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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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辛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无人才侧身让他进来。

    他盯着酒坛的眼睛都直了,却还没忘记正事,“明儿个你不当值了?心李公公罚你!”

    彭子笑了两声,径自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粗碗,“放心,我和人换了班,明儿个休息,不碍事。”

    清亮的酒水打着旋儿晃入碗中,激起酒香四溢。

    赵辛端起来闻了闻,“好酒啊!”

    “那是自然,”彭子道,端起酒碗和他相碰,“我岂能拿那种劣质的酒水来糊弄你!”

    “啧-哈!”

    他灌下一口,才继续道,“昨天我叫你,你子走得飞快,一声不吭,跟身后有鬼撵着似的,干什么去啊?”

    赵辛一脸莫名,“什么呢,我昨儿个就出去了一趟,根本没见着你。”

    “嘿,你还不承认,你明明就瞥了我一眼。”

    赵辛:“不可能,我要看见了肯定会回应。”

    彭子见他一脸认真,甚至有些执拗,遂道,“好了好了,那便是没看到吧,喝酒喝酒。”

    “来!”

    南蓁趴在屋顶听了半天,直到两人都醉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才离开。

    她走在僻静的宫道上,脚步轻轻,垂眸沉思。

    如果屋里的那个人是赵辛,那她今天早上碰到的是谁?

    听两人方才的对话,应该都不知道这宫里有人冒充他的身份,成为了他的影子,借赵辛的名头游走。

    “呼”

    南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没想明白。

    掖庭局人员复杂,确实适合隐藏,可蓦然多出一个人,也会引起注意,那个假冒之人必定不敢和赵辛一同出现。

    皇宫偌大,想找到一个有意躲藏的人太难了,但他既然选择借赵辛的身份办事,总归是会到这儿来的。

    南蓁决定守株待兔。

    掖庭局外有一片半大不的树林,每棵都枝繁叶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南蓁选了棵最高的榕树,在这儿,几乎能瞧见整个掖庭局的情况。

    进出口的位置,更是一目了然。

    折腾了半晚上,南蓁也有些累了,靠在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

    周遭寂静,连虫鸣声都还十分微弱,偶有风吹过,引来满树哗啦声。

    南蓁在树上待了三日,掖庭局里仍旧风平浪静。

    赵辛进进出出过几趟,并无异常,那个假冒之人也一直没有出现。

    飞流负责监管整个皇宫的情况,每十日就会向萧容溪汇报一次。

    今天,正好是汇报的日子。

    萧容溪近来忙着处理政务,见飞流进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首批阅。

    “如何,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飞流拱,犹豫了片刻,“别的宫倒没有,就是丽嫔娘娘一直蹲守在掖庭局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起初是下属来报树林里发现暗探,但怕打草惊蛇,没敢轻易靠近。

    飞流当时还准备带人去把暗探活捉了,再严加拷问,结果到那儿才知道是南蓁。

    心中讶异的同时,又担心南蓁熬不住,准备帮忙,谁料南蓁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人多容易暴露。

    飞流不敢不从,恰好今日要向陛下回禀,便连同其他的事情一起了。

    萧容溪听完一愣,写字的动作也停了,笔尖顿在折子上,洇出一个大大的黑点。

    “等谁?”

    飞流:“属下不知。”

    他迟疑了片刻,问道,“陛下,娘娘那边?”

    “随她去吧。”

    萧容溪想起那日南蓁同他要进出掖庭局的许可,便料想到会有这般景象。

    她不是栽种在院子里的娇花,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且有能力去做。

    他贸然插,反倒可能坏了计划。

    “属下知道了。”

    萧容溪点点头,“下去吧。”

    “是。”

    又过了两日,南蓁靠坐在树上,仰头看着即将西沉的太阳。

    她里拿着一个半凉的饼,口口地啃着。

    人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不解。

    难不成自己判断错了,那人就是随口胡诌了一个身份,跟掖庭局没有任何关联?

    南蓁摁了摁酸胀的太阳穴,准备守过今晚便离开。

    一根蛛丝突然从面前闪过,紧接着,一只的灰蜘蛛顺着蛛丝爬了下来。

    南蓁看着勤劳织的它,随揪了片叶子,连蛛带搅落在地。

    刚抬头,便见一刻钟前才出门的赵辛又回来了。

    因为隔得远,南蓁只能听得些只言片语。

    “您不是刚出门吗?”

    赵辛避开对方的视线,“嗯,有个东西忘拿了。”

    完,快步往前走,进了屋子。

    南蓁紧盯着那个背影,嘴角一勾。

    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这不就来了?

    但对方确实警觉,过了五日才重新回到掖庭局。

    那人进屋不过片刻,就出来了,见四下无人注意,悄然从另一扇门离开。

    南蓁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此人伪装得极好,在皇宫里也是熟门熟路,南蓁有好几次都差点跟丢。

    七拐八绕之后,他总算走出了皇宫,进到一个陋巷之中。

    在陋巷中,他换下了太监的衣裳,着便衣,然后从支巷绕进长街,找了家酒楼吃饭。

    南蓁就不远不近地坠在他身后,亦快步进了酒楼,点了两个菜。

    此刻,天已经黑了。

    今夜无月,长街灯火通明。

    这里是闹市,酒肆、茶馆、青楼众多,还设有赌坊,人多眼杂,混迹其中,不易发觉。

    但好在他吃完饭后,并未再折腾,而是要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进去后,紧闭房门,没再出来。

    这间酒楼不算出名,住店的客人也不多。

    南蓁直接定了他旁边的房间,开了窗,留意着周围的动向。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在大堂的一片喧嚣声中,有一道脚步走走停停,路过南蓁所在的房间门外,停在隔壁。

    他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张先生挺准时。”那人扭过头来,看向张安,嘴角微微带笑。

    张安瞥了眼紧闭的门窗,才稍稍放下心来,“怎么选在了这个地方?”

    “闹市才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他笑了笑,“这里鱼龙混杂,轻易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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