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哲低低笑了笑，没有马上应声，他拉开阳台上的一扇玻璃窗，这才点上一支烟。

    “火机的声音？”那边的男人有些惊讶，“你戒严有两年了吧？……看来这次击不哦。”

    “别贫……”陆铭哲有些慵懒的靠着栏杆，“尹渲，真的被你中了。”

    电话那边的尹渲沉默了片刻，忽的轻笑了一声：“不是被我中，其实你心中早就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只是当时你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不愿意相信罢了。”

    “什么东西……呵呵，”陆铭哲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的这么隐晦。你就直接，是被自己的急功近利蒙蔽不就得了，我知道。”

    尹渲：“恩，我就这个意思。”

    陆铭哲：“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

    尹渲不乐意了：“安慰谁？你吗？我为什么要安慰你？你自己作的死不是应该承受这样的结果吗？”

    陆铭哲有些无奈，他揉了揉额头：“尹渲……能不能稍微有点人性……”

    尹渲顿了下，调整了下声音：“好吧，看在你这么破费越洋电话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问问：她哭的惨不惨？你被骂的痛不痛？”

    陆铭哲：“她……没哭，也没骂我。”

    尹渲十分意外的“哦”了一声：“这姑娘有性格，我喜欢。”

    陆铭哲：“你走开……真的，我倒是宁可她哭她骂，宁可她使劲的宣泄一顿，但是现在……她似乎，在我和她之间画了一条很深的沟，不对，是筑起了一道透明的高墙，她让我能看到她，可以跟她继续讨论工作讨论剧本，但是，我没办法走到她身边，更没办法触碰她……”

    电话那边的尹渲听着陆铭哲的话，却呵呵笑了出来：“人家这是自我保护，不想再被你这个渣男折腾一次了。”

    陆铭哲顿了顿，忽然问道：“我真的渣么？”

    尹渲：“那要看参照物是谁了，如果参照物是我，那你只能算是良善，但是如果跟那些女生心目中的向往比，恩……你确实渣了点。”

    尹渲开始掰手指：“你看，你当初为了自己出国，提出分手，对吧？”

    陆铭哲扶额：“我不想耽误她，我……”

    尹渲断了他：“咱们只看结果，反正结果就是你提的分手。”

    陆铭哲：“……对。”

    尹渲：“然后，你又利用人家成全你们陆氏的破剧。”

    陆铭哲：“我开始不知道……”

    尹渲：“但是你中间知道了。”

    陆铭哲被怼得无言：“对。”

    尹渲：“所以你看，你自以为是，自私自利，渣不渣？”

    陆铭哲苦笑着捂上眼睛：“好，我渣。”

    “那么请问，我该怎么补救？”

    尹渲：“这个问题就很好笑了，你在问一个比你更渣的浪荡子，该如何补救？”

    陆铭哲：“……我就不该这个电话。”

    尹渲：“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

    “曾经有一位国王，他有一名良臣，这名良臣什么都好，但是国王只觉得有一点不妥，就是他没有结婚生子，国王认为他的根没有落下，随时有可能离开。为了稳住这位良臣，这位国王张贴告示，要给他选择一名最美的女性婚配。”

    “因为这名良臣名声很好，所以来面试的很多。最后国王挑选出最美艳的一名女子，赐婚给了这名良臣。”

    “结婚的当晚，当良臣进入洞房之后，却发现坐在床上的是一名白发苍苍身材佝偻的丑陋巫婆。巫婆，自己就是那名女子，但是她在白天和晚上只能选择一个时间段变身成美艳的模样，然后她让良臣选，想要哪个时间。”

    尹渲嘿嘿笑了笑：“你猜，良臣是选择白天给自己长面子的时间呢，还是晚上嘿咻的时间呢？”

    陆铭哲其实听过这个故事，他丢掉手中的烟蒂：“他没有选择。”

    “他：你自己决定即可，我尊重你的选择。”

    尹渲哈哈大笑：“没错！就是这样！然后从那天开始，这名巫女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那副美艳的模样。”

    “既然你听过这个故事，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女人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弱者，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尊重，是自主选择的权利。”

    其实在尹渲的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陆铭哲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陆铭哲笑道：“这种话从你这种处处留情的渣男口中出来，真是讽刺啊。”

    尹渲：“诶？话不能这么。我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而且我一不骗，二不逼，都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你可以我是情圣，谢谢。”

    尹渲斟酌了下，又问道：“那，后面那个综艺，你怎么算？”

    陆铭哲望着窗外的夜色，道：“顺其自然吧。”

    “尊重剧组的选择，尊重她的选择，筹备阶段，我不会再介入。”

    “那，你爸那边，你又怎么算？”尹渲有些心的问道，“我记得，他只给你了三年的时间。”

    “嗯。”陆铭哲捏了捏眉心，“确实，时间不多了。”

    尹渲那边传来秘书的声音，陆铭哲简短的告了别，便挂了电话。

    窗外，城市的夜色依然璀璨，月亮从深灰色的云丛中露出半张脸。

    陆铭哲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拉上窗户转身走进房间，将窗外的寒气再次阻隔了起来。

    聂桑把自己关在家中看剧本钻研原著有段日子后，聂欣梅终于把她从家里拎出来，带去林轩推荐的那个制作方那边去试镜加谈合作。

    整个过程很顺利，黑白两个灵魂的装束套在聂桑身上，都十分贴合。通过这阵子的功课，聂桑也很好的把握了黑色灵魂应该具备的状态，在镜头前呈现出来的模样，连聂欣梅都惊喜不已。

    回来后没几天，聂欣梅便在办公室里递给聂桑两份文件袋。

    一个是《玄门笔记》的演绎合同，聂欣梅公司的法务部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聂桑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第二份文件袋上。

    聂欣梅手指点了点那份文件袋：“这个，是一个真人秀，虽然你一向不爱上综艺，但是这个，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