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老宅后的半个多月,饶漫基本都守在剧组拍戏。

    然后意外和怀芷成为了点头之交的朋友。

    怀芷是她从前工作很少会接触的类型，每次见面都是弯眉浅浅笑着，不争不抢总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但拍戏时就像是换了个人,再难再苦都从不抱怨。

    后来某次，饶漫撞见她和江凛争执,姑娘近乎冷漠又果断的拒绝，无意间让饶漫又对她多了几分欣赏，也明白江凛怎么会栽在她里。

    怀芷待人总是温和的，这样的人愿意温柔待人时,可以把你宠到骨子里。

    可与此同时,她如果彻底厌倦一个人时,也能做到瞬间抽身。

    天堂和和地狱,就在她一念之差。

    入冬后气温低寒，怕怀芷着凉生病,江凛从降温半月以来，不仅大一挥,自费给剧组投了十几万的取暖设备,还几乎每天都往剧组跑，就为了远远看人一眼。

    这让从见惯江凛拒绝别人的饶漫，时不时就要感慨一番。

    那天她下戏卸妆后正准备回去,没上车前,就远远见到江凛跟在怀芷身后，朝怀芷的保姆车方向走。

    “江凛死皮赖脸跟着别人，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

    饶漫捧着滚热的星巴克纸杯，忍不住地摇摇头，煞有其事地感叹道：“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吧。”

    “你这口吻,好像是你很了解，喜欢一个人会是怎么样。”

    熟悉的散漫腔调拉回思绪，饶漫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视线追随着江凛远去，轻抿一口里的咖啡，慢悠悠道：“就是不懂啊，不然怎么会和你订婚。”

    话毕她回头，对上秦楠饶有兴致的桃花眼，仔细将人上下打量一遍：“你不也不懂，不然干嘛和我订婚。”

    最近托江凛天天来的原因，秦楠也被迫三天两头要往剧组跑，也没事就和饶漫打个照面。

    饶漫没事的时候估算过，这半个月来她和秦楠见面的时间、和过的话，比两人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

    某种程度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能了解秦楠的会。

    “和你订婚，恰恰明我很懂，”秦楠垂眸看着她低笑一声，双插兜，开口问饶漫，“今晚有个慈善晚宴，我缺女伴，要陪我一起吗。”

    自从上次约定过后，秦楠每次要参加晚宴都会提前来问，问饶漫要不要一起。

    拍戏已经足够疲惫，拒绝是大多数，饶漫只仅有几次答应过，不过这完全不影响秦楠每次都来问。

    就像这次，她也同样是拒绝：“不去，晚上有夜戏。”

    这次晚宴的主办方其实邀请过她三四次，连拟邀名单都主动发过来——第三页末尾位置，清清楚楚地写了“胡茜”二字。

    饶漫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她回国那晚被要求给人女二角色的，就是这位富家姐。

    本来拍戏忙就没时间，一看见这个名字，她就更懒得给自己找心烦。

    秦楠对她的拒绝习以为常，无所谓地扯唇笑笑：“看来未婚妻对我很放心啊。”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抓住的，”两人一起往化妆室走，饶漫喝了两口咖啡还是嫌冷，低头整理了下戏服，“而且我也——”

    “老师当心！”

    她话没完，身后拐角突然响起一声惊呼，饶漫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猝不及防就被搂到一旁。

    紧接着是叮铃桄榔的声音，等饶漫看见滚落脚边的道具、抬头看人时，人已经被秦楠半圈在怀里。

    “不、不不不好意思饶漫老师！东西太多实在拿不稳了！”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头都不敢抬，慌忙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道具，边道歉边头也不回地跑走：“老师，我那边还有点工作，下、下次再和您道歉！”

    饶漫：“”

    她有这么可怕吗？

    心里吐槽完才发觉，自己还被人紧紧搂着，饶漫抬眼对上秦楠一对桃花眼：“感谢这位先生刚才的见义勇为，但您是不是也该放了？”

    腰上的又收紧几分，秦楠挑衅一般勾唇笑了：“如果我不放呢。”

    “我好像过，你要是再随便动动脚，”差距到对方不怀好意，饶漫微微眯起眼睛，警告道，“可就不只是拍这么简单了。”

    着她抬，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

    她戏外大多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眯起眼睛做毫无威慑力的打人动作时，反倒多了点难得一见的稚气。

