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生魇花
黑暗中艾叶只觉得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她试着张开双眼,但发现虽然意识醒着,身体却不能动弹。
“心脏完好,肺叶基本完好。”耳边其中一个声音道。
“只能凑出三分之一个肝脏,胰腺、脾脏、胆囊没用了,直接切掉。”另一个声音又道。
“肾脏勉强有一个可用,胃切掉一半也还可用。肠道受损情况还好。”
“啧,完蛋,转移到脊髓了,神经系统受损严重。”
“这么棘?再争取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修复?”
接着又是一阵术器具搅动内脏的声音。
“没办法了,感染严重。把遗产抽离吧,准备下次培育。”
艾叶只感觉身子里的内脏被人不断拨弄,摘取,然后又填塞进来。而自己在麻醉剂的控制下,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人摆布。
那滋味让她感到十分恶心和难受,明明胃已经被摘除,但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等下,那东西刺穿了我的指。”有人突然喊道。
“妈的,叫你心点。”
“怎么办?”
“赶紧掐住血管,别让这东西进入你的神经系统。”
“完了,来不及了”
接着便听到那人痛苦的哀嚎。
“带着遗产赶紧撤,这人感染了,活不了了。”另一个人好像在指挥下面的人。
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好像又有人遭殃。
“那东西溅到我皮肤上了!”
“怎么办?”
“见鬼!别管这些人了!”
然后便是混乱的声响,哀嚎声此起披伏。
“太痛了,全身的神经都在疼痛。”有人难受地喊叫到。
“止痛药,给我注射止痛药”
“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有人哀求到。
接着一切在越来越微弱的惨叫声中趋于平静,周围的一切安静了下来。
艾叶试着睁开眼,但却还是不行。于是她只得切换视角,从第三人角度观察梦境。
术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临时搭建的术室混乱不堪。其他人已经撤离了这里,只留下满是血迹的狼藉。
还有,和她刚才看到的情况一样,这里到处都是水银的痕迹。
邪物在哪里?
艾叶疑惑到。
刚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遗产反噬后出现了邪物,攻击了那些人。
但这里除了两具尸体,并没有看到邪物的身影。
当然,也可能遗产已经被剥离带走,那就算没有邪物,那被攻击的人呢?
为什么见不到尸体?
“太痛苦了”
一声微弱的喘息声在艾叶的身后响起。她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发毛。
艾叶慢慢转过身去,只听得那声音缓缓哀求道:
“帮我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就在艾叶转头往术台后看去,发现一滩融在水银中的血肉。
那血肉上,还浮现着两张表情诡异的人脸。
而发出哀求的声音,正来自于这两张痛苦的人脸。
这个诡异的一幕让艾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一场噩梦?”斯蒂尔见她醒了,皱了皱眉头问道。
艾叶捂着头,缓了缓神。然后把刚才的见到的情况告诉了斯蒂尔。
“这两人的死和遗产有关这点看来是没有疑问了。”他一边将两具空灵消散,一边分析道。
“这个遗产的主人,应该是某种能进入人的神经系统的邪神。”艾叶道,“一旦神经系统受损,受害者会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折磨之中。”
“也许那水银就是损害神经系统的东西。”斯蒂尔厌恶地看了看房间周围的水银残留。
“有类似的邪神资料吗?”艾叶问道。
“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查一下了。”斯蒂尔摆了摆。
“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这两人死于遗产造成的反噬,遗产现在应该已经被剃刀党回收了。但为什么要进行器官移植还是没有头绪。”艾叶揉了揉眉心。
“也许和这个遗产继承的方式有关。”斯蒂尔想了想,道,“具体是什么方式暂时不知道,但器官移植是这个遗产可以被人继承的必要条件。”
“你的意思是,剃刀党对这两人做器官移植术的目的,就是要创造遗产的继承者,只是这个术失败了。”
“没错,这个遗产不像普通的遗产那样,只要吞噬或者使用,就可以继承。需要一场器官的移植术,但为什么,术要点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斯蒂尔摊了摊。
两人又看了看现场,那水银肉团已经和两具尸体一样,被人后来带走处理了,所以这里暂时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看来必须要想办法接触到剃刀党的高级成员,才能真正知道遗产的真面目。”
艾叶让斯蒂尔尽量根据今天的线索寻找相关的资料,自己回头再联系杨执事,看看能不能打入对方内部。
然后两人趁还没人发现,很快便离开了现场。
那场令人不悦的接待酒会过去了一周,玛贝尔一直情绪低落。
这天唐宁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张歌剧的票,兴高采烈地地找到玛贝尔。
“今晚翘班,我请你看戏去啊?”
