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第51章 思念与爱
上次关于爱的话题好像把巴纳巴斯聊破防了。
证据就是冰神好几天没和你讲话。据皮耶罗的法,你需要他传递的讯息已经是传达到了才对。也可能是巴纳巴斯正忙着做其他的事情,还没空理你。
但这些都是其次。
既然你的活动范围不再限于冰宫之内,自然要看看房间外的其他地方。你对至冬国的初代冰神很在意,她是接纳了巴纳巴斯的温柔之人,在权柄交替之时,弥留之际的初代神明对她了些什么?
尘世七执政,你能猜测到天理建立起这个基本盘的目的。那就是让魔神们不再占用大陆的资源,让他们归还于元素循环之理。本质上是为了稳定这个世界才挑选出来的七位魔神。
但现下天理已经沉睡,尘世七执政就算有所变化,沉睡的她也无法感知到。
苏醒的派蒙会陪伴在人之子身边,这也是伊斯塔露给你的提示。
荧曾经提到过自己的血亲,也就是自己的哥哥。目前拥有人之子这个称呼的仅有你与荧,因此你不难猜出,伊斯塔露所的人之子,就是荧的血亲。
荧曾经过,哥哥是身后绑有麻花辫,同样有着金发金眸的少年。她,最初的时候哥哥是短发,但她软磨硬泡让哥哥蓄起了长发。
你需要掌握人之子以及派蒙的动向,借用愚人众的势力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冰之女皇,你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对她进行帮助,可她不愿意对你敞开心扉。
没有人能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掏心掏肺。但她愿意告诉你已经被自己舍弃的名字,就证明她对你的好感度很高。或许是你的权柄起效,或是你本身对她而言就有一定的特殊地位,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继续查探冰宫的秘密。
此处是冰凌围成的牢笼。皮耶罗也有需要忙的任务,对你的监控逐渐放开。你猜测这是因为就算你逃走了,只要在至冬国之内,仍旧逃不出他们的掌控范围。
你试着用元素视野查探附近附着的元素,无一例外皆是冰。元素能留下来的痕迹是一样的,期望用这个办法找到前代冰神的踪迹简直是天方夜谭。
直到你遇见了一个女性。
她的身材高挑,冰蓝的发丝如同雪花,右侧有一抹黑色的挑染,双眼之中有红色交叉的异形瞳孔,左耳带着耳钉,是位英姿飒爽的女性。能来到冰宫的人一定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之一。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于她腰间的那颗元素宝石?你也不上来。这还是你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里面所使用的力量和冰宫内的取暖设施差不多,都是运用某种特殊的力量来达到调动元素的目的。
你和她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她对你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你好。你就是殿下的客人吧?”
她的语气挑不出错,优雅并且温柔。红润的唇瓣微微翘起,“我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席,仆人阿奇蕾诺。”
“你好,我是织生。我能否询问,你腰上的那颗是?”仆人阿奇蕾诺。
十一位执行官中,你已经见过六位了。基于皮耶罗对你的特殊,以及女皇的客人一词,你大可以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询问。
“”阿奇蕾诺沉默了一会儿。
她知道你是女皇的客人,这是目前尚在至冬国的执行官们都知道的消息。而执行官们大多数时候都不在至冬,唯有她需要在至冬留守,守护壁炉之家。
而她今日是来面见女皇的,路上见到你便打一声招呼,可你居然连邪眼都不知道。阿蕾奇诺的思考没有多久,她便告诉你,“这是邪眼,与神之眼对立的邪眼。”
“邪眼与神之眼”你喃喃重复了一遍她所的话,“这两者我都不是很清楚,可以详细解释给我听吗?”
