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次日，李隆暻于上书房进学。

    待早课后，李隆暻用罢朝食。尔后，李隆暻就往咸福宫去一趟。他准备借着上午的课业未开始时，他要去咸福宫亲自向母嫔报喜。

    咸福宫。

    朝食后，庄嫔准备理一理宫务。就此时，她瞧见大宫女进殿中禀话，道是儿子来请安。庄嫔忙道：“快请来。”大宫女应下话，行礼后就退出殿中。

    稍片刻后，李隆暻进入殿内，他便向庄嫔问安。庄嫔笑着一指旁边的坐位，她道：“免礼，快落坐。”

    母子二人之间的谈话，自是李隆暻当先入正题，他笑道：“儿子来给母嫔报喜，儿子来年要当爹，母嫔来年也要当祖母。就昨天儿子的侍妾钱氏诊出喜讯，太医讲已经怀上一个半月余。”

    庄嫔听着这话当时先愣神一下，然后，她脸上是满面笑意。庄嫔道：“好，好，此事大善。”

    庄嫔心头一琢磨，算一算日子钱氏确实应该怀上，怀的便是前世那一胎吧。庄嫔心头有决断，她今生是万万要保住钱氏怀上的这一胎。庄嫔最清楚不过，这一胎钱氏平安生下来后就是儿子隆暻的长子，她的长孙。

    “母嫔，儿子在您跟前，可不兴跟您客气的道理。此一回，儿子想替您未来的孙儿提前求一个恩典。”李隆暻在庄嫔跟前，他不在是那一个讲什么规距的贤郡王。他只是一个得亲娘疼爱，有长辈宠着的辈。李隆暻跟亲娘庄嫔讲话时，他的语气里透着母子之间的温馨。

    庄嫔很受用儿子李隆暻的亲近。庄嫔笑道：“本宫做祖母的哪能不心疼孙儿。你快，你要替本宫的孙儿求什么样恩典。”

    “钱氏头一回怀胎，儿子担忧她不太清楚有哪些忌讳。依儿子看来，最好还得母嫔指一个嬷嬷去皇子所照顾钱氏。在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母嫔就全当看在钱氏腹中孙儿辈的体面上帮衬帮衬。”李隆暻在生母跟前时，他得表示一下，他对钱珍珠的态度是平平淡淡。愰忽一看，李隆暻好像就不在意钱珍珠。他如今求话也不过因着钱珍珠怀孕了，纯粹就母凭子贵。

    “成啊。隆暻你都把道理讲得明明白白，母嫔没拒绝的道理。”庄嫔一口应下。李隆暻见着母嫔这儿顺顺利利息的同意。

    于是李隆暻就顺嘴一提话，又道：“钱氏有喜，儿高兴膝下将有子。只是那钱氏如今的身份太低微。儿想着抬举一下钱氏，提一提她的位份。总归让儿的孩子得有一份体面。母嫔以为如何？”

    庄嫔心想，若是前世时，她一定压着不准。

    庄嫔此时愰然之间想起来，前世时也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儿子隆暻想提一提钱氏的位份，她当时婉转的回绝掉。只隆暻才刚刚大婚，不若给隆暻的嫡妻留一份体面，先且缓一缓。一切待钱氏生产后，再由侄女提出给钱氏提一提位份，如此方才显得名正言顺。

    庄嫔前世时总归想着的，还是要给侄女做一做脸面。也是让外人瞧一瞧侄女的贤惠。

    可惜了。

    这三个字在庄嫔的脑海中闪过。可惜了她的一片心意，侄女显然不受用。

    “可。”庄嫔今生的想法大变。她要保钱氏这一胎，那么提前给孙儿的生母一份体面，也就没什么不可以。这一回庄嫔自然是应下儿子隆暻的提议。

    母子二人谈一番话，谈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添辈的事情。约又是过半盏茶的时间。李隆暻起身向母嫔告辞。李隆暻要回上书房，他还得继续上午的课业。

    庄嫔待儿子走后，她对身边的杜嬷嬷吩咐话，道：“嬷嬷，刚刚本宫与隆暻的谈话，嬷嬷也听到了。如此就一事不烦二主，嬷嬷等会儿替本宫去一趟皇子所传赏。至于钱氏的新身份，本宫既然已经同意隆暻的心意，钱氏的赏赐且按着庶妃的规距赏。”

    “对了，嬷嬷去库房准备赏赐时，把魏嬷嬷传过来。本宫瞧着魏嬷嬷是一个妥帖的人，这一回嬷嬷去皇子所传赏，正好顺道就把魏嬷嬷安排去照顾怀孕的钱氏。”庄嫔心头有主意。在庄嫔眼中，魏嬷嬷就是提拔钱氏的人，这魏嬷嬷定然跟钱氏是一条心。关键在于护着钱氏腹中的子嗣时，魏嬷嬷一定会全心全意的不敢疏忽半分。

    杜嬷嬷听着庄嫔的吩咐，她是赶紧应下话。

    稍后，杜嬷嬷领着庄嫔的吩咐，她去咸福宫的库房提赏赐。杜嬷嬷与魏嬷嬷是旧识。二人要关系差，那真没有。要亲近，又是差一些。

    到底二人都是攀附着庄嫔这一棵大树生活的藤蔓，她二人免不得是暗中有一些较量。

    “杜姐姐，您来了，可真是稀客。”魏嬷嬷见着杜嬷嬷时，她惊讶的提一话。

    “魏妹妹。”杜嬷嬷笑道：“我得娘娘的吩咐，这来提一份赏赐，还要亲自送到皇子所去。”

    “哦，有人得娘娘厚赏。”魏嬷嬷眉头一动。

    “可不嘛，皇子所的钱庶妃有喜，娘娘不光赐赏，还发话要让魏妹妹去皇子所亲自照顾钱庶妃。”杜嬷嬷没隐瞒什么，她对着魏嬷嬷笑道：“我得跟魏妹妹道一声喜，妹妹真是慧眼识珠呐，当年就提前压中钱庶妃这样一颗宝珠。”

    魏嬷嬷听着杜嬷嬷的恭喜，她心中升起欢喜。

    “钱庶妃？”魏嬷嬷心中高兴归高兴，她还是注意到重点。杜嬷嬷点点头，她道：“钱庶妃有喜，自然母凭子贵。郡王爷提议升一升钱庶妃的位份时，娘娘没二话，当场就是同意。”

    魏嬷嬷这一下子是真没掩住唇边的笑意。对于去钱珍珠身边照顾孕妇，魏嬷嬷更是没二话，她满口子应下。

    这会儿魏嬷嬷带着好心情，她是陪着杜嬷嬷挑好去皇子所的赐赏。尔后，二人领着捧着赐赏的宫人一道去咸福宫的正殿。

    正殿中，接见诸人的庄嫔免不得对魏嬷嬷吩咐一席话，魏嬷嬷全数应下，魏嬷嬷此时的态度非常恭敬。杜嬷嬷在旁边颇羡慕，毕竟同样是挑人去皇子所，钱氏提位份，如今成为庶妃。杜嬷嬷挑中的兰香，这一被比衬着就是不够让杜嬷嬷中意。

    “且去吧。”庄嫔交待完后，她摆摆，就示意杜嬷嬷一行人可以告退。

    此时杜嬷嬷、魏嬷嬷自然与一道要去皇子所赐赏的宫人一起行礼告退。

    在出了咸福宫的正殿后，魏嬷嬷带着一种非常愉悦心情，她觉得自己的步伐比起往昔来更显出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