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你，你都被赶出门了，你还上门找事，”

    “你对我儿子使**汤，我就敢打你，你个狐狸精！”

    程颂宁跟着一群妇女到村里时，

    尚金花和春霞打的正热闹，

    尚金花薅着春霞的头发，春霞两拧着尚金花胳膊的软肉。

    两人头发也散了，衣服也皱了。

    尚金花的褂被春霞扯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肚兜的红绳，

    引的在旁边看热闹的大老爷们眼睛放光。

    金花以前是刘本立的媳妇，前老婆和后老婆打架，起来是一家人的事。

    村长、大队长这些当官的没来，

    周围没一个劝架的，

    不敢劝，

    两个娘们打架打的虎，

    要是劝架冷不丁给自己脸上来一下，这谁受得了。

    “别打了，别打了。”

    周围人光嘴上嚷嚷，上却没行动。

    金花的儿子长根在旁边哇哇哭，抱着春霞的腿不撒。

    见儿子不向着自己，

    金花上劲儿更大。

    程颂宁看着两人打架的凶狠劲儿，顾不上别的，

    她拉拉有粮婶子的衣服，

    在她耳边低声道，

    “婶子，春霞前几天到我那去过，她怀孕了。”

    有粮婶子指着还在厮打的两人，

    “你本立的新媳妇？”

    程颂宁点头，

    有粮媳妇这下急了，

    “别看热闹了，赶紧给两人扯来，本立媳妇有了身子了。”

    一听这话，金花上的劲儿更大，

    她拽着春霞的衣服不撒。

    这时，听到消息的刘本立急冲冲往村里赶，看着尚金花在和自己媳妇干架，刘本立一个箭步上前，冲上来就给了尚金花一脚。

    尚金花被踹的晕头转向，

    看清楚踹她的人是谁，

    她指着刘本立破口大骂，

    “你个没心肝的刘本立，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伺候你的，现在有了新媳妇忘了自己儿子，我可怜的长根啊，过的什么日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刘本立是个厚道汉子，

    尚金花给他带了绿帽子，他本来就窝火，再听着她唱念做打的一番吆喝，

    泥菩萨还有几分土性呢，

    刘本立瞪着尚金花，

    “尚金花，你少在这里瞎话，春霞嫁过来，怎么对待长根的，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倒是你，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还配当长根的娘？”

    尚金花眼神闪烁，就算是自己有错，这错她也不能认，

    反正她在这村里已经没脸没皮了。

    就在尚金花张口要骂时，

    春霞脸色苍白，如同被抽干了血色，

    她捂着肚子，哎呦叫疼，

    “赶紧找老坑叔啊，”

    “田老坑今天出村了，我在路上看到他了。”

    “程知青呢？”

    就在大家找她的时候，程颂宁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程颂宁到春霞身边，查看她的脉搏，顾不得洁癖，伸去摸春霞的裤子外侧有没有濡湿的痕迹。

    “来几个人把刘大嫂抬到卫生室，千万注意平稳，别晃她。”

    看着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医务室去，

    金花心里害怕了。

    害怕的同时，金花还隐隐期待，要是金花这一下，孩子没了。

    那该有多好呀。

    程颂宁虽然结婚了，但她毕竟没生过孩子。

    田老坑是个男人，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也插不上。

    上牙塔村没有产婆，要是本村人快要生孩子了，要到隔壁村去请产婆。

    隔壁村有个姓金的婆子。

    金婆子和她儿媳三个人。

    方圆几个村生孩子，都找她们家去帮忙。

    程颂宁安排人把春霞送到医务室。

    刘家的人担心春霞出问题，连忙派人去隔壁村，把金婆子请来。

    春霞可以有事，但是春霞肚子里老刘家的种一定不能有事。

    这年头，基本通行靠的是脚。

    等把金婆子请来时，春霞已经在医务室疼了有快两个时了。

    程颂宁尝试让春霞调整呼吸。

    找热水泡毛巾，用毛巾给她热敷。

    好不容易春霞的情绪缓和过来。

    只要别做剧烈运动，她就不会很疼。

    金婆子急匆匆的来了。

    这是一个年纪约在0岁上下的老太太。

    满头银发，头发梳得很紧，收拾的很利索。

    因为历史问题，她的下半身裹着脚。

    走路很慢。

    为了赶时间，刘家人把金婆子给抬来的。

    金婆子来到春霞身边，把那些看热闹的大老爷们给赶出去。

    伸扒开春霞的裤子，看了看情况。

    接着，又摸了摸春霞的腹。

    “怀着孕的女人最容易受惊吓，这一胎你们要是还想要，就让媳妇老老实实的在炕上休养着。什么重活也别让她干。要是再折腾这么一次，这孩子就留不住了。”

    刘本立听了金婆子的话点点头。

    “大娘，您的话我记住了。”

    被人着急忙慌的叫来，金婆子也吓得不轻，她看着刘本立认真叮嘱。

    “后生，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老爷们儿帮不上忙。也别让媳妇儿生气。等田老坑回来了，让他给媳妇儿开几副安胎药。让她养养，喝一喝。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

    刘本立觉得金婆子在这待的时间太短了。

    “大娘，要不您在这里再待会儿？”

    金婆子摆了摆。

    “不了，俺们村儿还有两个产妇快要生了，我得回村儿等着。”

    金婆子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

    长根站在春霞的床边，里攥着春霞的衣角，一步也没有动。

    程颂宁在旁边瞧着，心里纳闷儿。

    按理，春霞是后娘，尚金花才是长根的亲娘。

    为什么长根偏向春霞而不向着金花呢？

    想不通的事情，程颂宁从来不纠结。

    看着春霞蜡白着的一张脸。

    程颂宁于心不忍。

    从自己卫生室的抽屉里取出一撮红糖泡到盛有热水的碗里。

    “嫂子，喝口红糖水缓一下吧。”

    在现代的时候，多喝热水包治百病。

    在这个时候，村里人仿佛觉得红糖能够治世界上一切的病。

    感冒发烧，喝红糖水。

    女人坐月子生孩子，喝红糖水。

    壮汉体力不支，喝红糖水。

    孩子惊吓过度，全身没力气喝红糖水。

    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红糖水治不了的病。

    刘本立看着程颂宁端过来的红糖水有些不好意思。

    一口谢字憋在嘴里半天不出来。

    程颂宁懒得理这个木讷汉子。

    直接把红糖水交到刘本立上，让他自己喂给春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