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晋江文学城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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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枢、景璟!”元州怔然。

    夏枢瞥了他一眼,见他出气还算利索,高景和夏娘还能站立,便微微颔首,看向围着他们的衙役,冷声道:“你们哪个是晋县县尉,给爷滚出来!”

    晋县县尉是一个身材强壮的黑脸大汉,日常在晋县最是威风不过,他拿着刀看了一眼四周,见衙役们也在看着他,才反应过来没听错,于是胸中火气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既莫名其妙又异常恼怒地瞪着夏枢:“哪里来的黄毛双,竟然敢对老子口出恶言”

    “好大的威风!”夏枢冷笑:“助纣为虐、勾结异族、通敌叛国,截杀同胞,连累几百衙役以及他们的家庭,甚至包括你自己的兄弟姐妹、爹娘叔伯跟你一同陷入砍头大罪之险境,你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狗东西,爷骂你都是轻的,就是今日把你当场斩杀,也是为百姓为你家人除害,你哪里来的狗胆敢给爷叫嚣?”

    衙役们面面相觑,看了看长着红毛、身材高壮魁梧、一身嗜血蛮横之气的图塔和图南,又看了看被他们包围起来、差点杀死的夏娘、高景、元州三人熟悉的李朝人面孔,最后看向自己中武器上淋漓的血迹,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都干了什么!

    一瞬间,凉气直袭天灵盖,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办啊?”他们看着彼此,忍不住颤抖起来,下一瞬就是如扔烫山芋一般,把沾血的武器远远扔开,满面慌乱、六神无主地看着县尉。

    衙役们中一部分是县令付工钱雇佣的,但大部分都是免费服徭役的普通百姓,此次跟着县尉,听从县令大人的命令截杀越狱的犯人,所以整整会集了三四百人。

    他们大多不知越狱人的身份,看到异族人、听着县令大人某些话,也隐隐觉得不对,但县令的话他们不得不听,毕竟连领头的县尉都没停下,他们普通百姓哪里敢提出异议,所以也没有深想,一心只想完成任务。此时被一个双儿点破关键,他们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而县尉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贪婪成性,汤余又富的流油,没少给他好处,所以两个人可以是在晋县的官场上甫一相遇,就勾搭成奸,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汤余告诉他元州的身份,又元州想用他们晋县官场立功,到时他们可能要遭殃。于是他和汤余就想了办法,先引得土匪杀了安王夫妇,再秘密处决元州,天高皇帝远,上面就算是问责,也不过是他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一结案,他们还是晋县的土皇帝。

    只是他没料到汤余竟然盗窃皇陵,还拿金银财宝贿赂异族,意图未来在异族攻下李朝后能在异族把持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当然,若是没有被安县的这两个双儿带人包围,他不得也会在元州几人包括安王夫妇死后,既害怕又忍不住兴奋地加入汤余和异族的关系圈中,大肆盗取陵墓敛财,同时搞好和异族的关系,以求未来飞黄腾达。但现在他们被安县的兵士们包围,明显不可能再有会杀掉元州,他才意识到,他在这一系列事件中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罪,他的家人会得到怎样的处罚。

    “我们只是被汤余蒙蔽了!”县尉一边下意识反驳夏枢,一边强装硬气道:“我们都是听他的话行事。”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衙役们慌忙解释,无措地看向夏枢。

    “不知道?”夏枢冷冷道:“不知情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两个多次带兵攻打北地的异族大放厥词,对李朝同胞喊打喊杀,你们是瞎了、聋了,还是根本就没长良心和脑子,竟然与他们为伍,对三个同胞挥刀相向?”

    “他们屠杀我北地多少男儿,你们知道吗?”夏枢着,眼眶通红:“你们若是只听从汤余的话,我也只道你们是受人蒙蔽,但眼睁睁瞧着异族如此嚣张地在李朝境内残杀你们的同胞,你们都能无动于衷,与他们为伍,实在是妄为人。”

    “今日你们助纣为虐,可有想过,哪一日这些拼死抵抗异族的同胞全部倒下,异族铁骑南下,大肆屠杀李朝人的时候,你们逃得了吗?你们的爹娘妻儿能逃得了吗?”

