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贵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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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对焘北溪早已仰慕已久,听到门口有动静,都不由站起身来,就见贞因呶身后,一个丰神俊朗,仪表不凡的中年人。看穿着竟是大唐的装扮,想来应该是大唐来的商人,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几分神往。

    贞因呶进了大厅,指着焘北溪向众人介绍道:“诸位乡邻,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焘北溪。”

    接着按着身份给焘北溪引荐,焘北溪含着笑,与人拱手作揖,举止有礼又不失风度,让不少人好感顿生。贞因呶便请众人一一入座,举杯共饮,众人虽然心急,到底还是按捺住,只等酒过三巡,贞因呶这才悠悠开口,把焘北溪的情况交代了个清楚,然后才提到想在筹银做买卖一事。

    众人早等他这话了,当下纷纷同意愿意借银。有胆大的开口就是几千,胆的最少也是几百,一顿饭的功夫倒也筹了白银五万两。

    等师爷写好借据,众人又按了手印,此事便是订下了。焘北溪一揖到底,沉稳的道:“承蒙大哥厚爱,感谢诸位伸援手,来年的今日,陶某人定当按契约所书,把银两双倍奉上。”众人便笑呵呵受了他这一礼。

    回到贞因呶的府邸,夜已经很深了,两人带着一身的酒意,踉跄着回了院。正打算了洗漱休息,门房匆匆来报,有贵客来访。贞因呶很奇怪,他不过是有几个马场而已,哪里认识什么贵客。心里狐疑,到底不敢怠慢,急忙请人进来,一见来人,不由诚惶诚恐。只见来人相貌清俊,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也是个美男,脸上去多了几分傲气,让人不敢觑,原来是张建成的儿张锋。

    张锋也不与贞因呶客气,直接上了主位,也不忙着开口,只等丫头上了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听你去年资助的那个商贾回来了?”

    贞因呶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他明白民不与官争的道理,如今这位可是代表着官家的,不由提了几分心,“是,是回来了。”却是不敢多一个字,只怕错了,自己经营的那点家底事,身家性命为大呀。

    张锋看他被吓成这样,不由微微一笑,和蔼的道:“你莫害怕,我今天来也是奉了家父的命令。”着从袖里抽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贞因呶,“今天在星月楼的事家父也听了,你不地道呀,这么好的事都不与家父知道,家父很是生气,本要亲自上门来问问,也是我好歹,总算安抚了家父,这才亲自跑这一趟。”

    贞因呶不由用袖摸了把脸上的汗,“民惶恐,实在是张大人德高望重,我等蝼蚁民不敢高攀呀,绝无怠慢之心,还望郎君能帮着民多美言几句。”一边着一边伸手去接信封,右手一滑,一个物事无声的滑落进张锋的袖里。

    张锋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帮主言重了,在蒙舍谁人不知场主的马厂里的马儿是最好的,家父早已有意结交,又怕因着身份的关系怕人是欺民,家父也是左右为难呀!”

    贞因呶也是个上道的,急忙道:“民也就随便养了几匹,权作养家糊口之用,实在不能与诏主的马厂比,那才是咱们南诏最好的,民的马厂里也有几匹吐蕃那边来的马匹,郎君若是不嫌弃,不妨空了过去看看。”

    张锋微微一笑,“帮主客气了,还是先看看书信吧。”吧端起了茶杯不再言语,让贞因呶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贞因呶急忙打开信封,抽出来一看,竟是一份合约书,内容与今天他们在星月楼商量的一般无异,只是银的金额让他不由倒抽了一口气。五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数目,当下也不敢应下,只得陪着心道:“实不相瞒,此银乃是为我那结拜的兄弟筹措的,这么大的数量,我也不知道他还敢接不,容民与他商量一下可好。”

    张锋也不为难他,直接道:“听他就住在你家里,你把人请来,我直接与他便是。”

    贞因呶听他如此,一个眼色,早有厮急忙去请。不多时候,就见焘北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进门先是看了张锋一眼,脸色不便,拱手作揖,神情不卑不亢,然后才朗声问贞因呶:“大哥找我?”

