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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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同一时间,本就等着朱至把读书人押到朱雄英跟前会有什么下文的人,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稚气,马上联想到朱至双生的兄长,大明的太孙朱雄英。

    这话听起来好像并不满意召见的那几个读书人。

    哎哟,好戏终于上场了是吧。当然,这好戏针对谁的就一定了。

    “君与臣争功,我竟不知你们想要追随的竟然是这样的人。”朱雄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越发冷漠,看着人的眼神,宛如利刃。

    秦王本来七上八下的心,随着朱雄英的质问声响起,瞬间荡然无存。

    果然,他的大侄子一向不是蠢人,更不可能做蠢事。

    挑拨离间的人们,自该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莫要以为在他们面前的太孙尚且年幼,就想给人灌入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朱雄英不吃这一套。想要在朱雄英面前露脸不是没有办法,却绝不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办法。

    秦王朝一旁的朱至挤眉弄眼的问:“你哥早告诉你了?”

    “对啊,不让他们进去,给他们会把想出口的话出来,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家连让人话的会都不给?咱们家也不是这样的人是吧。”想揪着人的把柄,再没有让他们自己当着正主的面,一五一十清楚心理话更能捉个人赃并获。

    朱雄英也是个蔫坏的,为此不惜造成他站在为他话的那些书生那边的错觉。

    实际上,朱雄英更想看看就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满。对朝廷,对朱元璋,对太子,对他这个太孙,是不是都觉得他们曾重任于为国尽忠,为国办事的人就是最大的过错?

    结果让朱雄英很是不满。

    他知道人性之恶,明了太多的人见不得旁人好。

    但是他总愿意去相信人性本善,好些人或许只是突生歹念,并不是有意为恶。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明明挨了秦王一顿喝斥,有人更是挨了打,得以站在朱雄英面前,得知朱雄英有心要站在他们这边,原本战战兢兢,一副自己知错,绝不敢再犯的人,突然就变了一副嘴脸,不仅细起朱至对外处处昭示自己是太子之女,就连秦王都被他们道上了。

    什么秦王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竟然当众出,尤其秦王偏袒朱至之意明摆着的,更是提醒朱雄英千万要心秦王。

    朱雄英听着这样的话,眼神越来越冷,让他和朱至兄妹相争不算,竟然更想让他恨上自家的叔叔吗?

    要见人之前,朱雄英是觉得秦王当众动打人实在有些不妥,此时此刻的朱雄英觉得,对这群嘴废的人,就该把他们往死里打。

    听了半天几个书生在他面前长道短,言外之意是希望朱雄英提防朱至,更要心防备秦王,但凡要是有会,须得想办法解决他们才是。

    朱雄英大为震惊,离间不,竟然还有意让朱雄英对亲人们下,置他们于死地?

    哈!一群居心叵测的读书人。

    这一刻的朱雄英突然懂得了朱元璋对商人的厌恶,一但处处看到的都是他们的恶,没有感受到一丝善意,这让他怎么去相信,原来他们之中还有仁善之人?

    最终,朱雄英再也忍不住了,面若寒霜的质问。

    本来得绘声绘色的人,听到这话后震惊的抬头,突然才发现,朱雄英的脸色十分难看,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和颜悦色。

    “太孙。”反应过来的人意识到不对,可是刚刚他们出口的话,本以为到太孙心坎上的话,极有可能是他们自作多情。

    这个时候,朱至和秦王也都走了进来。

    适才朱至和秦王是等在外头,书生被带进了陵园之内,而今,朱雄英已然不想再听下去,朱至也就领着自家的傻二叔一道走进去。

    看到朱至和秦王那一刻,一干书生的脸色再一次变得灰暗无光。

    “太孙,太孙,在下知错,在下知道错了。”有人连连叩头赔罪,无非希望朱雄英能够放过他们。

    “这句话你们应该问我?你们犯的过错,不如让天下人评评理,到底该不该放过你们?”朱雄英没有放过眼前这群人的打算。

    但凡今天换了一个人,朱至的确实实在在的做事,却因为有心人的挑拨而被人忌惮。

    谁都清楚三人成虎的道理,可是这几个饱读诗书的人偏偏做下天下人都不耻的事儿。

    怎么着?碰上朱雄英不吃这套的人,他们认错的态度极快。但凡这件事要是正主听进去了,他们是不是便要踏着人的尸骨,平步青云,从此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流言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难道他们读的书不曾告诉他们这个道理?