    秦楠装模作样的认真思考几秒，眼中笑容更甚：“只是一个巴掌而已，似乎不亏。”

    饶漫：“”

    秦楠真的要感谢自己长着一副好脸，不然真的很难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

    她从男人怀中退出来，正要开口话时，就听秦楠口袋中响起的震动声。

    “出事了？”

    “好，晚上我自己去，你们先控制舆论，公司的其他事我来处理。”

    饶漫听不清具体内容，只感觉对话那边的人语气十分焦灼，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挂电话前，她就见秦楠冷笑一声：“江凛恋爱脑成这样，把自己搭进去，又有什么奇怪的。”

    “发生怎么了？”

    “江凛出事了，具体不清楚，不过人已经在医院抢救，”秦楠皱着眉低头发消息，头也不抬地问道，“让你助理先走，等下我送你回去。”

    “剧组会停工一段时间，这几天你也避避风头，不要一个人外出，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楠，”饶漫还是第一次见秦楠这么多话，觉得十分新奇，“你现在很像操心又唠叨的老父亲。”

    虽然不知道怀芷那边有什么意外，她在娱乐圈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就对一切突发状况波澜不惊。

    秦楠被打断后闻言一笑，抬揉了下饶漫发顶：“行，知道你厉害了。”

    “”

    直到男人走远，饶漫还停在原地。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心口的跳动在刚才那一刻，好像漏跳了几秒。

    从老宅那天之后，她和秦楠之间突然有了几分暧昧的情愫，秦楠像是迅速接受了这段感情的变化，角色转化适应的速度，让饶漫都觉得惊奇。

    她早就过了会鹿乱撞又害羞的时期，成年人的感情不需要太多，至少现在，饶漫享受着藕断丝连的接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变成了一件越来越难的事情，喜欢和追求她的人一直很多，但她习惯了用各种评判标准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合适”，到最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秦楠恰到正好的，就是她需要的那点不讲理的怦然心动。

    -

    如她所预感的，怀芷的事情闹得很大，甚至连怀游的视频都传的到处都是，各种八卦消息铺天盖地而来。

    江凛意外受伤的事情太过蹊跷，再加上秦楠那天的反应，直觉告诉饶漫，一切都很不对劲。

    进组前她就看过当时的报道，或许因为同样遭遇飞来横祸，她在最开始就对怀芷多了份感同身受，再看到她弟弟的遭遇后，心里的天平早就一边倒。

    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出事第二天后，还是被娱记们围堵在酒店门口。

    “饶漫老师，请问平常在剧组的时候，你有见过江凛先生和怀芷总在一起吗？”

    “对于这次的刺伤事件，您有什么看法呢。”

    “进组第一天就关注并点赞怀芷微博，请问两位是第一次认识吗，怀芷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有人他弟弟是故意卖惨，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

    层出不穷的疑问，很快消磨尽饶漫本就不多的耐心，七八个人甚至还跟着她一路开车到剧组，直到被拦在摄影棚外还在追问。

    “问什么一直不回应呢，是有什么不能的吗？！”

    略显尖锐的提问声，划破她刚睡醒而不足的理智，饶漫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表情居高临下地将人看着，薄唇微启：

    “回应什么。”

    她视线在场中环视一圈，声音清亮：“回应我怎么看待他弟弟作为素人，却要成为媒体蹭热点工具的看法？”

    她性格自乖张不好话，从出道起就是难搞定的采访对象。

    话音落下，场地果然死寂一片。

    助理阿兰在一旁拽拽饶漫衣袖，声提醒道：“行了别了，报道发出去之后，被骂的就是你——”

    “还有，不是想知道我对怀芷的看法么。”

    “我觉得她很敬业，是个很理想的合作伙伴，”饶漫双抱胸，全然不为所动：“至于私生活。”

    她话语微顿，花费几秒钟的时间斟酌了下用此，冷冷吐字道：

    “关我屁事。”

    “”

    “我的大姐，我你下次话能不能过一下脑子，你这不是等着黑子骂你没素质么。”

    终于将一种记者甩在身后，阿兰跟在饶漫身后往化妆间走，憋不住地又一次唠叨：“我也不是让你憋着，但你好歹也缓和下用词不行么——”