你的问题是所有提瓦特人都知道的常识。
阿蕾奇诺不禁微微睁大双眼,很明显是对你的不谙世事感到惊讶,神之眼在提瓦特是就连三岁孩都知道的传。
没有思索多久,她便向你倾盘托出,“神之眼是引导元素力的外置魔力器官,有了它,便能驱使元素力。当一个人的生涯行至陡峭的转折点,其渴望到达了极致,那便会被神明所注视,因此得名神之眼。”
“而邪眼,是我们至冬国特殊制造出来的。无需夺取神的目光便可引导元素力的装置,使用它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本质与神之眼是相同的。”
阿奇蕾诺的解释十分贴心,你大概了解了。
人类是无法使用元素力的,但只要有了神之眼,就能捕捉到空气中所存在的元素,并引为己用。在魔神战争时期,以及稻妻的时候,你都没见到过神之眼的存在。
但稻妻的情况不算数,当时你哪里都去不了。
“是尘世七执政定下之后,才有的神之眼吗?”你用食指抵住下颚思索,顺口问了阿奇蕾诺。
“至于这点,还是亲自来问我吧。”从你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女性嗓音。
“女皇陛下!”阿奇蕾诺垂首表示恭敬。
冰之女皇款款而来,白金色的发丝上竟缀有点点雪花,她轻轻挥,示意阿奇蕾诺下去。
“是,女皇陛下。”阿奇蕾诺顺从的俯首,“再见,织生。”
你朝阿奇蕾诺挥了挥已示告别,“再见,阿奇蕾诺。早上好,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神之眼的体系的确是尘世七执政之后才建立起来的,而神明可以干涉神之眼的发放,用神之心。”
“神之心与神之眼类似,是能够收集信仰强化神明力量的装置,但更重要的是,它与天空岛相连。”
“!”久违的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你的双眼因为讶异而微微睁大,“天空岛”
“果然,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你的反应在冰神的意料之中,“经历了几天的休憩,你打算给我回答了吗?”
“是要合作,还是”巴纳巴斯拉长了尾音,声音不怒自威,全身都散发出无尽的深寒。
“嗯,合作。”你爽快的回答,“但我只能帮你解答我现在知道的问题,也不会加入愚人众之中。”
“这就足够了。”她轻轻点头,“作为交换,我将继续天空岛的话题。”
“在数千年之前,我们还可以联系到天空岛。但在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之后,天空岛便失去了声音,不再有回应。也是通过这项异状,我们才察觉到了天理的沉睡。”
“没有了天理的束缚,愚人众可以尽情展开调查,至冬国也迅速发展。形成了现在你所看见的、强大坚韧的国度。”
“坎瑞亚灾变改变了很多事情。”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当时你因为力量的共鸣传送到荧的身边,并修复了荧的损伤。当时天空岛受损,天理维系者用荧的力量来修复天空岛的损伤
“灾变不仅仅是溢出的魔兽,还造成了世界本身的动摇,天空岛在五百年前也遭到了损伤,天理维系者陷入沉睡是为了修复天空岛。”你将这个推测告诉巴纳巴斯,“倘若你们继续运用深渊的力量,或许会引发第二次的坎瑞亚灾变。”
“但现今需要多方行动。”天理维系者以及伊斯塔露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寻求外来者的帮助证明这个世界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或许这个世界即将走到尽头,所有人都走投无路、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外来者身上。
“所以我会帮助你。但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行为。”伊斯塔露把注押在未来的人之子上,而你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人之子、愚人众。双方都很重要。
“我们从来不指望任何人能理解我们的愚行与愿望。愤怒也好,怨恨也罢。我会背负起一切的责任。”冰之女皇垂下眼睫,“直至这个世界燃烧殆尽。”
“那么我能知道你和前代的冰神发生了什么吗?”你提问。
巴纳巴斯:“这是交换的必要条件?”