    不是他们不知,而是他们当做不知。

    朱雄英不禁也在想,是不是有人给了他们这些读书人一个错觉,唯有这些读书人帮助上位者除掉他们认为的障碍,才能彰显他们的本事,才有他们享有荣华富贵,上位的会?

    “把他们押出去,让他们把自己做的事,犯的错,一五一十的告诉天下人。”朱雄英已然走完过程,思来想去也拿不准这群人的心思,最终决定放弃。

    他竟然不是这几个书生一般居心险恶,只想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生出这样的心思?费心在这群人身上大可不必。

    不过要借眼前的这群人震慑天下,却是必然,总得让天下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好,太子也罢,太孙也好。都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人。

    想要出人头地,在想揪着一两句话头或者拿着别人的把柄不放,绝不可能。

    “让他们把自己的话重复喊上一天。”朱至觉得之前敲锣打鼓,把他们的话宣扬出去还不够,就得让他们自己。

    “每一字每一句重复。”朱雄英附和点点头,认同朱至主意。

    这几个书生已经脸色铁青,“太孙息怒,郡主息怒,我们知道错,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类尔等一般饱读诗书的人,到了你们这般年纪,心性已定。你们既然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证明了你们不过是区区人而已。面对人绝不能下留情,否则我们得担心你们将来要我们的命。”朱至冷笑的指出,在此刻俯首承认错误的书生们,只不过是想逃过一劫,却不是真正知错,更没有悔改之心。

    放过他们一马,这群人也不会懂得珍惜。既然如此,该让他们颜面尽失,或者让天下人再也不相信他们,得做好!

    谁也没有想到朱至话得如此的不客气,几个书生恨毒的瞪了朱至一眼,朱至可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如何?许你们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许我还了?”

    嗤笑一声,朱至道:“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我,我就会用什么样的办法还击你们。至于最后谁胜谁负,且看谁更技高一筹对吧!”

    自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朱至可不会面对自家的叔叔们半点不客气,对别个想让她兄妹反目的人反而下留情。

    “闲话莫,该听的我都听了,该让他们给天下人听听。”朱雄英劝着朱至不必跟他们再争执不休,只须推了他们出去,让他们把自己做的事宣扬出去,自有人唾弃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有人硬着脖子在最后竟然想表表气度。

    “莫侮辱了士这个字,尔配称之不为士?人罢了。”朱雄英对眼前的人实在暗厌恶之极,因而指着人的脑袋出言。

    秦王乐了,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听听朱雄英的嘴皮子,半点不比朱至差!

    啊,往日在家的时候好像一般开口的人都是朱至,当时朱雄英在干什么来着?

    秦王努力回想朱雄英从前的存在感,可惜无果。

    嗯,以前朱雄英的存在感那么弱的吗?

    反正秦王记得朱雄英和朱至总在一起不假,但是怎么好像他的关注时时都在朱至身上?

    虽然秦王觉得自己这个当叔的,不管是对朱至还是朱雄英,其实都不算是一个称职的叔叔,然而从到大,朱至灵古怪,又嘴皮子利落,难免更多的吸引人的注意力,朱雄英的存在感确实很低。

    然而秦王细细一品,怎么有一种朱雄英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押出去。”朱雄英再次下令,不想再看到眼前的这几个书生。

    没有人再有半分迟疑,立刻拖起不服叫嚷的书生们出去。

    “太孙要辱及天下书生吗?”叫嚷的人喊出来的内容正是如此。

    “倘若天下的读书人都跟你们一般无二,不要也罢。”朱雄英并不避讳的回答这个问题,也是想让天下读书人明白他的态度。

    大明需要治国安天下的人才不假,而这其中更多是读书人,可是如果这些读书人的心术不正。书读得足够多,道理也是懂的,却从来不会约束自身,更是不择段的钻营。对于这样的人,不管有多少本事,朱雄英都是不愿意用的。

