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静谧的卧室里,夜雨有节奏地打在窗上。

    蒋彦恒懒靠着窗前的沙发，里还有本财经杂志，已经翻阅了大半本。

    “滴答。”

    窗上被雨水划过蜿蜒的水痕,蒋彦恒翻页翻到中途还是将这页压了回去。

    他抬眸,打量的视线遥遥地落在坐在床上的徐轻盈,一字一顿问：“请问我又在自作多情吗？”

    从他将枕头和被褥放回沙发上起,徐轻盈就坐在床上在时不时地瞄他，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吧。”蒋彦恒双腿交叠,开门见山道,“希望我帮你什么忙？”他已经和徐轻盈过派人守着王震翔拍照了,难道徐轻盈还想让他帮忙解决身上的其他绯闻？

    徐轻盈见蒋彦恒主动提及,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随即便毫不迟疑地捡起床上的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拎过来放到桌上,“看看？”

    本来蒋彦恒刚进来卧室时，徐轻盈就想把文件给他来着，结果这人先是很绅士地把卧室出让，再很上道地将滑点赞的事情揽了过去，这两招打下来，但凡徐轻盈不表现得犹豫一些再拿出文件,难免显得太没良心。

    从前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有了栀梨这个乖宝，她总得适当地顾及点形象。

    蒋彦恒也没在意,拿过文件刚打算翻开,看见封页上的几个字,目光顿住，“花艺供应合作？”

    徐轻盈莞尔，“你先看看。”

    蒋彦恒垂眸，一目十行地翻阅里面的内容，随着表情逐渐认真起来，翻页的速度也慢了起来。

    见他看进去了，徐轻盈从饮水那倒了一杯水，很不见外地坐回沙发这边，一边悠闲喝着水，一边继续用给相片修图。

    “徐轻盈。”

    “哪里看不懂？”

    “你——”蒋彦恒掀开眼皮，冷峻的眉眼间闪过困惑，“你有这脑子前些年到底怎么混到全黑但事业还没见多少起色的？”精准无情，猛扎人心。

    徐轻盈礼貌反驳，“我也当过一线花。”

    蒋彦恒同样礼貌反问，“廖英姿几线？”

    徐轻盈：“”

    这位国际大腕中大腕，上到七八十岁老人下到**岁学生都听过大名的那种大腕。

    “那时候技能树点错了。”徐轻盈伸在文件上往后翻了几页，神情淡定地绕回原来的话题，“你们公司的花卉设计我见过，庆典，年会，展会的风格竟然差不多，也该换换口味了吧。”目前门店还处在发展初期，除了散客和商户，企业合作上，她打算先从蒋氏集团的子公司做起，再一步步包揽整个集团，等门店经验和客户群体都上升到一定层次了，还能和政府合作，完美。

    到这，徐轻盈突然抛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有收到什么私信吗？”

    “有。“蒋彦恒眼也没抬，“我叫他们明天来公司一趟。”

    徐轻盈面色未变，了句更毫不相关的话，“哦，反正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只有栀梨。”

    蒋彦恒稍停片刻，继续往下翻阅着桌上的合作策划书，既然徐轻盈表明了态度，徐家那对夫妻也不用给什么面子了。

    卧室重新归于寂静。

    徐轻盈低头喝着杯子里的温水，思绪跑到了徐夏身上，这孩子到底也穿书了还是重生了？真重生的话，徐夏对栀梨未来命运的了解肯定比她这个穿书者了解得深。

    然而，徐轻盈还是没兴起什么和徐夏探听的想法，她已经来了，这辈子的乖梨不可能再像书里那样惨。

    ——

    走廊墙壁上的几幅名画被灯光晃得壮丽明亮。

    蒋越潇睡着睡着，耳朵有点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入眼的就是几根白毛，再入眼的就是他奶奶自高往下看过来的视线。

    他撑着地毯想起来，“奶——”

