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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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穗找过傅灿的事儿,卢墨渊是不知道的。所以,如今傅灼夫妇助他,而傅灿竟然也有些默认了的意思,这叫卢墨渊实在受宠若惊。

    傅灿也算是个直爽的性子,摇摆不定的时候她不会给卢墨渊任何的暧昧和暗示。但如今既有想开之意,且几个人话又到了这里,傅灿也就没再扭扭捏捏了。

    她直接从傅灼和秋穗中夺过汤碗来,理直气壮道:“这汤是我炖的,你们既然这么爱挑事儿,那就不要喝我煲的汤了。”夺回后,又放置在了卢墨渊那边,“卢阿兄,你全喝了。”

    卢墨渊早乐得不知东南西北,这会儿见傅灿这样,他立即听话的应了声“好”,然后咕噜咕噜真就一口气喝了三碗汤。

    那边,傅灼秋穗又对视了一眼,彼此眉眼间皆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傅灼道:“不喝就不喝,你这一锅全给卢兄喝都没事,我们吃菜。”罢执起筷子就要去夹菜。

    但傅灿今日像是同他杠上了一样,菜也不给他吃了。她伸将傅灼要夹菜的那碗菜端了起来,也搁在了一旁卢墨渊跟前去,然后抬着下巴:“菜也是我做的,不许吃。”

    秋穗开始装可怜,笑着问:“阿姊,那我可以吃吗?”她尽力去摆出无辜的表情来。

    傅灿望了秋穗一会儿,然后点头:“你可以吃。”

    秋穗听后开心,立即拿筷子夹菜吃起来。

    傅灼搁下了筷著,有些无奈道:“阿姊,你为何独独针对我呢?”

    傅灿:“我没有独独针对你啊。”傅灿这样的女郎,从就受尽万千宠爱,从来做任何事情都是无需讲道理的。比如此刻明明就是独独针对自己幼弟,但她偏不是,那就必须不是。

    傅灼知道阿姊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也知道,她虽然性情温和,但偶尔不肯讲道理起来,那就是怎么理都是行不通的。

    所以,傅灼立刻起身,双合抱朝傅灿作揖道:“阿姊,兄弟错了,就让我吃饭吧。我早出晚归,已经一整天没好好进过食了。”他也摆出了一副可怜模样来。

    傅灿怎么可能舍得不让弟弟吃饭,她不过是逗他的而已。见他这会儿又道歉又摆出可怜样来,傅灿也赶紧见好就收,给他台阶下的同时,顺便叫他给卢墨渊道歉。

    “那你给卢阿兄道歉,道完歉就准你吃饭。”

    卢墨渊何德何能啊,他如此那般温润的脾性,肯定不会接受的。但正要拒绝时,却想起来是灿娘在帮他,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立刻收了回去。此时此刻的他,端坐在椅子上,一时百感交集的等着一个答案和结果。

    五郎道不道歉不重要,重要的是灿娘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很想知道。

    傅灼当然不会吝啬给卢墨渊道歉,所以他立马转身朝卢墨渊作揖。他道完歉后,傅灿立刻松了口,准他入座了,也把方才他要夹的那盘菜送到他跟前去。

    之后一顿饭,彼此都吃的相安无事,十分和谐。

    饭后,自有婢女过来收拾残羹剩饭。如今秋意正浓,秋穗抬头望了望天,便对一旁自己丈夫:“时辰还不算晚,我们也有些日子没有静静的散散步独处过了,要不趁着今晚都还不算忙,一起走走吧?”

    傅灼深情回望妻子,温柔又坚定的回了三个字:“当然好。”

    其实夫妇二人大可私下里这么的,但这会儿默契的在傅灿和卢墨渊跟前这些,自有其用意在。

    果然,傅灿认真想了想后,也主动邀请卢墨渊道:“阿兄一会儿可有什么事?若不忙的话,也陪我走走吧。这些日子你们都忙,我都少能见到你们人。”

    卢墨渊激动的立刻站起了身子来,垂立身侧的双攥紧起来,他重重点头:“当然有!”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失态了,又努力去放松自己,“灿娘,能陪你散心,是我的荣幸。”

    见他平素挺稳重的一个人,这会儿突然变得呆傻起来,傅灿一个没忍住,竟笑了起来。

    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是很爱她的。很爱很爱。

    她何德何能啊,此生竟能得这样的一位郎君如此深爱。他竟能多年来都默默的守护在自己身边,只一心护她,不曾有过图谋。她相信,若她如今还是贵妃的身份,他绝对不会越矩丝毫,从而害了她。

    可苍天有眼啊,叫她摆脱了过去。她如今获得了新生,又为何不能好好的和卢家阿兄过日子呢?

