
这座孤峰十分险峻陡峭,虽然有一条路,但看得出不大有人上去。
也许除了曲怀远,根本没有桃花落弟子会来这座无人的孤峰,只当做是桃花落里的装饰品。
寒江雪将剑绑在背上,就脚并用地往山上跑去。
他速度快,平衡又好,自就是在山里长大,这座孤峰上的所有草木都是他的帮,就是猴儿爬山也就如此了。
等到了顶峰,寒江雪一个纵身落到了平地,一抬头时却呆住了。
眼前是一片足以覆盖整座山头的巨大树冠。
寒江雪在山脚下,便看见了这片翠绿,他原以为是山顶上还生着一片树林,可没想到着这竟只是一棵树的树冠。
独木成林。
苍翠的树枝下,是一条笔直粗壮的树干,树干越往下越粗壮,在没入地面的地方,会让人误以为那是这棵树的根部,其实是树干上生出来的细嫩新枝。
真正的根部,还在下方,很深很深的地底。
也许这一整座高耸入云的孤峰,都只是这棵树的一部分。
寒江雪愣愣看着眼前的大树,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兔是草食动物,天生就能感受到植物的生命力,眼前这棵大树一定活了很久很久,久到兔子在它面前就跟一颗随风飘过的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渺。
风吹过寒江雪的头发,少年抬头仰望着大树,它的树枝实在太茂密,可是又生得极好,翠叶仿佛玉雕,被太阳一照,那些光束便自叶间落下一道又一道柔和的光束。
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响,就像鱼儿游在海中,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一般,让人安心。
‘兔子,兔子,你什么时候给我浇水啊?’
那声音再次响起,柔和地催促着。
寒江雪犹疑地看着眼前的大树:“你就是我的师兄么?他们,这里是有一位会仁剑的师兄。”
‘不错,是我啊。’
那声音确认。
可寒江雪望着眼前的树干,又道:“师兄,您的根不知道在哪里,我在这里浇水恐怕不行”
这棵大树的根须一定已经遍布地底,哪里用得着他浇水呢?
‘我要浇水,并不是因为我口渴了,是因为我想洗洗下巴呀。’
这真是非常有桃花落风格的回答。
寒江雪初见这大树的震惊,被师兄这话逗没了。
果然,师兄就是桃花落的师兄呀。
“我这就给你浇水!”
寒江雪仔细地给师兄“洗下巴”,一点点水当然是不够的,他又下山好几回,可能锻炼身体了!
寒江雪想起曲怀远,幸好老师是土地公,眨眼就能到山顶,可真方便啊!
等浇完了水,寒江雪擦擦额头上的汗:“大树师兄!还有哪里没洗干净吗?”
‘很干净啦,谢谢你,兔子。你可以叫我春秋。’
春秋师兄?寒江雪若是改名叫寒冬雪,可就与春秋师兄的名字对上啦!
“春秋师兄,你的原身每日都要洗下巴吗?幸好还有老师,不然可怎么办呀?”
春秋:
‘我也不是时时都要洗下巴的,他也只是过来与我话。’
“春秋师兄,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睡觉呀?老师,若是我仁剑修得还可以,师兄才会叫我过来的。”
寒江雪低头看着自己的,他现在与九离师兄比斗,再也不会震裂虎口了,算是有了进步吧?
‘我之前确是在沉眠,直到那日地动,你的剑心暖得像是黑夜里的火焰,我就醒来了。’
呀!这个是在夸奖他吗?
兔子一半不好意思,一半有些得意“不要夸我啦,哎呀,还是多夸夸我吧”,全表露在脸上了!
春秋师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非常动听。
寒江雪又仰头问道:“师兄的仁剑是什么样的?我要如何学剑?”
‘我的剑从未出鞘,怕是教不了你什么。’
寒江雪听了这话,有些不大明白,不过那也没关系!
“没关系,师兄,我有空还来给你浇水话呀!”
交游广阔的兔子可爱话了!
