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永元二十二年盛夏,本来夏天就热，今年虽然战果丰厚,但朝臣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永元帝的情绪变了，不像先前那么喜形于色，整日眉头紧锁,似乎是被什么难住了一样。

    诸位皇子暗中开了短会，他们的宗旨是在永元帝面前给天寿公主上眼药。

    “天寿真的太狡猾了,我们怎么办？”

    “这不好办呐,给大哥四哥写封信？”

    “不能再放任天寿这样下去,我们兄弟之间再。”

    “四哥还做着美梦呢,殊不知楚元帅就算是四哥姨父,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支持四哥,楚元帅可是父皇的挚友,父皇那么相信他，楚元帅不到最后的时刻，绝对不会背叛父皇的。”

    “是啊，四哥真傻，以为背后有楚家支持,就高枕无忧？”

    满朝文武大臣搞不清楚状况，当然左相右相心中有数，所以与他们走得近的官员悉数找他们打听情况。

    杨文光还是没忍住，挨了五日跑去找姜山、范雍,这两位整天和朋友清谈,而后归家就写书，日子过得清闲自在乐淘淘。

    他们的书已经被预定了，只要成书,永元书楼就给出。

    “姜老师、范老师，现在怎么办？”杨文光心脏砰砰跳，他其实很矛盾。

    想见证一桩奇事发生，又觉得过于离经叛道来着

    “这段时间，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天天都进宫，他们在陛下面前诋毁大公主”

    杨文光眉头紧皱道：“还有佟池宇那条池鱼，他心思可多了。”

    范雍、姜山耸了耸肩，范雍笑道：“我都知道佟相似乎有意把女儿嫁给八皇子。”

    杨文光差点跳起来，震惊道：“他真敢想啊？”

    他一个不慎，扯掉了自己几缕胡须，道：“等等，他的儿子尚主了，陛下怎么还会把他女儿嫁给皇子？”

    姜山撇嘴道：“他只是有这个意向，他不会主动提，他要脸面的，估计是撺掇八皇子自己主动，但陛下不会看不懂，我估计陛下转头会找理由撤掉佟家尚主的圣旨，反正只是订婚而已。”

    杨文光兴奋的拍着大腿：“哈哈哈，好好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兴奋劲戛然而止，因为姜山、范雍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差点被噎住，心翼翼道：“两位老师，有话直？”

    范雍耸肩道：“你没有在这中间做什么吧？以天寿公主的耳目通畅程度，等她腾出来，谁给她使了绊子，她一定会找回来的。”

    杨文光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没有，是佟池宇自己敏锐卓仲寿那混蛋不是提前跑路吗？那天陛下召我和池鱼商议正事，就顺口提了，那条鱼就觉得不对劲”

    姜山语重心长道：“陛下与诸位皇子、天寿公主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掺和进去，那是他们父子、父女之间的事情，臣子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至于那个位置谁坐上去，反正诸位皇子不太靠谱，你自己想想，无论哪位皇子上位，就代表着你该退下来了。”

    杨文光瞥了瞥嘴，他也不看好几位皇子，但双拳难敌四，天寿公主一个人如何敌得过八位皇子呢？

    “老师，这可是八位皇子，他们会甘心？”

    范雍不屑道：“再加十个皇子也做不到，陛下不会给他们兵权，上没兵权，什么用都没有，至于文臣的支持，起来就是个笑话罢了。”

    杨文光默了，两位老师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也是文人啊！

    “你且等着看，天寿公主不会有事的，反正诸位皇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现阶段天寿公主又没有做什么罄竹难书、罪恶滔天的事情，她想想也不行吗？”

    杨文光：“！！！！！”

    而永元帝三天前从金吾卫渠道寄出去了一封信，是往北疆的，给他那发挚友楚元帅。

    他一直在思考，一直在犹豫，儿子们都女儿有野心？她做的事情，但凡他们哪个儿子做的，绝对闹翻了天

    等等

    “天寿做的是好事，中州的官场从上到下梳理过后，怎么也能管个十年吧？”

    “就老二老三老五老六那吃相，他们要是去了中州，那些蛀虫是不是就直接拿钱贿赂他们？”