    所以傅灿笑过后,又正经起来,她目光毫不避让的直视着卢墨渊。哪怕此刻当着自己兄弟和弟妹的面,她也不想再掩饰着自己的感情。

    “卢阿兄,此生能遇到你,不是你的荣幸,是我的荣幸。”

    卢墨渊此刻是懵的,他实在太激动,以至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若非是梦的话,他梦寐以求的灿娘,又怎会站在他面前出这些话呢?

    他此生从未敢想过。

    他想着他护她,哪怕没有任何回报,他也心甘情愿的。

    “灿娘。”卢墨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又局促又紧张,全然没了之前的温文尔雅和娴静自若,“我我呵呵”他一时太高兴,有很多话想,但却又不知从哪句开始。

    秋穗在一旁都要被他急死了,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成这样了呢?

    秋穗急道:“卢阿兄,你怎么傻了啊?阿姊邀你陪她月下散心呢,你倒是快去啊。”

    卢墨渊这才反应过来,忙朝傅灿礼貌的作揖伸道:“娘子请。”

    傅灿从来都是天之娇女,这会儿得卢墨渊这样的待遇,她也笑眯眯应着了。主动走在他前面,还不忘回头看看他。卢墨渊仍是很局促,但心情却是极好,这会儿跟在傅灿身后,心翼翼的,生怕出什么岔子。

    他猛然回首朝身后的傅灼夫妻望去,秋穗冲他大大的做了一个口型:“抓住会!”

    卢墨渊狠狠冲她点头,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情,又加快了些步子,追了上去。

    见他们走远,傅灼夫妇这才挽肩并肩往自己屋子去。一路上欣赏着月色,慢慢徒步而行,倒也恣意得很。

    *

    傅灿同卢墨渊关系更近了一层后,傅灼书信一封回了京城。

    傅灿金蝉脱壳从深宫里逃脱出来一事,除了傅煜傅灼兄弟夫妻知道外,侯府里的老太太也是知情的。当初,之所以冒险救贵妃出宫,其实也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

    老太太挂念女儿,大病了一场。之后得知真相后,这才身子渐渐好转起来。

    傅煜看完金陵的来信后,就谨慎的将信烧了。然后他立刻去了闲安堂,挥退了屋内侍奉的所有人后,傅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傅老夫人。

    老夫人如今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极思念女儿。虽如今她逃离那个皇宫,重活了一回,可不在眼跟前,不能亲眼瞧见她过得好,她总归是不放心啊。

    所以,傅煜的消息带来的就特别及时。

    老太太听后,立刻喜问:“真的?”

    傅煜点头:“五郎亲笔书信,不会有错。如今他们同五郎夫妇二人一起住在金陵,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老太太口中连连念叨了好几句“阿弥陀佛”,然后又再次确认:“你们没骗我吧?我灿儿这会儿的确人在金陵,跟那卢家郎处一块儿去了。”

    傅煜笑道:“娘,这么大的事情,儿子怎会骗您?是真的。”又,“只可惜因我谨慎,看完五郎寄来的信后立刻就烧毁了,不然我拿着五郎的信来找您,看您信不信。”

    老太太:“那你这样保证了,我就信。”嘴里又碎碎念着,“在金陵,在金陵金陵好啊,江南水土养人,定能将我灿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傅煜:“只是妹身份特殊,日后怕是不能回京。”至少,在今上在位期间,她是最好别回京的。至于之后但凡二皇子能成功登基为帝,日后总有亲人相聚的会。

    老太太沉沉叹息一声道:“这个我知道,只要她过得好,回不回来的都不重要。只要我知道她在外面好好的,没有吃苦,我就放心了。”

    傅煜:“她身边有卢墨渊庇护着,又有五郎在身边,她吃不了苦的。”

    这个老太太倒相信,不管是卢家郎君,还是她家五郎,他们都是一心一意待灿儿好的。

    老太太突然又想到了当今天子,想着他自从灿儿死遁后,便成日消沉萎靡,反倒是待二皇子更好了些。她不免心中也一阵唏嘘。

    若他能早日待贵妃母子好,灿儿又何至于能受那些个委屈呢?若她不受委屈,又怎会郁郁寡欢,险些散了性命。

    这个天子啊,也不知该他什么好。你他不好吧,他也会在灿儿走后为她消沉这么久,会更待二皇子和璟华兄妹好,更甚至如今在二位皇子中,他更有偏向二皇子之意。

    可你要他好吧,当初灿儿还在深宫中时,他又是那般的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