‘好啊,不过你既然来了,又给我浇了水,我没有回礼倒也不好。我这里没有什么天材地宝,只有因年岁悠长而生出的一些见识和故事,能分享给你。’
寒江雪最喜欢听故事了,连连点头。
一根生着绿叶的嫩枝便缓缓下落,勾住寒江雪的腰,将他带到了树上。
寒江雪随意落下的一根树枝,就像寻常百年老树的主干一样粗壮,他不由赞叹,却见一片嫩叶从上方落下,轻飘飘地化在了寒江雪的眉心。
寒江雪便“听”起了故事。
树叶落下的瞬间,寒江雪像是凭依在了这棵巨大的古树身上,他的视线越来越高,最后穿破云层,看到了这四方天地。
太阳离得很近,云彩也触可及,飞鸟亦只能在树冠下飞过,再往上对它们来似乎也比较吃力。
作为一棵树他是听不到风声的,只有当风吹过时,大树身上的枝干和绿叶才会发出相应的摩擦声,而那风穿过大树,就往山下奔去,将山下的海面吹起一片浪花。
‘很久以前,桃花落山下是没有城镇的。’
春秋师兄的声音响起,寒江雪的视线也自然也向下望去。
山下是一片汪洋大海,风吹拍浪,一眼望不到尽头。
海上常有船只往来,那些船相较现在的船只都比较大,在那船上的人身形也更高大。
神话时代之后,仍有不少半神半仙留在凡间,他们的遗族继承了血脉,不同于后世被完全稀释的模样。
寒江雪看着眼前的景象,突见海面突然起浪,竟有一头通天恶蛟自海中飞出,这就要将那一船的人全数吃下!
大船上,一名剑客却越众而出,当空劈出一剑,那恶蛟避无可避,竟从半空坠落!
恶蛟受击,杀性大起,可这剑客却没有出第二剑。
他左持剑,右拇指与食指成扣,弹指敲击着剑身。
剑身发出清鸣,以指弹剑成音。
这恶蛟闻音,竟不能动。
这声音一直响了一日一夜,最终那恶蛟对着剑客低下头颅,哀哀哭泣,竟是降服了。
有些话本里也会这么写,仙人有清音,能以音律跳动万物生灵心中最深处的仁爱。
是以穷凶极恶之徒也会回头是岸。
若是以前的寒江雪,想必会以为这又是一个传奇故事,可现下他已练过仁剑,亦见过厉害的剑法了。
并不是因为这剑鸣清音很“仁”,那恶蛟才降服的。
那剑客的剑有点像九离师兄的面子剑法。九离师兄的剑法力拔山兮气盖世,而这位剑客的剑法不只有力,还很准。
这恶蛟所有的举动,都被那看不清的剑风阻止了。
恶蛟刚要摆尾,那看不到的剑风就先至,啪嚓打了那恶蛟的尾巴!恶蛟又要张口,剑风又至,狠狠打了恶蛟的嘴巴!
恶蛟动哪就被抽哪,挣扎了整整一日夜,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最后就委屈地不敢动了。
这是被“仁”服了啊!
可喜可贺,这世上又多了一条向善的蛟!
这也是仁剑啊,寒江雪懂了,原来春秋师兄是在把他见过的仁剑展示给寒江雪看。
‘是啊,我还有许多故事,你可以慢慢看。’
春秋师兄的笑声响起,这一笑,便将寒江雪拉了回来。
等寒江雪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天都黑了!
寒江雪大惊失色,立马跳下了大树。
“春秋师兄!我先
回去了!我家里人怕是会担心!明天我再来找你!”
‘好啊,天黑路滑,心呀。’
春秋师兄叮嘱着,而话音刚落,那少年郎便瞬间消失了。
‘真是个急性子。’春秋笑道。
在那粗壮的树干后,曲怀远坐在那,笑着回应。
“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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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冲下山时,还拔出了背上的剑,他在模仿那位剑客的剑法,首先要稳,眼睛要利,指哪打哪还需要强劲的剑气!
寒江雪感觉来了,在山脚下挥出一剑!
那长河登时被他劈出一道裂痕,露出底下的河床来!
而在那剑气前方,竟有一人站立,同时出剑一阻!
幸好这剑气已弱,不然寒江雪就要叫了。
等看清了来人,寒江雪也叫了。
“你怎么来了?”
