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难受

A+A-

    兰斯狼狈地摔在地上,放着狠话,却忍不住后退:“你会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的!”

    “也许吧,不过你应该会比我先付出代价。”霍延己道,“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之前被用拶刑废了,才把鞋带系得这么乱。”

    兰斯下意识看向他的军靴,确实乱糟糟一团。

    “虽然鞋带不是我系的,但这话倒是给了我灵感。”霍延己垂眸望着兰斯,“看你的保养不错,很适合拶刑。”

    兰斯下意识地面露惊恐,十指蜷进掌心。

    他算是议庭比较年轻的议员了,四十岁不到,从地下城出生就没怎么离开过来过地表,对于污染怪物的了解仅限于记录片,练枪都是玩乐,一次实战没有,部老茧鲜少,肤质细腻。

    霍延己示意人架他起来。

    兰斯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臂被人粗鲁地拎起,他惊恐地蹬着腿:“你疯了霍延己!你真打算和议庭闹翻!!?”

    霍延己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但语气冰冷:“为什么你们都能心安理得地认为,就算这些腌臜事败露,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兰斯底气又足了些:“地下城都是我们的,你有什么资格嚣张?”

    霍延己没话,抬示意士兵用刑。

    然而还没动,只是一个姿态,兰斯就吓得闭眼吼叫起来:“副议长是我爸!你们敢动我!!??”

    “”

    许久,兰斯只听到一声嘲弄的笑意,他睁开眼,对上霍延己的视线,脸一下白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了什么。

    “我呢,你这样的废物怎么进的议庭。”霍延己冰冷道,“几千万人在外面搏命,原来是给你们卖命的?你们把自己当什么,地下城的主人?还玩起子承父业这一套?”

    他起身走到兰斯面前,抬扼住他的脖子。

    兰斯仰着头,脸色憋得通红。

    皮质套逐渐收紧,直到兰斯出现了窒息晕厥的征兆,霍延己才突然收:“黎明协议第二十六条是什么?”

    兰斯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恐惧迫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为确保议庭成员为人类黎明鞠躬尽瘁,禁止与配偶自然孕育后代咳咳禁止捐精后通过系统寻觅同血脉的存在”

    兰斯与戈德的关系严重违背了这一准则。

    有亲人,有后代,人就会产生私心,就会出现各种利用权柄徇私舞弊的情况——

    例如本该在十来岁时被送往地面的兰斯就被留在了地下,还进入了议庭。

    霍延己漠视着他,道:“最后给你一次会,交代清楚一切。”

    兰斯把握住了这次会。

    他意识到,霍延己彻底失控了,即便不能完全跟议庭闹翻,也可以随便给他编一个死亡理由,私下里弄死他。

    他什么都了。

    最高议庭之所以制定制定黎明2号,是因为议长和副议长、甚至很多议员的年纪都大了,他们恐惧死亡,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们决定搏一个‘千古流芳’的好名声,希望后世的人提起他们,想到的是“人类在议庭,在宗姆、戈德等议员的带领下,驱散了黑夜,步入了黎明”。

    按照科学家的估算,这个环境再持续下去,人类灭绝也就是几百年的事。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死前搏一搏呢?

    赢了,名垂千史,输了也没什么,反正都要老死了。

    宗姆和戈德上来的这一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所以并没有留下任何口信,地

    下城应该还没有防备。

    另外,其它的失踪人员是真的不知道去哪了。

    议庭这些年和各地的反叛者组织一直有联络,有时候会合作一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好事’。

    黎明2号也是一样,反叛者并不知道这个计划,只是议庭给他们画了个大饼,支援他们资源自建新区。

    于是,合作开始了——

    安全区内部的合作方帮忙绑人,比如主城就是老赫尔曼,他通过城门把符合条件的居民|运出去,外面会有反叛者接应,暂时将这些居民安置下来,等待‘植入芯片’,随后才真正开始执行黎明2号,把这些人送往各大裂缝。

    这样一想,总督会有名单这件事,应该是老赫尔曼故意布置的破绽,就是为了引霍延己来查。

    “但前些天,几个大的反叛者组织都和我们失去了联络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所在的位置。”

    交代完一切,兰斯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议庭这么多年的权柄真的就要从此拱让人了吗?

    霍延己走到窗边,湿湿的雨雾渗透进来。

    兰斯应该没假话,那为什么赛亚看到的人是议庭士兵,霍将眠看到的人也是议庭士兵?

    霍将眠真的了实话吗?为什么议庭都联系不上反叛者、失去居民的踪迹了,却有人把主城失踪的这几百号人送到了二号裂缝?

