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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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无人,处处血迹。诸侯王私兵夜闯皇宫,见之杀。

    穆月看向偏远的角落,两个宫女麻木地拖拽尸体。

    垂眸,遮住深渊中翻滚的腐臭毒瘴。

    长公主握紧他的,“他们乱杀人泄私愤,该杀。”

    穆月弯腰捡起地上滚落的禅珠,抬头看向公主时眼眸温润,带着丝丝缕缕纯粹的悲悯,“只是可怜了宫人。”

    一路的血红色压抑了所有的欢喜愉悦,长公主慢慢地松开了穆月的,跑向议政殿。

    穆月看着台阶下一颗颗腐烂的人头,指微微捏碾禅珠,眼眸深处滚滚血雾张牙舞爪。

    都死了吗?

    可惜了。

    他们还未尝过人间炼狱。

    嫩黄的衣裙在台阶上飞舞,长公主撞开议政殿大门,“哥哥,你死了没有?”

    武皇中气十足:“还没有。”

    长公主不慌了,站在大门口整理衣摆,再转身下台阶牵住穆月的,抬起衣裙避开人头上台阶,大声:“哥哥,我带驸马过来了,你可以赐婚了。”

    长公主趴在案桌上,盯着哥哥,“哥哥,你把我好好夸一夸。亡国公主的名号响亮,你夸的多了我不定能名垂青史。”

    武皇无求不应,赐婚只是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剩下的全是夸妹妹的话,挤满整张赐婚圣旨的每个角落。

    军师入朝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饱满的圣旨。很好,独一份,显眼,名垂青史够不着,遗臭万年落不着,流传度还是可以期待的。

    写完圣旨就是一家人,武皇终于可以解放思想和双了,勾住穆月的肩膀,“妹夫,以后你给妹妹绣白兔时给我妹妹绣个粉猪,不用一对一,十对一就行了。”

    武皇感觉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为了他以后的幸福生活,还是决定自私一把,“你给妹妹编曲弹琴时,也给我妹妹编一个。总而言之,你妹妹有的,你都给我妹妹来点。”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武皇郑重其事地拍拍穆月的肩膀,托孤般的语气,甩掉一个大包袱般的喜悦心情。

    李先生待太子进入了议政殿,他背过身,风吹长袖,意境清远,闲云野鹤,飞升在望。然后低头,闷声大喷嚏,抬袖擤鼻涕,飞升失败。

    终于痛快了,李先生笑吟吟地抬步入殿,拿出笔纸记下武皇赐婚对话,他写的武某野史和史官记录的武皇起居注不一样,史官的记录有腥风血雨下的美化加工,他的全是实实在在的原话,不多一个字,不少一句话。一千年后,亡国君王有多稀罕,他的书就会多好看。

    李先生数一数地上的人头,落下最后一笔,“死的人有些多了。”

    武皇一本正经:“这就是史记上亡国前的疯狂。”

    长公主沉浸在甜蜜蜜的恋爱脑世界,粉嘟嘟的脸蛋满是企图地一点一点靠近穆月的脸。

    军师重重地咳嗽一声。穆月笑着轻轻推开长公主的脸蛋。

    长公主和武皇双双谴责地瞪一眼军师。

    阳光有些暖,议政殿门口的台阶上一字排开,武皇和长公主坐在中间,太子被军师特意抱到长公主和穆月中间。

    长公主:“这里明年就会乱了吗?”

    李先生斩钉截铁:“会。”

    “先生不能力挽狂澜了吗?”

    “不能。”

    “其实,我有一个精妙绝伦的主意。”长公主清嗓挺胸,“哥哥杀了那么多人,空出来那么多官职,我们卖官!”

    李先生和军师收回视线,他们刚才竟然期待长公主出什么能让他们醍醐灌顶的话。

    武皇和太子连连摇头,卖官是重罪,是倒行逆施,死后会被老祖宗打的。

    四双视线转移,只留穆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他人在此刻开屏的长公主心里没有一点重量,四双视线的离开没有让她的心情受一点影响,穆月专注的眼神让她更加豪壮。

    “我们拍卖,价高者得。拿到钱后我们去北海国买粮食赈灾!”长公主没有看向当家做主的哥哥,含羞带怯地看着她的驸马,娇娇软软地问,“你有补充的吗?”

    穆月任由自己的指被公主偷偷地抱到怀里盘弄,想着北海国和北疆的比邻而居,心不在焉地回应公主的话:“在村子里,困窘的人家冬天熬不过去时会去关系近的邻家借柴粮,熬过去了再慢慢还。”

    其他人都支着下巴打盹跑神中,长公主若有所思,晃一晃哥哥,“哥哥,咱们跟哪个国家关系好?”

    “都不好。”

    长公主时候就知道武国的地理位置有多危险,准确形容:“关系比较好的国家。”

    武皇:“鱼国。”

    军师再次强调:“北海!”

    武皇给妹妹解释:“他养母是北海国的人,心里向着北海。”

    长公主:“羡慕北海。”

    李先生摇扇,谁能不羡慕北海?三面环海,天然屏障。地势平坦,人稀物博。若不是被绑了过来,又有了点感情,他定去北国过舒坦日子。

    武皇:“明年军队没粮,先打鱼!”

    李先生和军师瞥他一眼,继续晒太阳打盹。他们珍惜现在无所事事的日子,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不定成了鬼魂,晒不得太阳了。

    咕——

    满满啄门,兮娘快步开门。满满跳到洗脸盆里洗洗毛毛和爪爪再扑向娃娃,黏黏糊糊地蹭蹭抱抱。

    兮娘打开满满的背包,拿出儿子的信,一目十行,再浸入药水中看儿子真正写给她的信。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兮娘嘴角上扬,眼里却满是哀痛。

    婵婵放下甜饼,窝到娘的怀里,抚摸娘的眼尾。

    兮娘抱紧女儿,“娘没哭,娘和哥哥的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婵婵以后看见娘和哥哥掉泪,不要难过,那是娘和哥哥想要在旁人眼里是一个会哭会笑有血有肉的人。”

    信纸在药水中化开,没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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