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来到新年之际。

    鸡飞狗跳后，怀芷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生活重归寂静,所有人终于都能沉下心拍戏。

    这半个月来,饶漫泡在剧组足不出户地日夜拍戏，很少再见到江凛。

    至于秦楠,倒是三天两头的“偶遇”。

    有时是在片场，有时是在私人房车，还有几次她回到酒店，就见到秦楠出现在房间,一脸闲适的模样,仿佛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由于秦楠过分的明目张胆,很快,身边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就发现端倪，私下里传出不知多少本。

    对此,饶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容秦楠去做类似“宣示主权”的事,也从不正面回应。

    爱情对她来,顶多算是生活的调剂品，能拥有当然乐得享用，缺少也算不上遗憾。

    毕竟,人生有太多有意义的事,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阿兰是第一个看出问题的。

    新年某次红毯盛典，活动结束后，饶漫还有个独家采访，阿兰站在窗边向下看了眼，忍不住八卦道：“楼下那个车是秦楠的吧,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饶漫闭目靠着沙发休息，最近几天高强度的拍戏，让她此刻的精神头不是太好。

    闻言她懒懒掀起眼皮，语气淡泊的像是在聊天：“未婚夫。”

    “未婚夫不是，秦楠就是那个，拖着你几年不结婚的渣男未婚夫？！”

    “什么叫拖着我不结婚，”饶漫看助理义愤填膺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就不能是我嫌弃他、所以才不结婚的吗？”

    阿兰立刻反驳道：“你嫌弃他为什么不解除婚约，干嘛还为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啊？”

    “单身是因为我想。”

    打了个哈欠，饶漫在过软的沙发里坐了太久，骨头仿佛都要散架；她打个哈欠起身走到窗边，慢悠悠地补充道：

    “嫌弃秦楠是真的，但他的脸好看啊，观赏性很强，我喜欢。”

    楼下的男人从天不亮等到现在，大概率并没吃过早饭。

    饶漫转身和阿兰吩咐道：“一楼是不是有就餐区，阿兰，帮我喊个服务生给他送点吃的。”

    嫌弃别人又操老妈子心，阿兰满脸疑惑地下去通知，偌大空旷的休息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饶漫一个人。

    她拿起桌子上的热可可，轻轻吹开升腾的白雾，垂眸，看着服务生将打包精美的食盒送到楼下的保时捷。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露出秦楠半张精致侧脸，他今天戴了副银丝边框眼镜，松松垮垮夹在鼻梁上，完美的五官比例在光照下，近乎透明。

    桃花眼底的散漫被镜片遮去大半，甚至能看出点沉稳的样子。

    饶漫勾唇笑了笑，心想果然人靠衣装。

    从服务生中接过食盒，男人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享用，而是拿出打电话。

    下一刻，丢在桌面的开始震动，饶漫接起电话嗯了一声，听筒就传来秦楠低沉的声音，明显带着点笑意：

    “你送的？”

    饶漫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开口问：“你怎么猜到的。”

    “不用猜，”秦楠打开其中一个食盒，臂靠着车窗，“只有你知道，我喜欢吃紫甘蓝。”

    “是你想让我知道，你喜欢紫甘蓝，”饶漫纠正道，“我们没一起吃过几次饭，几乎次次都吃紫甘蓝。”

    “秦楠，你暗示的太明显了。”

    秦楠是个衣食住行都十分挑剔的人，饶漫从老宅那次就注意到，虽然从来不，但很神奇的，两人每次外出吃饭，都能吃到紫甘蓝。

    在秦楠和她的圈子里，让别人了解喜好是件很危险的事，她之所以能精准迅速地察觉到，只是因为秦楠在刻意吐露。

    而她接收信号之后，秦楠也能很快的给予反馈。

    不过这种无需言的默契，也是饶漫越来越满意秦楠的原因之一。

    没人不喜欢和聪敏人打交道。

    “饶漫。”

    通话安静几秒，再度响起秦楠低沉性感的声音：“我们已经5天没见面了。”

    门外传来三下敲门声，是化妆师为了等下的采访特意来给她补妆；饶漫朝她笑了笑，走到化妆椅前坐下，声音平静无波：

    “但是你和陆衍去了度假村，好玩么。”