“不。倘若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等待合适的时,或者将其作为秘密深埋于心吧。合作、盟友是另外一件事,这件事无关我们的同盟。我只是对你的过去感到好奇。”你是在询问她人的私事,这件事与愚人众世界无关,你只是想知道冰神的过往与她如此决断的原因。
巴纳巴斯像是一个身负冰霜铠甲的战士,唯有用烈焰劈开她厚重的冰雪,才能窥见她的真心。但你不想就这样强硬的闯进她的世界。
所以你才会这么模糊的询问,也让她不要急躁、不要将其当成交易。
你想聆听她的过去,而非作为利益交换剥开她过去的伤疤。
谈起已逝之人,人们总会感叹时间的残酷。可对此感触最深的,往往是被留下来的人。从此阴阳两隔、有如天壤之别。
或许,你也想从巴纳巴斯那里,听到有关生死的回应吧。
“你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吗?”巴纳巴斯问你,语气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别扭,“肆意探究她人的过去,之后又装成事不关己,宛如大人溺爱孩童般的样子。”
“可这过分的溺爱,往往是酿成悲剧的元凶。你很像她。”
“你与前代的冰神很相似。”
“所以我愿意告诉你。那段被埋在冰霜之中的,属于我的过去,它构成了现在的我。”巴纳巴斯朝你伸出,“和我来。”
你搭上她探出的掌,她便领在你的身前,步履缓慢沉重,带你走过冰宫的大厅与转角,来到永不融化的冰阶前。
之后,她与你并肩踩在阶梯之上,近乎透明的冰块形成向上延伸的楼梯,“当时我也居住在冰宫。”
“至冬国从数千年来就是冰冷的冻土,不管是春夏秋冬都堆积着厚厚的冰雪,所以她才会是有求必应的,爱人的神。”
“初代的冰神,她的名字是?”越往上,就越是接进冰宫的顶点。
“巴尔娜伯,这是她的名字。她是一位仁爱的、仁慈的神。此处覆盖着厚重的冰雪,她虽无力改变,却为人们付出了许多。可正是这近乎溺爱神宠,才会让人们变本加厉。”
“神之眼。我曾经与你过,神之心可以一定程度的操纵神之眼的发放,但这不是万能的一言堂。即便是神的干涉也是有限的。”
“需要达成一定的条件,才有获得神之眼的可能吧。”根据阿奇蕾诺的话语,能获得神之眼的时刻必然十分重要。
巴纳巴斯:“没错。虽然也有稀少的例外,但神之眼的发放并不全是神明的寓意。人们将其作为神明的目光投射,便认为巴尔娜伯亦有投放神之眼的力量。”
“”你沉默了。
冰神带你行至顶点,而后指尖轻轻一点。附着冰霜的厚重门扉便轻而易举的被她打开,门外的冷风夹杂呼啸的冰雪扑面而来。她白金色的长发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仿佛跳动着闪烁的日光。
这里是冰宫的顶峰,是最高处。
巴纳巴斯睫毛上覆盖的霜雪,大概就是在这里沾上的吧。
世人认为神明俯瞰世间,所以为其建造的行宫是高耸的。仿佛这样,神明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巴纳巴斯:“凡人的力量抵不过神明,但神明也会有自己的情绪。她对人们的不满感到困惑,而我经常陪伴在她的身边。但这只是暂时的,天理加之于身的磨损令她的爱染上了污渍,从纯洁的白纸,从天而降的霜雪变成了地面融化的污水。”
“所以我亲杀死了她。”
巴纳巴斯微微一笑,你站在她的身侧,只能看见她扬起的唇角,“她命令我杀死她。”
“对无数凡人宽容仁慈的她,毫无保留的献出了自己的所有。从自己的爱,自己的力量,以至于自己最后的心都被天理夺走,她却依旧和蔼、温暖。”
“她只对我一人残酷。”
“巴纳巴斯”见证了前代神明悲剧的她,到底是继承了遗志还是绝望的不再爱人?
巴纳巴斯:“魔神的死亡会造成巨大的影响,但当时已经被磨损的她不再有充沛的力量与反抗的精神。杀死她的是天理,也是我。”
“倘若不是有我这个所谓的接班人,她应该会为了自己所爱的子民,竭尽全力的活下去,想残存于世。但有了我,她就能毫无顾忌的死去,最后只留下我一人。”
“我继承了她的一切。”
“她的爱,她的精神,她的位置。”
“但在五百年前,坎瑞亚灾变之后。天理抹除无数的魔兽,将坎瑞亚灭亡。在那一刻,我意识到迄今为止的天理,不过是将我们豢养在羊圈中。”
“没有人质疑天为何拥有力量,无人质疑为何神明能引导人类。这一切的一切,人们都习以为常。因为太过普遍、太过随处可见。当人们将其化为生活之中的一部分,便会沉浸在被神明圈养的快乐,成为被天套牢的窠臼。”
“听我讲述了这么多织生。”
“愚人众为何能快速发展起来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是先代的遗产。”你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是个仁慈的神明,一定和其他国度也有所往来,所以当愚人众最初建立的时候,七国颇为欢迎。”
巴纳巴斯:“没错。但在这五百年间,我们通过研究深渊、研究此世之理的段,已经成长到了能对任何一个国度施压的程度。”
“我们不会坐以待毙。不会等待天理的援助,我们会主动出击。”
“”你深吸一口气。
伴随着吸入肺部的冷风,你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不少。你的脸颊被冻得通红,裸露在外的指也红彤彤,你微微活动指尖,“很了不起的成就。”
哪怕走错一步就全盘皆输。
巴纳巴斯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目的以及自己想达成的事情。光是你一个人还无法动摇她的意志,更准确的,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了。
即便前方是昏暗无光、充斥着鲜血与铁锈味的荆棘之路,她也会坚定的、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加入愚人众之人,都需要舍弃自己的一部分。所以我舍弃了名字,舍弃了我的过去。近千年来,你是第一个听我讲述前代冰神的人,那么我有问题想问你。”巴纳巴斯的指尖轻轻点在空气中凝出雪花,她将雪花交付予你。
不规则的雪花轻轻落在你的掌心,它不会融化,也不似真正的冰雪那般寒冷刺骨。
“织生,你认为天理是正确,还是错误?”
