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alp领地意识强烈,是不折不扣的独居动物。
纵使社会教化后的他们习惯了团体作战、生活、协作,可低劣的某些天性却还是残留在骨子里。年轻的alp可以忍受枷锁,可以接受被偏颇对待的痛苦,但绝无法坦然对待被视作所有物的那个人遭到其他渣滓的染指。
是被迫的么?做到哪一步了?
金发蓝眸的少年笑容冷淡,直视你的瞳仁微微紧缩,巡视在你身上的目光隐然有了某种深意。
两天过去,房间的气味已经淡了一点,不过对alp发达的嗅觉系统而言依然像是那个不知名的alp刚离开似的
他刚进来那刻,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姐姐身上,她在回来路上打量自己的目光不加遮掩,这个年纪的alp自信于自己对异性某种奇特的吸引力,更何况他刚结束五日厮斗,血液犹热,他任由姐姐毫无绮念的目光落在身上各处,雪酒味含着低微的侵略感压迫着对方的神经。
他的长姐是位敏感又脆弱的人,那层冷淡的外衣更像是可爱的掩护着她甜美味道的糖纸,随着艾尔逐渐成长,时候对于姐姐为什么不亲近自己的失落早已淡化,他们分开数年,偶尔在视频里见到她,他每每都是不舍得移开目光地打量着她的模样,这练就了alp在不引起对方注意下窥视的一好本领。
他也有十几天没见到姐姐最近工作很忙,没有睡好么?在间隙时目光几次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你的艾尔沉思想道——唇色也较之前苍白许多,回来给她买支唇膏好了,对待自己试探的反应很温和,啊,不生气了那就好。
一起回来时,他也闻到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让少年恍惚一瞬,就如同梦中的念想缠绕着骤然侵入现实,地下隧道出口处的阳光刺破虚幻的气泡,他笑意不变,心脏鼓动地反应过来,黑发的女性bet侧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停下脚步的他,问:“怎么了?”
艾尔庆幸没有在不合适的会对她流露出异常。
“在想刚刚有没有落在考场的东西。”他弯起蓝眸,重新跟上她,回答道。
十几年如一日在普通家庭成长的经历将alp外在的性格驯养得开朗亲切,除了有些时候会表现出的对能力的自视甚高,依然还算在正常的范围内——但事实无法被外在的表象掩盖,他身上流淌着卑劣且自私的血液。他将那位敬爱的长姐私下里看做是自己的东西,明知对方不愿意接受亲人那样的态度与目光,他却还是将攻势隐藏在表面之下,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
要是更柔软,更容易被服一点好了
艾尔循序渐进,不动声色地试图诱骗长姐,可惜姐姐的直觉太敏锐,太过着急只能又让她对自己冷淡下来,这让年轻的alp苦恼异常。
他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再磨掉一点她的底线,那些不必要的坚持之类的东西,在他将目标暂时转到第一军校,打算慢慢筹划的时候——
现在,另一个alp抢先做到了,他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讨厌alp来着,艾尔慢慢看着你,想道,‘先是罗兰,之后是伊萨克和利嘉,现在又是别人,是只有[弟弟]不行是么。’
那干脆放弃这个身份,随心所欲一点好了——这样的念头只是出现了一瞬。
他静静观察着你显得有些困惑和犹疑的神色,片刻后,听到你的解释:“啊,因为一些意外,是有个孩子住到这里了。”
“房间也是他打扫的。”你又道。
“是么,姐你真好心,让个不知道什么来历和目的alp住到家里。”艾尔向后靠在沙发上,问句十分平淡,提醒你那些被亚伦磨去了大半的警惕。
“怎么,我是知道亚他的来历,而且之前也认识了,”长姐避开了他的目光,神情除了一丝不自在并没什么别的异常,气味也是带着一丝女性馨香的寡淡,“这次是意外,下次他不会来了。”
“姐姐,”金发蓝眸的少年看着你的侧脸,用着温和又无奈的语气道,“我只是怕你受伤。”
“我明白。”
“他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应该是没有。”你顿了顿,将亚伦一大早不知道为什么蹲在你房间睡觉的信息掩了过去,你不想再继续下去弟弟这类似于盘问你的对话,“他只打扫了房间,又做了早餐,应该是为了感谢。”
啊,是个没用的alp。
艾尔抱着靠枕,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又挂上了与往日别无二般的笑意。
吃完饭后,他用行动提醒你在他离开家前数日便已经养好的习惯,艾尔抱着靠枕,靠近你的腿侧,宽阔坚实的臂膀与流畅起伏的脊背线条温顺地被衣物遮掩着,展现在你的目光范围内。
“来吧姐?”他含着笑意,用蓬松的金发去顶她僵硬的腕,姐姐被最讨厌的alp碰到,一瞬间流露出来的不知所措的神色快让他笑出来了。艾尔想,他是怎么舍得离开家这么久,去参加那什么军校考试的?