    “我们是去谈开发项目，那一片的开发价值很高，”秦楠耐心地解释，声音是不加掩饰的笑意，保证道，“评估团队和合作人都是四十多的男性。”

    “饶漫，你承诺过的，”男人紧跟着喊她名字，故意压低声线，听着好像缠绵的耳鬓厮磨，

    “如果我听话，会有奖励。”

    心脏像是被轻轻挠了一下，饶漫听出秦楠的急不可耐，低头看了眼时间：“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吃饭。”

    “分情况。”

    “嗯？”

    “对象是你的话，有时间。”

    “油嘴滑舌，”饶漫喉间滑出一声轻笑，指尖在扶上轻点，“等空闲了我发你地址。”

    “好。”

    “”

    “饶漫姐，刚才是你男朋友吧，就是总来剧组那个，”电话刚一挂断，化妆的姑娘就忍不住出生感叹，看着饶漫的眼神满是崇拜。

    饶漫没刻意隐瞒过秦楠的存在，现在周围的人都以为，秦楠就是她新谈的男朋友。

    被夸的莫名其妙，饶漫哭笑不得看着姑娘的星星眼，就听她飞快地接着道：“姐我感觉你好会啊，就是那种掌控全局，一点不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就比如刚才电话里，在对面表现出急切的状态下，明明顺口就能的地址，也要等所谓的“空闲下来。”

    更何况饶漫正在补妆，还要怎么“空闲下来”。

    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立刻就能看出，谁才是这段关系里的掌控者。

    饶漫倒没想过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不着急。

    况且，至少在情场里，秦楠向来都得到的太轻易，习惯了将别人捧起的真心当作理所当然，然后再肆意挥霍。

    她想让秦楠清楚意识到一切来之不易，才能换来格外的珍惜。

    饶漫不是会背负过去前行的人，所以从不过问、也不在意秦楠以往的情史。

    可对方如果想从她这里获得感情索取，就必须满心满眼的，只有她一个人。

    宁缺毋滥，是她对感情的最低要求。

    -

    结束一天工作解放时，时间刚好晚上五点。

    和工作人员挥道别，饶漫开车回了她在靠海附近新买的房子，路上等红灯的空隙，给秦楠发了条讯息。

    房子在她回国前几天就买了，只不过中间装修调整花了些时间，新年之后才能正式入住。

    三百平的双层大平层，二楼露天式的空旷阳台正对着大海，白石围栏时不时有路过的海鸥停留。

    这还是饶漫第一次来新房子。

    她将沿路在超市买的瓜果蔬菜放下，光着脚在屋里随意转了转，十分满意。

    前几天阿兰和李姨轮流来收拾过，卧室、衣帽间和浴室摆满了她的东西，不用拎包都可以即可入住。

    不是酒店和秦楠的别墅不好，只是和自己家比，总是少了点温馨和成就感。

    在衣帽间换上舒适的家居服，饶漫正要去卸妆时，门口突然响起三下敲门声。

    放下卸妆棉，她起身过去开门。

    秦楠穿着挡风大衣站在门外，身上裹挟着初春的寒气，饶漫侧身让人进来，弯腰从鞋柜中拿出一双男士拖鞋，丢过去，然后转身去找东西。

    秦楠垂眸看着男士拖鞋上没拆的标签，微不可察地挑挑眉。

    “喏，这是家里钥匙，”饶漫将单独一个片钥匙递过去，“我不拍戏的时候会过来，你可以住在这里。”

    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直起身体看了一眼，随口道：“哦对了还有，几个品牌方给我推荐了些春季新款，我挑了几件丢在衣帽间里，你有喜欢的就拿走。”

    秦楠站在玄关处，看着钥匙愣了片刻，低低笑出声。

    他抬，将身旁的饶漫拽进怀里，抬揉了揉她发顶，话时，饶漫感受到男人微微震动的胸膛：“这就是你的‘奖励’？”

    “单纯喜欢给人花钱而已。”

    饶漫被搂的喘不过气，鼻尖满是秦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从男人怀中退出来，转身想领人去衣帽间看看。

    结果还没走半步，就被秦楠抱鸡仔似的，一把拦腰楼回来。

    “怎么又不穿鞋。”

    只听男人无奈叹气一声，弯腰蹲下身，将鞋柜旁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她脚边，出声：“抬脚。”

