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粉丝见面会结束之后,祝心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之中离场。
回到后台,她将礼服换下,匆匆赶往繁屹集团。
刚才在见面会现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时梦境中,祝心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并不在意傅舒舒那边发生了什么。后来主视角切换,她知道傅舒舒才是这本甜宠文的女主,但仍旧没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在原剧情中,除了拥有气运光环的女主之外,领了疯批人设的男主,也是有重头戏的。
岳文森为什么可以成为江家的继承人?
集团是范青英一创立的,直到现在,范青英仍是繁屹的董事长,就算岳文森和江朝晖建立千丝万缕的联系,公司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祝心的思绪很乱,索性先和江屹见面,再从长计议。
到了繁屹集团,前台帮忙刷电梯卡,她直接上了顶层,快步前往江屹的办公室。
门外私人秘书想要起身拦一下,可程助理见状,立马摇头。
“太太,这边请。”
一到办公室门口,程助理刚要敲门,可祝心直接推门而入。
程助理在一旁缩成鹌鹑,探了探脑袋,见江先生回头时神色意外,但并没有不快,才松了一口气。
“程助理,你先出去。”江屹。
“好的,江先生。”程助理轻轻带上门。
江屹起身,走到祝心身旁:“为了远航船业的事来的?”
她摇头。
徐绮茹虽像只苍蝇一样烦人,但一拍就跑了。集团陆续对远航船业进行撤资,足够震慑祝家昌,只要祝家昌怕了,就会管好徐绮茹。因此祝家的事,还能缓一缓。
“为蒋云的事来的。”祝心。
蒋云曾就读二高的事,是他们昨天才注意到的。祝心以为江屹并没有提高警惕,然而谁知道,此时他已经拿出另外一份资料。
“二高总校,是我爸任教的校区。”江屹,“上午我去过一趟岳文森的老家,岳家的人,岳文森父亲还在世时,蒋云的心就不在他身上。她经常提起一个男人,只是年代久远,他们忘记那男人的名字了。”
“她缺心眼吗?在婆家提起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还经常”祝心嘀咕道,“神神叨叨的。”
这一刻,夫妻俩对蒋云提起的那个男人是谁,已然心照不宣。
身处他们这个圈子里,江屹和祝心都见过太多豪门恩怨争斗。矮子里拔高个,祝家还算好的,虽然祝家昌生性风流,可他很心,在外没有私生子。就算后来生的那个孩,也是正常的婚生子,好歹他要脸。
但江朝晖,真的会做这样的事吗?
祝心下意识觉得他不会,可又不上来。
“他很正直。”江屹完,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他应该是个正直的人。”
“但不管怎么,岳文森接近你爸肯定是有企图的,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祝心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收购他的公司?”
“公司而已,谈什么收购?”江屹语气冷漠,淡淡道,“不让他们存活下去,有很多方式。”
祝心:
多自负啊,只差出杀鸡焉用牛刀了!
生意上的事情,祝心决定留给江屹自己操心。
梦境中他确实一蹶不振,可现在的江总,始终意气风发,想要对付区区一个岳文森,根本就不是难事。
只不过原剧情里的发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现在的生活平静温馨,她没有深想,但也不愿意被任何人打扰,因此对于岳文森的野心,不能掉以轻心。
“我出去一趟。”祝心。
“去哪里?”江屹抬眸,“我送你。”
祝心摇摇头:“工作室安排的车还在楼下,我有点事,你一会儿记得去接糖糖。”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的。
坐上保姆车后,她报出老宅的地址,让司加快速度,尽量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
保姆车停靠在老宅门口,祝心按了门铃。
范青英在可视门铃的屏幕中见到她,面露喜色,是她的宝贝孙女来了。
宝宝个子矮,估计没被摄像头拍到。
范青英迅速打开门,第一反应是将目光往下望。
“宝宝呢?”
祝心有点怀疑。
如果糖糖奶奶知道孩子没来,会不会轰她走?
“妈,我跟你件事,很重要。”她开门见山。
祝心想,如果他们真的生活在甜宠文中,那么江屹肯定是被吐槽没长嘴的那种角色。
但没关系——
她长嘴了!