    “还做事？做鬼的事情还想和天寿比，朕哎呀，天寿确实在做实事，反正朕确实收到钱了”

    又想起出京前，女儿叮嘱过他，要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她修运河修路，就不带他赚钱了

    这半年时间，除开原有的庄子、商贸等依旧如以前那般收到了差不多的盈利，但从他女儿那边，刨开各种开销，他赚了二十万两。

    原本想着，今年年底，他多存点私房钱，可以适当给孩子们发个红包来着，现在看来这红包发出去了呢！

    北疆这里，夏国和卫国的冲突又一次升级，楚元帅是想稳打稳扎，因为卫国内部非常的不稳，反正摄政王宗驹与卫国皇帝之间矛盾越来越多，现在就差彻底一分为二了。

    从卫国新夺来的几个城池，楚元帅学着他那儿子的作派，把县城上下梳理过后，又让永元帝从京城派了很多新进进士来当官。

    虽然是新，但新才好用。

    现在楚家军、麒麟军、凤凰军三军二十万人，平城驻扎了三万人，余下十七万人分散到新的边界区域了。

    从外面回来，刚进大帐，楚秀就拿着一叠信件进来了，其中有一封信件是标注了暗号，那是永元帝写给楚元帅的私人信件。

    “大哥，我听京城最近不太平，应该是诸位皇子在陛下面前给公主上眼药了。”

    楚元帅眼角抽了抽，他有了心理准备，拆开信，打开信纸一字一句的看了下去。

    “公主这几个月做的事情，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一点问题，看不出来就枉做官了。”

    楚秀姑姑十分紧张道：“大哥，那怎么办？不能让陛下真的怀疑公主吧？”

    楚元帅抹了一把脸，无奈道：“但大公主确实野心勃勃”

    楚秀姑姑：“”

    楚秀木然道：“大哥，这不是笑的时候，你得安抚好陛下，不能让陛下真的对公主起防备之心吧？”

    楚元帅点了点头：“我想想。”

    足足沉思了一个时，楚秀姑姑进出了好几趟，最后回来是带着楚元帅的干净衣裳。

    平时楚元帅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楚秀这个堂妹在打理，当然洗衣服这种事情不是她在做，军营有专门安排专人，像楚元帅或者别的二级将领，家眷都不在北疆，那就是军中统一安排日常生活起居。

    “我写封回信，我不能去帮公主承诺什么，何况公主确实野心勃勃，那需要公主自己去劝服陛下，他们是亲父女，其实比我更亲近，我若是了什么做了什么，反而会适得其反。”

    楚秀想了想，道：“大哥，那会影响陛下对你的看法吗？”

    楚元帅失笑道：“那倒不会，陛下是性情中人，当然现阶段只对我，或许公主算第二个？”

    楚秀还是不太懂这到底什么关系啊？

    花了一刻钟时间，楚元帅写好信，封存后，楚秀会返回平城后，再借由金吾卫的渠道送回京城。

    忽然，外面楚栋大为震惊的声音传来：“元帅，不好了！”

    楚元帅以为卫国敌袭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起身快跑出去，楚秀把信件塞进衣襟里，连忙跟着冲了出去。

    片刻后，楚秀木然了。

    “元帅，宋夫人”

    楚元帅微微松了口气道：“宋夫人如何？”

    楚栋咽了咽口水：“宋夫人绑了宗驹回来了！”

    楚元帅：“！！！！！”

    半刻钟后，楚元帅等一行人，包括麒麟军的将军、凤凰军的将军，或者各二把的将领们，个个木然的看着一身蓝色衣裳的宋夫人拽着绳子慢吞吞地走过来。

    绳子后面绑着的就是卫国摄政王宗驹，他双被绑在后面，捆得结结实实，被宋夫人像是牵着狗、牵着骆驼一样牵着走了过来。

    “筠筠，你别闹了，快放我回去，我不能离开太久，会出事的。”

    “宗驹，老娘烦了，不打算放你回去，我就看看你那个卫国会怎么出事？”