“姐姐。”他压抑着闷声的笑意,提醒她,“快一点吧,一会儿你还要早点休息。”
那股柔软的香气似乎又若有若无地溢散出来了。
幻觉?还是他心里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太强烈了?总之是一些扰乱意志力的东西,艾尔将头埋在靠枕内,装作没注意到。
女性的指冰凉纤细,抚过发丝时几乎带来隐晦而战栗的快感,艾尔蓝眸中笑意渐渐消失,他调整着呼吸,以防变得粗重的换气声会让长姐感觉到不适总体而言,他还是乐于享受和姐姐关系慢慢变好的过程的,不能让她感到紧张。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坚强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
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那些一直压抑着的、在内心之下翻涌着的欲/望似乎被那股古怪的香气引诱开一道口子。
他不能肆意地冒犯到姐姐艾尔强提起精神,勉强将意志力又唤回来一些,想着究竟是什么香气会从这样的姐姐身上不断飘散出来,他像只好奇心旺盛又冲动迷糊的狗一样用脑袋顶了顶女性柔软温暖的肌肤,内心突然有种强烈的想要开垦那块湿润又甜美的,隐秘领地的冲动。
出口也是沙哑的:“姐?”
似是怀抱着困惑,少年毛糙又炙热的温度贴上了你的腿侧。
你从刚刚就感到不适,眼前发黑着感到晕眩,从脖颈软到脚趾,皮肤也滚烫得像是发起烧来。你感到脸上有些湿润,不知所以的泪珠沾湿了眼睫,令你心悸地掉落下来。
“别、别蹭。”你像是感觉到危一样骤然被惊醒,无力地按住他乱动的脑袋,声音微弱,带有明显拒绝意味地唤他,“艾尔”
你想唤停他,告诉他今天就到这里。
但你停顿了一会儿,又眨了下浸湿的眼眶,难以启齿般地,又唤他道:“艾尔”
隐秘的期望伴生在你的话语间,你究竟想让他做些什么,连你自己也无从得知。
艾尔沉默一会儿,随即反握住你的腕,你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挣开他,大脑也清醒过来几分,你看到少年抬起下颌,静静地与你对视。
你潮红茫然的脸颊映入alp紧缩的瞳仁中,艾尔,你的弟弟——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你,从你微红的眼眶到湿透的颈线,他的目光没再向下,只过了片刻,便在你迟钝又略带惊慌的目光中缓缓地流露出笑意,安抚般亲了亲你的腕。
“你生
病了,姐姐。”他轻快地告诉你,吻从腕骨落到僵硬痉挛的指尖,你能感受到他的吐息所带来的湿意。
“需要我来帮帮你吗,”明明已经做着这么冒犯的举止,他却还是亲昵地询问着你的意见,“也许会好受一点哦?”
