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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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宴望向聂靖云, 想看看聂靖云是什么反应。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全都没有话,眼神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乔公子?”

    乔翰秋终于反应了过来, 想起聂靖云和纪子尘还在这里, 立马走过去把被子盖在楚宴身上。

    “盼儿……你的衣衫没系好。”

    楚宴:“……”

    mmp,他果然还是讨厌女装!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只剩下灯笼零星的微光。

    聂靖云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神一直放到了他的身上。这让楚宴觉得他只要错一句话,对方就会扑上来将他撕碎那般。

    “你你记起了什么?”

    果然,正题来了!

    “那日是有人推的我!”

    聂靖云眼底染上了阴翳:“画舫上就咱们四人, 周姑娘这话,莫不是在指控我跟思语?”

    一听这话,乔翰秋也脸色凝重:“是啊,盼儿你得确定好,聂兄是我的挚友,他绝不可能害你的。若你真的感觉是有人推的你,那我便禀明陛下, 好好审查一下聂思语!”

    “可聂姐是皇后的侄女……”

    “她若真做了这样的事, 不管什么身份, 就算让乔家得罪了皇后,我也要还你一个公道!”

    楚宴沉默了下去, 原主的心愿里可是有护乔翰秋一生安康的, 如若真的指了出来, 乔家只会受到皇后母族的压。

    这案子不能查!

    楚宴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只能乔翰秋虚弱的笑道:“我也没有证据……总不能冤枉了聂姐,兴许是我记错了。”

    聂靖云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楚宴:“周姑娘,既然是你记错了,下次可别再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了。”

    楚宴脸色铁青。

    难怪聂靖云敢这么嚣张的弄死原主,他后招全都想好了!

    不过楚宴到底是忍受不了这种气的,对方胜了他一招,他就要想办法赢回来。

    面对聂靖云的恐吓警告,楚宴完全没有如聂靖云预料的那般吓哭。

    楚宴望向了聂靖云,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聂侯爷,人人都知道令妹对我的未婚夫倾心,你就一定能保证令妹从未对我使过绊子?”

    楚宴的回击完全戳中了聂靖云的痛处,聂思语什么都好,就是太鲁莽冲动。

    现在她曾对楚宴不利的事,都传得大街巷都知道了。

    聂靖云眼神微闪,看向了楚宴。

    而楚宴什么也没有,只是以笑容反击。

    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硝/烟,两人看着和和气气,实则底下云潮暗涌。

    而聂靖云因为他这一笑,觉得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一下子鲜活了起来。以往楚宴死板的印象还在,宛如一本枯燥乏味的书,翻开第一页就已经明白后续。

    而现在的楚宴,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人继续往下探究。

    聂靖云眼底满是玩味,忽而笑了起来:“周姑娘,是令妹的不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替她向你道歉。”

    乔翰秋还弄不明白:“你们在什么哑谜?”

    楚宴想要岔开话题:“乔公子,我刚醒来……身子还难受着,现在夜也已经深了,能否让我先休息了。”

    乔翰秋从床上站起身,紧张兮兮的道:“你好不容易醒来,休息之前,先让纪兄看看你的身体吧?”

    他轻声细语的朝楚宴道,生怕惊动了佳人。

    一旁的纪子尘眼神微暗,朝楚宴开了口:“周姑娘,劳烦你把手伸出来。”

    楚宴微微恻过脸,鸦羽似的长睫微微颤抖。

    他把手从蝴蝶花纹的锦被里拿了出来,然后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段雪色的肌肤。

    这个动作有种莫名的美感,一下子吸引了纪子尘的眼球。

    纪止云微微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覆上他的手腕,开始为他把脉。

    “脉象虽然平和了些,但仍旧虚弱,这段时间得好生调养才行,否则会落下后遗症的。”

    乔翰秋刚刚松了一点的心此刻又提了上来。

    “翰秋,我会好生照顾着周姑娘的,你守了一夜没睡了,早点去休息吧。”

    乔翰秋原本想留下的,但想起刚才楚宴他累了的话,便对纪子尘:“也好,今夜就劳烦你了。”

    “嗯。”

    乔翰秋和聂靖云起身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楚宴和纪子尘。

    空气完全静止,气氛显得凝固。

    楚宴原以为这个纪子尘兴许会对他态度好些,却没想到当自己瞥了纪子尘一眼的时候,他却:“你好歹已经和翰秋定亲了,如此盯着一个外男看,还知不知廉耻?”