    宋茵的食指抵在唇前，无声制止了蒋越潇未完的话。

    这么一会儿功夫，蒋越潇睡懵的脑袋瓜渐渐清醒过来，一张酷脸险些崩开。

    他居然和屁孩玩着玩着睡着了？！

    他不仅玩着玩着睡着了还被他奶奶抓到了？！

    这么幼稚的事情怎么会、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啊？！

    再低头，蒋越潇看着歪在闪电身上睡得喷香的栀梨，僵着揣到裤子口袋里，刚刚他奶奶过来时他也睡得这么傻兮兮吗？

    蒋越潇默不作声地崩溃了半天，直到脸上表情调整差不多了，他才重新抬头望向宋茵，用眼神询问宋茵该不该叫醒屁孩。

    宋茵也在想这个问题。

    在走到两个孩儿身边前，宋茵心里想的一直是睡在走廊地毯不像话，必须把两个孩儿叫醒了赶回卧室睡，但真走过来，栀梨和蒋越潇稚嫩的睡颜映入眼帘，她迟迟也没出声叫人。

    这么拖着拖着就拖到蒋越潇睡醒了，还在蒋越潇出声时，下意识地阻止了他吵醒栀梨。

    蒋越潇两插兜，仰头望着宋茵。

    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碰到，他们该怎么做？该把屁孩叫醒吗？上周录节目，他比屁孩和徐轻盈都早起，那时候怎么也没叫醒这两个人？

    蒋越潇回忆到一半，惊讶地看见宋茵居然弯下了腰，臂轻轻地从栀梨和闪电间穿过，再轻轻地将栀梨圈在怀里。

    当宋茵抱起栀梨的刹那，蒋越潇突然紧张到几乎屏气地紧盯栀梨的脸。

    “唔——”

    软软糯糯还有点黏糊的奶音响起来。

    宋茵直起身的动作顿住了，视线往下，停留在怀里的栀梨的脸上。

    蒋越潇：！！！

    屁孩醒了吗？！

    下一秒，蒋越潇皱起眉头，心生不解。

    他干嘛怕屁孩醒啊？醒就醒呗，屁孩醒了，直接回他奶奶卧室睡觉就行啊。

    但蒋越潇想起刚才看见的栀梨睡得那么香的样子，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不想弄醒这时候的屁孩。

    栀梨到底没真睡醒，哼哼了两声，眼睛都没睁开，两只软乎乎的短胳膊找舒服姿势似的抱住了宋茵的脖颈，乖乖地窝在宋茵怀里继续睡了起来。

    宋茵和蒋越潇同时松了口气。

    然而，栀梨睡熟了，两边突然没人靠着的闪电醒过来了！

    闪电麻利地爬起来，看见两个主人都在，蓝汪汪的大眼睛顿时变得亮亮的，它高兴地吐起舌头，“呜——？”

    蒋越潇眼疾快地用捂住闪电的嘴，仰起头，疯狂用眼神催促宋茵，赶紧走，再不走这个二货就叫出声了！

    宋茵有点诧异地打量着在那捂闪电嘴的蒋越潇，这个亲孙子真是越来越幼稚了，放在从前他肯定不会做出捂狗嘴的举止来，不过这次的幼稚到底比他睡不着大半夜带闪电出来瞎晃强一些。

    等宋茵抱着栀梨走远，再也看不见人影了，蒋越潇终于放下了捂闪电狗嘴的，嫌弃地甩了甩心里沾上的口水。

    闪电叼起地毯上的球球，跑到蒋越潇脚边，摇晃着尾巴，“汪汪汪！”

    “不玩了。”蒋越潇接过球，牵着闪电往卧室走，“困了，睡觉。”

    卧室这边，宋茵走到床边，动作很轻地将怀里的栀梨放到床上，栀梨脑袋瓜刚好枕在她前不久抱过来的枕头上，嫩黄的颜色，水灵灵的。

    栀梨躺下的瞬间，就习惯性地往身上摸索，摸了半天摸不着，乌黑的眼睫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能醒过来。

    “？？？”宋茵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想也不想就把床上抖开的被子给栀梨盖上了。

    栀梨摸到被子，脸上的表情瞧着很是心满意足，还能很乖地把两只也塞到了软软的被子下面，非常让人省心。

    宋茵在床边看了会儿，再三确认栀梨睡熟了，才伸将兔耳朵发箍从栀梨头上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很快，卧室里的灯光暗下去。