    饶漫站在原地不动，家里的地暖开的很高，她又是天生怕热的体质，再穿鞋会觉得热。

    她垂眸，两人在空中对视几秒，秦楠抬环住她纤细的脚踝，半玩笑半威胁似的：

    “要我抱你到床上去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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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任由秦楠摆弄着，半推半就地穿上了鞋。

    房子原本的设计就有衣帽间，但饶漫觉得不够，就打通了旁边的客房，好让衣帽间看上去更宽敞些。

    二楼是家庭影院和健身房，再加上一楼的书房和游戏屋，在客房装满衣柜之后，整套房子能睡觉的，就只剩下一间主卧室。

    秦楠确认过这点后，在衣帽间里就没忍住，单将饶漫轻松抱起来，稳稳放在中间的展示柜上。

    两人贴的很近，饶漫能听清秦楠的每一道呼吸声，以及摩挲在耳边的低喃：

    “又是送房子、又是送衣服饶漫，你是打算包///养我吗。”

    ——————饶漫喉中吟出点笑声：“如果你够乖的话，”

    “我可以考虑一下。”

    暧昧缱绻的气氛，室内气氛不断升温，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偶尔有衣料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

    视线在亲吻中逐渐迷离，饶漫几乎要溺//死在秦楠眼里———————————————————————

    “秦楠”

    话音未落，一道尖锐的铃声划破低喃声，空气有一瞬的滞留。

    秦楠眼底翻涌着烦躁，拿出看也不看就摁断，然后丢到一边。

    三秒钟后，乐此不疲地再次响起。

    “”

    “接吧，”气氛彻底被破坏，饶漫无奈地往后退了退，偏头在秦楠唇边留下轻轻一吻，“万一有急事呢。”

    着她从展览柜上下来，捡起自己刚刚掉地的。

    秦楠盯了几秒她侧颈的吻痕，深吸口气，扯开衣领最上方的扣子，接通电话：“。”

    “哥们出来喝酒不！”安静的衣帽间里，陆衍没心没肺的声音清晰可闻，“谈项目这一个月都快憋死了，出来喝口酒吧兄弟！”

    秦楠太阳穴突突直跳，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嗯？你怎么又骂我？我们又不是去找姐姐玩，出来喝口酒都不行吗，你干啥呢这么忙！”

    秦楠冷笑一声：“忙着吃软饭。”

    “”

    完挂断电话，将丢在玻璃台上，抬眸看了饶漫一眼。

    眼神幽怨的模样，活像是欲求不满的媳//妇。

    饶漫没忍住笑出声，走上前将秦楠凌乱的衣领整理好，扬扬开口：“我有点工作要出去一下，回来的时候我买了点菜，你要是想吃，就自己做点。”

    秦楠漂亮的桃花眸一沉，皱眉道：“非要现在去？”

    “是，洛星河的经纪人联系我，晚上想一起吃个饭。”饶漫正对着镜子涂遮瑕，没有和秦楠隐瞒接下来的行程。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不对，她又踮脚亲了秦楠一口，耐心解释道：“这部电影对我来很重要。”

    完没给秦楠太多时间，整理好衣物后，很快就出门赴宴。

    空荡无人的房间寂静一片，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斜射在红木地板，微凉的晚风掀动纱帘，室内莫名透出一股凄凉寂寥的味道。

    秦楠抬蹭掉唇边的艳红，被咬过的下唇还有些发麻，

    良久以后，他垂眼，自嘲笑了笑。

    -

    “星河的档期已经空出来了，您开出的条件我们特别满意，也非常感激您对他的信任。”

    火锅店的包厢里，洛星河和经纪人起身，又朝饶漫敬了杯酒：“以后如果有合适的角色，也希望您能提带着我们星河。”

    “当然。”

    本以为今天来还要谈很久，没想到对方却非常爽快地一口答应；饶漫笑着回敬一杯酒，再次承诺道：“合作本来就是探求共赢的过程，如果一次就能成功，以后又何乐而不为呢。”

    娱乐圈从来不缺好演员，洛星河现在是人气流量，却没有可以在圈里站稳脚跟的作品，又很难从电视剧转型接到电影，至少还要奋斗四五年。

    作为三金影后，饶漫抛出的橄榄枝，将是他进军电影圈最好的会。

    饶漫开出的片酬并不高，以为还要再周旋一番，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这个场面当然是她最乐意见到的，连平时不在外面喝酒的规矩，今晚都可以先放一放。