    从前没有人知道朱雄英要用什么样的人,那么就从现在开始,朱雄英要昭告天下。

    “倘若天下的读书人都认为像你们这样的人不需要惩罚,或者认为我这个太孙应该重用你们,我大明朝也就离亡不远了。”朱雄英并不担心自己会因为他们的缘故而丧失天下人心。

    如果天下的读书人因为他们的缘故,认为朱雄英再不值得他们效忠,朱雄英也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人效忠。

    还想再朱雄英的书生,已经被朱雄英堵得哑口无言,无法再反击。

    可是无话可的人,被推出去他们难道不是同样可以不话?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这些书生,也是等着下文,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没有一个吱声。

    “雄英,至儿,他们不吱声,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秦王正等着看热闹,结果怎么样,人竟然一声不吭。

    这不行啊,不吱声不就是在反抗吗?

    秦王马上在第一时间跟朱雄英和朱至喊起情况,就希望他们出去解决一下问题。

    朱雄英一眼扫过朱至,朱至马上道:“他们不吱声,好得很。去帮忙找几个楼里的姑娘过来。胆子大点。”

    秦王???

    他有没有听错,楼里的姑娘。朱至知道什么是楼里的姑娘吗?

    饶是一旁的朱雄英也呆住了,楼里的姑娘什么的,朱至得真是非一般的顺口。略有些过分。

    秦王反应过来后立刻看向一旁的朱雄英,结果怎么着,朱雄英又是一副了然的表情,重点是他竟然不反对。

    “楼里的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办法,秦王只好把话问出来,毕竟这事要是搞不好,极有可能将来这事要扣到他的头上,他不得不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后果。

    “二叔,我不是傻子。”朱雄英无奈的叹一声,秦王倒抽一口冷气,怎么都觉得朱雄英和朱至不应该知道呢?他们两个懂的东西多着。

    “不是,最起码你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她把人弄过来干什么?”秦王开口,其实是他最想知道朱至要人来到底干嘛。

    “别急,等她们把人带过来,二叔会知道的。”朱至是绝不可能早早告诉秦王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秦王再好奇也给她安心的等着。

    瞅了朱至半响,秦王很是幽怨,朱至本事渐长啊,把人的好奇心吊到极致,偏偏还不肯。他一个当叔的一再被朱至吊得抓心挠肝,偏无可奈何。真是气人!

    这事儿最后落在祝娘的身上,毕竟既然是去楼里找姑娘,就算万河是内侍,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好在很快祝娘便带了四五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回来,一干看戏的人在看清这些女子进来时,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把这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喊过来了?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要将这些女人弄过来?究竟是谁想出的主意?

    徐辉祖第一时间赶紧跑过来,不料却看到朱至被那些女子围着,朱至似乎在教她们什么东西,这些女子们掩耳而笑,又想环境不对,她们好像不应该笑是吧。

    “无妨,你们只管笑。这满园的将士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看到天下人欢喜的笑容吗?”朱至出言安抚,让这些女子们只管放心的笑。

    “再者,应天的陵园之内也有像你们一样的烈士,她们为了从蒙古人中夺回应天,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为当初攻城的军队杀了蒙古的守卫。皇后娘娘也曾过,戏子并非无义,你们也绝不是无情之人。”朱至丝毫没有轻视眼前这些女子之意。

    若非无奈,谁又愿意做皮肉生意。世道艰难,哪里是区区的女子可能改变乾坤的?

    她们若不接受这一切,不过是没入黄土,早早死了罢了。

    本来被人请来完全是看在钱的份上的女子们,听闻朱至的话,自知在她们面前稚嫩的郡主不曾轻视于她们,反而对她们多有敬重,更理解她们的无奈挣扎。自然也想向朱至证明,她并没有看错人。

    “郡主放心,奴家们一定把郡主交代的事办好了。”四五个女子冲朱至福福身,保证一定会办好朱至交代的事。

    “有劳。”朱至抱拳谢之,几个女子再次福身,转身朝外走去。

    徐辉祖想的话半句都不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懂得挺多,实际上有什么后果朱至早料到。

    朱至提起应天烈士陵园也有青楼里出身的烈士,何尝不是给他听的。

    徐辉祖已经再三提醒自己,绝不可再看朱雄英和朱至,对他们二人做下的事,能不多问就不多问,能不质疑就不要质疑。

    然而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庄重的陵园之内,都是为国战死的将士,朱至怎么就能让楼里的姑娘来到这儿,难道就不怕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公愤吗?

