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你没有回到房间,就这么躺在医护室里睡了一觉。
弗朗茨在你神思倦怠时为你带来了药物,你吞咽下去之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到夜间,你身上出了不少汗,高热也终于降下,有余力开始思考白天的事。
埃德加恐怕发现你已经不在房间了。
虽弗朗茨现在与你是同一阵营假使他的癖好真的如此好用的话,尝试从他身上开掘更多用法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现在没什么能反抗埃德加的头绪。
保守一点的话,还是不要得罪对方比较好,让弗朗茨想办法联系外界就——想到这里,你蓦然僵硬下来,你不知道现在究竟还有谁能帮助你。是明知道这群人会对他不利,有点智商都知道过来没好事的亚伦,还是那位两天过去杳无音信的军团长?
那股若有若无的恶心感又黏在你的喉间,你将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开始想起别的办法。
弗朗茨在那群少年们中的威信有目共睹,虽然不至于胜过埃德加和西里尔,至少也是不相上下的程度,你提出与他们作对的时候,他也只表露出了一点犹豫。
首先,明天先问问他能不能找出监视器吧,如果他真的那么方便,与那个变态打好关系也可以。
虽然,你真的、真的很不想再和这群人交往了——
弗朗茨第二天一早为你带来了早餐和消炎的药物,你看了他一眼,随后艰难地坐起身,任由他上心地把枕头垫在你的背后。
“身体怎么样?”他十分高大,似乎觉得坐椅子上麻烦,连你的脸都无法看清了。他干脆又在你床边蹲下,目光从你苍白的面孔移到你已经被包扎好的上。
你慢吞吞地打开餐盒:“退烧了。”
“呢。”
“变态。”你淡淡地评价道,他也并不为这羞辱性的词汇感到恼怒,只定定看着你,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稍显狂气的笑容。
“突然理解西里尔那家伙的想法了,你确实不错。”
他低声笑起来,似乎明悟到了什么。
你的唇瓣有些干裂,刚退烧的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你瞥了他一眼,本想你们都应该算是变态吧?难道这还要分出什么阵营和高下么?但你现在失去了与他争执的力气。
该死的打好关系。
你不再理他,专注地把拿起勺子口口地舀粥喝,这几天算是你少见的一次正常进食,无视旁边紧紧关注着你的alp,你没什么情绪地将粥全部喝完了。
“吃这么点,不吃别的了?”他还拿了些别的主食和鸡蛋甜品之类的,你一口没动,摇摇头:“不用了。”
“行,那之后你要做什么。”
“养病,”你,“另外,我想把房间里的监视器拆除,你可以做到么?”
“可以。”他笑起来,神情颇有点看笑话般的意味,“是埃德加干的?他是不折不扣的控制狂,他挺关注你。”
“嗯。”
看起来这些变态都还挺了解彼此的,你想。
“行是行,但不给我点奖励?这也是辛苦活。”
气氛静止片刻,豹子般的alp眯起眼,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向你索要道,“给我吧。”
“伤口已经止血了,会痛,不想给。”
“那你身上其他的伤呢?”他眼热地注视着你,呼吸仿若都急促起来,“那些地方,可以作为奖励给我么,我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你被这恶心的话语激了一下,后颈炸起一片汗毛。
“你在什么,”你的语气冷淡下来,目光与他对视,“你什么地方都还没有帮到我,就要提出这种条件?”
“既
然想从我这里得到奖励,首先就要展露出你的价值,我本以为你们这些贵族子弟很清楚这样的潜规则,但你现在是不是过于得寸进尺了。”
你的话音落下后,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你,察觉到你的态度十分坚决后,他举起双,认输般服软道:“生气了?那我道歉。”
“”
“拆监控器就行对吧,”他站起身,不在意地拍拍膝面上的灰尘,“那我先去做,做完后,记得支付给我薪水,这总该可以吧?”