    见饶漫兴致颇高，洛星河经纪人连忙让她再点几道菜：“饶漫老师今晚放开了吃，千万别客气，这段时间在剧组感谢您照顾星河，这顿饭早就该请了。”

    “心意我收下了，吃饭就改天吧，我来请大家，”饶漫笑着摇头拒绝，想走的念头一出来，就在心里疯狂滋生，

    “家里还有人在等，先回去了。”

    洛星河立刻心领神会，没再多劝，只是八卦地多问了句：“是最近总来秦先生吗。”

    “是，”饶漫起身穿好大衣，大大方方地承认，“本来约好一起吃饭的，他大概已经生气了。”

    洛星河也起身和她告别：“那就麻烦饶漫老师，替我和他声抱歉。”

    “一定。”

    从火锅店出来的途中，饶漫又遇到几个热情粉丝，又合照又签名地折腾好半天，脱身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拦了辆出租车，饶漫上车后给秦楠发消息：

    饶漫：你在哪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同时，屏幕就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却迟迟不见到回复。

    终于在整整五分钟后，秦楠发来一条冰冷又简介的回复。

    秦楠：家。

    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深深的怨念。

    脑补了下秦楠满脸幽怨的模样，饶漫被自己荒谬的想象力逗笑，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一声嘟音后电话接通，饶漫先喂了一声，对面的人却迟迟不回应，赌气的态度十分明显。

    见状，饶漫也跟着闭口不言，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了一分钟，还是秦楠率先败下阵来。

    男人应该是刚抽过烟，声音听着格外沙哑：“怎么不话。”

    “在等你消气。”

    饶漫望向窗外，看灯红酒绿中自己映照在车窗上的脸：“你吃饭了吗。”

    “吃了。”硬邦邦的语气。

    火锅店就在市中心，离他们订婚住的房子很近，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就看着出租车缓缓在一幢别墅前停下。

    付过钱下车，饶漫走到别墅门前，冲着电话轻声道：“我还有事要忙，先挂电话吧。”

    “”

    对面对面沉寂一瞬，传来秦楠隐忍许久的愠怒声：“所以这通电话——”

    “秦楠，下楼。”

    “？”

    饶漫摁响门铃：“我回来了，开门。”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眼前的大门就被拉开，穿着睡衣的秦楠站在玄关处，还停在耳边，看向饶漫的眼神是不可思议。

    饶漫从口中呼出一团白雾，朝他扬了扬里打包回来的食盒：“不打算邀请我进来吗？”

    秦楠沉默一瞬，从她中接过外卖，侧身让人进来。

    拍戏后都住在剧组酒店，饶漫已经有点时间没回来，进屋就发现家里肉眼可见的每一处，都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无比柔软。

    非常适合她这种喜欢光脚在家乱走的人。

    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低头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踩着，羊绒毛盖过她冷白的脚背，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一般。

    第一晚回家、秦楠弯腰将拖鞋放在她脚边的画面，倏地出现在脑海。

    “这个地毯是特地给我买的么，”

    秦楠漫不经心地答应一声，站在她一步外的位置，鼻翼微动。

    半晌后突然一步上前，像是在确认什么：“以前你在家不穿鞋走路，还摔倒崴过脚——”

    他话语一顿，抬头看向饶漫：“你出去和洛星河，喝酒了？”

    “跟他经纪人喝的。”

    饶漫没打算讨论这个问题，迅速从秦楠刚才的话里找到重点：“你，我以前在家不穿鞋崴过脚，我怎么没印象——”

    “十二年前，你第一次喊江凛去你家玩，客厅里打游戏时摔的，半个月没去上学。”

    秦楠贴的太近，两人笔挺的鼻尖都快要迎面撞上，饶漫感受到他发梢上的湿气，猜测秦楠大概是刚洗过澡，紧接着就听见男人逼问道：

    “男的女的。”

    “女生。”

    难以言述的冲动破土而出，饶漫承认自己熏心，秦楠两排笔直清晰的锁骨晃的她眼晕，落在唇边的呼吸滚热，像是蓄意的勾//引。

    她被逼的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餐桌横边，秦楠揽过她的腰，饶漫顺势勾住男人脖子，拉着尾音：“再问一遍，你吃饭了没。”