    结果没等他把这话出来,朱至那头已然把他的话全堵了。

    明显朱至不是不清楚天下人对青楼姑娘们的轻视,但她就要利用青楼的姑娘们来对付外头挑拨离间的人。

    “太孙。”徐辉祖对朱至无从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朱雄英身上,唤的一声无非希望朱雄英管管。

    “有何后果我们会一并承担。”不料朱雄英不仅没有管的打算,甚至更是干脆的告诉徐辉祖,后果什么的,他和朱至相当清楚,他们自问担得起,也不怕有人揪着楼里出身的姑娘这一层不放,道他们辱及于人。

    秦王早等着了,刚刚朱至叮嘱人的时候他就想凑过去听个仔细,不承想朱至不愿意,他这会儿抓心挠肺着,也不想理会徐辉祖到底为何而来。反正在秦王心里,最最可靠的还得是他的侄子侄女们。

    “开始了,开始了。”秦王兴奋无比的踮起脚,探头看着那几个姑娘走到一言不发的书生面前。

    “哎哟,这一向最是喋喋不休的人怎么突然闭嘴了。长舌妇人家也不会挑拨人家兄妹感情,没想到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心竟然如此之狠。”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走向书生们时,书生们本能后退,却被锦衣卫挡住。

    退,谁许他们退了?好好站着。

    “何止是心狠,脸皮更厚,自己做下的事,敢做不敢当。”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道来,末了更是大声的交头接耳,何尝不是希望一旁的人都能听见,听清了。

    “要我啊,他们不就是吃定朝廷不会因言入罪,故而才敢肆无忌惮,否则他们敢这么硬气?”几个妖娆的姑娘扭着腰如是,旁边的人看戏的心一向如此,也不管谁唱,有得看就是。

    “诸位,诸位,你们看我们学得他们像不像。”一个圆脸的女子拍着招呼人都看看她,且瞧她学得是不是有模有样的。

    话着清了清嗓子,学着粗声道:“这安和郡主也太不知道避讳了,看这张扬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

    “对啊,心里没鬼的人不在意别人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事,唯有见不得人的人才最怕别人知道他们做什么。敢做不敢当。”另一边有一位鹅蛋脸的姑娘接过了话。

    圆脸姑娘气得跺脚道:“我在正事,你浑什么。”

    鹅蛋脸姑娘摊道:“我就是补充补充。”

    “要你补充什么,他们的心思你能懂了?”圆脸姑娘并不听解释,瞪圆了眼睛盯着鹅蛋脸姑娘。

    “我要是懂,有什么错的地方,大家伙都在,且由大家伙都补充补充。”鹅蛋脸姑娘如是接话,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行了行了,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是一伙的。而且一向能把死的成活的,要错,全天下错的都只能是别人,绝不会是他们。”一个瓜子脸的姑娘张了口,不屑的扫过这几个不吱声的书生。

    “可不是?默默做事的太孙在他们看来实在不如郡主会表现,而满天下人都不长眼睛,只喜欢听好听的话,不看人做好的事。独独他们几个读书人看在了眼里,是以他们心急为太孙抱不平。”圆脸姑娘接话。

    “都将心比心,这不正明了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个喜欢出尽风头,却未必以有办实事的人,以至于听着别人做的事,他们也不问这些人到底做的是不实事,只管这风头出得多不多。”鹅蛋脸姑娘继续补充。

    末了冲人群们喊上一声问:“诸位觉得我这得对不对?”

    人群们真真是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毕竟朱至把人押到此处的时候敲锣打鼓,广而告之,已然把几个书生的话喊彻半个北平。但是也不及这几个姑娘你一唱我一喝,既把这些书生的话上一次,更及时的点破书生们的那点破心思。

    “对,对极了。”好些人未必聪明的想到深处,经人一解,真就是那么一个道理。

    行,真行啊!

    这人啊,如那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性子也各不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出风头,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的事须得让别人知道,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安心。

    世上多了是埋头苦干的人,他们做事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并不在意最后是不是会被人看见。

    况且自古以来对于士的要求,并非是张扬无度,毕竟张扬太过,更会招惹灾祸。

    眼前几个读书人竟然想要朱雄英张扬无度,他们考虑过后果?一但他们的太孙成为一个事事张扬的人,是天下读书人所求?