“不用你提醒,”你,“希望你的工作能尽可能让我满意。”
他笑起来,犹如山般的alp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一眼明明苍白地靠在病床上,却胆大又毫不退让和他对峙的bet——这对弗朗茨来讲还算是新奇的体验,以至于在alp普遍不喜欢被违逆意愿的劣根性下,他居然奇异地感到一丝新奇和着迷。
不会变成西里尔那样的变态吧。
漫不经心想着这样的事,弗朗茨向你挥挥,走了出去。
开个玩笑,还是不可能的,他想,被压制被命令,甚至被侮辱人格,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迷恋的?也就是现在有求于那个bet,他才会那么、那么
弗朗茨回过神来,嗤笑着摇摇头,及时掐断了脑中的想法。
你静静地在医护室中坐到了上午。
午饭时,效率迅速的弗朗茨捏着酸痛的后颈走进来,扔给你两个微型器:“就两个,没了。”
什么叫就两个你忍耐着恶心扫过被子上的监视器,道:“拿走。”
“喂喂,我记得我们是正经的合作关系?好歹态度”好点啊。
你在弗朗茨微含恶意的笑容下缓缓解开掌上的绷带,染着血迹的洁白布料垂落下来,那道柔软冰凉,似乎将将止住血珠的伤痕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他的注意力转瞬被吸走,喉结微动,停下话音。
“废话不要多,”你平静地看着他,邀请道,“来吧。”
你本来就是伤口很难容易愈合的类型,更何况这次皮肉伤比较严重,你自己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痊愈,也许还会留下疤痕。
放在平常,你受伤时会更注意地照顾自己,然而现在情况特殊,你昨天只是难以抑制住怒火,并非感觉不到痛。
alp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你的掌心,颇含情/色地轻轻舔舐时,你的腕禁不住微微发软,切实感受到了一丝鲜明的痛楚。
伤口又裂开了,因为弗朗茨到最后急切起来,犬牙留下标记般在你的伤口边缘咬了一口。
你难以忍受,厌恶地推开了他。
“还需要我做什么么。”弗朗茨蹲守在你床前,扬起脑袋,略显兴奋地望着你,坚毅的唇线边还残留着血迹,“我都会做的,只要你想要。”
“理智一点,我不能每次都满足你的愿望。”你眉心微蹙,忍耐着痛感将绷带缠了回去,“假若拜托你的只是一些事,却每次都给你薪水的话,不会显得你过于廉价么。”
“我不在意啊,但看你的意思是还想用起功勋累积制?”他用起军校生世界的特有名词。
“就当是那样,看你表现。”
弗朗茨珍惜地用指腹拭掉唇边的血迹,抹到唇线上,神情稍显回味地看你一眼,没有异议。
既然房间此时已经脱离控制,又有弗朗茨在,你打算再休息一会儿,晚上就回去住。
“要麻烦你在我房间陪我一会儿了。”回去的路上,你对他,“如果他过来质问,你能够在埃德加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么。”
“可以,但这回只是上的伤口可满足不了我了。”
弗朗茨的话别有深意,偏偏眼神坦荡又清明,
正常情况下的他身上一直都有种从容冷酷的气质,优秀的身高又给他带来十足的压迫感,完全看不出来审美上的扭曲。
“嗯,知道了。”
虽然很变态,但在你们二人心中这的确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弗朗茨无所事事地坐在你房中了一段时间,你看了看时间,觉得埃德加应该是不会来了。
但就在你这样想的下一刻,房门便被有礼地扣响,你与弗朗茨对视一眼,他指了指自己,你摇摇头,起身去打开房门。
“晚上好,闻姐。”
门外,冷峻高大的alp首先保持着礼节向你问好,他垂眸注视了你一会儿,随即冷漠的语气稍稍柔和下来:“你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还好,”你盯着他,将房门彻底打开,以便让他看清楚房内的弗朗茨,“只要见不到您,我痊愈的速度的确会很快。”
“你似乎很讨厌我,”他用着平静的陈述语气道,“为什么。”
你对他没有丝毫客气:“你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自觉么?没有人喜欢被监视,既然您自己也是“请”我过来,我也很好地配合了您,不知你为什么还要再采取这种低级的控制人的办法。”
“原来如此。”他沉思一会儿,“是我让您感到不快。”
你从埃德加犹如蜡像般平静漠然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他毫无破绽,你只能静静地等着他的后话。
“但我仍旧认为,监控器对您而言利大于弊,”他很快结束沉吟,有条不紊地讲明道,“实不相瞒,短短两天和闻姐的相处中,我注意到您太不会照顾自己,并且情绪也十分紧张,我仍旧保留我的立场,监控器的存在,能让我更好地履行皇家的待客之道。”
“还请闻姐重新考虑一下。”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即使我已经明确表达了拒绝的态度,你仍旧要监视我吗?我不同意,你会趁我不注意再次来这里安装上监控器么。”
“闻姐,请冷静。”他烟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你,已然在尽量温和地安慰道:“我更想让闻姐健康放松,如果您能越过那道心理障碍,我想会好很多。”
无法和他交流。
到这里,你对这固执又控制欲极强的alp已不抱什么期待,你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回首呼唤道:“弗朗茨。”
埃德加早已注意到了他,只是刚刚他在全身心地与你谈话,此时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依然毫无波动,即使被弗朗茨冷笑着扯着领子拽进来,失去体面地半跪在你面前,他也仍旧没有流露出想要改变自身想法的意向。
“闻姐,”他甚至还在理智地分析目前的状况,“您驯服了弗朗茨,对么?”
