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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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句话。”秋穗一口气了一箩筐的话,却也不见她爹有任何反应,她便停了下来开始“逼问”。

    这会儿难得的摆了一副严肃面孔,好似一会儿只要爹爹不答应,她就要继续同他争辩吵架一样。而余秀才呢,气定神闲的听完了女儿的话,直到她终于不自话自了,开始询问自己意见时,余秀才这才暂撂下中的课业,抬起头来望向自己女儿。

    见女儿这会儿摆着副大人的模样,严肃着,余秀才倒是笑了。

    “昨儿晚上我同你娘几乎一夜没睡,也是在想着这件事。我们也没想到,丰儿竟会有这样的一段缘分。”余秀才性子温和稳重,话总不急不躁的,他认真,“正如你的,丰儿这些年也不容易,他为了咱们这个家,牺牲了很多。如今好不易有这样一个女郎愿意等他,我们身为他的家人,也阖该出上一份力。”

    “所以,爹爹打算明年也去试上一试。至于安儿他愿不愿意明年就下场考举人,还得等他放假回来后,亲自问一问他自己的意见。若他愿意,那也一起先试上一场也无妨,若他觉得还没准备好,那就再等三年,左右他年纪还,不着急。”

    秋穗认真想了想后,也同意爹爹的。

    弟弟还,可能心态还不够稳,没道理为了哥哥的终身大事而去打乱他自己的计划。

    见女儿沉默着点头后,余秀才又再继续:“但你的嫁妆都是你的,我们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动的。这些年你也极不容易,是你自己命好,才遇到了那样好的主家,若换一家若换一家,实在不敢想你如今的下场。我如今无需那么频繁的吃药了,这就省了一大笔钱,且这些年收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多,每年的束脩并不算少。你娘会持家,丰儿的月俸也不少,安儿读书争气,每年书院里对他这样的优等生都有补贴。所以,这些年下来,家里还是攒有不少积蓄的。”

    “本来你娘给你和丰儿都备好了婚嫁要用的钱,如今这部分可以先挪过来用。且还有你回来时给的五十两,马上开年又能多收几个学生,加上他们提前交的一年的束脩,也尽够了。”

    爹爹一样样都得这么清楚,秋穗自然信。反正如今她就在家中,若是之后不够了,她再添补就是。

    只要爹爹答应了来年秋闱下场,这就够了。

    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秋穗仍忍不住:“只是若这样的话爹爹会不会太辛苦了些?又要备课教学生读书,又要温习功课准备考试,会不会累着了身子?依女儿,和身子比起来,别的都不重要了。”

    余秀才:“这个你不必担心,这些年有你娘悉心照料,早没事了。何况这十来年爹爹从没丢下过书本,很多书上的东西爹爹都烂熟于心了。教书之余再温习功课,也全然来得及。”

    “爹爹这样,那女儿信。”然后又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打量起父亲脸色来,不免点头笑道,“果然气色也不错。”又忙起身,“一日之计在于晨,晨间的时光是最好的。我就不打搅爹爹啦,我去厨房帮娘去。”完转身就高高兴兴走了。

    经过哥哥卧房时,秋穗特意猫着腰偷偷往里瞄,见哥哥这会儿也早早起了床,也在认真读书温习功课,她便满意的离开了。

    梁大人带着女儿回到家后,已是后半夜。到底顾念着女儿,觉得她今日一日都在奔波劳累,太辛苦,可能还受到了不的惊吓,所以回去后梁大人暂时也没如何,只是叫自己夫人先带着女儿回屋去好好歇着。

    但等第二日他下了早朝,回来后又打探到女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想来是休养得不错,于是梁大人便开始打算秋后算账。

    梁大人沉着脸走进了书房,然后严肃着脸打发了自己厮道:“去,把二姐给我叫来!”明显一副要动家法的架势。

    厮见情况不妙,一边应下,一边则先去了梁夫人那儿知会了声,然后才去的梁晴芳院儿里。

    所以梁晴芳这会儿人还没到,梁夫人就先来了书房。

    “老爷,您这累日的辛劳,想必累着了吧?我今日一早便起来了,亲自下了厨为你做的点心,你尝尝看。”梁夫人一脸的笑,妄图分散点丈夫的注意力。

    但梁大人什么人?他并不吃这一套。发起怒来,是要连梁夫人一起骂的。

    “你教的好女儿,你宠出来的好闺女!”梁大人憋了一夜,这会儿总算能发泄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同时这会儿也后怕起来,想着,万一昨儿没那么顺,万一她半道上真遇到了强梁怎么办?