    前面的饶漫推开门后，突然脚步一顿，阿兰跟在她身后险些撞上她后背，开口正要话时，就听饶漫淡淡出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沙发上的女孩笑得肆意，看着饶漫的眼神无比玩味，她后背靠着沙发垫，歪头出声道：“饶漫老师，好久不见啊。”

    “阿兰，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饶漫反将门关上，脸上表情依旧淡淡，懒懒靠着门板，

    “姑娘，剧组不留闲杂人等。”

    饶漫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让胡茜眼底闪过一瞬恼怒，不过转瞬她又挑唇得意地笑出声，拿出里的工作证晃了晃：

    “闲杂人等？”

    “我现在可是这部戏的女四呢，饶漫老师，”她故意重重咬着称呼，“看见了么，我里的通行证就是证据。”

    饶漫扫了一眼她里的牌子，确实是通行证没错。

    既然如此，她出演女四也应该是真的。

    “那恭喜你了，”饶漫在她对面坐下，双腿自然交叠，极其放松的姿态，继而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拍戏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通行证。”

    ——只有没名气的演员才需要证明，饶漫年少成名，去年成为内地最年轻的三金大满贯影后，她本人只要站在这里，就是一切的通行证。

    胡茜闻言脸色变得难看，恶狠狠地瞪着面前风轻云淡的女人，脑海里都是那天晚上她对自己的羞辱。

    分明年纪相差不多，但饶漫身上的气势却总能压的她喘不过气，还有轻飘飘的扫视，总给人一种她低贱如泥的鄙视感。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从身后摸出，边笑着问饶漫：“不过饶漫老师想知道，我是怎么拿到这个角色的吗。”

    饶漫拒绝地很干脆：“不想。”

    “”胡茜后牙咬的发痛，打开相册点开最新一张相片，然后将放在玻璃桌上随一推，看着它滑到饶漫眼前。

    饶漫垂眸扫了一眼。

    相片的拍摄场景，是在一间光线昏暗的休息室，正中心位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正抬环着面前男人的脖子，姿态亲密。

    不论从拍摄的角度还是清晰度，这张照片都绝对是偷拍而成。

    虽然看不清人脸，但怀芷还是一眼就从背影认出来，被女孩勾着脖子的男人，就是秦楠。

    她仔细端详了会女孩的脸，头也不抬地道：“另一个人是你？”

    “是啊。”

    胡茜的语气都算得上洋洋得意，她死死盯着饶漫，生怕错过一点她脸上的表情：“昨晚秦少参加的晚宴，我也去了。”

    着她不自觉地微扬下巴：“前段时间都你和秦少要正式完婚，我看也不见得吧。”

    “所以呢，你想什么。”

    饶漫终于掀起眼皮看了眼胡茜，一眼就看透姑娘眼里藏不住的得意，心里觉得好笑，“特意来我面前，炫耀自己知三当三么？”

    “你！”

    不开门窗的房间待久了胸闷，饶漫起身将丢给胡茜，转身就要离开。

    紧接着，身后响起一道气急败坏地怒斥声：

    “你成天拽什么呢，不过就是拍了几部戏而已，还不是个没人要的老女人！”

    “姑娘劝你一句，别把不自爱当作谈判的筹码，”开门离去之前，饶漫在胡茜愤怒难当的注视中，头也不回地丢下四个字，

    “太掉价了。”

    “怎么了这是？”

    化妆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门外等候的阿兰也隐约听见几句，见饶漫面无表情的出来，屋里貌似还有个气疯了的姑娘，下意识问道：

    “怎么一大早的就和人吵起来了？黑粉都追到现场来骂你了？”

    “没有。”

    饶漫无语地看了眼被迫妄想太深的助理，朝走廊尽头最远的化妆室走去，同时拿出拨通电话。

    几秒钟后听筒响起人声。

    “林律，我是饶漫。”

    “对，我需要您帮我拟一份解除婚约的协议。”

    -

    “饶漫呐，江总那边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过问，这两天你先不着急赶进度，找个时间去趟医院，代表剧组慰问一下。”

    白天的戏份拍结束后，总导演特意将饶漫叫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同她道：“怀芷那边你也去一句，让她不着急回来，她的戏份都往后调了。”

    “好，明天我正好要回去一趟，今晚直接去医院吧。”

    饶漫已经和律师谈好，协约今天就能加急出来，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她到场确认。

    叫助理提前买好慰问的花束，饶漫傍晚就独自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江凛的vip病房在最顶层，环境非常安静适合修养，唯独就是病床上的病人不太安分。