    男人好看的桃花眸狠狠晃动，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没。”

    “好巧，”饶漫踮脚，附唇在秦楠耳边，笑了笑，“我也没吃那正好一起吧。”

    “”

    ————————————————————————————————————

    饶漫抬，轻轻抚摸着男人的黑发，心想秦楠大概是有些失控了。

    她实在太累，昏昏沉沉地换了干净的新衣服，脑袋沾上枕头就立刻昏睡过去。

    被香味再次叫醒，是秦楠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她床头。

    一晚上洗两次澡的男人只穿了件宽松浴袍，松松垮垮的只用一根浴巾代在腰间，腹肌和人鱼线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并不是她带回来的那些。

    是秦楠在她睡觉的时候，特地下厨做的。

    “先吃饭。”秦楠洗过头还没来得及吹，发梢微微遮盖住眉眼，水滴颗颗渗进浴袍，反倒让他显现出不同往常的青涩。

    饶漫看着秦楠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勾了下他下巴，笑道：“你在娇羞什么呢，好像我非//礼了你一样。”

    秦楠眉眼皱了下，半晌后，不自然地偏过头，飞快道：“刚才很难受吗？”

    “噗。”

    饶漫被嘴里的热汤呛了下，突然有了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吧。”

    “”

    一阵无言的沉默，让偌大的卧室突然陷入死寂。

    其实刚才———，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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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确实不在乎秦楠过去的情史，但这并不代表，男人渣男的标签就不存在。

    饶漫看着面前热腾腾的新鲜饭菜，弄的好像她才是始乱终弃、并且不想负责的渣女一样。

    “你头发还是湿的，”饭是吃不下去了，饶漫朝秦楠勾勾，示意他把桌上的吹风拿过来，“我给你吹个头发，我们都冷静一下。”

    吹风呜啦啦嗡鸣，饶漫指尖穿过秦楠柔软的发丝，半晌后，就听见男人悠悠开口：

    “饶漫，我们结婚吧。”

    “”

    果然，她是渣女的既视感更强了。

    “我们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性///关系并不难见，但这和婚姻是不一样的，”饶漫总觉得自己越越离谱，最后索性摊派道，

    “秦楠，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只是暂时陷入了深爱的错觉而已。”

    “没那么喜欢的人是你，”秦楠转过身看人，一针见血地戳破饶漫的心思，“你也不肯相信我的真心。”

    他微微皱眉，言简意骇地总结：“简单来，你就是不想负责。”

    “”

    “我们认识快十二年了，饶漫，”秦楠平静地望着她提问，平日的散漫一扫而空，全然判若两人，“十二年里，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

    饶漫如实道：“渣男，烂人。”

    “这是我们订婚之后的，对吗，”秦楠紧盯的桃花眼望不到底，望下去像是无尽深渊，“再次之前呢，我们没订婚、却早早认识的那些年，你对我就毫无印象吗。”

    “”

    饶漫被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她发现自己对过去的秦楠，除了江凛的跟班之外，毫无印象。

    甚至连他高中时期的样貌长相，都模糊不清。

    她想起第一次正视秦楠，是他某个倾盆大雨的晚上，独自一人撑伞来到她面向后院的窗前，很轻地敲了敲她卧室的玻璃窗。

    雨雾朦胧，青年在淅沥雨声中，心翼翼地对她：“饶漫，如果我愿意给你想要的自由，我们或许，可以拥有共同的未来吗？”

    “”

    原封不动的房间、订婚前家里成堆的奢侈品、雨中摔门而去的背影，流言四起的后来太多被她遗忘的记忆闪回，让某个荒唐的念头不断滋长。

    她依旧保持最后的理智，坐直身体，冷静反驳道：“所以，你现在是想用喜欢我的所谓情深，来否认你过去的那些混账事？”

    “饶漫，我比谁都更清楚地知道，我是混蛋。”

    “你也可以质疑我的每一句都是谎，都在开脱。”

    秦楠声音沙哑异常，挖空太老旧的情愫终究还是会疼，他眼看着饶漫一次次否认他不多、却真切存在的真心，深吸口气。

    一字一句道：“可唯独喜欢你这件事，我死也不会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