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神只会授你能跨越的考验。活着,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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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背上的伤口涂上药换上新的纱布,她这才站起身子从后头的炉子上倒上一盆热水,沾湿帕子,一点点地清洗着他腰腹部的伤口。

    慕容泽口中是不是传来低声的抽气。

    “忍一忍,要把你这伤口处理好才能吃止痛药。我动作尽量快点儿。”苏令仪连连安慰道。中动作也轻了不少。

    还是不是在呼着气。

    细的气吹在慕容泽的伤口上,轻柔得像是一道风,让他的腰腹不由得发颤。

    等腰上崩开的伤口重新被苏令仪缝合好,她只觉得自己累得够呛。

    擦了擦自己满是鲜血的,将那层假面从自己的脸上撕了下来,被闷在里头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开始往下滴落着。

    里头的汗水粘在背上,她索性将这身狼皮衣服换了下来,这才从闷热中得以喘息。

    看了眼同样狼狈的慕容泽。她叹口气。

    行吧,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伺候他一回。

    兑上药水,苏令仪将他脸上易容的药物擦了个干净。

    虽然这些易容的东西对人体并没有什么伤害,可那些药物难免会被人体吸收,多少还是会影响伤口愈合。

    浸湿了帕子,擦拭着他头上冒出的一层又一层的汗水。

    慕容泽双眼迷离的看着苏令仪白净的脸。

    忽然像是抽大风一样,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将自己的头埋了进去。

    “喂!大哥,你发疯别找我啊。”

    苏令仪欲哭无泪地看着慕容泽。力道大得让苏令仪都快喘不过气了。推又不敢推,生怕自己力道狠了,把他伤口弄绷掉,还要熬夜善后。

    “仪”

    姨?

    姨?

    她没听错吧?

    听慕容泽这么喊她,苏令仪不由得吞咽着自己的口水。

    我叫你妹夫,你喊我姨?我明明是来当佛的,不是当姨妈的啊!

    再,她哪里和他姨妈长得像了?

    她姨妈确实是京城名盛一时,人美心善,人人得而求之的大姐。

    用她自己的话来,那就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傻白甜,玛利亚圣母。

    但问题是他姨妈在嫁给荣翰林以后,没几年不就病逝了嘛?

    当死人的替身

    她也罪不至此吧?

    但听着他一声,又一声这一声带着万千的委屈和苦楚的低声呢喃。

    苏令仪也万般无奈。

    行吧?

    这姨妈她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慕容泽,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念头。

    怎么办?怎么办?

    她现在好想从老虎的屁股上拔毛啊!

    用力地深呼吸一口,她轻轻伸摸了摸慕容泽的头。

    他的发丝十分柔顺。就像昂贵的绸缎一般。

    有些叫她爱不释。

    他本就生得虎背熊腰,啊呸,是年富力强。

    还高出自己一个头。平日总是一脸别人欠他十来万黄金的臭脸。

    然而现在却能那么轻松地摸到他的头

    论,不用老虎尿就摸到老虎头的快乐。

    她非常的圆满。

    嗯,圆满

    慕容泽的力道骤然变重,苏令仪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快被他捏得噼啪作响的。

    咱就,病都病了,还失血那么多,能不能别那么大的力气?

    她真要是个魂魄,被她这么用力地抱着,早就散成烟了。

    咳了咳嗓子,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温柔。

    “姨在呢。姨在呢,你松个。不用抱得这么紧。”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他的心弦一般,却让他抱得更紧了。

    “不,你在撒谎,你会走的只要我一放,你不是被藏起来就是躲起来。根本不会想起我。也不会让我找到。”

    荣薛氏不是挺文静的大家闺秀吗?

    每次进宫不都是在皇后的凤仪殿坐几个时辰就出去,难不成她看着文静,实际上是个疯丫头属性?

    但能这样和外甥玩,他们的亲情应该不错吧?难得这家伙还有一个可以让他袒露心扉的家人。

    只可惜却走得太早了。他的亲情并不纯粹,担着责任,背着利用。而她上辈子本就是个孤儿根本就不懂这些,这辈子,苏令仪又是被打上:注定遭受亲人背叛的bff。

    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既然这位荣薛氏那么让他想念,她就忍着痛,哄哄他便是。

    “你啊,难不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不知道我会想你?仪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的附近看着你,只是你没能找到我罢了。”

    慕容泽身子一僵,只觉得心头一凉。

    他哽着嗓子,声音也变得十分的空寂:“是啊,没能找到,从来都没能找到。

    每次都晚一步。每次都这样可你怎么那么笨,为什么要用死来摆脱这一切。摆脱我?”

    他的眼泪,和苏令仪身上的汗水混杂交织着。

    让苏令仪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啊是我太笨了。”

    好刺激怎么荣薛氏一个普通的病逝就成了摆脱他啊?

    慕容泽却失神地摇摇头:“不,这是我的错。我该早点掌握兵权,早点从那个女人的上逃出来。

    这样你就不会在那个地方被困那么久,也不会一直被他们监视。

    我从不信神佛,但在你走以后,我开始信了,只希望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可现实告诉我,那是我的报应,

    是我太过盲目,太过笨拙,你会躲开我,怪我,全是我这辈子的该承受的业障”

    苏令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被监视,被跟踪,限制出行,原身也是这样经历过来的。难不成感情虐待女人,把女人当工具使用是京城的传统?就连书香门第的薛家也逃不掉吗?

    但一想到宫门内外的钩心斗角,貌似这样的做法并不奇怪。

    他从就看到姨过得这么悲惨,知道这些内幕,更恨自己弱,没能变强。

    好不容易成为权臣,成为大家惹不起的人物,可荣薛氏却没享受他这大外甥的金大腿就病逝。

    只怕是因为他这心头唯一温暖的烛火就此熄灭,他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真是难为他了。

    苏令仪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佛:神明只会授予你能够跨越的考验。

    这不是你的业障,也不是你的包袱,我也从未怪罪过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