    “藏拙二字,我一个卑贱之人都懂,没想到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却认为不该,自该张扬外露。你们的书都是怎么读的?”圆脸姑娘继续问,一旁的鹅蛋脸姑娘接着补充道:“识了几个字就自诩为读书人呗,实则连皮毛都没读到。有真本事的人谁要踏着人家兄妹的尸骨往上爬,不过是如同那闲来无事,又无能之极的长舌妇一般,过过嘴瘾而已。最最可笑的难道不是,长舌妇敢作敢当,他们连这点承认自己过话的勇气都没有,你们读书人们一贯如此?”

    “我们可不是。大丈夫敢作敢当,顶天立地,读书人更是如此。我们以他们为耻。挑拨离间,以致皇室相争,更无半点认错的态度,死不悔改,类尔等之人,猪狗不如。”铿锵有力的一番指责落下。人群中自有人站出来,对眼前这几个书生不耻之极。

    “得对。我们读书识字是为保家卫国,救济天下,更为明理。官可以不当,理却不能不懂。若连最基本的兄友弟恭都不懂,读的什么书?”楼中的女子多为人所轻看,连她们都能明白的道理,若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竟然不知,传扬出去,往后北平学子必为天下所耻笑。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尤其这些三道四的人更是被朱至捉了个正着。

    当然,不可否认他们这些北平学子一直不吱声,何尝不是在观望。

    他们不仅要看到朱至的态度,更想看到朱雄英的态度,只为了弄清楚在朱雄英的心中,与他一道各司其职,各为北平而谋的朱至,究竟能不能为他所能容。

    朱雄英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未来皇位继承人的胸襟,也明了他们不该再作壁上观,也该适时的表明,天下的读书人并非都只有鼠目寸光。

    “敢做不敢当,人也。”有人朝那几个书生骂上一句,狠狠唾一口。

    靠!被喷了个正着的人,想避都避不了!

    唾面自干,他们绝没有练到如此境地,脸色铁青的扫过面前的人,尤其是往他们脸上唾沫的人。

    “太孙,请太孙将他们的行径上奏朝廷,请陛下下诏,若他们身负功名,自当除其功名,且终此一生不得参加科举,更不许出仕。”人群有对这几个书生深恶痛绝的人,马上出面请之。

    “不必劳烦太孙,我们联名上奏。类尔等之读书人,祸害也,请陛下重罚他们,夺其功名。”朱雄英都被点到名了,再不出面似乎不太过得去,不料人群中的人并不想太难为朱雄英,干脆把这件事包圆了。

    “谁愿意与我一道联名上奏?”随着一声声的高喊,马上有人站出来问上一句,结果立刻有人附和,“我愿,我愿!”

    秦王看得大感惊奇,还可以这样的吗?

    “恭喜哥哥。”朱至满意于如此结局,与朱雄英道一声喜。

    借几个书生,既向天下人表现朱雄英的胸襟,气度,何尝不是趁此会收拢天下士人之心。

    “你筹谋得好!”朱雄英岂能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了,要不是朱至应变能力快,迅速在对他们极其不利的局面中想出解决的办法,朱雄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再应对,晚了。

    “打听打听那位书生的名字。”为首的书生瞧着意气风发,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目光澄明,一看就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生气。朱雄英第一时间叮嘱祝娘。

    朱至笑笑道:“哥哥莫急,总有他送上门来的时候。”

    可不是吗?既是他出面请与北平学子们一道上书朝廷,对那几个书生做下的事给予惩罚,联名之后的文书送到谁人里?

    朱至料到这书生肯定要来一趟。

    “要找也是找你,绝不会是找我。”朱雄英如是接话,朱至的视线落在秦王身上道:“我倒是觉得换成是我,我宁可找二叔也绝不会找我。”

    啊?秦王戏看得那叫一个高兴,结果一个两个的的什么?

    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反正一直站在外头的几个书生,得知北平的学子们要上书请朱元璋夺去他们的功名,并且不许他们再参加科举时,是真真的怕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人放过他们。

    不料却被几个姑娘不客气的笑话了。关系前程,你们倒是知道怕了,方才太孙和郡主不是已经给你们会了?是他们自己不懂得珍惜,自负的以为绝无人能对付他们的无赖?

