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白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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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儿。”云姝迟疑着开口,“若是侯爷夫人找你做什么,你定要告诉我。”

    李云婵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一定不叫姐姐担心我。”

    且草原之上,虽诸人以秋狝狩猎为乐,可更多的是为了照顾皇帝的兴致,负责皇帝安危的禁卫紧紧跟在他身后,像一个硕大的尾巴,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皇帝兴致极高,几箭射出,已有一只梅花鹿应声倒地,身后之人便是一阵山呼威武。

    皇帝自知很多猎物是臣子们为了哄他高兴,特意放在草原上的,便也陪他们逢场作戏,只作尽兴之态,权当是出来散心活泛筋骨了。

    可猎多了鹿兔鸡之类的猎物,皇帝也不免觉得无趣,想来当地官员奉承之心也已经达到,皇帝也就没耐心再盯着这些毫无挑战性的动物做戏。

    “莫要再一窝蜂地跟着朕,不仅违背了秋狝的初衷,更是让朕不得尽兴,从现在开始,分头行动,日落前谁打的猎物多,朕便将金腰带赐予谁!”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惊喜,男人之间的胜负欲便在草原之上升腾而起,即刻拉马四散,为得御赐的金腰带而战。

    陶严素来对这些东西不甚在意,他只记得云姝之言,一心要为她猎一只白狐做围脖。

    骑马跑了半炷香工夫,还不曾见到白狐的影子,眼见旁边安廷之的箭矢已经中了不少猎物,沈言诚也有些心焦,正在纠结是随大流去打猎还是往人少之处去寻白狐。

    便是此时,顾瑀惊喜地指向一片山头林间,“快看,那是白狐!庆东白狐,是举国白狐皮毛的上上之品!”

    顾瑀正要策马过去,却被陶严一把扯住缰绳,“好兄弟,这只白狐就让给我吧。”着便扭转了顾瑀的马头,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马儿便朝着反方向奔腾而去。

    顾瑀在马背上颠了几下才稳住身子,转过来怒骂:“陶严,你这个王八蛋!”

    陶严正要朝着白狐奔去,身边已经刮过一阵劲风,便见沈言诚快马加鞭,直朝着顾瑀所指的白狐冲了过去。

    陶严自是不甘示弱,迎头而上。

    两人两马,直朝着山头林间疾驰而去,白狐受到惊吓,在林间四处逃窜。

    但雪色在黄绿色的树丛间显得格外明显,只要白狐一动露出身影,即刻便会被敏锐的两人捕捉到。

    沈言诚射出两支箭,却都堪堪擦着白狐的后脚而过,插在了树根上。

    陶严未曾急着出箭,只是紧跟着白狐的行踪。

    “四殿下,山间动物少,不如安廷之他们去的地方猎物多,四殿下若是跟着我在林间跟一只白狐周旋,怕是得不到陛下的金腰带了。”

    沈言诚瞥一眼陶严,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朝着白狐逃窜的方向瞄准,“你怎知,白狐和金腰带不会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陶严笑了笑,不想着四皇子,还有这般大的心胸。

    沈言诚道:“陶严,我的骑射功夫并不逊于你。”

    陶严朗朗道:“我也从不曾瞧了四殿下。”

    白狐从一处草丛跃起,陶严抓住会射出一箭,正中白狐后腿。

    白狐跌了一跤,又赶忙逃窜了起来,速度却远不及方才那么快了。

    沈言诚趁白狐受伤,跑动变缓之际,又是一箭飞出,射中了已经跑上山巅的白狐胸膛。

    沈言诚唇角扬起,朝着山巅疾驰而去。

    陶严紧跟着上了山巅,便见白狐倒在悬崖边上,已经气绝身亡。

    沈言诚矫健地跳下马,冲到悬崖边上将到的白狐高高举起,像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示威,朝陶严含了一丝轻蔑,“承让了。”

    陶严拱为礼,谦逊道:“甘拜下风。”

    沈言诚还欲些什么,崖边经受风吹日晒多年的岩石风化严重,十分脆生,受力不住便碎裂开来,沈言诚猝不及防便急速坠落了下去。

    陶严跃身而起,踏在马鞍上借力,便如羽箭一般飞向崖边,右向下一捞,便抓住了沈言诚的,而沈言诚另一只,仍然紧紧攥着白狐,回身看去,便见下方的百丈深渊。

    陶严奋力一拽,沈言诚也借他的力,脚蹬着崖壁顺势而起,抱着白狐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他很快起身,却不在意身上摔跤的疼痛,也并不对于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陶严有丝毫感恩之情,反而仔细地检查白狐,拔掉插在它身上的箭。

    陶严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感,还是忍不住问:“四殿下为何如此紧张这只白狐?”

    沈言诚捋顺白狐的毛,将猎物悬挂在坐骑旁边,不屑道:“白狐难得,我用它作为今日秋狝的开门红。”他犀利的目光直直刺进陶严眼底,“我过,白狐和金腰带,我都要。”

    话里话外,带着剑拔弩张的宣战之意,但陶严并不在乎,只站在地上,眼看着沈言遥抓着白狐策马而去后,才慢悠悠上了马,往别处去了。

    营帐附近,云姝与桑竹出去走了一圈,她与桑竹都是头一回到庆东,以前未曾见过草原风光,很是新奇。

    桑竹兴奋地摘了一捧花包在怀中,兴冲冲地跟在云姝身边往营帐走,傻笑道:“姐,咱们把这些花插到花瓶里,一定很好看,你闻闻,好香啊。”

    原本出去放风,云姝是叫李云婵同往的,可她借口懒怠动弹便没有一同前去,云姝只当是她留在帐中看书下棋,再不就是煮茶刺绣,可去到她帐子里时,却没有瞧见她的身影。

    桑竹喜滋滋地插好花,回头便见云姝一脸疑惑地站在身后,“姐,怎么了?”

    “云婵不知去了哪里,在这儿她除了跟我熟悉亲近之外,还能与谁出去?”

    桑竹揣测道:“兴许婵姐也和咱们一样,自己出去走走了?”

    云姝眸光微变,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掀起帐帘便冲了出去。

    桑竹赶忙放下花瓶追出去,紧紧跟在云姝身后,“姐,你要去哪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