    宋夫人那一提，瞬间就把宗驹提了过来，宗驹完全划了一个抛物线。

    “元帅，只要人活着，你们随便处理。”

    宋雨筠是真的烦了，她烦躁道：“楚元帅，你儿子连蜀国都打下来了，你还在这儿磨叽什么？”

    楚元帅木然，很想反驳他们，蜀国和卫国不一样，蜀国特么很多年没打仗了，所以那些兵都没有血性，卫国不一样，人家是马上种族，彪悍、喋血、残暴

    宗驹这下算是着急了，他满脑门热汗：“宋雨筠，快送我回去！”

    他好好的摄政王不当，会当夏国的普通百姓？

    宋雨筠冷声道：“迟了，老娘不打算与你周旋了，要么在这里活着，要么把你的尸体送回去！”

    宗驹：“！！！”

    他这会心头怀疑，她是真的生气了？

    楚秀姑姑默然半晌，然后默默从旁边下山，她要回平城。

    哪知道宋雨筠的身形一闪，挪移到楚秀的身边，道：“唉，楚秀，我们一起回平城。”

    “宋雨筠，你给本王回来！”被捆着的宗驹快步追了上去，但绳子被绑在木头柱子上，他没跑出去多远来着。

    楚元帅、一众将领：“”

    楚元帅抹了一把脸，侧头和旁边人道：“柳将军，马上带人去雅城外，卫国那边估计很快会来要人。”

    柳将军是麒麟军的主将，以前还有自主权，但从去年开始，永元帝让他听命于楚元帅，他们就等于被降了一级。

    “好的，元帅。”柳将军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快速带着人离去。

    而楚元帅和余下人则讨论一下，宗驹还放不放？

    大皇子和四皇子也被找来了，大皇子那条胳膊彻底废了，就没有知觉，他现在就盯着四皇子。

    四皇子现在有些坐不住，他很烦躁。

    二皇子等人给他写了信，讽刺他抱大腿抱错了，因为天寿那丫头可能想当皇太女，那楚家肯定支持天寿，而不是他这个外甥。

    两位皇子现在都想回京，但永元帝就是不召他们回京。

    永元帝倒也想起了大皇子、四皇子，于是问金吾卫和卓盛要大皇子、四皇子在北疆的情报。

    看完了后，永元帝十分生气，这俩人连蹭功劳都蹭不好，还能干什么？

    难道非要把饭喂到嘴里，才能吃到吗？

    “对了，给我查查老二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是，陛下，属下午后再来。”卓盛需要回去整理一下情报，各方面的消息都有汇总到金吾卫，需要他和一众人总结。

    他们的总结是不能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偏向，只有陛下问到他有何看法时，他才能就这些情报串联起来的情况发表他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猜测和推测。

    午后，日头强烈，永元帝午休起来，卓盛便来汇报了。

    整个上报的情报是：二皇子某某日与某某见面吃饭，相谈甚欢这样

    三皇子某某日夜宿青楼，与花魁相谈甚欢

    永元帝半眯着眼道：“老二老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他们偷偷摸摸聚在一起商量什么？”

    卓盛低眸道：“回陛下，属下不好”

    永元帝哼了哼道：“恕你无罪，直无妨。”

    卓盛半跪在地上，道：“六位皇子殿下是认为天寿公主威胁到他们了，诸位殿下认为兄弟之间的纷争先放一边，先把女流之辈天寿公主斗下去”

    角落里的周家福默默地把自己藏紧了几分，这诸位皇子真好玩儿，但这位卓大人也是很有趣，这完全是明目张胆地偏向天寿公主。

    等着吧，陛下这几天疑心挺重，回头会询问金吾卫其它少将。

    “这个老八和佟相的女儿走得很近？”

    卓盛低头道：“回禀陛下，是的，自开春后，八皇子殿下参与的各种公共活动，都与佟三姑娘相谈甚欢。”