    楚宴嘴角抽了一下,纪子尘这是天然的毒舌?

    “不是医者对待病人无男女么?大夫在我眼里也一样。”

    “……一样什么?”

    楚宴露出一个笑容:“不分男女。”

    两个毒舌相互攻击着,而楚宴还笑眯眯的略胜一筹。

    纪子尘皱紧了眉头,倒没有生气,只是想起自己方才的那句话是否略欠妥当。

    “你身体尚未好,等会儿还得喝一碗药才能睡。”

    “药呢?”

    “……还未煎。”

    楚宴明白了,这个纪子尘是真的讨厌他!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重新躺倒在床上:“纪神医,我真的累了,你若煎好了药,把我唤醒便是。”

    纪子尘又觉得他好生无礼,累了也不知道坚持一会儿,在他面前就能这么放心的休息了?

    不过幸亏有楚宴那张脸,这样明目张胆的反抗,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再加上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让原本抱怨的口气多了些撒娇的意味。

    纪子尘只好先退了出去,给他煎药去了。

    楚宴闭着眼睛沉思,和脑子里的系统开始了交流。

    [原主的心愿是什么?]

    [其一,让乔翰秋一生幸福安康。]

    [其二,让害死他的聂家得到惩罚,尤其是聂思语和聂靖云。]

    [其三,和乔翰秋退婚,并恢复自己男儿身。]

    要在不连累周家的基础上退婚,并且恢复男儿身,这恐怕十分困难。

    楚宴觉得棘手,想起周家这些烂事,不由觉得头疼。

    周盼的原名应该是周珏,他的龙凤胎姐姐的名字才是周盼儿。

    然而六岁那年,周盼儿走丢以后,辗转到了人贩子手中,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只剩下周盼儿的尸体。

    原来那个人贩子精神不正常,对周盼儿抽致死,最后还让周盼儿死于非命。

    后来官府叫周家去领回尸体,周母看到周盼儿便彻底疯了。

    周扬爱惨了他的妻子,便想到用周珏男扮女装,当做周盼儿养。

    没想到当日将周珏送过去的时候,看到周珏穿着女装站在自己面前,周母突然之间就不疯了。

    她抱着周珏,一声声的喊着盼儿,哭得眼睛红肿。

    自那之后,周珏就成了周盼,只要他稍稍穿回男装,被周母看到以后,她又要精神错乱的发疯。

    他这么扮周盼,就是十年。

    虽周扬答应了他,在他十八岁以后会让他恢复男子身份,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好。

    而且乔翰秋对他情根深种,若是知晓他是男子,恐怕祸及周家。

    当楚宴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显然是纪子尘煎好了药过来了。

    他继续闭着眼装睡,纪子尘也在此时走到屋子里。

    纪子尘盯着楚宴的睡脸,原本端着的药碗却破天荒的放在了一旁,不想吵醒他。

    之前在楚宴昏迷的时候,明明他喂药全靠灌。

    楚宴的脸色很苍白,褪下容妆的他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纪子尘又望到了楚宴的脖颈处,虽然被他用药盖住了,细长的脖颈上,带着拇指大的淤青掐痕。

    竟是这样娇弱,他分明没怎么用力。

    纪子尘眼神微暗,走到楚宴身边叫醒了他:“周姑娘,该起来喝药了。”

    楚宴睁开了眼,认命的坐起身。

    要是可以,他还真不想喝这些苦药,早先在前面几个世界,他吃这些东西还少了么?