    夏枢气的直抖!

    而晋县的衙役们回想异族刚刚对他们以及那三人无差别的攻击,这才彻底醒悟过来。对异族来,他们就算是一个队伍里的,人家也没把他们当自己人,甚至不得在斩杀那三人的过程中,还想顺把他们也杀了,所以才在那女人闪躲开之后,刀势不收不减,就朝他们身上砍去

    可以想到,若是哪日异族攻下李朝,他们绝对南逃屠杀。

    衙役们这才知道害怕,纷纷跪下,求饶道:“我们知道错了,求大人原谅我们,我们以后再不会这般不分是非黑白了。”

    县尉却不觉得哪里有错,成王败寇而已,成功的一方可以对失败的一方做任何事,只要他永远站在成功的那一方,他就是那个可以做任何事的人。就像现在,双儿人多势众,他就是双儿这方的人。

    他撒眼瞧了一下汤余,却见这匹夫蹑蹑脚的正在解马绳,试图要跑,立马大吼一声:“快抓住汤余这贼子,他想逃!”

    着话,便朝汤余冲了去。

    衙役们一看,也赶紧冲了上去,想要将功赎罪。

    一群人很快就把汤余围住,暴打起来。

    夏枢冷淡地看他们一眼,吩咐景璟注意着别让人把汤余给打死了,便从刀鞘中抽出大刀,带着禁军们朝两个异族人攻了去:“跟我一起,把他们两个拿下!”

    “别硬碰”夏娘刚提醒了半句,就看到夏枢中的大刀,然后整个都有些愣住了。

    不过她反应极快,很快就收拾好神色,大声提醒夏枢:“他刀法刚劲凶猛,不可硬拼!”

    夏枢听到夏娘的话,就赶紧闪躲,只是那大刀落下,他还是不得不抵挡了一下,然后臂一阵,整个都麻了,长刀差点儿脱。

    他神情一肃,意识到这异族人不好对付。

    “嘿,不过黄毛双一个,饭都没吃几口,也敢跟你爷爷叫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图塔眼神不屑,长刀轻松一挥,便带着万钧之势,朝夏枢攻了去。

    夏枢挪腾着闪躲而过,扭身便挥刀朝图塔袭去,只是他的刀法承袭自阿爹,大开大合、重力道不重技巧,平时他的劲道对于普通男人是够了,但对于身材高壮犹如铁塔一般的图塔却是如猫挠痒,图塔轻轻一挡,又是一挑,差点儿没把他挑飞出去。

    夏枢踉跄着后退几步,一下子撞到一个人。

    他看场上的禁军们连他都不如,不过片刻功夫,就在图塔刀下哗啦啦倒下一片,也顾不得去看撞到的是谁,提起刀就要再上。

    只是刚一动,腕便被抓住了。

    “放开”夏枢不耐烦地往后看了一眼,却一下子嘴巴大张,眼睛瞪圆:“褚源?”

    来人不是褚源又是谁!

    他衣衫湿透,身后跟着同样落汤鸡一般的侯宇、侯毛以及侯魁等十来个候庄人,显然是刚从赵家村北边暴涨的河中游过来的。

    他想问褚源怎么来了,但现场混乱,眼看禁军们又倒下一片,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打算等会儿再问,这会儿先把图塔、图南两个异族拿下。

    只是刚一动作,中的刀便被褚源摸了去,褚源道:“你力道不足,我来吧。”

    夏枢:“我”

    他刚想开口,褚源就循着声音跳入了战局。

    “你们所有人都退开!”夏枢赶紧招呼禁军们退出战场,把战场清扫干净,留给褚源。他又从旁边一个禁军中夺过一把刀,朝一直跟在图塔身后补刀的图南攻了去,并试图把他朝一边引。

    “啧,你就是大家口中那个废物般的瞎子啊!”图塔发觉这人刀速极快,刀风凌厉,几次险些破开他的防御,从他身上砍下肉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于是一开口就试图激怒褚源。