    从前她娇蛮任性些也罢了,毕竟是家中最的一个孩子,多宠着些也无妨。可如今她都敢做出这样的事了,若再不好好打骂一顿,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昨儿是叫她得逞了,但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一顿,她日后怕是会觉得不管什么事都不是大事。只要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不搓搓她的锐气,叫她吃点苦头,她日后会闯下大祸来。

    越想越上头,梁大人忍不住,开始找起鞭子来。

    梁大人真动起怒火来,就连梁夫人也是有些怕的。尤其这会儿,她知道丈夫不是作作势故意吓唬晴儿,他是真想动了。

    晴儿是该打,胆敢做出这等糊涂之事来。可晴儿毕竟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女儿啊,她又哪里能忍得下这个心,不免要拦着、劝着。

    “老爷,您先息息怒,晴儿是该打,可也不该你动,你万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又,“何况她这会儿人还没来,你就先发了这通火,她也看不到啊。不如先熄了火,一会儿等她来了再好好罚她也不迟。”

    梁大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免怒问:“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那厮跪下来回话:“奴去传了话的,怕是怕是二姐昨儿吓着了,或是受了风寒,这会儿来不了?”

    梁大人哼道:“方才还好好的,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这会儿就病了?我看这病是装的。”一边,一边操着柄戒尺就往外去了,边走边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如今胆子越发肥,连装病都敢了。”

    正带着一腔怒火走到院中,那边,梁晴芳缩着脑袋过来了。

    来前就知道怕是爹爹要罚了,所以她也不作挣扎,直接就在院子中跪在了爹娘面前,直言是自己不孝,害爹爹娘亲为她担心了。

    梁夫人抢在丈夫之前动怒,责问女儿:“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昨儿知道你不见了时,我和你爹爹都有多担心你。你你这孩子也太不叫人省心了,怪不得你爹爹动这样的怒火。我告诉你,就是你爹爹今天打掉了你半条命,为娘我也不会拉一下。你如今这般大了,也该叫你长点记性才是,省得你日后再犯下什么滔天大祸!”

    对自己的错,梁晴芳没有半句辩驳。她匍匐在地上,以额点地,态度倒算真诚。

    “请爹爹娘亲罚我,这次女儿真的知道错了,不管爹爹娘亲怎么罚女儿,女儿都接受。罚我跪祠堂,不给我饭吃,甚至打我几十板子都好。”

    “老爷”梁夫人一面也是真想好好罚一罚女儿,叫她也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一面又着实有些不忍心,怕会罚得太过了。所以一时间,她也为难起来。

    但梁大人是严父,他的心没那么容易就软下去,只见他冷哼道:“你给我跪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你出来。一日三餐不准给吃好的,不准见荤腥!若是叫我知道谁敢偏袒她,一并惩处,严惩不贷!带下去。”

    这个罚重不算重,但轻也的确不轻了。跪祠堂本就耗费体力,还不准见荤腥,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得体力不支。

    何况,女儿还最喜食荤,素食她不怎么爱吃。

    但没办法,梁夫人就算再心疼,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求情。只想着,先叫她跪上一日,等过两天,老爷气消了,或是他自己也心疼了,届时再来求情不迟。

    没道理余家那边的亲事都算是半应了,结果却把自己闺女惩罚得要死要活。

    但想起这个来,梁夫人心里不免又有些怨余丰年。想着,若那日在茶楼时他便应了下来,何至于会叫晴儿自己偷偷再跑去找他?

    若不去找他,也就没有昨儿今儿这些事了。

    但也就是在心里抱怨了一遍而已,发了点牢骚。梁夫人自然明白,此事其实也实在怪不上人家。人家又有什么错呢?

    常舒昨儿得主家吩咐,半夜蹲候在梁府附近,自然是打探到了些消息的。但因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又想着当时时辰也太晚了,所以并未当即就去向主家呈禀。

    是等到了今日,主家下了早朝回府后,常舒这才去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主家。

    傅灼听后,倒颇有些震惊。不曾想过,那梁家的女郎,竟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

    傅灼心里联想到了点别的事,所以一时沉默着未作答。直到过了有一会儿后,他才叮嘱常舒道:“事关姑娘家清誉,此事切记,莫要透露出去半个字。”

    “是,奴明白。”常舒立即应下。

    常舒刚要退下去,傅灼却突然喊住了他。

    “郎主还有何吩咐?”常舒在傅灼跟前抱,静候差遣。

    傅灼又再静默了一会儿后,才弯腰在一旁圈椅内落座,然后修长指无意识叩击着圈椅扶,他则认真看向常舒,吩咐道:“秋穗离开的时候,我并不在府上,所以之前答应她的每个月多给五两月银的事,自没能兑现。我也是今日才突然想起来的这事。既言出,必将行,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以,你替我跑这一趟,拿十两银子给她送去。”

    常舒:“”他昨儿才去过叶台县溪水村,难道今儿又要再去?