    理论上来,霍将眠驻守二号裂缝这个事,只有高层知道,连主城居民都不清楚。

    隔着十几条街道,一栋顶端微尖的高楼坐落在雨中,正是霍延己的公寓。

    他看了会儿,突然问道:“议庭为什么对七区那架飞行器这么感兴趣?”

    兰斯一愣,犹豫要不要。

    不过霍延己只是转了个身,他就吓得往后一崴,连忙道:“其实我们也不确定,就是一个传闻”

    霍延己走出拘禁兰斯的地方,科林迎面走来,报告起调查进度:“我查了中心大楼的两天以来的出入监控,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核实过了,都没问题,只有这三个人戴了兜帽,看不清脸。”

    霍延己接过照片看了眼,已经放到最大了,脸部却依然看不清晰,每个人都只露出了半个下巴。

    因为穿着兜帽衣,身形被遮住了,看不清是女人还是身形瘦弱的男人。

    “他们分别是在兰格执行官自杀半时、一时、两时后离开的中心大楼,装扮类似,很像是故意扰乱视线的替身。”

    霍延己道:“追踪每个人出去后的路线。”

    “是,已经在进行了。”科林犹豫了下,“我调中心大楼监控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黎明计划公布的那一天,议庭调阅了中心大楼的外部监控,并删除了其中一段。”

    “外部监控?”

    “是的,我核实了下,那个监控刚好对准议庭的住宿楼,也就是这栋楼。”科林道,“听管理员,来要监控的议员还特地问了他们,那天晚上监控室的值班人员有没有发现什么飞行污染物,例如恶龙之类的。”

    “”

    霍延己转身,踹开兰斯的门。

    正在照镜子看脖子、一脸扭捏的兰斯吓了一跳,反撑住桌子,腿都软。

    看霍延己态度,科林就知道他不想话,便代替问了:“前几天,各位是不是在中心大楼调阅了监控?”

    兰斯松了口气,还以为霍延己准备杀他灭口。

    监控不是大事,他没多隐瞒就坦白了:“那天晚上,一只恶龙飞到了我房间”

    科林

    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兰斯。

    恶龙是极乐之眼那边的污染生物,对人类的污染欲望较低,遇到不喜欢的人才会弄死,而好看的人类才会叼回窝里。

    之前有人给出了一组研究数据,如果全地表的污染物都按污染指数级别来进攻人类安全区,恶龙绝对是最后一名。

    一颗宝石的吸引力可比人类大多了,给它们一个矿洞,不定还能沟通一下让他们帮你杀怪物。

    当然,后半句纯属玩笑话,恶龙到底是最凶残的污染物之一,它们通常不会盯上人类,但一旦盯上那就是必死无疑。

    科林委婉道:“我们的声波驱散仪好好地立在灯塔上呢。”

    兰斯气得吐血,同行议员不相信他就算了,这两人也不信!

    “我真看见了!我当晚没喝酒没嗑药,总不能凭空出现幻觉!”兰斯气得心口疼,他往椅子上一摊,“而且我有证据,我的黎明2号文件不见了,一定是它偷走了!!”

    这事他当天没发现,计划败露后,他才猛得想起检查自己的行李,结果文件真的丢了。

    当时已经被霍延己拘禁,他见不着其他议员,没法这件事,当然,他也不敢,怕被宗姆追究责任。

    科林皱眉:“别是一个套着恶龙皮的人吧,污染物偷你文件做什么,你文件金子做的?”

    兰斯激动道:“可我这边刚失窃没几个时,那个该死的老赫女儿就在广播里公布了两项黎明计划!”

    科林感觉这位议员大抵是在地下待久了,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

    他对旁边的霍延己道:“长官,我和诗薇核实过,两份文件都是老赫尔曼留在遗物管理处的,属于他的那一份。”

    霍延己应声,转而冷声问:“既然监控里没发现恶龙,为什么还要删掉这段监控?”

    按理,发现或没发现都不应该删掉。

    兰斯顿时缄口不言。

    霍延己捋了下套,慢条斯理道:“你有两个选择,现在坦白,或半个时后奄奄一息了再坦白。”

    “疯子。”兰斯低低骂了声,随后交代了自己有一个长着毛绒绒尾巴男宠的事。

    长廊上站满了士兵,看管议庭议员。

    科林边走边:“如果真的有恶龙,监控肯定拍到了布莱克议员别是嗑药了?需要给他做个药检吗?”