    永元帝哼了哼，心中想着这个佟池宇想做什么？尚了他女儿，儿子做了驸马，还想女儿做皇子妃吗？

    后面两三天，金吾卫统领及其他少将都有依次被召进宫，永元帝从他们上管着的那条线又知道了他那一群儿子最近秘密做的事情。

    看完了所有情报，他暗暗松了口气，卓盛和萧睿没有瞒着他什么，真的是老老实实地在办事，比以前还老实几分。

    “周家福，你天寿真有那个心思？”

    “陛、陛下，老奴可不知该什么？”

    周家福胆战心惊的，他在观望，看看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以他的了解，陛下会询问楚元帅的意见，然后可能陛下会写信亲自询问天寿公主？

    果然，没两天，北疆的书信到了，是楚元帅的回信。

    周家福不敢偷看，就只能暗中窥探永元帝的表情。

    永元帝那表情是既松缓了几分，又带着几分愤愤然。

    “这个楚文澜不过也是，这是朕闺女，文斓能什么？而且是朕要死要活地把闺女嫁给子舟的”

    楚元帅写的信，内容非常平和，既没有惊慌失措感，也没有惶恐害怕感，就跟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简单。

    ——陛下，公主首先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自己管教，我教不了，不管她生出什么样的想法，都很正常，平常百姓家儿女还会因为聘礼嫁妆的多少而起隔阂，你们家还有皇位继承，公主的野心，实属正常，无论陛下是继续给公主壮胆，还是把公主的野心压下去，那都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情

    ——作为一军主帅，臣只期望陛下不要偏听偏信，不要用陈腐、刻板观念看待天下人，时代在进步，为君者也不能默守陈规，想来陛下心中有数，应胸怀宽广，不拘一格用人才。作为楚文澜，公主作为楚家儿媳，我自然是希望亲家你别磨灭公主的仁心和善心，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公主做的事情乃好事，而不是坏事

    永元帝盯着信纸，实际上已经开启了回忆的钥匙，想当初十岁出头，还在读书时，因为书上的某些观念，他与老师们发生了争执，他觉得圣人言论也不是那么好，而且某些先贤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结果他被仙帝给呵斥了一顿，他毛都没长齐，怎么敢质疑先贤言论？后来他和楚文斓讨论，楚文斓他没有错，尽信书不如无书，要保持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五天后，在蓝州城忙得热火朝天的天寿公主收到了京城的信件，是永元帝从龙麟卫渠道寄给她的，同时侍卫也把京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讲了一下。

    晚间，楚家商号来人把京城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两遍。

    “公主，属下遵从大夫人的命令，所以在陛下的消息未到之前，没有把京城的消息传给你。”

    天寿点了点头：“我知道。”

    因为大夫人很谨慎，不能让永元帝觉得她垄断他的情报，这样非常危险。

    看完了永元帝的信函，天寿快速回了信，并且还塞了一张世界地图，圈了很多地方。

    这个世界的世界地图很有意思，有外邦来人，看起来和西方人大差不差，但那只是西边的那块大陆。

    那边过去后，将会有广袤的土地，也就是西大陆那边生活着很多的高鼻梁、眼窝深、眼睛颜色不同的西方人。

    但东边那边的大陆，同样很广阔无边，那边生活着的很多皮肤特别白的人，不是以前西方人当中的白种人，有点像是天寿第一个世界见过的那种寒族人，因为生活在特别冷的地方，阳光也不是很充足，他们非常抗冻，但又和毛族人有不同，感觉是居于毛族人与汉族人中间的人种？

    不日，天寿公主的回信到了，永元帝盯着这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十分纳闷，这是写了多厚的回信啊？

    本来他还有些骑虎难下，如果女儿承认他该怎么办？

    不承认，那她现在做的事情，就单纯只是想赚钱吗？这好像不通了吧？

    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思，周家福请示：“陛下，老奴打开了？”

    周家福先测试一下，这东西有没有毒？没有毒，才能上呈陛下。

    又约莫等了七八分钟后，周家福完好无事，桌子上摆着一封中规中矩的信函，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

