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晋江文学城独家
夏枢没料到是这个回答。
他以为不?管是真是假,褚源都会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给他一个答案。
但是对于这个回答
夏枢心里突然觉得比他得了答案还让他高?兴。
他脸上挂着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褚源,语气轻快道:“你的意思是,永远不?会跟我谎咯?”
褚源还以为要承受一波质问,没想到竟是这么个问题。
他好笑道:“我跟你谎有什么益处吗?”
夏枢顿时有些失望,声嘀咕:“我还以为你会你娶了我,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人,你跟谁谎,都不会和我谎。”
“我在你心?里独一无二,是你最信任的人,你愿意把我当成你的依靠,和我分享你人生每一次的惊喜和发现,我们同甘共苦,守望相助”
褚源:“”
他嘴角抽了一下:“你长大些再?吧。”
褚源是信任夏枢,只是因为上一辈子的经历叫他深知夏枢的人品,也知晓他表面上粗野豪放,实际上?心?思敏感、重情重义,谁对他好,他会拼了命的对人好。
因?为褚夏两家的婚约,夏枢一个双儿在混乱的世道里,家破人亡,受尽颠沛流离之苦,最终命运使然,还救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褚源就算再?心?硬,也禁不?住对着一个双儿心生?愧疚。
两人一起逃亡的日子里,褚源不?仅把夏枢当成救命恩人,还视他为并肩作战的伙伴、朋友。
褚源愿意为夏枢所经历的苦难做出任何补偿。
但上?辈子夏枢没给他会。
这一辈子
不?知怎地,初识之?后,褚源心?里总有一种?奇异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在上一辈子夏枢身上?完全没有感受到的。
这一辈子的夏枢可能还没有经历那些苦难,虽然依然重情义气,但心?性却是个少?年,莽撞直白,不?懂遮掩,和上?一辈子的夏枢比较起来,好像突然从一个嗜血吃肉的老虎,变成了时不时撩你两爪子,看着凶猛,实际上?会摊开软乎乎的肚皮,让你捧在心?挠痒痒的猫咪。
对褚源来,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一种?生物。
让内心?冷硬的他心?底软了一角,在时不时被夏枢的言行惊的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总忍不?住去进一步去纵容。
但是夏枢太稚嫩了
褚源平日里不?在他面前遮掩,一是深信他的人品,另一个就是不想叫他觉得在侯府他是个外人,被戒备、排挤。
然而实际上?,褚源觉得他太了,需要人好好保护。
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夏枢参与进将来的腥风血雨,怎么可能把想法全部告知?
夏枢一听褚源等他长大些再?,就撅起了嘴:“我都十六岁了!”
他皱了皱鼻子,不?服气道:“我的时候就会救人,还会保护阿姐,没有双儿比我更厉害了!”
“哦,确实厉害呀。”褚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指捏着棋子,慢慢放到棋盘上?。
怎么看,态度怎么敷衍。
夏枢一把拉住他的,不?让他下棋,愤愤道:“我就是很厉害!”
褚源被他闹的下不?了棋,只好“看着”他,无奈道:“我承认了啊!”
夏枢:“”
还是很敷衍。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强求不?来,只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快点长大,叫褚源刮目相看。
最终,他哼唧了一声:“反正你不会跟我谎,我就信了。以后你愿意的,我就听着,若是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你只要告诉我你不?想就成了。”
年纪就非常善解人意。
褚源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好,听你的。”
这话夏枢爱听,他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想了想,他道:“其实去不去赏花对我来都无所谓,乡下的桂花树多的是,我都看遍了。不?过若是对你有益,那我就去。”
只是想到他出去走一趟,褚源身上又要背上?骂名,心?里到底不?得劲,咕哝道:“但是我还是不想听到别人骂你。”
特别还是以他为借口来骂褚源。
他心?里不?舒服。
“我能不能跟人解释,不是你打的啊?”他抓住褚源的袖子,突然问道。
别人信不信他没办法,但他不?想默认褚源打了他,那样他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褚源明明那么好!
“我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莫要有顾虑。”褚源无奈道:“你以为放出去的消息没人推波助澜,会传那么快,那么广吗?”
夏枢一愣,反应过来:“外边也有人在毁坏你的名声?”