    宋茵也躺上床合眼睡觉。

    这几年，宋茵一直独自一个人睡在床上，此刻突然多了个栀梨，即使栀梨睡觉很乖，不吵不闹，翻身的次数也少，但宋茵还是做好了睡不踏实的准备。

    翌日。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来，给昏暗的卧室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朝气，也映亮了书柜上放着的白色石头和全家福相册。

    栀梨咂咂嘴，嘴里有点渴，想喊妈妈喝水水，但在喊出声的前一秒，她的脑袋瓜倏地清醒，昨晚她睡在奶奶的卧室里耶！

    这个认知，让栀梨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赶紧用还没褪掉惺忪睡意的杏眸看向旁边，“唉？奶奶？”

    栀梨坐起来，懵懵地望着往门口走的奶奶，疑惑问道：“奶奶，你去哪呀？”

    宋茵本来怕吵醒栀梨，正准备轻轻脚地离开卧室，听到栀梨这声，脚步顿了顿，这才不再刻意放轻脚步地走到门口，“慢跑。”

    放在昨晚睡觉前，她怎么想不到昨晚睡得不仅踏实还踏实到比平日里晚起了半个时，往旁边一看，栀梨身上的被子依然稳稳地盖着，真像孩儿在饭桌上的一样乖不踹被子，比两三岁时的蒋彦恒和两三岁时的蒋越潇都乖。

    宋茵可能也是刚醒的缘故，起床前，脑海里竟然凭空冒出一个蒋家基因里或许都喜欢时候踢被子这么个幼稚念头。

    “奶奶！”栀梨掀开被子，爬下床，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哒哒哒地跑到宋茵身前，脆生生地道，“我也想慢跑！我陪奶奶慢跑吧。”

    宋茵盯着栀梨光着踩在地板上的脚丫，微微拧眉，“不——”

    话音未落，栀梨已经翘起一只脚。

    孩儿用撑着床，颤巍巍地站不稳偏偏还努力地晃着脚丫，很骄傲地挺着胸脯自夸道：“我跑步可快啦！”

    “先穿上拖鞋。”

    “哦。”

    栀梨趿着拖鞋跑过来，两只还拽着宋茵的衣服，哼哼唧唧地撒娇，“奶奶，我想一起跑步。”精神头充足的时候，栀梨还真没赖床的习惯，平时早上睡醒也就是读法语老师给的作业或者练习下乐器。

    想起乐器，栀梨不由想起幼儿园。

    妈妈了幼儿园的朋友都能拉对四五六七个音节，她跑完步回来也要努力拉提琴，这样上学的时候，她就能和新认识的伙伴们一起拉四五六个七个音节啦。

    宋茵看着扯住她衣服的，神情严肃。

    这孩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蒋家和宋家还没有一个能拽着她衣服撒娇的辈。

    宋茵面无表情地撇开眼，“抓紧洗漱。”

    “好哟！”栀梨转头就往洗漱间跑，跑到一半，还不放心地回头，“奶奶，我很快就洗完了！”

    洗漱间里响起清晰的水流声，栀梨刷牙刷着还跑到门口来看宋茵在不在，看见宋茵还在，扬起唇角笑得灿烂，嘴里全是白色泡沫。

    “”宋茵忍不住从记忆里翻找蒋越潇的那些事，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事例当作参照组，也没分析出栀梨这么高兴的原因。

    有些事，心里做决定是一方面，真正做起来又是一方面。

    她刚才拒绝栀梨一起跑步倒不是讨厌，好歹也是自家孩儿，但蒋越潇这么大的时候从来也没提过和她一起慢跑，显然，她把曾经对待蒋越潇的办法用在栀梨身上已经彻底失效了。

    洗漱间里的水声停了，宋茵看见栀梨用毛巾很认真地擦了擦脸，紧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穿的熊睡衣不适合跑步，脑袋瓜顿时支棱起来。

    栀梨一溜烟地跑出来，“奶奶，我回去换衣服！”

    刚跑出门，家伙又回头往回跑，直到跑到宋茵面前，才伸着招了招，“奶奶，你弯一下腰。”

    宋茵不动声色地朝栀梨弯腰，想看看孩儿准备做什么。

    吧唧！

    宋茵的侧脸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下，孩儿脸颊软嘟嘟，亲人时也软乎乎，像个挂在身上的汤圆。