    贞因呶点头,把他拉到一边,声的交代了一便来人的情况。焘北溪脸色也是巨变,不由又郑重的施了一礼,“不知尊驾到来,民多有冒犯,还请尊驾见谅。”

    张锋也不生气,看他话行事进退有度,心里到有几分好感,当下摆摆手,“我们这里不拘大唐的那些礼节,况且是我冒昧来访,是我叨扰了。”

    焘北溪连声不敢,二人有客套了一番,终是进了正题,张锋把来意了一下,直接问道:“只不知焘兄敢不敢在接这五万两的生意?”

    焘北溪沉稳一笑,“我也不怕张兄笑话,别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两,我也敢接。民家里原本四代经商,虽然不入流,到底家境也算殷实,只可惜大唐几经易主,家父站错了队,这才衰败下来。如今也不敢与大唐的官吏来往,只走这茶马道,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罢了。去年得大哥相助,今年家里的生计才有了着落,鄙人正想着今年再大做一把,然后在此买地建房,把一家老接到这里来,生活也是安稳了。”

    张锋一听他有此意向,正中下怀,如果他的家人都到了这里,也不怕他跑了,当即哈哈笑道:“原来焘兄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张某佩服,既然如此,我明天就派人把银两送来,只盼着焘兄能大赚一笔。”

    他们这边商量着赚钱大计,三浪到是一切如常。香花已经四岁了,嫣然和啊佑也有了自己的孩,嫣然识得的字都是跟着铎月娘学的,阿佑也跟着学了些,勉强能读懂书信,有了个女儿,心里很是高兴,央求铎月娘给个名字。铎月娘有些头疼,皮罗?想了想,笑道:“记得那女娃出生那天,天刚好放晴,就叫初晴吧。”得了名字,嫣然和阿佑很高兴,都要把这女儿也要当男来养,定要教她读书识字。虽然生了孩,可嫣然依然舍不得离开铎月娘。铎月娘便把她们都留在了府里,把香花带在身边,亲自教她习文识字。

    遗南自从那年被铎月娘他们救了回来,便不曾回过施琅,一直住在?赕。跟着铎月娘也有几年,玉娘每次见了,都她是铎月娘的私生女,惹得铎月娘也是一阵好笑。对教导遗南之事也更上心了几分。姑娘如今已有十一岁,不论是读书习字,还是女红都学了个有模有样,铎月娘便在闲暇的时候,教她做些吃食,糕点、蜜饯、甚至是厨艺都教了个遍。遗南也学得认真,铎月娘教什么,她就学什么,几年下来,倒把铎月娘的手艺都学完了。

    铎月娘忍不住笑道:“你阿爹派你来偷师的吗,可把我的家底都学去了,我算是再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遗南也是调皮的一笑,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是添了几分灵动讨喜。两人一个教的高兴,一个学的愉快,倒把皮罗?冷落了,惹得皮罗?频频抱怨。铎月娘一想,两人相处的时日屈指可数,不由心里多了几分惆怅,索性粘皮罗?也粘得更紧了一些。

    遗南的问题却是越来越古怪,“表姐,为什么别的女都不学读书写字,你却是要学这些。”

    铎月娘笑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里包罗万象,足不出户能行遍天下,读书能使人明事理,辨是非。”她想到了那年在南诏被冤偷人一事,她能昭雪不也靠着她读书识字才躲过一劫吗,“而且以后出嫁了,也能与家里书信往来,不至于不知家里的情况,思念不得解脱。”

    遗南却是羞红了脸,喏喏的了一句,“我不要出嫁。”眼睛却是偷偷瞄了一眼在隔间处理公事的皮罗?。

    铎月娘没留意她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当然也可以不嫁,不过能识字终归是好事,你有了开心的,不开心的事也可以记下来,这不是很好吗?”

    遗南想了想,脸又红了。当天晚上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丫头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写呀画的闹腾了一晚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大唐开元二十年,热闹的观音市过后,施望千终于想起了他离家出走几年的女儿,派了人来接遗南回去。遗南不愿意回去,可到底已经是十二岁的丫头了,不能如几年前一般耍无赖的哭闹,最后只有东西要收拾,晚两天便回去。

    施望千想到自己只顾着宠爱新买的侍妾,对这些庶出女儿的关心也着实有些少,便直接答允她,等四月十五蝴蝶会过了,接她一起回去,如此遗南又多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与铎月娘他们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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