褚源道:“所以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因?为无论真相是什么,流言的内容都会被他们散布成自己需要的模样。”
他笑?了一下,神态悠然道:“你也不?用有负担,因?为就算外边传的翻天覆地,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一句,我是听不到的。”
夏枢:“好吧。”
夫君这是在装聋吧?
不?过这话也确实叫夏枢心里好受了些。
他抓了抓脑袋,另起话头,问起了先前的疑问:“三叔和燕国公府是怎么回事?儿?”
他解释道:“燕国公府的少?爷们提到三叔,三叔的坏话,所以褚洵才和他们打架的。”
褚源不?料他会问这个,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他轻叹了口气:“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当年褚风击垮了异族,异族四分五裂,大部队向西北迁徙,留下的部落势力大减,再?也无力对李朝北地发起大规模的军事?攻击。
只是他很快就旧伤复发,去了!
当时淮阳侯府的老侯爷褚霖还在,只是旧病缠身,身体虚弱的只能坐在轮椅上?,无力再?担任北地统帅。
先皇就安排了当时还不?是汝南候的冯老爷子暂领北地统帅一职。
原本北地可以就此休养生息,但冯老爷子刚接任北地统帅一年,北地就地动,随后紧接着就是大旱、蝗灾。
北地闹上了饥荒,百姓们从最开始的勉强能填饱肚子,慢慢变成了没有粮食,只能啃食树皮、草叶裹腹。
草原上?的异族日子过得比北地百姓更不如。
于是,在先皇兴隆帝三十二年,李朝储君宣和太子意外去世,朝堂震荡的节骨眼上,草原上?的异族再次集结起来,向北地边境发起了进攻。
冯老爷子也是李朝的得力干将,只是他在担任北地统帅之?前,一直在南地打仗,根本不熟悉北地的战场,选择战术皆失利,北地防线被破,异族攻进城池烧杀抢掠。
无数北人被破背井离乡,逃离北地。
朝野惊慌。
兴隆三十三年
,褚家排行老三,十八岁的褚琼,请缨出战,前往北地。
“先皇安排了老燕国公的幼子元英一同出战。”褚源神色淡淡的。
夏枢记得燕国公府一直都在南地边境战场打仗,有些不?理解:“他不?熟悉北地的情况,先皇派他去北地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牵制褚琼。
先皇怕从生?在战场上的褚琼会成为第二个褚风,重新把北地兵力把控在褚家中。
不?过褚源没有,他道:“元英就是长公主的未婚夫。”
“未婚?”夏枢惊讶:“但他不?是有元宵这个儿子吗?”
褚源神色复杂:“元宵是过继的。”
元英去世后,长公主终身未嫁,过继了元家远房的元宵到她和元英的名下,一养就是十六年,宠的很。
夏枢感慨:“长公主好痴情!”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担心?道:“我打了元宵,长公主邀我去赏花,会不?会为难我?”
褚源揶揄他:“现在知道害怕了?”
夏枢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他不?知道元宵那子是长公主的儿子,知道的话,他就不揍那货的脸了。
鼻青脸肿的,看着是挺让长辈人心疼的。
褚源不?晓得他的“胆大包天”,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怕,她不会怎么样的。”
“你不?是她很宠元宵吗?”夏枢不解。
若是有人欺负他家人,还打的不?成样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褚源低头冷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敛了表情,漫不经心道:“放心吧,你就是当着她的面把元宵打成猪头,她也不?会什么的。”
夏枢:“”
这就太凶残了,他干不出来这事?儿。
褚源顿了一下,摸摸夏枢的脑袋,无奈道:“了多少?次了,这些事?情你都没必要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
他道:“别打架,就算你进宫揭了金銮殿上?的琉璃瓦,贵人们也不?会骂你,顶多是赐些琉璃瓦,叫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别的宫殿上?耍一耍。”
夏枢:“!!!”
他惊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里的棋子都掉了,难以置信:“当真?”