    就是那种硬壳子画纸，现在多被用来绘制地图，因为可以保存的时间长一些。

    永元帝打开地图，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然后上面还画了几个圈，都是夏国之外。

    他当然知道除了夏国这片大陆之外，海外还有更广袤的土地，但他也见过那些海外之人，实话，他们是茹毛饮血未开化的野兽都不为过呢！

    “这是什么意思？”百思不得其解，永元帝打开了女儿的书信。

    ——父皇：那儿臣也不装了，我就是惦记上您屁股底下那把椅子，我也想坐坐，凭什么我不能做？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到。当然但凡我的兄弟们争气一点，我可能看在某个兄弟的才能、人格魅力之下，我就让让，不和他争什么抢什么，但不是我埋汰，父皇您自己掂量一下你那几个儿子，这就是活脱脱的龙皇鳖孙呢！

    永元帝木然，深呼吸、深呼吸，他不生气、不生气！

    中间的内容语气平缓一些了，没那么生气了，当然也了，她要算总账的，以后她帮他赚的钱，一毛都不许给他们

    最后——如果父皇确实不能容忍女儿当女皇，那女儿自己去创造条件，地图上圈起来的那些地方，听都是无主之地，谁抢到就是谁的，父皇先好好想想，等我回京之后，您给女儿一个答案，不认可女儿所作所为，那女儿接上母后，带着驸马带着精兵强将去抢地盘，余生都不会再回来，顶多您老归山之时，发个国书慰问一下，当然您放心，女儿会在自己的国家给您竖个碑，怎么也要告诉我的子民，我来自于何处？我的父母是何人

    永元帝木着脸：“”

    就完全出人意料呐！

    “等等带上驸马她不会想把楚文斓也带走吧？”

    这不能忍，想走自己走，但不能把楚文澜带走！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地图上面，他声嘀咕着：“驸马是楚家人，是天寿的婆家，她给一窝蜂带走那不行，但这丫头艺高胆大，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这样不如把老二他们派出去自己抢地盘、打天下，怎么样？”这不就完美解决了子女的纷争吗？

    还不会让天寿生气，更不会让天寿把楚文澜带走

    永元帝十分兴奋，他盯着地图两眼冒光，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最棒。

    要是他的儿子们在海外四处开花，将来到处都是他的子孙后代，那祖宗们睡着了都能笑醒。

    “周家福，你觉得怎么样？”

    周家福往前站了三步，低头道：“不知陛下询问的是何事？”

    永元帝兴奋的讲了他的畅想，周家福已经呆了，他心中想着，诸位皇子连公主都争不过，还能自己创下一片基业？那不是搞笑吗？

    “陛下，老奴对打仗、治理一个地方并不懂，想来诸位皇子殿下得了陛下真传，就算只有四五分，也应当足够了。”

    周家福心中腹诽，反正这群皇子放出去就完蛋了，还是天寿公主厉害吖！

    蓝州城与渝州这中间将近千公里，又因为山多、水多，还有汉族与各少数民族族群混居，生态环境非常复杂。

    盘踞其中的水匪，有一半被清理干净了，因为这一半人乃是蓝州城的世家、富商养着的，其中官府当了保-护-伞，一连串撸下来，整个蓝州城的政务系统差点瘫痪。

    但另一半水匪就真的是占山为王，有的甚至传承两三代人了。

    甚至还有白天是村落，晚上就是水匪。

    因为动了这些水匪的奶酪，他们的反抗特别激烈，但天寿公主一点都没有软，该斩的斩，该清理的清理。

    威名赫赫之下，那些躲在山里的山民乖乖下山，定居在村落里，不敢再玩心眼。

    因为天寿公主带的大军，他们会搜山。

    夏蓉、时庄和郑雪翎一众人忙得团团转，还有李德盛，他是跟随着天寿公主的车驾一起出来的，京城的公主府就留了一个侍女，随同北笑寒一起处理京城的商业上面的问题。

    盛夏，山中有风，且一眼望下去，就有一座湖，看着就让人心中不知不觉地凉快起来了。

    李德盛从田坎那边七拐八拐跑过来，兴奋道：“公主，要不了一个月，我们就能和驸马汇合了。”

    楚江开转变了一下行程，从渝州中部穿插而过，来与天寿公主汇合。

    这让渝州各个县城的县令和富户如临大敌，先前得到的消息其行程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能改就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