    “奶奶，早安！”栀梨笑盈盈地给完早安吻，这才风风火火地跑向徐轻盈的卧室，一头钻进衣帽间里找适合跑步的衣服。

    宋茵抬摸了摸侧脸，须臾，她拿起书柜上的，点开了平日里经常购书的店铺。

    这次不像之前那样看什么哲学传记类，而是看起了育儿类，快速扫过他们的标题和目录，经过几分钟迅速而严谨的比对，宋茵在栀梨跑回来前顺利完成下单。

    昨夜的雨停了，清晨天气晴朗，只有风里还带着几丝湿润的气息。

    栀梨挑了一身灰粉色的短袖和运动裤，吭哧吭哧地跟着宋茵沿着别墅区的内湖慢跑，两只也学着宋茵一样握成拳头搁在两边。

    呼。

    呼、呼。

    栀梨轻喘着气，视线牢牢地落在前面的宋茵身上，落在宋茵身上灰色运动服上的一条细细的粉色条纹。

    她和奶奶的衣服都有粉色耶，所以这也是亲子装！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啦！

    宋茵侧眸关注着栀梨的状态，见栀梨能跟上，迅速往南公园跑。

    紫荆豪庭的内里可用面积非常大，光是公园就有南北两个。

    南面的公园面积相对较，但南公园前面临着的湖里常常有天鹅，后面靠着山，附近的十来栋别墅也是好些年的老邻居，住在别墅区里的老人都喜欢来南公园健身。

    当栀梨随着宋茵跑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七八个不认识的爷爷奶奶。

    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穿了一件电视里老神仙似的白色褂子，里还拿着一把剑，还有两个老奶奶在爷爷后面打球。

    栀梨认识这个球，叫羽毛球，她还和老师体验过一节课，可是仰了半天头，拍子总也不能把白色的毛毛球打过。

    宋茵也在时刻关注跑在后面的栀梨，发现栀梨稍微落后了点就放慢些速度，发现栀梨被公园吸引了目光，索性停了下来。

    栀梨还在扭头看拿剑的老爷爷和打羽毛球的老奶奶，一时不记得往前看路了，两只脚捯饬地往前盲跑。

    “唉？！”栀梨的身子径直撞进了宋茵的怀里，还没搞明白怎么跑着跑着撞上了奶奶了，整个人就重心失衡地往后倒。

    宋茵赶紧拉住栀梨，皱着眉，一脸严厉地教育道：“跑步不看路看什么呢？”

    栀梨脸羞赧道：“看老爷爷和老奶奶了。”

    除了用剑的老爷爷，打球的老奶奶，还有几个奶奶在踢毽子。

    呀！

    栀梨突然想起来，在三槐村的时候，妈妈答应的鸡毛毽子还没做呢，她那时候还拽上奶奶和爸爸一起踢毽子。

    宋茵看出栀梨又跑神，声音更是严厉，“栀梨，我一次，以后跑步和走路不准走神。”

    她知道栀梨有时会被其他事情分去注意力，这毛病是大是也得分场合，像刚刚跑步，要是她没及时停下，这孩子不得摔跤？胳膊和膝盖都可能摔破，以后再碰见路上有车怎么办。

    “！！！”栀梨在顾不上什么鸡毛毽子，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奶奶，我记住了，以后都不走神了。”

    孩儿认错时太乖，让平时教育学生比这时还严厉的宋茵，莫名继续严厉不下去。

    她也是昏头了，对待这么的孩子怎么能像对待二十几岁的学生一样严厉。

    “行了。”宋茵忆及昨天吃晚饭时徐轻盈的做法，也伸揉了揉栀梨的头发，抬脚往公园内走，“在公园待会儿再跑回去。”

    栀梨眼睛一亮，赶紧笑着追上去。

    “老宋！”其中一个打羽毛球的奶奶看见宋茵，拎着球拍就跑了过来，“你这是带着家里的孙女来跑步？”