她的语气凛如冰霜,讲述完过去的故事,她仿佛又回归了战士的模样。她问你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纯粹的、一个不带私人情感的质问。
“”和冰神冰冷的体温不一样,雪花是没有温度的。甚至在寒冷的体温对比下显得有些温暖,你的唇瓣开开合合,指尖搭在雪花之上,“我认为”
话还没有出口,你就感觉到喉咙有种奇妙的温热感和腥甜的味道,你捂住唇瓣,鲜血却止不住的从你的唇缝之间溢出,你的另外一只紧紧握住冰神给你的雪花,没有让鲜血浸染莹蓝透明的冰花。
“?!”你从巴纳巴斯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慌乱,她慌忙接住你倒下的身躯。
没事,只是一个病弱bff而已。你原本想这么,但为时已晚,你闭合了双眼。
*
在漫长的梦境之中。
这好像是你苏醒以来第一次做梦。
其实你想,你是想到璃月的,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
你害怕到了璃月之后物是人非,你认为你内心的归所是璃月,那里也是和你牵绊最多的地方,但正是因为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过去与太多的爱,你才恐惧,你才会惴惴不安。
你梦见自己在深海之中下沉,你在深海之中没办法呼吸。
“!”但你看见了唯一的光亮。
唯一的、唯一的
“派蒙!!”你在深海的波浪之中朝派蒙伸出,当指尖要触碰到派蒙的刹那,你的穿过了派蒙的身体。
“这”是个梦。但又无比真实。你不气馁的继续、试图碰到派蒙,但不管多少次,你都碰不到她。你就像是一个投射出来的与影子,触碰不到派蒙的身影。
这就是伊斯塔露所的等待人之子。
你重新在人世之中醒来,多亏了派蒙。她看起来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你也意识到了。假如看见故人不在、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离开了。
那崩溃的会是你吧。
神明也会交替更迭,更何况是人类、夜叉、人偶呢?
降临在至冬,或许也是对你精神的一个缓冲带。
*
“罗莎琳,她到底要多久才会醒来呢?”在为你准备的房间之内,有一位少女与一位女士站在你的床边,“织生似乎昏迷了好久呢。”
少女的声音清冷而漠然,与她关心的词汇不符。她闭合双眼,双合十做出祈祷的模样。
“哥伦比娅,这种事你该去问博士。”被哥伦比娅称为罗莎琳的女士不耐烦的回答。她有着淡金色的发丝,右脸被面具所遮掩,相貌明艳,眼眸犹如优雅的紫罗兰。她的回答和她的穿着不符,张扬、盛气凌人。
她是愚人众十一执行官之一的女士,真名为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曾经是属于蒙德的炎之魔女。
“罗莎琳是因为站久了不耐烦吗?”少女哥伦比娅轻声问。
“没有。”罗莎琳虽然专横跋扈,但对于做什么事情都麻木的少女生不起气来。哥伦比娅她就像是被格式化的程序,没有情感,但有着理性。对于形式的判断,她能不带任何感情用事的做出最优解。
也就只有十一席那个傻子对于哥伦比娅为何能加入愚人众耿耿于怀。
“我先走了。”罗莎琳见你迟迟未醒,便离开了的你床边。作为执行官之中的第八席,她还肩负着去回收神之心的任务,在去蒙德之前,还需要些许准备。
“好。”哥伦比娅回应道,接着转头对着你睡着的脸,“已经好几天了,再不醒来会看不见罗莎琳的背影哦。”
你刚好醒来,就如哥伦比娅所的那般,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离开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