“交易而已,”你,“话归正题,我们真的不能好好沟通?”
“假如仅有弗朗茨这一张底牌,我想您并没有和我商谈的条件。”
那种傲慢冷漠的语气洽和地出现在他平淡无波的语气中,你抿紧唇,听他敏锐地指出:“闻姐,弗朗茨并不好控制,您对自己将要付出的代价是否真的有所准备?”
“有啊。”
你看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愤怒让你无法控制面上的表情,你此刻心里只有打碎他那张平静面具的冲动。
你坐在床边,毫不在意自己的躯体再度暴露在他人审视的目光下,你抬起,冷淡地再度解开了胸前的纽扣。
衣物散开,温热香甜的女性躯体显现在两位年轻气盛的alp的眼下。
无论是缺乏正常人共情能力的埃德加,还是从容淡定的弗朗茨,此刻都将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颇具有狩猎意味的打量。
“很美丽。”
静谧暧昧的沉默之后,埃德加客观冷静地评判道:“我理解你,弗朗茨。”
“啊,是么?”弗朗茨用膝盖牢牢压制住埃德加的肩颈,不舍得般将目光从你身上移开之后,他简洁而利落地一拳打上了对方俊美的面孔:“你能理解就好,这会儿你也占便宜了,接下来可不要找我麻烦啊。”
那一拳没有收力,埃德加的脸庞霎时红肿起来,唇边溢出血迹。
他宽阔的前胸还缠着绷带,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埃德加本人倒接受良好,尝试与他商量道:“既然如此,那么再欣赏片刻,你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也未尝不可。”
alp的领地意识颇为强烈,做都做了,弗朗茨反而被激发出凶性,又一拳将他的另半张侧脸打偏过去,冷嗤道:“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些什么,变态。”
“你似乎并没有评价我的资格?”
“彼此彼此,看见你这家伙占便宜比我占不到还难受。”
埃德加高大的身躯因接踵而来的击打而被迫匍匐在地,纵使狼狈不堪,倒在地上的模样也比他人好看许多,遵守礼节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可以了?”松开埃德加的领子,弗朗茨笑着喘了一声,站起身,“我做得还行吧?能让我过去不能。”
你刚刚就沉默下来,像是欣赏着一出戏剧一样观赏着alp们之间的自相残杀,听见他的话音,你抬起眸,拒绝的意味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你可真难讨好。”
弗朗茨知晓你的意思,仿佛脱力般坐倒在地上,带着汗湿笑意的目光依然留恋地徘徊在你的胸口处。
“希望下次你还能让我这么满意。”你已经打算系上纽扣。
饵食充满诱惑地吊在头顶,弗朗茨很吃这套,耸肩道:“那就希望你下次还能遇上麻烦了。”
你没有对他这像是诅咒的话语做出回应。
偏偏,你不清楚他的嘴是被乌鸦附过体还是怎样,在你的刚移到领口处,未被合上的房门处便由近至远地传来活泼轻快的脚步声。
“咦?门没有关哦闻鹊姐,那我进来咯?”
白毛脑袋快乐地探了进来,头上缠着的绷带分外显眼,看上去像是一顶滑稽的帽子。
同时,他的表情变化也很富有戏剧性,房内没人回答他,于是西里尔左看看又看看,在看到地面上躺着的埃德加、坐在墙角的弗朗茨、以及离他们稍远一点,衣物半解的你时,他完成了从震惊疑惑敬佩的一系列过渡神情,最后停留在跃跃欲试上。
“你们在玩什么,看上去很有趣。”西里尔,“可以让我也参加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