    纪子尘把碗递给了他,楚宴的唇瓣便印在了白玉碗上面。

    他的唇色虽然苍白,可好歹比白玉碗红润一些。

    因此两两触碰的时候,纪子尘惊讶的发现,他手指的颜色竟然要比这白玉碗更加莹白一些。

    楚宴的眼里酝着一层雾气,喝得那叫一个不情不愿。

    因为自良好的教养,他喝得十分口,纪子尘是江湖人士,平日看乔翰秋的动作已经够斯文的了,没想到楚宴的动作尤甚。

    当他终于喝完,才把碗递给了纪子尘。

    纪子尘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楚宴叫了他一声,纪子尘才将白玉碗放到了盒子里。

    他眼底有狼狈,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楚宴舔了下唇上的药汁:“可真苦,就不能准备点儿蜜饯。”

    [主人以为纪子尘是谁?那可是你的情敌。]

    哦,对哦,情敌。

    “情敌是什么东西,关我屁事。”

    系统:[……]

    对情敌这么感兴趣的楚宴,竟然有朝一日能出这种话来!

    “我现在穿着女装,整个人都觉得升华了。”楚宴露出一个笑容,“他们不辣眼睛,谁辣眼睛?”

    不不不,主人你是对你的女装有什么误解吗?

    —

    明月当空,街道灯火阑珊。

    乘着月色,聂靖云回到了聂家。

    当他一踏进侯爷府的时候,一旁的聂侯爷连忙迎了上来:“靖儿,周盼现在如何了?可要紧?”

    “父亲放心,周盼已经缓过来了。”

    聂侯爷送了一口气,想起是谁惹出的这个祸事,立马把眼睛望向那边:“聂思语,你给我过来!”

    聂思语脸色还有些苍白,根本就不敢看聂侯爷和聂靖云。

    倒是一旁的于婉容将她抱在怀里:“好了好了,那个周盼现在不是没事了?你这么凶女儿作甚?”

    “她简直太蠢,前些日子还为了乔翰秋的事情要死要活,闹得众人皆知。现在周盼出事,不是摆明了让别人怀疑她动了手吗?”

    于婉容也朝聂思语:“思语啊,你这事儿真是太糊涂了,要真的出了事情,娘可保不住你!”

    聂思语眼眶红红:“我喜欢乔公子,周盼那个贱人容貌家世皆不如我,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这一声,又让于婉容觉得无法反驳。

    乔翰秋她也看过了,的确是人中龙凤,倘若聂思语嫁给他,可就不愁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虽事实如此,但你也太冲动了,周家就周盼一个子嗣,万一周盼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闹到陛下那里……”

    聂侯爷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简直火冒三丈,直接了聂思语一耳光。

    他这个动作让于婉容和聂思语都愣住了。

    “爹你我?”

    聂思语捂着脸,哭泣着跑回了房间。

    聂侯爷依旧气愤,胸口起伏着:“这个孽女,一点也不知为聂家考虑!”

    于婉容走不开,只让聂靖云赶紧去追聂思语,好好规劝一下她。

    聂靖云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可到底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思。

    穿过了花园和轩榭,聂靖云才到达了聂思语的闺房。

    他敲了门:“思语,是我。”

    聂思语仍然在哭,听到是聂靖云的声音,这才走了过去把门开。

    “兄长,周盼那贱人真的醒过来了?”

    “纪神医出手,自然救回来了。”

    聂思语紧紧咬着牙:“兄长,我不甘心!”

    聂靖云眼底的烦躁更甚:“你不甘心也没用,周盼死了,嫌疑最大的人是你。”

    聂思语咬着指甲,脸上的妆容也被她哭花了,看着毫无美感可言。

    “既然周盼不能死,就让乔公子自己对他死心!”

    聂靖云沉默了:“你想怎么做?”

    “兄长,你帮我找一个刺客好不好?让他在周盼和乔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故意唬周盼!这样准儿能让周盼跪地求饶。”

    聂思语眼底闪过快意,“我就不信周盼在面对生死之间的时候也能不害怕,他最好是吓坏了把乔公子推出去!这样乔公子就能看清他的面目了!”