“不?信的话,你可以进宫里
试试。”褚源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继续道:“三叔自在战场上长大,打仗天赋不?亚于大伯。”
褚琼一到战场,就打退了异族的一波进攻,首战告捷。
后来又与元英配合,两年的功夫就把异族给驱逐到了草原和沙漠的边缘。
冯老爷子作为北地统帅,下达了最后一战,由褚琼和元英分别带领一队人马,分东西两路,奔袭至沙漠边缘,配合中路大军,合围全歼异族的命令。
夏枢皱眉:“然后他们两个就都没回来?”
“是。”褚源面无表情道:“合围失败,三叔死于元英的枪法,元英死在三叔的刀下。”
谁都不?清发生?了什么。
两路人马都是千里奔袭,人数不多。
等冯老爷子带着中路大批人马赶到的时候,发现东西两路人马为了抢功,没有潜伏下来等待中路大军到位,而是率先向异族发动了合围战。
最终合围失败,两路大军被异族全歼,主帅莫名其妙身死。
冯老爷子不?得不?收拾残局,带人打跑了异族。
经过三年的拉锯战,北地再一次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只是最后一战到底没有彻底解决异族之祸,一年之后,异族重整旗鼓,又开始发动每年到北地边境劫掠一番的规模战争。
李朝将才损耗过重,已没有能拿得出的青年将才,冯老爷子便亲自坐镇北地,震慑蠢蠢欲动的异族。
“那三叔叛国的消息从何而来?”夏枢疑惑。
褚源抿了抿唇:“异族那边散布的消息,合围之战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李朝军队里有叛徒,叛徒事?先通知了他们李朝的行军路线和进攻计划,他们才能扭转战局。而三叔和元英就是因为知道了谁是叛徒,才导致李朝军队自相残杀,最后两人双双身死。”
夏枢惊愕:“这也太奸诈了吧?”
两人知道谁是叛徒,才导致自相残杀,又不?叛徒是谁
这根本是引导别人,叛徒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发生?了分歧,导致了军队的自相残杀。
怪不得淮阳侯府和燕国公府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因?为这不?仅是两人生死之
仇,更是两个世家百年名誉之?战。
谁都不会愿意被冠上?污名的。
夏枢:“那先皇怎么?”
褚源讽刺地笑了一下:“抓不?出谁是叛徒,为避免军队人心惶惶,先皇就压下了此事。只是随后对燕国公府越发爱重,对淮阳侯府越发冷淡,京里就起了流言。”
夏枢:“”
这根本是在针对淮阳侯府。
夏枢颇有些气愤:“淮阳侯府满门忠烈,三叔又那么好,叛徒不?可能是他,肯定是元英,或者其他人。”
褚源原本满心?恨意,见他生?气,却忍不?住笑了。
“你又没见过三叔,你怎么知道他好?”他打趣道。
夏枢顿时呐呐,不?过很快他就抬起了下巴,骄傲道:“你为了彻查牵涉皇子的案件,连被刺杀下毒都不怕,心?里装的都是李朝的百姓社稷,褚洵那子日日早起锻炼,天天想着上?场杀敌,不?是个孬的,由辈观长辈,三叔也必是不错的。再?者”
他道:“大伯也是很厉害的,淮阳侯府各个英豪,没道理三叔去叛国,他图啥啊?”
褚家人人所图皆不?同。
褚源只是没料到自己在夏枢那里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他一个冷血冷情的人,在外面人人都怕他,忌惮他,可到了夏枢这里,他就成了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褚源奇怪于夏枢怎么会得到他是个好人这一结论的,但也不?禁有些好奇
若是某天夏枢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讨厌他吗?
原本乖乖的,时不时就过来蹭他,想亲近他,并且以他为傲的猫咪,突然不搭理他,鄙视他,视他为无物
一想到这个场景,褚源心?里就有些烦躁。
他捏紧了棋子,淡淡道:“我有些累了。”
“哎,那你休息吧。”夏枢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褚源还病着呢,被他抓着讲了那么多话。
他太不体贴了。
于是赶紧帮忙把棋盘搬到一边,扶着褚源慢慢躺下,然后轻轻地把被子给褚源盖上?:“你躺一会儿,我坐在这儿看会儿书。”
褚源心?里有些燥,不?想话,低低地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夏枢也不?闲着,见他睡了,便放轻动作,拿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看起来。
他要赶紧读书,赶紧赚钱,在褚源眼里长大起来,让褚源放心地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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