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生不起反抗的身体……
这是难得清闲的一个夜晚。
她不用提心吊胆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不用提防自己的安危被人侵害。更不用担心慕容泽会发现自己的马甲。
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然而平静的尽头是空旷的虚无,是寂寥无声。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还在执着地敲碎这片宁静。
带着繁杂的念头,凌乱的思绪,苏令仪度过了一个平凡却又不简单的夜晚。
翌日天一早,苏令仪便睁开了眼。
冬日的白天亮得本就晚,更不用这五更天的黎明。黑得都快能滴出水来了。
但她却一点倦怠的感觉都没有。
无所事事的她,翻身下床,整理着自己随身带来的物品。
一件不大的衣服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针。腰带两侧还藏着两柄飞刀。袖口处更是缝着两只都数不出来的烟雾弹。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
可这样的衣服对苏令仪来却并不稀奇。
毕竟十几年如一日养成的习惯,可没那么好改的。
虽然在这里待了不少的日子,可这些暗器消耗品却在她进了这土匪窝后,几乎没怎么动过。
唯独治疗外伤的药物已经见了底。
苏令仪很是无奈地叹口气,倒了杯凉透的白水,将一包白色的粉末通通洒进去。
粉末一入茶杯,瞬间就让里头的凉白水沸腾起来。
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气泡。
咕嘟咕嘟的水汽顺着杯壁蔓延下来,滴落在桌布上。顿时烫出几个窟窿。
等到大不一的气泡彻底地消沉下去。她这才取出藏在衣袖前端的整整五十根飞针,将这些全部都泡进了茶杯之中。
一炷香后,苏令仪拿起一根银针细细端摩。
那些钢制的飞针的针身比之先前更加的锃光瓦亮,针尖上沾附如寒霜一般透亮洁白的护膜。带着丝丝危险的冷意。
冷眼看着针尖上的药水滴落在地上,苏令仪将飞针甩了出去。
“吱!吱吱”
墙角不知何时溜进来一只老鼠,它的眼珠看了眼苏令仪,随后双脚一蹬,吐出口白沫,彻底的失去了生。
这仅仅用了一吸的时间。
若是老鼠也有意识,它一定不会来这个地方。
觅食尚未成功,转眼间天降横祸,它自己却成了冬日吟虫的桌上餐。
看着死去的老鼠,苏令仪神色淡漠地撑着脑袋。
“还好毒性没变差。”
默默收回自己的,将剩余的四十九根飞针通通从茶杯内取出,甩掉上头附着的药水。风干片刻后,苏令仪就又将飞针塞回了衣袖内。
天色依旧未亮,苏令仪却不想再在这里等候,推开屋门,她便一路向着西南方向处的山峰走去。
那里,正是苏慕辰约她去的地方。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站在了山巅。
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还带着冬日清晨特有的白色的雾气,哪怕苏令仪的视线极其好,依旧是十步以外,人畜不分的结果。
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那远方隐约透出的山体棱角。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她摇摇头,摒弃那些杂念,盘膝坐在地上,闭眼等待着苏慕辰的到来。
时间在一刻刻流逝,苏令仪迟迟都等不到苏慕辰。一时半会儿就有些急躁。
作为暗客,耐心这种东西是最不能缺少的。
时常需要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之时迅猛出击,将其一击必杀。
急躁行动,哪怕是最后目标得,那这样的结果这对于一名刺客来,都是一份不及格的考卷。
但她并不在乎自己作为暗客的分数。
因为她从腐海逃出后带着的腥味,早就被身边的太阳给蒸发掉了。也不屑于再回到那种地方做一只没什么生命主权的孑孓。
忽然一道清甜的香气笼罩了她。
熟悉草药的苏令仪自然是知道,这个正是怨罗的味道。
怨罗自身的香气本就清新淡雅。在诸多花香中也称得上顶尖。
奈何怨罗虽香,可这的花粉在风传媒的影响下,花粉不仅少,且难以保存,加上怨罗的味道对东临人来太过熟悉,是个人都不会选择触碰这种会让人联想到死亡和尸体的花香。
就算怨罗顽强嘈杂如路边野草,可想要得到一瓶怨罗的香粉
这价格却也不是一般东西能比拟的。
虽然,昨日苏慕辰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只不过那是她一直待在味道杂乱的矿洞里,且山洞那边就有不少株怨罗,苏慕辰这抹淡淡的味道,也并未让她在意。现在,这一股子像是洗了个怨罗花瓣澡的苏慕辰,一下子就让她的精神一震。
“卿卿,来得可真早。”
苏慕辰似乎是完全忘记昨天苏令仪是怎么下他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苏令仪下意识的眉头一皱。
原因很简单。
便是苏慕辰身上的气场。
每个人身上的气场都会不一样。
于才女书生,那是书卷的儒雅之气。
于将军元帅,那是兵刃的血绣之气。
于刺客而言,那是宛若空气的虚无。
苏令仪上辈子在傅明旭那种变态的中能一直活那么久,自然是和她这种对气场的判断天分有关系。
不论是谁,都别想逃过她的鼻息。不论是谁。
但两辈子了,她这屡试不爽的武器,却在苏慕辰的面前一次次的失。
若非他身上这股浓烈的怨罗香气。
只怕是他站在自己身后一整天。
她那个气场感应雷达也感受不到苏慕辰身上的气息。
不论是他的靠近,还是他的触碰,这个身体永远生不起一丝的抗拒。
好似他们从未离心,
好似他们本就一体
这种被动的,像是按照程序行走,犹如提现木偶的感觉。
从她的血液,骨髓,乃至灵魂都布满了抗拒。
“自然是想早些应付你,好跟夫君回去看看孩子们了。”
挣脱掉苏慕辰的怀抱,苏令仪冷笑着,后退三步,直到靠在树干上她这才肯罢休。
“吧,找我做什么?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里谈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