    她这话是和宋茵，一双眼睛反而盯着栀梨瞅。

    这孩儿长得真可爱，乌黑的眼瞳，尖尖的下巴，白净得像是雪团堆出来似的，她家的辈里怎么就没有一个孙女呢。

    虽然蒋家也没特意在圈子里介绍过家里的新成员，但大家伙都住在一个别墅区，一来二去总能听到些消息，据家里的两个孩儿还上了一档什么综艺。

    早知道老宋的新孙女这么可爱，她肯定要去蒋家坐一坐！

    栀梨看了看被陌生奶奶拿在里的羽毛球拍，又抬起头，眨着一双杏眸望着眼前的陌生奶奶。

    这个奶奶和奶奶差不多高，脸颊比奶奶圆一些，而且这个奶奶脸上的笑容好大呀。

    第一次见面就和我笑，这个奶奶也喜欢我！

    栀梨开心地扬起笑，声儿甜又脆，“奶奶早安！”

    宋茵听着这声甜度不亚于早上和她早安的问好，面不改色地介绍道：“栀梨，这是左奶奶。”

    于是，栀梨再次声儿甜又脆地喊道：“左奶奶早安！左奶奶打羽毛球好厉害呀，每次羽毛球都能打过！”

    宋茵：

    不上来，可能今天慢跑得速度忽快忽慢，胸口不舒服。

    “哎哟！栀梨也早安。”左奶奶被这一声夸奖夸得甜到了心坎里，笑得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从前都是她夸奖哄辈，还是头回有辈夸奖哄她，这孩儿真是越看越稀罕。

    她连忙摸了摸身上的兜，结果发现全身上下一毛钱也没带，连个见面红包都给不了！

    左奶奶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回家就包个厚厚的红包，一边笑呵呵地揉了揉栀梨的脸颊，边揉边夸，“老宋，你家这孙女可比我家臭子招人稀罕，长得漂亮话也中听，你平时不去学校就带着栀梨来我家玩啊，前两天我家老三刚带了几包茶叶回来，我煮给你喝。”

    宋茵还没答应下来，左奶奶又贿赂起了栀梨，“栀梨，奶奶家的阿姨做饼干特精致，还是那种动物饼干，什么鱼猪兔子。”可惜的是，他们家也就她这个老太太能欣赏阿姨做的精致饼干，其他人别欣赏了，还嫌再可爱的饼干也还是那个味，费那时间干嘛。

    “兔子！”栀梨兴奋道，“我哥哥可喜欢兔子啦！”

    左奶奶眼里闪过惊讶，“是吗？潇潇喜欢兔子？”

    栀梨用力点头，“喜欢！哥哥还喜欢给兔子分胡萝卜呢！”

    左奶奶听完心里更酸了，看看人家的两个孩儿，又是陪奶奶跑步又是在家给兔子分胡萝卜，这家里得多热闹啊，不像她家几个孩子各个老气横秋，唯一闹腾的还——

    这个吐槽还没吐槽完，陪左奶奶过来的阿姨就拿着跑过来了。

    “老夫人。”阿姨气喘吁吁，“家里管家打电话来、”

    左奶奶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什么？”

    阿姨：“少爷把您的平板给拆了。”

    “什么？！”左奶奶眉毛竖起来，拎着球拍就往家里跑，嘴上还在骂，“这个臭子，要是把我存的视频弄丢了，我饶不了他！”

    阿姨追过去前，还和宋茵以及栀梨了声抱歉再见。

    栀梨茫然地看着左奶奶突然跑走，眨巴了下眼睛，平板里的视频肯定是左奶奶特别喜欢看的吧，就像她喜欢看的熊熊。

    宋茵发现栀梨还在往左奶奶跑走的方向看，也伸揉了揉栀梨的脸颊，不仅揉的力度一板一眼还两边脸颊对称地揉。

    等栀梨困惑地看过来，宋茵才别开脸，转身慢跑，“该回去吃早饭了。”

    栀梨连忙跑着跟上，路过湖里的天鹅时，虽然很想看一眼，但想起奶奶的跑步和走路不准分神，又很努力的忍住了飞过的眼神，“奶奶，我们明天还过来跑嘛。”这样明天她就能趁着停下休息时看湖里的天鹅啦！

    “跑。”宋茵往前慢跑了几步，又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明天跑北公园。”

    南公园实在太过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