    褚源中刀把一片黏腻,很显然夏枢在刚刚的对战中受了伤,他心中怒急,神情越发冷厉,根本不搭理此人,刷刷几刀便朝他头上砍去。

    图塔心中一跳,赶紧躲开,神色惊疑不定。

    想了想,他瞬间又换了个态度:“你武功高强,才华盖世,原不该龙游浅滩、虎落平阳,只是贵朝永康帝心胸狭隘、凶残成性,处处针对于你,才造成你现在这般困难处境。汤余就是永康帝安插在你封地旁边,专门针对你的官员。此次他急于立功,才弄巧成拙,彻底暴露出来,但更多的人都隐藏在暗处,他们在永康帝的指使下,会想尽办法除掉你,叫你防不胜防。除非永康帝及他的儿孙们去世,否则你及你的后代永远不得安宁。要我,你本该是翱翔九天之上的天子骄子,何必蜗居封地受这些鸟气,不若和我族合作,等我回去,派兵攻陷京城,助你登上皇位”

    “登你爹的皇位!”夏枢大骂:“都是些狗屁话,有本事你倒是攻下你自己的族群,请王爷去做皇帝啊。盯着李朝,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敢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戴高帽子,一副施舍语气。你爹的,爷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我等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侯魁等人候庄人立马在旁边大声附和。

    “我等也是呢。”禁军们赶紧跟上,同时朝图塔、图南两人唾了一口:“娘的,杂毛就是狼子野心、劣等之族,妄想夺取我李朝,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图塔最恼恨旁人侮辱贬低他,登时憋不住脸皮扭曲,大吼一声,就朝夏枢攻了去:“你找死!”

    夏枢知道这人厉害,赶紧朝远处闪躲。然而正是这么个时候,却是异变突起。

    那图塔竟是佯攻,抓住身侧的图南就无情地朝褚源扔去,他自己则扭身一跃上马,下一刻马嘶蹄响,他已驾着马朝北逃去。

    原来他早就有意把褚源和夏枢两人朝树下引,此时衙役们已揪起汤余远离树下,正是无任何阻拦的时刻,他靠着胞弟那一挡,可不就打乱褚源的步伐,趁夺了马,奔逃出去。

    图南虎目圆瞪,死不瞑目。

    夏枢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他竟然”

    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异族人超乎他们想象的凶残成性。

    高景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由侯毛扶着走近:“王爷,属下”

    褚源摆了摆:“不必追赶,你受了重伤,好生休养,别的事由他人来处理。”

    元州皱着眉头:“那个图塔,必须要马上追击抓捕。”

    褚源朝他“瞥”上一眼,却是道:“他武功高强,非是普通人轻易能抓获的。你们身受重伤,不能妄动,本王倒是可以,但无诏不得踏出安县半步。若是安排禁军强行拦截,怕是会死伤惨重。”

    元州悻悻地闭上了嘴。

    也知道只能让图塔这头猛兽逃出李朝境内了。

    这一趟去晋县,跟着他的人全死在这个图塔中不对

    元州突然反应过来,急道:“杨岩他”

    “已经被枢哥哥抓起来了。”景璟的声音响起,见元州看着他,他忙解释道:“他和当初的红雪和红霜一样,佯做被土匪抓住,要枢哥哥拿银钱财物赎他,换取你的消息,不过枢哥哥很聪明,识破了他们的奸计,然后将计就计,骗了土匪头子,又抓了杨岩和许多土匪。”

    元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完,便是剧烈的咳嗽起来,没一会儿嘴角就晕出了红迹。

    景璟大惊,忙在他旁边蹲跪下,抓着他的腕,惊慌失措:“你怎么了?”

    夏枢顾不得听高景和褚源细汤余地下仓库的事,忙跟在夏娘身后,一同围住了元州,等夏娘诊脉。

    “他怎么了?”夏枢担心不已。

    “脚俱断、腑脏受损,需赶紧运回候庄救治。”夏娘脸上的面巾已经在对战中掉落,此时她的神色非常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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