岳文森回家的时候,看见妻子在哭。
自从第二期节目结束到现在,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每天夜半惊醒,脑海中回荡的都是络上的恶评。在粉丝们眼中,傅舒舒开朗活泼,是个元气满满的迷糊蛋,可只有真正的枕边人才知道,她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坚强。
“文森,我刚才看了祝心粉丝见面会的直播。”
“好多人喜欢她,他们都是真心的。”
傅舒舒的双眼红得像兔子,让岳文森看粉丝们对祝心的正面评价。
满屏的彩虹屁。
“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岳文森心疼地看着她。
她摇头:“不一样的。”
傅舒舒儿时条件艰苦,虽她争气,顽强地生长,终究于贫瘠中开出绚烂的花朵,但实际上,在贵族学校求学的她,显得寒酸、格格不入,因此内心深处,她是自卑的。只不过在求学时期以及后来踏入娱乐圈之后,她惯用纯洁美好的笑容掩饰,强装出一副性格很好的样子,再加上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冥冥之中的声音提醒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有气运光环,才逐渐让她压下心头的敏感。
傅舒舒喜欢被捧得高高的,可又听不得一丝,原本这女主光环确实能保证这一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祝心苏醒之后,不管她做什么,看起来都像是错的。
她不住地掉泪:“祝心有不可一世的底气,我没有。我就是脆弱,就是多愁善感,就是玻璃心,友的话太难听了,我承受不住。”
她拉着丈夫的,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怜地问:“文森,我可以退圈吗?”
“如果你想要去拼,我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但如果你不想这么辛苦,我一辈子养着你,照顾你。”
“只要是你不愿意做的,没人可以勉强。”
傅舒舒几乎毫不犹豫地抱住他。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很久,哭到声音都开始颤抖,才道:“可是在这个圈子里,真的能挣很多,我们的经济条件,还没到我可以任性退圈的程度。如果我留在家里,辛苦的就变成你了。”
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岳文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狠狠攥紧。当年大学校园里那个可爱的学妹,不应该被生活蹉跎的。
忽然之间,他下定决心,道:“舒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提起我妈年轻时候的事吗?”
只要起蒋云年轻时被婆家刻薄赶走的过往,性格温和的岳文森就会变得暴躁,不肯多提半句。刚和他结婚那会儿,傅舒舒觉得委屈,总认为他和婆婆不把她当成自己人,可慢慢地,还是接受了这一切,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难堪往事,她能理解。
只是傅舒舒没想到,这一刻,岳文森因心疼,开诚布公地出他自己的秘密。
在他一两岁的时候,父亲重病。蒋云里里外外操持,累得直不起腰,可最后,岳文森的父亲还是没能被救回来。办丧事的时候,岳文森才三岁,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要保护妈妈不被爷爷奶奶和姑姑们欺负。
“所以妈——”傅舒舒迟疑道,“为什么会被欺负?”
“他们,是我妈气死他的。”岳文森出奇地冷静,“因为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他就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傅舒舒彻底傻住,半晌之后气愤道:“他们怎么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诋毁她?我看过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文静秀气,气质很好,如果她真是这种人,这些年想要再找个男人帮忙一起把你养大有什么难的?你爸爸那边的亲戚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是真的。”岳文森沉吟许久,道,“我也是在长大之后,才知道他们的都是事实。”
“这些年,我妈辛苦拉扯我,有人看她踏实本分,就想要给她介绍对象,重组家庭,只不过我妈都拒绝了。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担心继父一家给我气受,但在高中那年,一次搬家的时候,我从她的床底下找到一个铁盒,里面有很多信。”
岳文森还的时候,蒋云一直没有固定住所,母子俩时常因交不出房租被房东赶走,搬家是常有的事。
这些傅舒舒都是知道的,不过此时她已经忘了接话,只惊讶地看着他,听他出下文。
“这些信,都是给一位老师写的。那个年代的人,在信中写的文字不会过于直白,但我妈的字里行间,都是爱意。”
“我问过她,这江老师到底是谁,可她只是摇头,抱着信流泪、发呆,又突然微笑。”
“直到祝心住院,你时常去医院看她,从护士口中听祝心公公生病的消息。”
傅舒舒稍稍回想,确实有这件事。
祝心刚昏迷的时候,她在医院碰到过江屹的父母。当时他们站在病床边,神色凝重,她匆匆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不敢多打扰。
后来傅舒舒去探望的次数不多,可毕竟她是受欢迎的演员,护士们愿意和她搭话,一次她在询问祝心状况时和她们闲聊起来,才知道最近江家多灾多难,不仅仅是江屹的哥哥意外离世,就连他父亲都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你回家的时候,江屹的父亲是一名教师。”
“对,其中一个护士提起江叔叔时很惋惜,她江叔叔是她的高中老师。”傅舒舒感慨道,“其实我原来一直以为江屹的父亲是一个生意人,没想到这么大的企业,居然是江屹的母亲自己拼出来的。”
话到这里,她差点要咬住自己的舌头,忽然心跳加速,问道:“江江老师?”