    傅灼见他沉默,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想了想,也觉得昨儿才差他去过,今儿又去,也的确是不妥,不免又道:“这事你记在心上,过两日再去也行。”强调,“我也是怕自己之后忘了,所以特意交代给你,你万要记在心上。”

    常舒再没多想旁的,忙抱应下道:“是,奴定谨记于心,不敢怠慢此事。”

    那边,秋穗兄妹也一直想找个会赶紧去将这一千两还了。家里放着这一千两银票,总怕会出事。但因溪水村到京城路途也不算近,且近来家中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也多,所以一直都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一千两银票。

    余丰年正忖度着要赶紧趁年前天还不算太冷时进城一趟,把这烫山芋还回去,可巧,傅家仆人常管事突然登门造访。

    常舒是来找秋穗的,但秋穗这会儿人不在家。凑巧今日正是她和赵县丞相看的日子,一早便同母亲一道往县里去了。

    余丰年先将人请了进来,茶水都一一奉上,待得知他是特意来寻秋穗的后,余丰年心中警钟顿时又敲响,然后脸上却仍笑着,故作轻松问:“只是不知常管事此番过来寻舍妹,是为何事?”

    常舒道:“之前秋娘子赎身回家时,恰逢郎主不在府上,所以,答应好的每个月多给秋娘子的五两银子,便未能兑现。郎主事多人忙,也是近几日才想起来的。他言出必行,既是答应了,就不能食言。所以,特交代我送了十两银子过来给秋娘子。”

    罢,常舒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两个五两大的银锭子,搁在了余家的案桌上。

    余丰年却轻蹙了眉心,目光在案桌上的那两个银锭子上一掠而过,然后再次看向常舒,认真问:“就只是为了这个?”

    常舒极其认真道:“这不是事。”

    余丰年想了想,便站了起来。

    “还请常管事在此稍坐,我去去便来。”罢他从堂屋出来,进了自己屋子,然后拿了那个装有一千两银票的盒子出来。

    他站在常舒跟前,极郑重的同他道:“这个还请常管事转交给提刑大人。”又,“本来是该亲自登门相谢的,但近来家中发生了不少事,还未能得空。恰巧今日常管事过来,我就斗胆劳烦常管事帮我这个忙了。”

    “这里是”常舒突然不知该不该接了。

    余丰年生怕他拒绝,忙:“这个傅提刑知道,你带回去后,傅提刑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又央求道,“还望常管事定代我转达感激之情,我在这里先谢过了。”余丰年朝他作揖。

    常舒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应了,道:“余公子还请放心,此物我定亲交至郎主中。”又看向案上那两个银锭子,也嘱托道,“我今日来过一事,还望余公子告知秋娘子一声。”

    “一定。”余丰年应下。

    见他办完差事就要走,余丰年留了一句见他不肯,便也不再虚留,只一路亲自送他到村口。这一路送过来余丰年心中也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一声妹妹的去向。

    傅提刑特意差心腹之人送了十两银子来,余丰年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以防万一,余丰年还是想彻底断了那个可能性的。

    所以,他向常舒透露道:“可不巧了,县令夫人给秋穗保媒,定了今日相看。否则的话,常管事今日特意过来送这些银子,秋穗还能亲自当面向傅提刑和常管事道谢。如今,也只能是我代她谢过恩典了。”

    余丰年知道,他的这些,之后肯定会一字不落的全都传进傅提刑耳中。那傅提刑不是卑劣人,若他得知妹妹已在相看,并无给他做妾之心,想来他自己便会放弃。

    所以,余丰年也就不妨又再多了几句,道:“起来,也是托了侯府的福。秋穗在贵府老太太身边做了十几年婢女,被老太太教养得知书达理,很得县令夫人喜欢,所以,这才给她保了县丞的媒。若这门亲事真成了,日后是定要备了厚礼去府上叩谢的。”

