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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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日头大了些,南蓁憩片刻起身,换了件略薄的衣裳,走到门口,将正在修剪花枝的冬月叫了过来。

    “娘娘,怎么了?”

    冬月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碎叶和断枝,跑到南蓁面前。

    “你知道掖庭局吗?”

    冬月一愣,随即点头,“知道。娘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掖庭局里关系复杂,明争暗斗不少,实实在在称得上是非之地。

    南蓁眼皮微垂,思索片刻,道,“我想找一个人。”

    “谁啊?”

    “一个太监,赵辛。”

    冬月虽不理解她的用意,但南蓁开了口,她只管做便是,“娘娘是要奴婢去把他叫过来吗?”

    “不,”南蓁摇头,“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这个赵辛,消息越多越好。”

    “奴婢知道了!”

    冬月放下剪子,准备回屋换身衣裳就去,脚步没有任何犹豫。

    南蓁看着有些奇怪,在她快要出门时叫住了她,“你准备就这么直接去啊?”

    冷宫宫女跑到掖庭局去,也太过明显了,容易打草惊蛇。

    冬月闻言一笑,看起来憨憨的,“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

    对上南蓁微蹙的眉眼,她解释道,“奴婢认识一个叫简的宫女,她就在掖庭局干活,平时我们也会联系,只是不经常碰面。”

    算算日子,距离两人上次见面,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南蓁颇为讶异,“你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少啊”

    “嗐,奴婢闲来无事,总爱四处溜达,所以认识了一些人,”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干粗活的宫女。”

    做精细活的人,瞧不上她,她也不会上赶着去。

    简在掖庭局里,干的也都是脏活累活。

    冬月又道,“娘娘的那个人,她不一定知道,但问问总没事的。”

    而且她和简早就认识,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南蓁恍然,摆摆,“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娘娘放心。”

    冬月出门后,南蓁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看着尚未清扫的庭院,拿起倚在墙边的笤帚,慢慢清扫。

    笤帚自地面划过,发出低调的沙沙声,有静心之效。

    约摸两个时辰后,冬月揣着新打探来的消息,兴致勃勃地踏入冷宫大门。

    日头西斜,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有人落后冬月一步,出现在高墙边,夕阳照不到的地方。

    巧士冠戴得很低,只露出薄唇和下巴。

    他稍微仰头,看了冷宫大门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位丽嫔娘娘有些奇怪啊。

    冬月不会武功,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进了殿门,直奔后院而去。

    “娘娘!”

    冬月跑着到她跟前,脸蛋红扑扑的,微微喘气。

    “回来了?”

    南蓁正坐在八角亭里喝茶,顺倒了一杯,递给她,“怎么样,可有探听出什么?”

    “嗯!”

    冬月仰头,将半杯茶一饮而尽。

    “简这位赵公公入宫五年了,一直都在掖庭局,是一位掌事公公跟前的红人。

    此人处事圆滑,对地位比他底下的人也从不横眉冷对,但因为他面容生得好,短短五年内从最低等的太监混到现在,所以、所以”

    冬月有些犹豫。

    南蓁不由得看过去,“所以什么?”

    冬月一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所以有不少人私下里都在传,他和那位掌事公公之间有些不正常的关系。”

    掖庭局里资历比他老的多得是,偏偏他独得青睐,所以一些心有不甘的人就会开始编排。

    但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南蓁听完后,轻笑一声,指尖缓缓摩挲着杯沿,想起今早看到的那张脸,“确实长得不错。”

    冬月:“啊?!”

    娘娘该不会也看上了吧?!

    这可使不得。

    她赶紧劝道,“娘娘,奴婢刚才远远地看了一眼,虽还行,但也不至于有多惊艳,您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娘娘得陛下看重,想攀亲的人不少。

    这些日子,冬月明里暗里也收到了不少好处,但她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直接从娘娘那儿下。

    南蓁一看冬月滴溜溜直转的眼,便知道她又想歪了,也不纠正,只问道,“你你看见他了,他现在可还在掖庭局?”

    “在的,”冬月立马道,“奴婢去的时候,他刚回来,还打了个照面。”

    南蓁点点头,决定等天黑了再去看看。

    “时间不早了,去准备一下晚膳。”

    冬月不疑有他,“好,娘娘稍等,奴婢这就去。”

    子夜,月明。

    枯木逢春,新抽出的嫩芽镶嵌在墨蓝的天幕上,泛着一层浅浅莹光。

    南蓁换了身黑色的衣裳,悄然踏出冷宫大门。

    白天的时候,她大致记了记掖庭局的方向,这会儿正贴着墙根走,隐在阴影中。

    躲开两拨巡逻的禁军,绕过四五座大殿,总算抵达掖庭局墙外。

    南蓁稍微观察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从稍矮的缺口处翻了进去。

    院内静悄悄的,房间里的灯大部分也都灭了。

    赵辛刚做完事回来,坐在桌边喝水。

    “累死我了,”他捶着腿,面容疲惫,“什么累活都让我干了,自己净享清福。”

    担心隔墙有耳,他这句话近乎呢喃。

    谁也不是心甘情愿给人当牛马的,时间久了,怎么可能惹住不抱怨?

    他几乎灌完了半壶水,才勉强解渴,准备更衣睡觉。

    南蓁猫在房顶,悄悄掀开了一片瓦,透过缝隙往里看。

    这张脸和早上碰见的一般无二,可眼神却大不相同。

    步子略重,不如先前看到的那人轻盈,十有**是不会武功的。

    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南蓁正疑惑着,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踢踢踏踏的脚步,正直直地朝这间屋子走来。

    “嘟嘟嘟。”

    来人叩了两声门。

    赵辛正在解衣的动作一顿,“谁啊?”

    “我,彭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辛才把门打开,看着面前的人,“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

    “喏!”

    彭子拎了一坛酒,在他面前晃了晃,“知道你好这口,特地等你回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