“没错,他也是我妈的高中老师。”岳文森,“我查过,我妈高三那年,他刚大学毕业。他不是我妈的任课老师,只是在我妈的语文老师做月子请假的那一个月,短暂当过我妈班级的代课老师。”
傅舒舒猛然瞪大眼睛。
“高中毕业之后,我妈就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怀了我,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她的男人?”
傅舒舒一时忘了思考,只目瞪口呆地望着岳文森。
“是因为深爱江老师,所以这么多年,她不打扰,悄悄独自养大他的孩子吗?这太伟大了。”
“江屹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两岁。推算一下,我才是江家最大的儿子。”岳文森,“江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就算我退一步,这其中也应该有一半是我的。”
傅舒舒屏住呼吸。
一半的产业,该有多少?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无法挣到的数目。
她回想当年与江父见面的细节:“难怪呢,江叔叔的长相温文尔雅,起来,你的气质和他还真有点像。”
“我也觉得我们长得像。”
“妈承认了吗?”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颠三倒四的,算是承认了吧。毕竟,她一直都想保护好他。”岳文森叹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提起我的生父,她就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可能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爱了,就是一辈子,她走不出来的。”
母亲对爱情的忠贞,同样影响到了他。
在认定傅舒舒之后,他也不会有二心,只是相比之下,母亲没有他这么幸运。
傅舒舒不由为岳文森鸣不平,原本他也是富家少爷,和江屹一样,可以在优渥的条件下长大。
“出真相吧。”傅舒舒轻声道,“这些年,你和妈妈都受委屈了。”
糖糖很快就要成为晨会的主持人了。
江屹要给她请老师,只不过这个主意,被祝心否决。
“她妈妈能歌善舞的,主持更是不在话下,为什么要请老师?”祝心慢悠悠道。
糖糖眨了眨眼睛,崇拜地看着祝心:“妈妈,那你给我跳支舞吧!”
江屹想都没想,就附和道:“好。”
看着父女俩已经开始帮自己拍,祝心抿了抿嘴角。
突然有大话被当场拆台的窘迫感。
当着这一大一的面唱歌跳舞,自然是不可能的,祝心飞速转移话题,要带朋友出门去买话筒。
这一趟出门,又是一家三口,一个都不能少。
等他们仨一走,一起在花园修剪花草的李嫂和孙姨开始吃瓜。
“太太现在不敢开车,只要陈司不在家,上哪儿都得喊先生一起,俩口恩爱着呢。”
“恩爱也谈不上吧哪家这么年轻的恩爱夫妻是分房睡的。”孙姨叹气。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吗?就算咱们年轻时没怎么好好谈恋爱,可电视剧总看过吧,感情就是这么一步步来的。”李嫂一本正经道,“你想啊,就算太太懒得走到路口去拦出租车,可要用叫一辆车,直接开到家门口,也很方便。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孙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用软件叫车,我们俩这么大年纪都知道,太太怎么就没想到?”
“不光是太太没想到。”李嫂拖长了音,神秘兮兮道,“先生也没想到!”