    常舒没想太多,只当人家是高兴,这才同他多了这么多的,于是笑着道了喜。

    余丰年是等他上了马,目送他纵马疾驰远去后,这才折身往回去的。

    而这会儿,秋穗母女两个已经到了县城。马夫人保媒,二人相看自然就约在了县衙后院儿花厅内。

    秋穗母女两个到那儿时,赵县丞人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听女方家过来了,赵县丞忙起身相迎。

    赵植平日里就衣着整洁又干净,今日来前又特意做了一番打扮,自是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彩。他气质平和,温良敦厚,初看并不打眼,但胜在耐看,是那种越看越觉得舒服的郎君。

    而秋穗给赵植的印象却不一样,秋穗一进来,赵植便觉眼前突然一亮。秋穗今日也稍稍拾掇了一番,好好梳了个髻,头上还簪了两根素银簪子。穿了身水红的长袄,领口围了一圈白兔毛,越发衬得唇红齿洁肤白貌美。即便在见到人之前,县令夫人已一再了娘子容貌好,但他也从没想,竟会这样好。

    赵植只觉得她瞧着同“村女”二字丝毫不搭边儿,竟像是书香之家的千金姐。言行举止,哪一样都比他之前见过的富户乡绅家的女儿强太多。

    赵植一时瞧得有些走了神,还是马夫人多喊了他几声,他才匆匆回过神来。

    马夫人:“赵大人,这位便是我同你的余娘子,她身旁的是余夫人,你先见过长辈。”

    赵植忙抱朝余乔氏长揖作礼道:“晚辈见过夫人。”

    这种场面上,余乔氏倒有些局促了。她也不敢当那一声“夫人”,忙笑着回礼:“赵大人客气了,快坐,快坐。”

    赵植坐回去后,马夫人便又:“赵大人不是咱们这里的人,是外放到咱们这儿来做官儿的。他家中父母皆已不在,又无兄弟姊妹,所以如今婚姻之事,一应皆由他自己做主。”马夫人一番话下来,余家母女基本已经知道了他家的情况。

    父母双亲皆亡故了,那么之后他所娶的新妇便无需再侍奉公婆行孝道,内宅一应事宜,也皆可自己做主。

    虽这样想可能不太好,但余乔氏却觉得,无需侍奉公婆,不必伺候教养姑子叔子,这是好事儿。

    到这里,余乔氏心中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些。

    看着模样出挑,公子品性也贵重,家里又无多余的负担。可就只一个已经有了嫡出的长子一条,这总叫余乔氏一再犹豫,迟迟不能下定了决心来。

    若错过了这个,之后再相看的,必然不会再比这个好。

    可若真定了决心应了这门亲,也还是怕女儿嫁进门后会吃苦。毕竟他和前头夫人感情甚笃,秋穗若嫁去,自一开始中间就必然隔了个人。而且还有了儿子。毕竟秋穗不是他亲娘,人家早有了记忆,日后教养起来,轻重也需斟酌。

    郎君是要外头做事的,内宅一应事宜皆需妇人打理。对这个继子,若管得过了,怕人家会,若不管,人家也会。这后娘,就不是好当的。

    何况,他已经有了儿子,日后秋穗若再生儿生女,他待两个妻子之所出又是否会一碗水端平?别搞到最后,人家父子亡妻仍是一家亲,却事事委屈了她的女儿,又何苦来哉?

    继妻和元妻总归是没法比的,有先头那位赵夫人珠玉在前,秋穗若真嫁了去,怕每走一步路、每做一件事,都得瞻前顾后,生怕落了口舌。而这样的日子,就真的是好日子吗?

    同时余乔氏也会在心中忖度着,想着如今家里那父子二人皆定了要下场去考,长子也和那梁家算是半定了下来,或许再等等,后头还有和女儿更相称的郎君在,也未必就非得做这个的填房。

    对赵植这个人,余乔氏是没丝毫成见的,只是还是对他已娶过妻,且还育有一七岁之子一事上,有些踌躇和犹豫。

    毕竟是女儿往后余生的所有,走错一步,就是坑了她的穗儿。

    余家这边还有顾虑在,并没透露出肯定的意思来。赵植看出来了,还有心想再争取,便起身抱道:“晚辈不才,但求娶贵千金之心却是真。夫人若能将娘子托付于我,晚辈定珍之重之,之后余生只她一人,万不叫她受一丝一毫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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