玛贝尔本想推辞,但拗不过唐宁的盛情,于是两人趁换班的时候,悄悄离开舞厅,搭乘地铁到灰城新区的大剧院。
灰城的新区相对于落后的西区,是灰城上层人士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这里的建筑高楼林立,街道干净整洁,餐厅和商城都繁华无比。
唐宁和玛贝尔很少来这里,虽然大多数的舞女都会到新区的奢饰品点购买服饰装点她们的身份,但她们两人为了攒钱,除了必要的开支,能节约的尽量节约。
还好两人今天穿着舞厅的晚礼服,化了精致的妆容,所以混在鱼贯而入进入剧院的上层人士中,也没有显得寒酸,甚至还因为两人的容貌和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这场剧我一直想看。”唐宁挽着玛贝尔的,开心地道。
“你哪儿弄的票。”玛贝尔看了看那入口处戏票的价格,有些惊讶。
“嘿嘿,那天舞厅里有一对情侣吵架了,那女的气得要闹分。然后那男的那明天的戏也别看了,着便要把里的戏票撕掉。”唐宁绘声绘色地讲到。“我别啊,别浪费了,我想看,把票给我吧。”
“然后呢?”玛贝尔好像也饶有兴趣起来,八卦地问道。
“然后你猜怎么的,那男的好,我就和这位女士去看!那一下,把那女的气得,脸都绿了。”
“啊?那你岂不是应该和那个男的来看?怎么今天把我叫上了?”玛贝尔疑惑道。
“我怎么可能和那男人去看戏,你接着听我嘛。那男人见情况不对,又解释道,宝贝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去看戏嘛。”
唐宁一边笑得乐不可支地模仿对方的样子,一边接着道:“那女的当然没这么容易哄啊,提着包就要出门。那男的急了,宝贝你相信我。女的又,怎么相信你?那男的着又把票掏出来,我就把票撕了,让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更别的女人去看戏。”
“我赶紧阻止到,我你们别急,你把两张票都给我,我带别人去。那你不就不会跟别的女人去看戏了嘛。”
“哈哈哈,然后呢?”玛贝尔也被唐宁讲的这对无脑的情侣笑得直不起腰。
“那男的一拍脑袋对啊,便把票给了我。我刚要转身就走,那女的好像反应了过来,追着我,不对啊,我们岂不是白赔了两张票?”
“我怎么会啊,你想想,你要是把票要回去,和你男人去看戏,那岂不是他什么都没损失,你气也白生了。要是只要回票,你不跟他看戏,气倒是发泄了,但万一他跟别的女人去看戏了呢?你损失不是更大。她想了想,也对,就当给他买个教训。”
“神了。”玛贝尔惊叹道:“神仙眷侣,恋爱脑,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随着唐宁的笑话,玛贝尔的心情也瞬间好了很多。唐宁常常玛贝尔是她暗夜里的光,但玛贝尔也知道,唐宁才是她冷夜里的温暖。
今天的歌剧非常精彩,唐宁和玛贝尔看得激动万分。
舞台上的那些歌剧演员,也许是她们这种歌舞女一辈子只能仰视的存在。
同样是以舞蹈和歌曲谋生的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地位和阶层。
如果唐宁能成为一个歌舞剧演员该多好。玛贝尔这么想着。
她条件真的很好,嗓子、身段、律动、节奏,都有着数一数一的天赋。而且从就有歌舞基础,如果不是因为家境,如果给唐宁一个会,也许她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戏剧快结束的时候,她头脑一热,便做了个决定。
她要帮唐宁试一试。
她让唐宁等她一下,她借故来到舞台的后台,混进了演员的通道。
也许是她气质打扮本来就不错,一路上也没人怀疑,安保也没有拦住她的路。
就这样,玛贝尔找到经理的房间,敲门后推开房门,正好对方在房间里办公。
“你好,冒昧打扰您了。我想为你们推荐一名歌舞剧演员。”玛贝尔鼓起人生中最大的勇气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