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鸿雁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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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竹为她斟茶,口中道:“来也奇了,大姐素来和咱们不对付,今日姐久久未归,大姐竟派阿朵过来询问了三次。”

    云姝冷笑,“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已经被她雇的人卖进花街柳巷?”

    院中灯火少,有些昏暗,直到云姝坐进屋子里,桑竹才真切地瞧见她额上的肿起,结合主子方才所言,不可置信道:“是大姐干的?她竟然要把您卖去欢场?”

    “若非陶将军及时赶到,我怕已经陷在春风楼不得脱身。”云姝眼角逐渐漫起狠厉,“她这回,过分了。”

    李云婳头天晚上心满意足地入睡,早上却听闻凌霄院那位安然无恙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朝着阿朵劈面一个响亮的耳光,“废物!你不是李云姝夜里没回来,定然已经被卖进春风楼了吗,怎么她还安然无恙地坐在凌霄院里?”

    阿朵捂着剧痛的面颊,躲避主子接连的踢打,“奴婢不知道,听护院,姝姐是过了夜半才回来的,额上还挂了彩。”

    李云婳挥落桌上的杯盏,“你找的什么废物,连个弱女子都解决不过,白费我绸缪!”

    云姝晨起梳妆,桑竹用额发与杏花粉遮盖她头上伤口,却怎么也盖不住,烦恼不已。

    云姝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不在意道:“无妨,也不怎么明显。”

    桑竹这才宽心一笑,“姐觉得没事就好,您去用早膳吧,奴婢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云姝正吃着早膳,突然窗外一只白鸽飞进来,扑腾着落到了桌上,正好一头扎进豆浆里,翅膀一扑腾,豆浆便溅了一桌子,那鸽子也瑟缩到了墙角。

    桑竹气愤地驱赶,“什么畜生,大早上的就让人不安生!”

    云姝不慌不忙地擦拭衣服上的汤汁,“没什么大事,你帮我再取一身干净衣裳出来就是。”

    桑竹去衣柜拿衣裳,云姝看向角落,发觉这不是普通的鸽子,脚上戴着一截细竹管,分明是只信鸽。

    难道有人飞鸽传书给自己?

    云姝这般想着,起身靠近信鸽,那只信鸽竟也不怕她,咕咕地跳了两步,也不跑走。

    云姝捧起鸽子,取下他脚上竹管中的一枚书信,展开来看,不免大惊失色。

    这!

    这是五皇子沈言遥写给李云婵的书信!

    凌霄院与宋姨娘母女所住的碧波院很近,不过一墙之隔,难怪这只鸽子今日会迷糊了路线,撞进自己的院子里来。

    桑竹拿了衣服过来时,就见姐坐在椅子上,里捧着鸽子失神,含笑道:“姐怎么发呆呢?”

    “桑竹,你去把这只鸽子放进碧波院中,仔细,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桑竹虽不知这只鸽子有什么大不了,但眼见云姝面色严肃,也知道怕是件重要的事,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拿着鸽子到墙边抛过了墙头。

    便是同一时刻,顾晚柠僵直地站在沈言遥的书案旁,素白的紧紧捏着一截纸条,止不住微微颤抖。

    本来受皇后邀请,开开心心地来凤仪殿作客,而沈言遥大早便去了书房读书。

    皇后心中早已认定了顾晚柠做未来的五皇子妃,便叫她去沈言遥的瑶光殿看一看,等他回来了,二人再一道回凤仪殿请安。

    哪里知道不看不要紧,一看,倒当真是个惊喜!

    笑柳见顾晚柠状态不对,上前问道:“姐,怎么了?”

    顾晚柠捏紧的指忽然一松,僵硬的面容之上很快又浮起笑意,将纸条重新放回原处,一切便如未发生过一样。

    “难怪,皇后娘娘对我如此殷切,心下早就将我当作五皇子妃的不二人选,此事却迟迟没有定论。”顾晚柠理了理披帛,“笑柳,你知道为什么吗?”

    笑柳如实回道:“奴婢上次打听,仿佛五皇子自己心有所选。”

    “那你可知,五皇子心中所属,是谁?”

    笑柳懵然摇头,“奴婢愚钝。”

    “李云婵。”顾晚柠念着李云婵的名字走出瑶光殿,面上虽然明媚,心头却是阴翳。

    自那日知道沈言遥另有人选,她打听到了所有赴宴贵女的名字,一个个看下来,谁都想过了,就是没料想到自己的对,居然是一个不起眼的越归侯庶女。

    的一个异国庶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念及当日云姝的气度与果决,顾晚柠不禁心生几丝危感,同出一门的女儿,若是李云婵有如李云姝一般的风貌与能力,怕是五皇子妃之位,确实有些危险。

    午后,春兰亲自送顾晚柠出了凤仪殿,皇后这才问:“她在瑶光殿,可看见了那些东西?”

    “瞧见了,来禀报的人,顾姐当时脸都绿了。”春兰着好笑,却又不免含了几分不屑,“照越归侯府家,曾经也是一国王室,怎的教出来的女儿这般不检点,竟然与男子鸿雁传书私相授受,若非娘娘关注着五殿下的一举一动,怕是咱们还蒙在鼓里。”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也不曾想到,她竟还存了这份心胸。”

    春兰眼角闪过一丝轻蔑,“不知道这李云婵给五殿下灌了什么**汤,从到大,殿下对娘娘的要求皆是无有不从,怎么她一出现,殿下就不再顺从了呢?”

    皇后也是颇为狐疑,“本宫自问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言遥绸缪,他也一向听话,本宫也一直觉得儿子贴心懂事,可这两年不知怎的,他对本宫的话越发少了,竟还不如时候亲近。”

    “必是这李云婵进了谗言,动了五殿下的心思。”春兰疑道:“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何不以此传书为凭证,坐实了那李云婵的放荡之举,叫她彻底断了为五皇子妃的念想?”

    皇后揽过一旁瞌睡的波斯猫,轻轻抚着柔顺的毛发,“言遥为了此事首度忤逆本宫之意,若是本宫雷霆而下强行叫他娶了顾晚柠,他也未必不从,可也免不了损伤我与他的母子情分。”

    春兰愈发不解,“那您特意叫顾姐发觉此事,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