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5 春水
那两个字准确敲进盛苡耳中。
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她现在浑身都被他像是藤蔓一样缠住,根本无暇分出多余的心神去想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盛苡被他缠得紧,酥麻感从耳垂传至全身。
她推了他一下,“谢问琢”
他毫无反应,就在她不解之际,他平静地盯着她纠正:“是老公。”
盛苡:“”
所以他喝醉了是吧?
是的吧?
平时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霸道是有点,但是没有这么厉害。
盛苡纠结了下,最终决定不和醉鬼计较,她顺着他的意思温温软软地喊了一声:“老公”
这一声出来,她自己就极不习惯极了。
可他好像听得很开心,嘴角轻勾,奖励般地吻了下她的嘴角,“嗯,是老公。以后都要这么喊,知道么?”
盛苡再次沉默。
不知道是该先敷衍一下地答应,过后反悔,还是该如实拒绝这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他抬起,粗粝的指腹抚过她娇嫩的唇瓣,“为什么不答应?我们不是结婚了么,我有结婚证。”
结婚证被他当成了证据,有这证据在,他觉得自己好有理,左右巡视一圈,还想去拿。去拿就去拿吧,可他压根没打算放下她,准备抱着她一起去拿。盛苡连忙制止道:“好好好,答应答应,我知道你有结婚证,不用拿了。”
他坚持,盛苡被逼无奈,狠一咬牙:“老公!”
一瞬间,他就消停了,“嗯”了一声后,将头抵在她的肩上。
盛苡问:“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和我好不好?”
她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双腿悬空,便在空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像是被野兽圈在怀中宠溺的公主。
停顿了很久,她的头顶才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你和喻静书的谈话我知道了。”
一开始是“妈妈”,后来变为了客套些的“喻女士”,再后来,到现在,事情刚发生,他胸口还堵着气,所以直接变成了连名带姓的称呼。
盛苡微愣,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今天的反常是为的什么。
原来
怕她生气一般,他有些着急地解释:“我是让人盯着她,才知道的你们见面。”
这点盛苡倒不是很在意,随便应了声。
“那——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他无声地颔首。
盛苡叹了口气。怪不得一个人在这喝酒呢,怪不得喝成这样呢,是听了她们那些话后,实在是难受吧?
她的两只穿到他的身后,将人抱得更紧,“我们不要在意她了。以后,我来爱你,好不好?我没有经验,你给我点时间,我从现在开始努力”
她很诚恳。
这一回,谢问琢却是好久都没有反应。
他的指穿过她的发间,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堵住她的唇。
气息相渡,酒气很重,她极不适应地蹙了下眉,身体欲要后退。
不过只是一个倾向,就被他紧紧扣住,堵满去路,根本退无可退。
盛苡逐渐适应他的气息,倒也放弃挣扎,闭上眼,攀上他的肩膀。
刚才在看见那满抽屉的东西时,她总觉得那件事情还很遥远。但是现在想想恐怕是不远了。
来得这么快,是她所没想到的。
或许是他蓄谋已久,但是今晚,也是水到渠成。
她睡衣的带子上不知何时被他寻摸而至,轻一动,便开了。
微凉与温热相接,有激起阵涟漪。
“潋潋潋潋。”
吻得迷迷糊糊之际,她听见他唤她。声音又哑又沉,却是揉入了灼热而滚烫的爱意。
脑子里忽然有根弦紧绷至断裂。
她猝然意识到,原来他竟知道她的名——
可他从未唤过、从未唤过,除了今晚。
在这个时候喊出,沾满了缱绻。
她未来得及想太多,注意力就已经全被他缠住。
盛苡坐得越来越不舒服她忽然睁眼看他,视线朦胧,喃喃问:“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不是、喝醉了不能”
她得好生犹豫,斟酌着词,完之后,本就红透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
浑身上下,现在全都在烧。原本白皙若雪的肌肤,此刻是艳极的胭脂红。
谢问琢发出一声轻笑,笑得她的脸上更加的烧。他不紧不慢地欣赏着这幕美景,啄吻着她的脖颈,在上面造出点点红痕,“没有醉得那么狠,我很清醒,宝贝。”
这种时候,他定是清醒的。
他要记住每一秒,她所有的反应、所有的动作,他全都贪恋般地不舍忘记。
这一刻于他而言,曾经是肖想,是做梦,是求而不得。他等了好多年,曾经以为再也等不到的事情而今终于是等到了。
盛苡掐着自己的心,磕磕绊绊道:“那、那你要是醉了,在这酒后乱性,我好像阻止不了。但是你没有醉,那要不我们还是——”
谢问琢挑眉,狭长的眼眸轻轻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在想什么?嗯?