    “不用。”霍延己冷淡道,“过去三天了,真有污染物城内早出事了。”

    科林点头表示赞同,觉得有道理,不过又感觉怪怪的。

    按照长官的性格,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潜在安全隐患才对。

    他没多想,从中心大楼出来就去忙了。

    霍延己站在屋檐下,垂眸看着地上溅起的一朵朵水花。

    直到诺曼打来通讯,道:“我见过霍将眠了,他不承认投放绿菌的事。”

    霍延己嗯了声,雨水砸得水洼荡起了一圈圈激烈的涟漪。半晌后,他淡淡道:“如果您是以当年的事来推论幕后主使者,那我也有同样的嫌疑。”

    那头的诺曼一下子噤了声,好半天都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你和他们不是”

    “怎么?我和他们关系不好,势同水火?”霍延己收回视线,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我们四人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各位都功劳不浅。”

    诺曼:“”

    四人?还有一人是谁?

    霍延己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应该不足以诺曼来往一趟军区:“您在哪见的霍上将?

    ”

    诺曼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公寓”

    霍延己立刻挂断电话,连雨伞都没撑就走进雨幕,坐进不远处的车。

    驾驶员问:“您去哪里?”

    霍延己:“回公寓。”

    “是。”

    桑觉托着脸,问:“所以己己平时真的都住庄园?”

    相处不到一会儿,霍将眠不仅把桑觉对霍延己的昵称忽悠了出来,还发现桑觉根本没开窍,看起来是同居,其实就是某位中将自找罪受。

    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能真正干点什么。

    “嗯,自从知道黎明后”霍延己坐在高脚椅上,晃了下酒杯,“我们都好久没回过这里的公寓了。”

    桑觉唔了声:“为什么他那边不适合待客呢?”

    霍将眠摇头一笑,眼底意味不明:“这是个秘密。”

    桑觉问:“我不能知道吗?”

    不太喜欢的霍将眠都可以知道,第一好朋友却不知道。

    霍将眠笑了笑,一时没回答。

    本来之前还不理解,霍延己那样的性格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看起来毫无用处的男生,但这短短几十分钟的相处,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从前他还和薄青姫枍打过赌,赌霍延己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伴侣。

    霍将眠赌对方是个热情奔放很会撩人的性格。

    薄青觉得霍延己很难对谁心动,可能注定孤寡一生。

    姫枍却,霍延己可能会喜欢纯粹的人。

    现在看来,姫枍对了。

    也许是知道的秘密太多,背负的责任太多,他们很难讨厌纯粹得像白纸一样的人。

    桑觉就是这样的存在,不卑劣,也不高尚,眼里看不到一丝欲|望,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性。

    但神不一定就有怜悯之心,就善良。

    神也可以是中立的,对世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无所谓万物的生老病死,更不在乎人类的自恃清高,卑劣或高尚。

    像个欣赏风景的旅人。

    霍将眠伸出酒杯,道:“知道了别人秘密,往往都会死得很快。”

    桑觉和他碰了下,轻轻抿了口,认真道:“那你浅浅?”

    “也没什么”霍将眠吐出几个字,倏地话锋一转,“算了,知道秘密的危险还是让我独自承担吧。”

    桑觉:“”

    不愧是同一道基因延续出来的后代,都很恶劣,吊起了他的胃口又不了。

    只是霍将眠恶劣得比较明显,己己比较隐晦。

    桑觉决定送客了:“你快走吧,己己回来看到我和你一起喝酒会生气的。”

    霍将眠挑了下眉:“你一个人喝酒他就不生气了?”

    桑觉道:“也生气,但可能会轻一点。”

    “感谢款待,酒调得不错。”霍将眠走到门口,又回首道,“你对延己的事情好像都很好奇。”

    桑觉:“嗯?”

    霍将眠道:“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就是心动的开端。”

    桑觉了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话:“心要是动了,人会死的。”

    霍将眠:“”

    喝醉了吧这是,孩酒量真差。

    桑觉还有后半句没。

    他不是人,心动了也不会死,倒不是不可以动一动。

    霍将眠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对上了一道冷冰冰的视线。

    肩膀

    微微潮湿的霍延己冷声问:“上将为什么在这里?”

    “你同居对象邀请我进去坐坐,我只好却之不恭了。”霍将眠打开自己那边的屋门,丢下一句,“不得不句佩服,同吃同住这么久,都能忍住不下?”