    俗话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真以为全天下的人能没有治他们书生的办法?不过是天下人都敬重他们这些读书人,让让他们罢了。他们是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秦王看着刚刚一脸高傲,丝毫不管朱雄英和朱至罚他们把自己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一天的惩罚,一副他们就是不开口,谁又拿他们怎么办的表情。和现在哭着求着朱雄英和朱至放过。

    哎哟,之前秦王看得有多气,恨不得把人吊起来再打上一顿,如今就觉得有多解气。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得半点不假,朱至就是专门治他们。

    秦王觉得自己活了这些年,要治人的本事,他是真不得不服朱至,这本事,杠杠的!

    面对秦王疑惑的表情,朱至指向前方道:“二叔,要是有人来找您送折子进京,听他们的话,好好把事情办妥了。”

    这话秦王听见了,赶紧点头答应道:“放心放心,这点事二叔一定给你们办好了。不过,折子真要送?”

    朱至环抱胸道:“不送也不是不行,要是有人找二叔您的麻烦,我们不管就行。毕竟是您打了人。”

    对啊,就是秦王打了人,又不是他们!

    秦王立刻瞪眼,什么话?他打人,他是为什么打人来着?没良心的竟然敢不管他吗?过分!

    “开个玩笑二叔,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您为我们好,我们都有数。所以这不就想送您一个大功。往后再没有人敢您不干实事。”朱至一看秦王不乐意,赶紧安抚,她又不是不识好人心的那人,岂不知秦王没有诸多乱七八糟的心思,独独只认朱家好,他们兄妹好。

    “这还差不多。”秦王赞许开口,不枉他出面揍人一场。

    “另外,那几个姑娘安顿好了,这是给她们的。如果她们想离开北平,助她们一臂之力。留下的也提醒她们心,毕竟有人会狗急跳墙。别的这些人不好对付,那几个姑娘毕竟是姑娘家家,比不得男人。”朱至如是叮嘱,让祝娘拿着她给的钱,安顿好几个姑娘。

    祝娘捏着朱至给的荷包,里头怕是大明宝纱。

    “是。”朱至并无意用完人就扔,很好。也让伺候在朱至身边的人心下稍安。

    “那几个书生呢?”一看朱至把楼里的姑娘都安排好了,就剩下惹事的书生们没管。

    “不是已经有人代我们出面了吗?既如此,我们何必再管?”朱雄英接过话,人不必事事都要尽揽于身上,况且处置这些书生的请求,由同样作为学子的人出面,比朱雄英出面相请更好。

    朱雄英毕竟是太孙,他对这几个书生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罚他们在陵园前对众人道道,他们究竟犯下什么样的过错。

    以言定罪,朱雄英不能开这个头。

    可是,若是这几个书生的行径引起众怒,尤其令北平的学子多为不耻,因此联名上本,请朱元璋夺去这几个挑拨离间,以令皇家骨肉相残的人的功名和前途,这和朱雄英还有什么关系?

    事情发生太快,并非立刻须得做出的应对,朱至和朱雄英都表现得很好,接下来只要他们什么都不做,事情也会继续发展。

    秦王嘴角抽抽,朱至道:“管是要管的,让人盯着别让他们死了,尤其不能让别人害死了。”

    心理话,朱至和朱雄英到了北平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想要打击他们的人也不在少数,要是不心点,防着有人弄死这几个书生,来个栽赃嫁祸,往后的麻烦事更不会少。

    “郡主放心。”这点事要是他们都办不好,也没有资格陪朱至出来。

    徐辉祖本来想请命去看人的,结果一旁的祝娘早作安排,突然再一次觉得,朱至和朱雄英的事,自己越发插不上了啊!

    “今天就到这儿吧。”朱雄英起身,这就准备回去歇着,也让大家都各自回去。

    没想到他们刚回驿站不久,不出朱至所料,有人求见秦王,正是那第一个出头的青年学子,其名杨士奇!

    关于他的种种,都已经在朱雄英的里了。

    朱雄英望着关于这位江西吉安的读书人种种,尤其不曾错过关于他游学四方的种种,可见这不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人。

    朱至挑眉问:“见见?”

    朱雄英立刻道:“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