    慰问和花送过后，饶漫从病房里出来找人，经过问询处的指路，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怀芷。

    ——以及只一晚上没见的秦楠。

    两人在昏黄的走廊尽头只能看见身影，怀芷被秦楠衬的格外娇，巨大的身形差之下，她像是无法反抗的困兽。

    男人低沉又冷漠的声音徐徐响起：

    “你知不知道，昨天离开剧组后，江凛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律师立遗嘱，将你列为唯一继承人？”

    “怀芷，如果江凛今天死在医院这一刀，你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此时一束银月恰好落在秦楠脸庞，将他唇边刺眼又轻佻的笑容映照的清楚明白。

    饶漫远远旁观着，将男人眼底那么玩味尽数收紧眼底，不怒反笑。

    她在惊讶什么呢，试探与玩弄人性，难道不向来是秦楠最喜欢做的事吗。

    狗改不了吃屎，她回国第一天就认识到的事情，后来又为什么一再动摇？

    “怀芷。”

    饶漫喊住怀芷名字，踩着细高跟走近，酒红的衣裙摆动：“导演让我捎带几句话给你。”

    结果还是秦楠先一步喊住她：“未婚妻，好久不见。”

    男人站在背光处，身后盛着凄清月色，露//骨的眼神细细打打量着饶漫，懒散的语调在她听来全是玩味。

    “秦少每天身边莺莺燕燕，还记得自己有婚约，可真是难得。”

    饶漫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咄咄逼人，滚到嘴边的话还是张口就来：“不过，我劝你还是懂点节制。”

    深棕的桃花眸微沉，秦楠和饶漫对峙几秒了，俯身略微凑近了些：“所以，未婚妻这是吃醋了——”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旷的走廊久久回荡。

    “吃醋？你也配？”

    在男人的眼底看清自己的倒影，饶漫淡笑着收回，直视着眼睛抬，从他领口的袋中取出灰色帕，低头认真地擦拭每根指。

    “你想怎么玩都随你，但别把脸熬坏了。”

    在秦楠越发深沉的注视中，饶漫风轻云淡地将帕塞回他中，风轻云淡道：“毕竟你除了脸，也就一无是处了。”

    秦楠脸色一凝。

    没再给男人会，饶漫转身和怀芷回到病房前，简单问候两句后，饶漫亲自看着人进了病房。

    走廊再度变得空荡荡。

    打人的右还隐隐作痛，饶漫一脸平静地在卫生间洗，冷白灯光打在眼前的镜子上有些刺眼，让她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她刚才那一巴掌是真发了狠，掌心现在还泛着点红。

    将擦过的纸巾丢在垃圾桶，饶漫从拐角的洗间走出来，余光瞥见几步外的秦楠。

    男人靠着墙微微低首，习惯性上挑的眉眼紧皱着，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后抬头，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向饶漫。

    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饶漫目不斜视地要从男人身边走过。

    “为什么生气。”

    男人声线异常沙哑且低沉，在饶漫置若罔闻地从身边走过时，又忍不住一把将人拽回来。

    “我问，你为什么生气——”

    “秦楠，我们解除婚约吧。”

    饶漫被紧攥着腕直到发痛，秦楠应当是用了很大力气，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正在颤抖，就像生怕自己一整推，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而这点异常的不安，反而让饶漫彻底冷静下来，她清清冷冷地出声道：“松。”

    “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突然解除婚约。”

    秦楠拽着饶漫不松，一点一点将人逼到角落，幽深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人吞之入腹：“饶漫，我需要一个理由。”

    “我记得我过，我不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饶漫垂眸，看向两人紧紧相握的双，不打算和秦楠打哑谜，直截了当道：“胡茜今天进组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桃花眸，完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同样紧张。

    “胡茜？”

    秦楠闻言深深皱眉，表情像是对这个人毫无印象，拿出给助理打电话：“去查剧组一个叫‘胡茜’的人，怎么进组的。”

    他特意开了免提，没过多久，助理平稳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来：

    “秦少查到了，胡茜姐确实是昨天进组的，担任女四的角色，是陆衍先生带来的。”

    “我已经将胡姐的资料都发到您邮箱了，以及还有件事，”助理那边顿了顿，“昨晚您参加的慈善宴会胡姐好像也在场。”