你没力气阻拦他还能连续成句的话语,包括他看上去有些急躁,却算得上留有章法的动作。
你的身上湿透了,少年抱上你的腰时,微哑困惑,又像是感到满足般轻叹一声:“姐姐,你怎么这么”
你的指僵硬地插/入他的金发。
艾尔在察觉到你默不作声的抵抗时便制止了话音,他紧紧翻扣上了你另一只的掌,十指交握,粗糙的薄茧磨砺着你的肌肤,而力气几乎让你吃痛。
“送我回房。”
你喘/息片刻,才挣来了能吐出完整话语的时间,后续的语句几乎像是临在崩溃线上的警告:“艾尔,听话”
拥抱已经是你所能容忍的极限。
你不知道为什么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身上的痛苦让你在艾尔面前完全消解了作为长姐的威严,你只要离开他离开艾尔,过一会儿就能回复到原样,你不能再让艾尔继续这样对待你,那会让他
“我知道,姐姐。”艾尔依然埋在你的腹间,留恋地与你温度交缠,随后甚至像只偎人的金毛大狗一样蹭蹭你,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得寸进尺。
他已经在忍耐了。
在很久以前——你还没有上学离开家里,年幼的他放学后背着书包回到家中,因看到家中无人而悄悄潜入你的卧室——最初只是抱着好奇又恶作剧的心态,却呆滞地看见你在幽暗的室内静静睡着的模样时,就已经在忍耐了。
年幼的艾尔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感,成年后的他却早已经剖析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更懂得了隐忍的道理。
该死的阿尔霍华德,艾尔又一次在心底冷漠地咒骂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懒于作为,他现在就不会只是闻家的幼弟。
像只熟透的桃子一样,不断流出香甜的汁水,柔软到只要贴上去就会慌乱轻颤的姐姐就在掌下,艾尔却只能浅尝辄止,强撑露出笑容:“再等一会儿,我就送你回房。”
“姐姐”
姐姐。
你将颤抖的身体埋在被褥间,昏暗的室内让你脸上的热度逐渐消退,你混乱地听见外面传来弟弟担忧的声音,和传到你耳中充满暗示意味的叩门轻响。
单单仅此细微的响动,便又使你后颈发麻地颤抖了一下,喘息几乎带上泣意。
你在上高中的时候被浇上冷水在初冬的天台上站了一整天,也没感到如现在一般的耻辱,你的情绪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变得低落又难捱起来,听见艾尔失真的叹气声:“还能开门吗姐?我去买了点退烧药,还有别的一些治眩晕和发冷症状的药。”
“实在难受的话,”那股香气若有若无,所留存的时间并不长,因此金发蓝眸的alp只是微有停顿了一下,便平静地提议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顺便做个全身检查,看看身体别的地方有没有问题。”
你已经做过检查了,据现在才刚有两周——而且就算去做,也不该由艾尔来陪着你做。
你开始对艾尔产生了一种对亲人关系来,生疏的,又过于暧昧的排斥。
“不用,”你沙哑地发出声音,“药放在门口,然后你回去。”
“姐。”
“回去!”
你胸口起伏,急促地加重一点语气,艾尔顿了顿,随后:“知道了。”
“那姐记得身体检查这事,早点休息。”他,“晚安。”
你在床上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无力地起身,靠着墙
打开房门,拿到了艾尔给你买回来的那些药物。
你确实有些发烧,而退烧药的成分有助眠的效用,你吞服过药物之后,很快便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你终于安宁下来,做了个没有任何人再来打扰你的美梦。
第二天,你请了一天假,又去做了一遍身体检查。
结果依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医生这次给你开了些治疗激素紊乱的药物,告诉你平时要好好休息,情绪不要有太大起伏,你接下医嘱之后,扔掉体检单面无异色地回家。
接下来的三天,你和艾尔没有再进行接触,而对此很执着的艾尔也没有勉强你,只是一副很理解的模样笑眯眯地点头:“没关系,姐姐好好休息就行。”
你对他这种表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就连曾在他的拥抱下颤抖不已的经历也恍惚得如同梦境那是你无比想要销毁的一段记忆。
第一军校的成绩在周末公布,四个人的成绩都没什么问题,好歹是各个区选的尖子生,比推荐入学的或者通过普招途径的都更为优秀,只是艾尔的让你稍微意外了一点。
你没想到艾尔的成绩会如此优秀——入学考基础理论第三,实战第一的成绩放在天之骄子众多的联邦第一军校是什么概念,你对此有些模糊,不过你早已知道艾尔十分出色,此时比起像父母那样为他感到骄傲,你更多的是为他将要去报道而感到轻松。
你希望他能在军校高压的磨练下遗忘前段时间的事,这也是这段时间折磨着你的最主要的念头。
庆功宴当晚,你因为要补上前些天请假的工作并没有到场,当然也有想与艾尔拉开些距离的缘故,只将宴会的钱转给他们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在你晚归,而艾尔后你一步到家时,你早已洗漱完毕,严丝合缝地锁好了房门。
“姐姐已经睡了?”他靠在门外,笑着道,“罗兰托我给你送了个新的鹊仔玩偶,是他自己做的,这次没有我帮倒忙,模样明显好多了。”
“姐你要看看么?”
“明天吧。”你没有这时为他开门的打算。
他顿了一下,看不出异常地又挑起话题,平淡的语句隔着房门传来有些沙哑失真,“再有几天,我就要报道了,军校每周能休息半天,我能回来看看你吗?”