    没有回应,身后的脚步逐渐消失在另一道门内,作为畸变者,霍将眠的听力很不错,关门声响起后,隐约听到桑觉乖着嗓音了句:“您回来啦。”

    和刚刚跟他话时的音调完全不同。

    还行,不算是完全单相思,纯粹是另一个没开窍。

    桑觉给霍延己拿出拖鞋,还有消污染喷雾:“您请。”

    霍延己淡道:“撒娇也不能逃避你乱往家里邀请人、还违背约定喝酒的事实。”

    桑觉仔细回忆了下:“您过可以在家里喝的。”

    霍延己脱下外套,去收拾吧台桌。

    桑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我有忍住,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尾巴。”

    话音刚落,尾巴就抵开裤腰冒了出来。

    霍延己:“嗯。”

    桑觉又:“酒是我亲自调的。”

    霍延己:“嗯。”

    桑觉眨了下眼:“我有给您留一杯,在冰箱里,您要喝吗?”

    霍延己道:“非休息时间不能饮酒。”

    桑觉打开冰箱,拿出那杯底部淡紫、上部微蓝的调制酒,递过来:“真的不喝吗?这是我调得第一杯,特地给您留的。”

    “”霍延己接过,垂眸抿了口,“规定不能酗酒,只能喝一口。”

    “好叭。”醉龙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好喝吗?”

    霍延己道:“不错,和谁学的?”

    恶龙很骄傲:“自学成才。”

    00教的,但是不能。

    霍延己没回来,桑觉还能保持清醒,霍延己回来后,他就彻底化身醉龙了,虽然四肢很矜持,但尾巴很黏糊,一直往霍延己腕上卷。

    酒的口感甜而不腻,酒精味很淡。霍延己的克制体现在方方面面,他只喝了两口就递给桑觉:“今天喝完后,半个月内不许再喝。”

    “好哦。”桑觉接过霍延己喝剩的大半杯,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他盯着杯子打量半天,道:“您污染我了。”

    霍延己:“”

    桑觉:“您喝过它,杯口有您的基因,我再喝过,就是被污染了。”

    霍延己道:“畸变者守则背得不错,但对象弄反了。”

    “唔就是这样的。”桑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尾巴卷着霍延己的腕就往房间带,“困。”

    “困了自己去睡。”

    “睡前要洗澡,您可以帮桑觉放个洗澡水吗?他晕了。”

    “”

    霍延己顺着他的力道来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让人很难不想起之前两次喝醉桑觉都提过的泡‘龙酒’。

    “好了,泡五分钟出来。”

    在桑觉脱衣服之前,霍延己走了出去,虚掩上门。

    虽然醉了,但桑觉行为逻辑还是清楚的,五分钟就五分钟,泡好就坐在床上等人。

    等霍延己洗漱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桑觉坐在床中间,眼皮一耷一耷的,上半身摇摇欲坠。

    困成这样,也不肯自己睡觉。

    霍延己一躺下,他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本能性地趴在霍延己身上。

    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东西。

    霍延己曲起腿,将桑觉的身体别正,问:“都和霍将眠聊了什么?”

    桑觉回答:“我问他怎么折磨总督,能不能分享给我。”

    霍延己:“学习这个做什么?”

    桑觉拱了拱霍延己的肩:“不知道好奇。”

    霍延己:“还有呢?”

    桑觉:“嗯总督死了。”

    霍延己皱起眉头:“怎么死的?”

    桑觉道:“他没有告诉我。”

    顿了会儿,霍延己突兀地换了话题:“你之前,你不喜欢臭的人。”

    桑觉嗯了声:“只喜欢香的”

    霍延己淡道:“那霍将眠呢,什么味道?”

    桑觉好久没话,身后的尾巴甩了半天,才把脸往霍延己胸口一搁,道:“他有点香,又有点臭。”

    “”霍延己关掉灯,倏然道,“我今天去见了兰斯。”

    他没等来桑觉问“兰斯是谁”,或者“去见兰斯做什么”,只有一道逐渐放轻的呼吸,贴着他胸膛。

    醉鬼睡着了。

    本以为这次能一觉到天明,结果半夜又被啃喉结啃醒了。

    霍延己闭着眼睛,握住桑觉的后颈拎开,冷声道:“桑觉,如果我猝死了,你绝对要占最大功劳。”

    桑觉没有回话,明显不高兴没喉结咬了,一直试图往下拱,腰腹和尾巴都不老实,动来动去。

    霍延己问:“怎么了?”

    桑觉挣开霍延己的,再次叼上那道喉结,比以往每一次力道都重,嘴里咕哝着:“难受”

    倏然间,霍延己感受到一点异样,瞬间掀开眼皮,眼底一片清明。

    咬住喉结,桑觉就跟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匍匐在霍延己身上,像只即将捕猎的野兽。

    霍延己声音微哑:“桑觉,起来,自己去浴室。”

    咬住猎物的恶龙含糊道:“桑觉不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