江屹开车,带着祝心和糖糖来到商场的玩具用品店。
这是新开的玩具工厂,什么好玩的都有,糖糖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一直在忙活。
祝心一向是宠孩子大王,对于糖糖的要求几乎没有拒绝过。
然而当她推来一辆购物车,想要让朋友安心选购时,现实给了她一击。
团子就只摆弄已经拆封的试用玩具。她玩得起劲,不亦乐乎,偏还没有要将它们搬回家的意思。
“奶奶,要买书,不要买玩具。”
“玩具没用哇!”
糖糖义正言辞,低头继续拿着火车车头在轨道上开,还时不时鼓着脸颊发出火车轰鸣声。
江屹:
不得不,他母亲洗脑的功力还是可以的。
并且多年过去,技艺逐渐精进,这回的教育还带着点劳逸结合的味道,毕竟糖糖在奶奶家待了这么久,仍旧是天真活泼的朋友。
想要让糖糖在玩具工厂花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祝心也不指望她了,自己一路转悠。
这次过来,主要是打算买一只话筒,祝心问过店员之后,按照糖糖的审美,拿了一个印满卡通图案的包装盒。
“我给你拆开看看。”店员热情地帮忙,打开之后,教祝心应该怎么用。
“这不是装电池的,话筒底部有一个b数据接口,可以拿来充电。”店员,“还有这里是变声模式,朋友很喜欢玩。”
“打开之后可以直接用吗?”
“我们这是无线话筒,要连蓝牙的,到时候打开麦克风开关,就可以k歌了。就是连蓝牙还要配对,要花一点时间,要不要我直接帮你连上?”
祝心出门购物向来就只付钱,其他麻烦的事一概不想研究,这会儿她立马递上:“好,麻烦你。”
蓝牙配对需要几分钟,祝心等待时随看了看边上的恐龙模型。
长得不太漂亮,买不下。
“在买话筒?”江屹走上前,问道。
恰好这时店员连接好话筒,递到祝心面前:“你要不要试一试k歌?”
“给他吧。”祝心自然道,“他喜欢唱歌。”
江屹:?
店员握着麦克风,对上江屹看起来并不爱开玩笑的面瘫脸。
她轻咳一声,默默低头,将麦克风收回到包装盒。
“不喜欢吗?”祝心无辜道,“我也不喜欢跳舞。”
江屹回想一下,淡声问:“这么能记仇?”
“记仇、心眼、还爱倒打一耙。”祝心帮他补充,“你可不要惹我。”
江屹低笑,接过店员装好的麦克风,走到她身边。
“对了,董事会开了吗?”祝心问。
“要提前十天通知全体董事和监事,今早刚开。”江屹。
祝心还想问他是否顺利,但转念一想,也知道这事根本就不会出纰漏。
这些年繁屹集团的发展实力有目共睹,就连一向吝啬于赞美任何人的范青英,也承认江屹是最适合的企业接班人人选,旁人还有什么可的?
最难的时刻,早就已经过去,如今他在谈判桌上,有足够的能力让那群老狐狸心服口服。
一次精心设局的“车祸”,岳文森和江朝晖开始有交集,投其所好之后,他们甚至还试过一起去江边钓鱼。有时候,岳文森会提起江屹,能感觉得出来,江朝晖上了年纪,渴望亲情,只是江屹从没有给他回应。
对于生父,岳文森是怨恨的。他怨他伤害了自己的母亲,可真正相处之后,又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好人。好几次,岳文森都想要与江朝晖相认,可理智告诉他,还没到时候。
他怎么都想不到,就在自己等待时时,突然联系不上江朝晖了。
十多天前,岳文森给江朝晖打电话约他去钓鱼,当时他家中有事,匆匆挂了电话。再之后的数日,他再次尝试,江朝晖竟变得不客气,是最近焦头烂额,请他不要再打扰。
岳文森隐隐察觉到江朝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可如果他真知道,却不承认自己的存在,这未免太无情了。
同时,岳文森的公司出事了。起初连连受到阻碍,他还以为只是最近运气不好,可慢慢地,他意识到没这么简单。背后有资本在运作,而他的公司规模极,难听点,一只虾米而已,怎么和人家对抗?