争辩是最麻烦的事情,找理由或者服她也不是不行,但是太浪费时间。**苦短,他反口得极快:“我醉了,宝贝。”
盛苡:“”
她瞠目,彻底噎住。
他站起身,将她公主抱起,大步走回房间。
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他将一切全都准备得整整齐齐,所有的阻碍全都被他亲自荡平。
她埋于他怀中,不想抬头,想遮去自己滚烫的脸蛋。
忽然想到什么,她犹豫了下,仍是抬起一双水眸——
他嘴角勾起,正是得意之色,看得出来是从心底而起的快意。其中夹杂着的急切被她忽略不提。
唔。
一看就知道是得到了想要已久的礼物的人儿呀。
他似有所觉地低眸,对上她那双晶莹的眼眸,对视几秒后,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俯身亲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切,完全失去掌控,一发不可收拾。
依稀能听见她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会呜这个怎么用呀不要唔。”
紧接着,便是一道耐心哄人儿的男声。
极尽耐心,极尽温柔,像是一边吻一边的话。
盛苡在看见尺寸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她转身想跑,却被人紧紧扣住脚腕拖了回来。
“潋潋,这个时候,跑不掉了。”他哑声,如地狱阎罗。
她白皙的背脊如塞纳河畔的春水,被他亲自吹皱。
谢问琢抵住她,眼底是翻涌的欲色,看上去很是欣赏这水面被风吹动的好景。盈盈水波荡漾,美不胜收。
他敛目,俯身吻下。
于极致的缠吻之中,她听见他的一声低喃:“盎盎春欲动,潋潋夜未央。”
她怔然。
原来。
他早就知道她的名。
那个“盎盎”,便是出于此。
只有她一直被他正人君子的形象一直蒙在鼓里,当真以为他有多么正经守礼。
是了、是了。
要是一开始她就知道他连她的名都知道,且亲昵唤之,那她一定会心生些许提防,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这个人毫不设防。
——怎能不他一声好深的心呢!
盎盎春欲动,潋潋夜未央
她细细咀嚼这两句话,怔怔出神几瞬后,眼尾迅速晕开一片红,赛海棠花盛开般艳丽。
这分明,是句情诗。
于此刻念出,更添旖旎缱绻。
他扣住她的腕,腰间使力便抵而入。
她一声轻呼下意识破唇而出,随后紧紧咬住了唇,只以控诉的眼神盯着他,泫然欲泣,看上去好不可怜,还试图与他商量:“你先出去”
她哪知道。
她这一眼神,更如火上浇油。
他敛眸,几乎要碾碎她的腰肢,“潋潋乖。”
春水拂动,整夜不歇。
从她生日那天以来,盛苡听见最多的声音就是他们有多般配。
诸多人祝福,诸多人衷心感慨,他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今晚,她第一次发现了原来他们是有不合适之处的他们也没有那么般配
待她睡去,他指腹覆上她的眼尾,碾碎一滴泪。眸色之沉,犹如重墨。随后嘴角勾起,眸中灿若烟花绽开,看得出来,是真心的欢喜。
她早已困得睡过去,可他今夜注定难眠。
原以为在娶到她之后,那股翻涌叫嚣多年的情愫能够稍稍得以平静些许,但不曾想的是,此后的每一日,这股情愫都只有日益翻高的架势,无一日安宁。
每日都在造反,每日都在叫嚣,一日比一日猖狂。仿佛意图告诉他,他每一天都在比前一天更加爱她。
他的潋潋。
他怎会不爱。
他又忍不住俯身吻她。
累狠了的人得以被放去睡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睡得正香,不想又来人打扰,很是不悦地翻身而走,试图躲避。
他挑眉,紧追而至。不扰她了,但是没法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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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苡忘记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折腾到了很晚。
几个盒子被肆意丢在地上,他一个接一个地拆,根本不知疲倦。
她提了好几次想睡觉,应该是提了第五次的时候才被放走。几乎是他一放,她下一秒便睡着了。
运动过后,格外好睡。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这可是平时几乎没有过的经历。
盛苡拥着被寝,赖着不想起,只觉得浑身上下就如散架一般——实在累极。
她身边空空荡荡,也不知他是去了哪里。
赖了好一会后,她才勉强愿意爬起来。
——主要是饿了。
她被人吃得这样干净,浑身上下一点儿不剩,可是她还没吃呢。
出了这么多力,又没进食,她今天饥饿感尤其强烈。要不是想吃饭,她还想接着躺,浑身酸软到根本不想动。
盛苡赤足踩在地上,双腿轻颤,一时间竟是酸软无力得险些站不住。她一咬牙,又在心里将这人给骂了一声。
目光触及地上的东西时,她脸上又迅速卷起一片红云。
真的用了很多。
她昨天在看见几个抽屉的东西时,第一想法是这得用到什么时候?
怕是要用到猴年马月,下次采购得是几年之后。
而经过昨晚她默默地推翻了这个认知。看起来是多,但好像也不太经用。要是以后都按这频率来的话,那、那、倒也用不了多久。
想怪他乱花钱都无处可怪。
她好生气恼,眼不见为净,转脸撇开。
她才不会允许他按照这频率来。他看上去尚有余力,甚至神经越来越兴奋,但她整个人都快被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