    饶漫静静打量着秦楠，看他点开邮件打开资料，视线在资料头像上停留一秒。

    紧皱的眉终于放松。

    “通知主办方，我昨晚在休息一区丢了一块名表，需要立刻调监控录像。”

    秦楠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完才抬头看向饶漫，沉沉开口：“她白天来找你了？”

    饶漫看着人不话。

    “这个人，我只昨晚见过一次，我经过休息区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自己脚崴了，让我搀扶她去休息室。”

    秦楠的语速飞快，话音未落没多久后，叮的响了一声，是助理新发来的监控视频。

    视频是没剪辑过的完整，时长总共有整整六时，秦楠将转到饶漫面前，拖动进度条，几次调试后，在某一处停下。

    高清摄像头的监控录像下，能清晰看见秦楠独自从拐角走过，途径休息区时，靠着阳台的厚帘处，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直直就往秦楠怀中摔。

    秦楠先是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然后在女孩人脸着地之前，揪住了的衣袖，将人稳稳扶住。

    之后就如秦楠刚才所，他搀着女生的走近一间休息室，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又再次从房间里出来。

    还在另一处头遇到了陆衍，两人交谈着匆匆离开监控区域。

    事故全程不超过一分钟，如果是别人来看，十有**会直接忽略掉。

    秦楠将视频倒退，像重新再播放一次，就听饶漫淡淡道：“不用了。”

    视线落在暂定的位置，画面里的胡茜身体，显然是要去抓秦楠的，却被男人横栏的臂阻挡。

    简单一个互动，攻受防守立即高下立判。

    错怪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饶漫收回目光，盯着秦楠双眼不为所动：“你一早就看出来，她是装的。”

    还依旧去扶。

    秦楠的语气有一丝无可奈何：“如果她摔倒在我面前，不仅挡路，被缠上还浪费时间。”

    “”

    似乎有点道理。

    这时，秦楠的铃声再次响起，接通的同一瞬间，陆衍有穿透力的大嗓门就炸开来：“怎么了，你助理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给我，——”

    “胡茜是你带进组的？”

    “是啊，她妈为这点事求我好几天了，我不好得罪，就只能随便给个戏少的角色玩玩，”陆衍兴奋地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活久见啊秦楠，你不向来都是只养不钓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主动，去打听人女孩消息的。”

    “不过你不前几天才过，饶漫回来了，不用我再帮你找女伴了么。”

    秦楠冷笑一声，后牙恨恨摩挲的声音都能听见：“托你所赐，我连最后的女伴都要弄丢了。”

    完不等陆衍狡辩，直接关断电话。

    嘈杂声止，耳边静悄悄的，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秦楠斜着桃花眼，瞥了下彻底沉默的饶漫，挑眉：“现在信我了？”

    饶漫早就反应过来，胡茜敢用这么拙劣的办法挑拨离间，也无非就是在赌她和秦楠之间的嫌隙。

    事实也确实如胡茜所愿，她是对的。

    不知为何，心里紧绷的弦突然一松，饶漫面色平静地望着秦楠，很轻地将腕挣脱开：“这段视频没头又没尾，能明什么呢。”

    “明我问心无愧。”

    秦楠再度逼近半步，将两人中间的空气压缩到极限，他俯下身，将饶漫压在墙边，薄唇停在她纤长光滑的侧颈，意味深长道：“至于没拍到我在房间里的半分钟——”

    “饶漫，这还不够我们上次接吻的一半时间。”

    男人低垂着眼，紧盯着饶漫薄唇，缱绻暧昧的气息滚热在耳边，话里的暗示性极强。

    饶漫定定看人几秒，抬环住秦楠脖子，仰起头，在男人唇上落下轻盈一吻。

    唇瓣相贴，桃花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秦楠正要用力加深这个吻时，饶漫却突然松开，侧脸轻巧躲过。

    “我改变主意了。”

    看着男人眼底未褪去的情//欲，她眼底升出点笑意，抬轻巧勾了下秦楠下巴：“如果你乖一点，我可以考虑晚点解除婚约。”

    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是秦楠在她指腹咬出点牙印，声音沉沉：“你在这训狗呢。”

    “不可以么，”饶漫微微一笑，指尖在男人薄唇上反复摸索着，缓缓滑过喉结再向下，在耳边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中，轻轻吻住秦楠耳垂。

    她的声音温柔而悠长：“我最喜欢狗的一点，就是他听话且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