公司合伙人感到困惑,纳闷地最近难道得罪人了,一句惊醒梦中人,他立马猜到,是江屹干的。
在节目中,江屹高高在上,而岳文森则一直将他当成假想敌,因此他们几乎不交流。
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居然突然出对付自己。
岳文森已经可以确定,江家知道他是私生子的事了。
期待中令人感动认亲场面根本就没有发生,他们想要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他这个“麻烦”。
岳文森的眸光变得狠厉。
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
他做了个深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起电话:“舒舒,怎么了?”
“文森,你看看热搜,繁屹集团变更董事长了。”
岳文森迅速打开电脑。
上市公司变更董事长的通知,起初公示登在证券报站,并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是因为江屹参加了再见婚姻节目,被友们所熟知,因此这则公示被截图,又上了微博热搜。
原来公司变更董事长要经过这么多流程的,开眼界了!
范青英女士辞去董事会董事、董事长职务,担任公司名誉董事长。这个范青英就是江总的妈妈吧?没想到江总的妈妈是女强人,太酷了吧。
以后江总还是江总吗?是不是要变成江董(dge)
这还要先公示呢,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明显是内部决议,江总本来就是继承人了,现在公示成为董事长也是很正常的事,不会有变动的。
倒也不是内部决议,要董事会要投票表决的,集团发展到这么大,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岳文森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片刻之后,他离开办公室,对合伙人道:“我有点事,回家寄个东西。”
在路上,他拿出,冲动地发了一条微博。
豪门秘辛,有没有人感兴趣?
岳文森的微博粉丝量不多,五位数而已。但因为他是傅舒舒的老公,发出微博没多久,评论区立马变得很热闹。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人在乎你是谁,但是只要你乱发微博,舒舒就会上热搜,别再连累舒舒了。
你要什么?又想拖舒舒后腿吗?
舒舒好歹是公众人物,你发微博之前能不能为她着想?豪门秘辛?我笑了,你是营销号博主还是狗仔?
能不能不要再给自己加戏了,无语。
只有我想知道什么豪门秘辛吗?坐等!
这十多天的时间,老宅并不太平。
未免节外生枝,在祝心告知自己有关于岳文森的事之后,范青英决定先变更公司决策人,将一切交给江屹。毕竟,企业是她独自创立的,可那都是婚姻存续期间的事,集团也有江朝晖的一半。她必须先让董事会认可江屹,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因此,在等待公示的日子里,范青英一直没有和江朝晖当面对质。
只不过她是个急性子,忍归忍,但做不到对他好声好气。
江朝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岳文森打电话来时,范青英的脸色极为难看。
因此好几回,他都直接挂断对方的来电,毕竟他们也就只是萍水相逢,后来又发展成为渔友,年纪相差这么大,要朋友也很勉强,没必要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妻子的心情。
这会儿,董事会已经进行公示。
范青英终于可以直接开口质问有关于私生子的一切。
“私生子?”江朝晖愣神道。
“蒋云是谁?”范青英嗤笑,“你倒是有出息。”
听见蒋云的名字之后,江朝晖愈发莫名。
蒋云是谁?
他教过这么多学生,别是将近三十年前的学生,就连十年前刚毕业的学生,在路上撞见,他都不一定能准确报出人家的名字。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门铃声响起。
赵姨拿进一份指明要交给江朝晖的闪送文件。
他打开看一眼,是一沓已经发黄的信件。
这些都是一位叫蒋云的学生写给江老师的姓,只是从没被寄出过。
信件中,充斥着缱绻的爱意和真心,可看到最后,江朝晖毛骨悚然。
“你看看。”
“我不看。”
范青英直接拒绝,可话音未落,看见江朝晖的神色,只好将信接过。
蒋云的文采很好,文字用词细腻,真情流露。每一封信的发黄程度都不同,最早的,是学生时代的事,她诉自己与江老师在湖畔看书,裙摆飘扬,时间仿佛被定格在悄然的风中。在她的文字中,她和江老师两情相悦,互生爱慕,可接下来几封信,却画风一转。她结婚了,对丈夫并不满意,他不够有才华,干的是体力活,远不及江老师。她还,如果不是因为江老师,就不会这么快步入婚姻。
往后的信,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丈夫离世的迷茫、儿子突然会走路话的欣喜、独自一人的艰辛她太痴情了,痴情到,让范青英觉得诡异,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重新审视这一切。
“在这些信里,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看得出,结婚是因为怀孕了。”
“你认为,她怀的孩子真的会是我的?”
