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为何紧张
青衣大汉正庆幸被就此放过,便觉胸口一凉,陶严的稳稳握住剑柄,长剑没入青衣大汉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他眼前一黑,再也醒不过来了。
门板上的黑衣大汉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湿了个透,朝着陶严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我们错了,好汉我们错了,我们也是听命办事,不是有心要害这位姑娘,你明查啊!”
陶严眼中阴翳更甚,“奉谁之命?”
“越归侯府的人,是她们大姐吩咐的,叫我们把这个姑娘卖到春风楼去,就会给我们一大笔赏钱”
陶严眸心幽暗,“叫你们卖去春风楼,你们便想着先玷污了她?”
“我他”黑衣大汉一时哑口。
陶严不想再与禽兽费唇舌,只一剑了结了他。
云姝还在昏睡,陶严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仔细罩好,打横抱起她,本想带她回宣武将军府,可将军府离此处并不近,他不愿云姝颠簸,便寻了个最近的客栈暂时落脚。
最近的便是悦来客栈,掌柜给了天字第七号房的号牌,陶严抱着云姝进去时,林子恰好从外面抓完药回来,眼见着熟悉的裙裾闪进房中,他揉了揉眼睛,这被抱进去的人,是云姝姑娘?
见林子一头雾水地回来,沈言诚不免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子指着隔壁,将信将疑地:“奴婢好像看见一个男子抱着云姝姑娘进了隔壁。”
“什么?”沈言诚骤然站起来,“你看清楚了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见裙裾一闪,很像云姝姑娘今日的衣着。”林子忽然一拍脑袋,“对了,奴婢想起来了,那个男子身上穿的,是宫中禁卫中郎将的官服,是陶将军!”
“陶严?”沈言诚缓缓坐回椅子上,指渐渐蜷拢。
云姝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了,房间里点上了灯,是暖融融的黄色。
外衫已经被人脱去,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陶严坐在床边,脑袋靠在柱子上犯困,里的玉骨扇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为云姝扇着风。
云姝未曾从这样的角度看过陶严,俊朗的面容轮廓分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影,原有的几分凌厉之气在温暖的灯光下尽数消散,只显得温润。
夜风从窗口缓缓吹进来,消去了今日最后一分暑热。
陶严身子一凛,不知怎的突然就惊醒了,睁眼恰好对上云姝清亮的眼眸,他惊喜地坐正身子,“云姝,你醒了?”
云姝枕着枕头颔首,她往身下看了看,陶严忙:“你别担心,不是我帮你脱的衣裳,是我请掌柜的夫人来帮忙的。”
“你从哪儿过来?”云姝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自己一时都不相信是自己的声音,摸了摸喉咙。
“一定渴了吧?”陶严倒来一杯温水,扶起云姝要喂她喝。
云姝嗔笑着接过,“我没事了,可以自己来。”
“好,那你慢点,心呛着。”陶严细致地为她腰间掖好薄被,“饿不饿,我让二拿吃的上来。”
云姝赧然,“是有些饿了,想吃些清淡的。”
“好,你等我。”陶严开门下楼,站在柜台前跟掌柜了些菜式的要求,叫他送到天字七号房,又怕云姝等得急,赶紧又上了楼。
楼梯另一侧的方桌上,沈言诚仰视着陶严上楼的背影,紧紧捏住了里的酒杯。
云姝喝下一碗粥,才算是恢复了些体力,还是问他:“陶严,你从哪儿来?”
“宫里,正在校场带五皇子射箭,突然见鸣镝放响,吓得我里的箭射歪了,险些射中了安廷之,骑了马就冲了出来,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陶严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我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药箱,知道你必定就在附近,这才找到了。”
“有个穿着很像我父王的人走过,吸引了我一瞬的注意力,竟就这样被袭击了。”云姝眼角微微一颤,“知道我父王衣着的,只有越归侯了。”
“不准确,是李云婳。”陶严,“李元辉明知圣意,怎么敢用这么点眼低劣的法子,我问过那两个混蛋,是李云婳。”
云姝冷冷道:“我只道她是个窝里横的绣花枕头,无需特意腾出料理,没想到她竟狗急跳墙,做出这般下作之事。”
“挑事的人,那也不必留着了。”陶严长长舒出一口气,“万幸,你没有大碍。”
云姝大大方方看着他,“陶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
陶严轻笑,似在笑云姝这个问题问得傻,“你是我带来大齐的,我不紧张你紧张谁?”
云姝愣了愣,“就因为这个?”
陶严想当然地笑笑,“不然呢,还能为了什么?”
云姝搅动勺子的动作慢下来,原本落在陶严面上的视线缓缓移下,她微微垂下头,不叫灯光照到自己的面容,低低道:“原来如此。”很快,她又面带笑意地继续吃着东西,末了才,“送我回侯府吧。”
入了夜,街上人便少了,陶严与云姝并肩而行,不知为何原本一见面就能谈天地的两人,一路上竟然互相也没什么话,就这么沉默地走到了侯府。
“今日多谢你,陶将军。”云姝礼貌而又得体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陶严敏锐地捕捉到她对自己称呼的前后区别,心头闷窒,张口想要些什么,却又止于唇齿,只:“你在侯府,要多加心。”
“好。”云姝微笑着,“多谢陶将军关心。”
陶严看着云姝进了越归侯府的门,转身离去时,面上的笑意便渐渐消散了。
怎么好像一瞬间,云姝和自己的距离,就变远了?
云姝回到凌霄院时,桑竹正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她进门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姐这是哪里去了,一整天没见到人,把我都急死了。”
“出去办点事,耽搁了。”云姝走近屋子坐下,随拿起一块儿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