寒江雪踩过木桥,跑到燕飞度身边。
“我看天黑了,师兄还未回来,就特来看看。先去了绛都春引,才往这边走了几步,就见着了师兄。”燕飞度打量着寒江雪,不知道他怎么在那山上下来。
寒江雪指着后边的孤峰:“我今日在那山顶上和一位春秋师兄话!他是一株大树,这整座孤峰恐怕都是他的树干!他让我看了以前他曾见过的仁剑,等醒来时天就黑了。”
回梦?
燕飞度抬头望着那座孤峰,他以前也从未去过。
桃花落里山峰很多,因此即使弟子再多也够住,也够让各个弟子自己找个清静地方练习术法和剑术。
原来这座山峰竟是一棵树么?
这到底有多少寿龄?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燕飞度还是先把寒江雪抱紧处理。
“我以为师兄又回去了。”燕飞度语气淡淡,眼里却有一点委屈。
寒江雪愣了愣,随后用力回抱了燕飞度。
“谁才是撒娇精啊。”
燕飞度点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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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寒江雪得空了便往山上跑,去了便有新的故事可以看,若是寒江雪有不明白的,还可以要求春秋师兄再给他看一遍那些故事!
寒江雪简直要乐不思蜀了!
只是当寒江雪问,能不能把九离师兄他们也带来时,春秋师兄却拒绝了。
‘他们的剑道已经圆满,我这里已经帮不上什么了,虽然都是仁剑,但道却不同。’
寒江雪明白了,便不再提起,让春秋师兄为难。
每次寒江雪在树下醒来,都能见到燕飞度。
燕飞度自从知道寒江雪在哪后,都会来接他。
只是燕飞度却不曾告诉寒江雪,有时候寒江雪一入定,便过了一年。
但不管寒江雪何时醒来,燕飞度却总是表现得就像寒江雪早上刚出门时一样。
起初春秋不曾与燕飞度话,看燕飞度来的次数多了,便问。
‘你为何不告诉他,已过了多久呢?’
燕飞度摇头:“我若是在外因入定过了一年不曾归家,他也同样会担心我。既会担心,何必让他分心。”
‘分心?他心性坚定,孩童时的愿望在长大时大多便忘了,他却一直坚持到现在。修士修道,闭关入定动辄数年十年,此乃常事,既是常事,又哪会生出担忧。不过是因为他与你一样,彼此挂念。’
春秋轻笑,巨树之上伸出一条嫩枝,在地面一扫而过,幻化了棋盘与棋子。
‘既你来了,不如与我一同下棋,也算打发时间。’
燕飞度看着棋盘,随即盘膝坐下,道了声:“叨扰师兄。”
燕飞度棋艺高绝,在桃花落中少有敌。
可与这位不露面的师兄才下了几步棋,燕飞度便捏着棋子不动了。
春秋。
燕飞度从未在桃花落中听过这号人物果真卧虎藏龙。
“师兄下的乃是仙人棋谱。”
不知攻何地,不知守何处,尽善尽美,神鬼难测。
‘我不过年长你几岁,会的多些,算不上什么仙人棋。若你最终能看穿,仙亦不仙。’
一子落下,燕飞度眼睫微垂。
师父白斩风曾言,燕飞度根骨极佳,修为上进境容易,心境却仍要磨炼。
人的智慧也是一样。
经过的事不多,以后反应再快,不能周全,也只是抖灵。
待寒江雪醒来时,他正是浑身有劲,正要好好练一练,却见燕飞度在与春秋师兄下棋。
下棋的时候是不能吵闹的。
虽然寒江雪没下过棋,但也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寒江雪轻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了一旁观战。
只是看着看着,寒江雪就困了。
这种太多算计的东西,让兔子觉得疲劳。
下一刻,燕飞度膝上一暖,便有只巴掌大的兔趴了上去,嗅闻着燕飞度身上的皂角香气,晒着暖呼呼的太阳睡着了。
耳边只闻棋子落棋盘的轻响,一声又一声,直至兔沉入黑甜的梦乡。
这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不知不觉,竟已过了五十年。
真想一直过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