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年纪不大，看起来有十三四岁。

    程颂宁在想，他年纪就出来混黑市，家里人不管吗？他家有个姐姐来着，长的挺清秀的。

    “豆子，你的铁锅从哪儿弄到的，别不是漏了的吧。”

    豆子虎着一张脸，

    “漏的有能耐你别要啊，有的是要的。”

    这女的话总能掐在他的肺管子上，气的他够呛。

    程颂宁嬉皮笑脸的跟在后面，

    “我就开个玩笑，你当什么真啊。对了，你姐姐在家吗？”

    听到这话，豆子警觉地盯着程颂宁，

    “你问我姐干嘛。”

    程颂宁莫名其妙，

    “我就觉得她人好，问一声怎么了？”

    豆子没吭声，快到他家家门口了，他突然站住身子转过头。

    “等会进我家，不准和我姐我去黑市了。”

    程颂宁歪歪脑袋，

    “为什么？”

    上次这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姐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让你别，就别。”

    程颂宁没拧着豆子的话，毕竟她心心念念的铁锅还在人家家里。

    豆子在门口敲了敲门，家里没人应，一推，家里的门开了。

    他家有个院子，从大门进去穿过院子才能到里屋。

    “姐，姐，你在家吗？”

    豆子在院子里叫了两声，没听秀娟应答。

    豆子着急了。

    “姐，姐！”

    他家屋子不大，他姐屋里没有后，他又去厨房找。

    “姐，你醒醒啊。”

    程颂宁感觉事情不妙，连忙跑进厨房。

    一进去就看见豆子的姐姐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地上，右脸颊侧渗出点血迹，应该是突然晕倒时，摔倒磕到的。

    “姐，你快点醒醒啊。”

    看着豆子慌的不成样子，程颂宁斥了一声。

    “你晃有个屁用啊，赶紧去医院啊。”

    “啊，对。”

    豆子拉起秀娟的一只胳膊往自己的肩膀上搭，他人个子矮力气也不足。

    刚把秀娟扶到自己身上，两姐弟又差点一块摔地上，幸亏程颂宁疾眼快扶住豆子。

    “让一下。”

    豆子急红了眼睛，

    “你干嘛？”

    程颂宁扶着秀娟另一条胳膊，没好气的，

    “就你这苍蝇大的力气，等把你姐背过去，你自己都玩完了。”

    豆子被程颂宁训斥的没有反驳，

    两人顾不上别的，架着秀娟就去镇上医院。

    在送秀娟去医院的路上，程颂宁心里就一个劲儿的嘀咕，

    她怎么有点灾星转世的意味了，走到哪儿哪儿出事。

    这都第几次了。

    听着系统助提示的积分到账声音，程颂宁这积分收的有点心累。

    她赚的都是辛苦钱啊。

    秀娟刚进医院，她就被送到了急救室。

    豆子脸上写满焦急和关心，完全没有在黑市见到的老成市侩。

    看着他的样子，程颂宁想到自己在殡仪馆处理父母后事的场景。

    当时她心里慌急了，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依靠。

    想到这里，程颂宁上前轻拍豆子的肩膀。

    “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姐会没事的。”

    豆子抬头看着程颂宁。

    “我姐真的会没事吗？”

    程颂宁被豆子信赖的眼神看的有点心虚。

    她把想的那句‘这个应该问大夫给咽了下去’。

    “嗯，会没事的。”

    两人正聊着天，急诊室的护士出来。

    “谁是王秀娟的家属？”

    “我，我是，”

    护士看了一眼豆子，

    “你姐醒了，进去看看吧。”

    “好。”

    程颂宁不打扰他和他姐聊天，

    “你去病房吧，我在外面等你。”

    豆子看了她一眼，

    “好。”

    完便匆匆进了病房。

    程颂宁瞧着现在的架势，今天铁锅估计是买不成了。

    溜达着出了医院。

    折腾了一上午，她到现在都没吃饭。

    “我记得医院旁边是国营食堂来着。”

    记得知青第一次进城，刚到知青点的知青结伴去国营食堂吃饭。

    吃完饭回来和程颂宁接头，脸上一副肉疼并快乐的奇妙表情。

    张爱国国营食堂的饭是真好吃，贵也是真贵啊。

    程颂宁现在肚子饿，她准备去国营食堂尝尝鲜。

    走到国营食堂门口，还没进门，门口就蒸腾着白色的蒸汽，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白面大包子的香味。

    “喵喵，喵，喵。”

    程颂宁听动静往食堂门口的树底下瞧，一只白纹橘底的奶猫可怜兮兮的冲着程颂宁叫着。

    “你好啊。”

    程颂宁蹲下身子，伸指逗弄猫。

    奶猫怕生，没敢上前，身子一跃，躲进了树后面。

    程颂宁遗憾的嘟囔，

    “我还想请你吃顿饭的。”

    略过这段插曲，程颂宁迈步进了食堂。

    她今上午刚刚赚了二十多块钱，够她在食堂里挥霍一顿的了。

    进国营食堂，门帘不大，八十平米左右，里面放了6张长桌子。

    厨房在后面，饭桌和后厨之间立着大的玻璃窗，远远的就能看到厨房里的师傅在忙碌。

    玻璃窗上贴着红字，一边是主食，一边是菜，保温大桶里有汤，免费的。

    程颂宁看人端出来的是玉米糁大碴粥。

    一边的墙上贴着菜单，除了食堂里供应的快炒菜外，还可以花钱买别的。

    在一群朴实的菜名里，程颂宁一眼就瞧见了大碗红烧肉。

    “师傅，来俩白菜肉包子，一碗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