江朝晖变得严肃,缓缓道:“这位同学当年不过十几岁,只是一个学生。几十年的夫妻,你真的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
范青英愣住了。
十余天前,祝心来了,作为晚辈,她只将目前现有的证据交给范青英,丝毫没有提过与“私生子”有关的字眼。
但大家心知肚明。
这些日子,范青英想过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在这年纪离婚也不罕见,她只要记住一点,绝不能让外人分走一分一毫她打下的产业。
但唯一,她没有考虑到的,是江朝晖的为人。
“我们去一趟蒋云家。”江朝晖。
接到江朝晖的来电,岳文森毫不意外。
“我妈年轻时亲口过,您这位江老师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做亲子鉴定也好,把信件的扫描件发上也罢,反正这一次,我不可能再让我母亲受委屈。”
“文森,你在跟谁打电话?”一道声音传来。
岳文森站起来:“妈,有人要来看你了。”
家里有扫描仪,他将信件扫描件导入,开始写声明。
范青英的身家,也有江朝晖的一半,私生子同样享有继承权,他需要钱,但更重要的,是咽不下这口气。
岳文森写好声明,打开微博,想要上传。
然而账号显示异常。
岳文森打算再注册一个新的账号,但用自己的注册,并没有成功。
他知道这又是江屹做的。
可络世界是自由的,只要他有证据,就不愁发不出去。
岳文森给傅舒舒打电话,让妻子代发。
“我来代发?”傅舒舒傻了一下,“这不好吧。”
岳文森试图服她。
到了这个时候,他对江家的恨意已经入骨,就算一拍两散,也要让江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严格意义上,他甚至不算私生子,毕竟蒋云认识江朝晖在前。就算发出这则声明,舆论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我想想。”傅舒舒,“你先把资料发到我里。”
“文森,你什么私生子?什么江家?”蒋云坐在儿子身旁,担忧道,“江老师等一下要来吗?”
岳文森摇头。
“你千万不要做伤害江老师的事情。”蒋云的语气变得急切,甚至激动,“江老师对我很好,你不要伤害他。”
岳文森握住蒋云的双肩:“妈,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要想这么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有我,有舒舒,还有然然。”
“舒舒和然然是什么人?”蒋云皱了一下眉,冷笑道,“就算她们死缠烂打,江老师也不会同意的,他是正人君子。”
岳文森很少在蒋云面前提起生父的事,因为只要开始想当年,她就会受到刺激,情绪变得不稳定。但饶是他早就已经习惯母亲对这份感情的偏执,听见她此时的话,仍旧呆住了。
这时,门铃响起。
在岳文森尚未反应过来时,蒋云已经像一只翩翩蝴蝶,欢快地跑去开门。
房门开了。
江朝晖和范青英站在一起。
他望向蒋云,仍旧认不出对方。
可蒋云却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心翼翼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角,轻声唤:“江老师。”
岳文森呆愣许久,不敢置信地看向蒋云。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母亲脸颊上的潮红并不正常,她像是回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变成一个娇羞的女学生。
“我不记得你母亲。”江朝晖拿着这些信,沉声道,“但是我想,她生病了。”
友们激情吃瓜,等着岳文森发出豪门秘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账号被封禁。
到了晚上八点,傅舒舒在号发了一条微博。
她下午岳文森被盗号了。
可现在软件是会显示p地址的,不管是他的p地址,还是发送微博的客户端,都和以前一样。
姓岳的发什么疯?明明就是他自己发的,挨骂之后又把舒舒推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就这么躲在老婆身后当缩头乌龟吗?
不要强行挽尊了,敢做就要敢认。
本来很喜欢舒舒的,但是这两期节目中的骚操作下来,真的对她老公很反感。
舒舒就不能独美吗?