    聂靖云原以为聂思语又要出些坏主意,没想到这一次却给了聂靖云思路。

    的确……杀不死他,可以弄坏周盼的名声。

    聂靖云眯起眼,望向了聂思语:“这主意倒是不错。”

    聂思语没想到聂靖云会同意她的话,还有些惊讶。

    “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最好能一击必中。最近就不要找周盼的麻烦了,明白吗?”

    聂思语立马点了点头,只要兄长还肯帮她就好!

    她欢天喜地,殊不知聂靖云只拿她当蠢货看待。

    “今夜就好好休息吧。”

    聂靖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晚风吹到了里面,让烛火摇曳,几乎快要熄灭。

    聂靖云脸上的笑容逐渐被阴冷所取代,想起今日的事,还觉得心中畅快。

    先被弄臭的,可是聂思语自己的名声。

    其实他并非于婉容亲生,而是一个妾所生。

    当年侯爷夫人多年未有所出,聂侯爷便纳了一个妾,也就是他的母亲。

    只不过,当他母亲怀孕之后,便被于婉容杀母留子。

    聂靖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对待于婉容和聂思语只剩下了厌烦。

    最近,他连装一装都觉得无趣了。

    聂靖云忽然想起了方才聂思语的那句话——周盼家世、容貌都比不上她。

    聂靖云的眼中浮现过楚宴那张卸掉了多余妆容的脸,他大病初愈,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四周,脸色更是苍白极了。就连跟他话的时候,声音也是细细弱弱的,可怜得紧。

    这不禁让聂靖云想起了他多年前养的那只动物,在没被养熟之前各种的虚张声势,露出尖锐的爪子。等养好之后,却露出自己最柔软的肚子,在他面前撒娇卖萌。

    楚宴在乔翰秋面前,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家世的确比不过,只不过这容貌嘛……”

    聂靖云眼神微闪,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

    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细碎的渗透了进来。

    楚宴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身体依旧沉沉的。

    外面的丫环听见了响动声,连忙端着水走了进来,一看见楚宴的样子,她也不由的愣在了原地。

    “把水放下,我自己梳洗。”

    丫环许久才回过神来,心道这样柔弱的美人,难怪少爷念念不忘。

    “是。”

    她放下水盆出去以后,楚宴才摇摇晃晃的从床上起身。

    因为一直没有沐浴,身上黏黏糊糊的。楚宴脱了一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用湿了的帕子为自己擦着身体。

    正当此时,乔翰秋从外面走了进来。

    楚宴没想到乔翰秋没敲门就进来了,他满心的紧张,生怕对方认出自己是男子的身份。

    楚宴的嘴唇都泛起了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动弹。

    谁知楚宴却看见乔翰秋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乔翰秋的眼底还透着痴迷之色,想多看几眼,又害怕楚宴生气强迫自己挪开了眼。

    乔翰秋结结巴巴的:“抱歉……是我失礼了。”

    他没认出来?

    楚宴穿好自己的衣衫,庆幸自己刚才是背对着乔翰秋的。

    “乔公子……你怎么来了?”

    “纪兄煎好了药,让我给你送来。”乔翰秋慌慌张张的解释。

    楚宴叹了口气,看乔翰秋的模样,俨然对他还情根深种。

    他恢复男儿身的时候,可怎么得了。

    乔翰秋见楚宴穿好了衣衫,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雪白肩膀,真真是宛如羊脂玉一般。他的脸颊发烫,这炙热的温度直接从脸上到达了心里。

    “盼儿,今日我得去宫中一趟。你一人在府中别害怕,纪兄会好好调理你的身体的。”

    “宫里?”

    “是大皇子萧允泽,他……得了些病症。陛下觉得我和大皇子是幼年时的旧交,便让我去看看他。”乔翰秋又慌乱的解释,“其实也不是去看他,也有可能大皇子会来府中做客。”

    这个萧姓,一下子让楚宴提起了点儿兴趣。

    “大皇子得了什么病症,纪神医去看过了吗?”