“以学习为重。”你沉默片刻,这样回答他,得到他一声了然的轻笑,“知道了,那我到时看情况。”
“姐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吗?”
“最近没有。”
“那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他不放心地嘱咐你,又无奈地、半真半假地叹道:“有时候想过干脆不去学校算了,姐姐你这样,我总觉得放心不下。”
这话就得太过了,你忍不住皱起眉:“艾尔。”
“嗯,开玩笑的。”他又笑笑,想必姿势也是讨巧地在耸肩,“晚安,姐。”
艾尔离开了。
这几日尴尬的氛围终于得到解脱,你忍不住重重地松出一口气。
从弟弟来到你家后你就觉得艾尔好像跟时候哪里不一样,你一直以为是他长大的缘故,毕竟这几年你忙于自己的升学与工作,又因为别的原因鲜少主动去了解他的事,得知他要来到你家时,你还纠结过要怎样和他处理关系。
现在看来,你还是做得不够好,与前几年相比丝毫没有长进。
弟弟离开,亚伦也没再有消息,你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工作上——你和薛放公司的合作计划稳步推进中,但每日的工作内容却很清闲,因为对象是薛放,你不用顾虑会因恐惧症得罪对方的问题。每日速度花费一点时间安排好工作后,剩下的时间全被你们用来聊些闲话,譬如高中时和毕业后的事情。
你没有告诉他全部,薛放也乐呵呵地没有追问,他只要看到你愿意和他话就满足了。
“我还记得高中那时候你一边研究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书籍,一边问我如何和年幼一点的alp处理好关系的事。”
送你回去的路上,薛放挠挠脑袋,梨涡都笑了出来,兴致勃勃地回忆着:“哇那时候觉得你真是奇怪,明明你对别的alp都挺冷漠,我都要死皮赖脸才能和你得上话,但是感觉你和弟弟关系很好啊。”
你走在他身边,微不可见地沉默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否认道:“其实,也并不好。”
“嗯?”
薛放发出了短促的一个音节,随后也不多想地肯定道:“那绝对是弟弟的问题。”
你没多,只是看他神采飞扬的表情比起高中没什么变化,还搞怪地对你眨眨眼,你随后有些忍不住有被逗笑起来。
“啊,到了。”
即使是薛放,你也并不想让他送到离你家过于近的位置,每次都是还剩一段距离便让他留步:“就到这里吧,谢谢。”
“行,那你路上心。”
他也很爽快地对你挥,西装外套潇洒地甩到身后,却并不像故作帅气:“别忘了下周见。”
你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随后将公文包抱在胸口,转身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股大力传来,身后有什么人撞你了一下,公文包猝不及防地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几声沉重急促的脚步传来,少年抢先几步挡在了你身前,和你同时蹲了下来。罪魁祸首年纪不大,声音听起来活泼轻快,带着几分讨饶的笑意:“抱歉抱歉,没想到不注意撞了您,请交给我来吧。”
“没事,不用。”
你敏锐地避开他想要捉住你腕的动作,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
脚步声停止。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好几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同样穿着白金翻领外套,马甲内衬的少年——你意识到这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制服,alp聚集的气味杂乱嚣张,你目光微顿,直觉他们的来意有问题。
你装作被逼到角落,用上了之前和亚伦对峙时练出的技巧,心默不作声地翻出终端。
“埃德加。”首先出声的那位白发少年摸了摸下巴,目光略带惊叹地打量了一眼,随即兴冲冲地伸出脑袋问后方领头的人:“是这个人吗?那天亚伦打伤你之后跑去找的那个女人。”
亚伦?
你的目光与白发男生视线所及的那个人对视,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而深刻,像是蜡像般毫无生的冷漠俊美,内衬的马甲左胸处还缠绕着绷带,看向你的目光毫无一丝动容。
“我不知道你们得是什么事。”你攥紧终端,心略有些汗湿地辩解道。
“那也没办法啊,这可由不得你。”白发少年无奈地耸耸肩,随后掏出终端对着你拍下了一张照片:“好,搞定!发给亚伦那个混蛋。”
“不过还是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咯,现在有时间的吧,姐?”
不仅是他,后面的几个alp,除了被叫做“埃德加”的那个人,都用着略带玩味与打量的视线注视着你。
在这隐形的逼迫下,你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