舒舒这段时间已经够低调了,还是要被姓岳的推出来挡枪,真的心疼她。
再见婚姻的官博评论区已经有很多友要求第三期节目换走模范夫妻了,团队到现在还不想办法吗?
傅舒舒将放下。
这是第一次,她对岳文森这么失望。
然然扯着嗓子哭:“我要回奶奶家,我不要和妈妈一起睡。”
“你以后去不了奶奶家了。”傅舒舒烦躁道,“别哭了,睡觉。”
第二天清晨,再见婚姻官博更新。
节目组表示,岳文森将因私人原因退出再见婚姻第三期的节目录制。
喜大普奔!这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为什么退出?是不是和上次账号被封的事有关?
是只有他一个人退出?舒舒还会参加吗?
并不关心,只想看心心一家和魏晚俩口子。
楼上的,准确来,魏晚和石一唯早就不是俩口子了!
一切尘埃落定。
林岚发来节目组新一期的行程安排,等到年后,一家三口将再次出发,踏上新的旅程。
公示期结束,江屹已经成为繁屹集团新一任董事长。
寒假中,糖糖练习着主持词,连做梦都会背了。
这会儿,团子拿着自己的麦克风,当着刘管家和阿姨们的面,奶声奶气地排练。
“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朋友们,大家早上好哇。”
“很高兴由我来主持今天的晨会,接下来,进行升旗仪式。”
“糖糖,你不自我介绍的吗?”李嫂问。
“大家都认识我呀!”团子。
“可晨会观众里还有其他班级的朋友,他们不认识你。”
糖糖歪了歪脑袋。
朋友做事可认真了,请李嫂帮自己在主持词上加上自我介绍。
祝心笑着看了一会儿,回过头问道:“你刚才蒋云得的是什么病?”
“钟情妄想症,是精神分裂的一种,在患病时,会对异性产生喜爱和执念,到了不正常的状态。”
“但如果是精神分裂,她怎么还能正常带孩子呢?”祝心问。
“这种病症的表现是持续性的,时好时坏,受到刺激之后,会对患者的工作或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江屹顿了顿,继续道,“青春期多发,有些患者的家人认为只要给他们找到对象完婚,就会治好这病,其实是错误的。”
蒋云的病情,在校念书时最为严重,后来她父母给她安排了婚事,并隐瞒男方一家。
很长一段时间,她看起来都是正常的,大家便以为她已经痊愈,但没想到,这“幻想”带来的情感上的束缚仍在持续。
蒋云时而理智,时而又陷入被爱的憧憬中,自己也无法控制。
直到前几天,她被岳文森刺激,而后见到江朝晖,忽地病情发作。
“我们还是回老宅一趟吧。”祝心,“这次你爸应该也被吓到了。”
江屹点头,是该回去一趟。
作为家人,他起先认为江朝晖应该是正直的,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深究。他们家亲情淡漠,不管事态如何发展,他都只是就事论事地解决。
但实际上,这对江朝晖并不公平。
“跟你爸爸句好话,哄哄他?”
“不要。”
祝心失笑,看着他的神情,忽地又想起原剧情。
她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岳文森根本就不是江朝晖的私生子,那又是怎么成为继承人的。
可现在,她茅塞顿开。
除非在原文被一笔带过的剧情中,江家被团灭,岳文森才能得到这样的会。
毕竟,人家拿的是疯批人设。
在江家人团灭后利用蒋云的信件以及他的男主光环继承繁屹集团,这就顺理成章了。
那本甜宠文的世界仿佛是为傅舒舒与岳文森建立的,而他们是炮灰一家人。
他们是陪衬品,随时可以因剧情所需被牺牲。
如果这个世界的江屹也消失了,会怎么样?
祝心不敢想。
江屹察觉到祝心沉默了很久。
她垂着眼帘,难得并不活跃,神色有些黯然。
“江屹,你要好好的。”她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江屹沉默片刻,眼神莫名柔和:“我们都要好好的。”
祝心点头,不再黯然,感兴趣地问:“岳文森会不会遗传他家的病?”
江屹:
温情不过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