    起这个,乔翰秋就有些犯难:“纪兄身在江湖,不喜欢同皇室扯上关系,我过几次,他态度都十分坚决,我就没有再提了。”

    楚宴点了下头,又朝乔翰秋:“乔公子放心,我会乖乖养病的。”

    乔翰秋嗯了一声,又偷偷看了眼楚宴。

    “盼儿……你以后别上妆了。”乔翰秋鬼使神差的出了这句话。

    “嗯?”

    乔翰秋脸又红了,看着这样的楚宴简直心痒难耐。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叮嘱了楚宴一两句之后,这才离开了此处。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他躺在床上觉得百般无聊。

    想起乔翰秋之前所的萧允泽,他莫名对这个名字起了几分兴趣。

    又躺了不知多久,楚宴觉得实在太无聊了,便起了身。

    刚一出门,丫环就跟在他身边:“周姑娘,您身体尚未痊愈,怎么出来了?”

    楚宴笑道:“纪神医的医术高超,我觉得差不多好了,就想出来随便走走。”

    丫环们看楚宴的气色似乎真的好了许多,这才没有拦着楚宴。

    毕竟这可是公子的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他就等同于得罪公子。

    “我随意走走,你们可不必跟过来。”

    “是。”

    楚宴走到了一处亭,上面开满了紫藤花,密密麻麻将亭子缠绕。

    天气正值初夏,楚宴光是走了这几步路,就已经渗了一层薄汗。

    楚宴便走到了亭里,纳凉休息。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慢慢朝他靠近。

    聂靖云远远就看见了楚宴,他本是不想在意的,可只是淡淡的一瞥,却让这幅风景入了他的眼。

    淡淡的紫藤花蔓延在亭子四周,因为支撑不住花的重量,许多花都悬吊在亭子四周。微风里夹杂着醉人的春意,而坐在亭子里的楚宴,身处一片春色之中。

    聂靖云看迷了眼,脚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倘若乔翰秋不喜欢楚宴就好了,这样自己也用不着这么对付他。

    他撩起了紫藤花藤,朝亭子里走了进去:“看样子周姑娘身体大好,怎么有兴趣出来看花了?”

    一看到聂靖云,楚宴的散漫里夹杂了几分戒备。

    “聂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周姑娘的身体,家父很是关心周姑娘。”

    楚宴在心里骂了句虚情假意,他却还要痛聂靖云虚与委蛇。

    直觉告诉他,聂靖云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他肯定还有后续动作!

    “多谢聂侯爷关心,我觉得有些累了,想先回房,失陪。”

    楚宴站起身,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谁知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站起身的时候一阵昏天黑地,他脸色苍白得差点要昏倒。

    还是聂靖云扶住了他,楚宴这才没有直接摔下去。

    楚宴忍着恶心:“多谢……”

    哪知道聂靖云却:“我总是担心翰秋娶了周姑娘之后,周姑娘会水性杨花。”

    楚宴瞪了他一眼。

    聂靖云觉得楚宴这模样勾人得紧,分明是可怜柔弱的样子,非要这么瞪着他。

    聂靖云起了戏耍的心思,凑到楚宴身旁:“不知翰秋看见你和我这般亲密,会作何感想?”

    而对方宛如惊弓之鸟,眸子犹如黑水银,泛起了雾气。

    “乔兄,那边是在做什么?”

    楚宴和聂靖云回过头,就看见乔翰秋犹如被人带了绿帽子似的脸色微沉。

    那么温柔深情的乔翰秋,原来也会做出吃醋的样子。

    然而楚宴的关注点却不在于此,他瞥到了乔翰秋身边的人。

    萧允泽穿着华贵玄色的衣衫,唯有衣摆勾勒几处暗红的云纹。

    他眼底带着淡漠,样子看着颇为孤傲。因为养尊处优,身上自带矜贵的气质,却因面容清隽,而冲淡了几分贵气,正好始终的清雅疏离。

    楚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萧允泽就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乔翰秋吃醋而他不吃醋什么鬼?

    他不由的露出一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