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灼宝像是真正的幼崽一样,伸出，奶声奶气地：“拉钩钩！”

    林老师笑得不行，配合地伸出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闹了一个课间,林老师心情大好，周一上班的社畜怨气都被灼宝的天真烂漫给冲散了。

    四五岁的孩子真可爱啊！林老师有些羡慕地感慨：幼师们一定每天都很快乐,他们每天都面对灼宝这样懵懵懂懂的可爱们呀。

    第二节数学课，灼宝依旧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玩，顺便支出一只耳朵，去听学一年级下册都在学些什么。

    第二节下课后就是大课间,操场的大喇叭放出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所有同学排着队下楼准备升旗、做课间操。

    陆余本来想领着灼宝，可班主任似乎也挺喜欢临时来蹭课的奶娃娃,打发陆余去队伍里站着,亲自牵着灼宝的,一路走到一年一班的位置，组织同学们站好后,便牵着灼宝站在队伍前方，看高年级的同学们升旗，三道杠的大队长红旗下讲话。

    升旗仪式不长，加起来也不过十分钟，接下来就是熟悉又陌生的广播体操音乐。

    安予灼好多年没听过学生时代的背景音了，还真被唤起了一些久远的肌肉记忆，脚脚不自觉地跟着舞动。

    林老师弯腰问他：“想跟着做吗？如果累了也可以回教室休息，你年纪,不用跟他们一样。”

    灼宝摇摇脑袋：“我想做！”

    林老师：“行啊，那你去队伍里，跟着领操员。”

    她所的“队伍里”,其实是想让灼宝站在第一排，结果奶团子乖乖应了一声“好”，就啪叽啪叽往后跑。

    林老师：“哎？！”

    灼宝腿短，倒腾得却快，哒哒哒就跑到了队伍最后两排，灵巧地钻到陆余前边。

    陆余看到家伙乳燕归巢似的向自己跑过来，心里也美滋滋的，给自家孩子让了个位置。

    节目组的航拍飞录下了这一幕，播出时观众们直呼可爱：

    ——啊啊啊啊奔向哥哥的灼宝好萌呀！让我想到我家毛孩子奔向我的情形哈哈哈哈对不起但真的好像[笑哭]

    ——班主任：我还没捂热乎的可爱呢？

    ——哈哈哈哈哈哈求此刻班主任心理阴影面积

    ——陆余：有本哥哥在，尔等终究是妃（不是）

    学生时代的课间操真是刻入骨髓的记忆，灼宝虽然因为身高原因，完全看不到主席台上的领操员，但余光瞄着前后左右的动作，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他跟随口令和节奏舒展着筋骨，自觉朝气蓬勃，活力满满，精神都振奋起来了，不由得心中阒然感叹：运动一下真的不错！我竟然还记得每一节的动作，还收放自如！

    ——哈哈哈哈灼宝是不是不太协调？

    ——灼宝挥舞短努力跟节奏的样子好可爱哦！！！

    ——他真的很努力！但每个动作都不协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看他翻墙未遂的时候，我就知道，灼宝的运动细胞不行哈哈哈哈

    ——你们不要笑了！我们崽不要面子的吗？灼宝他们都是坏人，姨姨亲亲么么么么么！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上帝给灼宝关上哪扇窗了

    ——救命最后那个“跳跃动作”，灼宝像一只掉在地上乱弹的汤圆，蹦得不高，但奶白奶白的，又笨又萌呜呜呜呜爱了！

    课间操结束，孩子们都欢天喜地地往教室里冲，因为这是一天之中唯一能光明正大吃零食的时间。

    零食车推进教室的那一刻，灼宝就渐渐明白这垄断生意为什么没被举报了——在剧烈运动之后，能喝上一瓶气泡十足的冰镇可乐，多么快乐呀！就算贵一点，他也愿意付钱！因为买的不是商品本身，买的是附加服务。

    见灼宝跃跃欲试的，陆余便主动领着他去排队。

    这让刘耗和贾嘭嘭想起陆余上周出的那场风头，不约而同地不爽起来，贾嘭嘭不敢公然跟陆余呛声，于是跟刘耗叽叽咕咕地吐槽。

    然而教室就那么大，队伍排得人挤人，灼宝想听不到都不行。

    “上周五买的零食也是为了伺候少爷吧，难怪铁公鸡忽然拔毛。”

    “正常啊他妈原本就是人家的保姆。”

    “”

    这就让灼宝不能忍了。

    谁朋友都是天使来的？有人性本善的天使，就有人性本恶的恶魔，好坏从来都是随概率，没有以人群、以地域、以年龄划分的。

    听到他们这样诋毁陆余，灼宝愈发确定，这俩就是欠收拾的恶魔，他才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就不计较呢。

    必须得给点教训。

    而陆余也把这些酸话尽收入耳，但他没什么反应。

    一则，陆余碰上桂阿姨这位不负责任的“母亲”，全村都知道他不受重视、没人护着，从到大，听到的难听话不胜枚举，这几句算不得什么。

    二则，灼宝还在这里。陆余不想自己暴戾丑陋的一面被灼宝看到，他默默计划好下周收拾这俩玩意的一百种方法，但绝不能在灼宝面前，他希望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是性格温柔、情绪稳定的大哥哥。

    陆余柔声问：“想吃什么？随便拿。”

    灼宝一把抓了个冒着凉气的雪碧。

    陆余：“这个不行，太凉，你肠胃不好，碳酸饮料喝了拉肚子。”

    灼宝撒娇，奶音软软的：“哥哥可我就想喝这个呀！”

    ——啊啊啊啊这谁受得了？给！他！买！

    ——买！包圆儿！！！！陆余你不买我买了啊！我要买十箱雪碧给灼宝喝！

    ——宝贝姨姨r一下，掐住肥脸蛋吧唧一口，走了，下一个！

    ——哈哈哈哈哈姐妹们冷静，你们看清楚，这不是雪碧，是“雷碧”啊！朋友真的不能喝，尤其灼宝从被郭琳老师严格控制饮食，肠胃肯定比大多数娃娃还要娇贵的。

    可灼宝不肯，他好不容易暂时脱离老妈的掌控，很想放纵一下，抓着那瓶山寨雷碧不放开，连推车老师都在催：“给他买吧。”

    陆余没办法，只好祭出杀锏：“这里有摄像头的，你要是不听话，就算剪不进正片，我也告诉郭阿姨。”

    灼宝一僵：“”

    陆余威胁：“要是你再挨打，我可不拦着。”

    灼宝双股一紧，仿佛那种被揍得滚烫肿痛，又冰凉冷敷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陆余，人类幼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震惊和控诉：“你竟然要告状？！”

    陆余冷酷地把雷碧从他两只里抽出去，然后拿了一块最贵的、超大一颗的草莓软糖，直接剥开糖纸，咕叽一下塞进灼宝嘴里。

    “唔——？”

    陆余又挑了几样之前尝试过，觉得用料比较健康的零食，一边往塑料袋里装，一边问身边腮帮子鼓鼓的奶团子：“给你买别的，原谅哥哥好吗？”

    灼宝想话，结果那颗草莓软糖太大，又酸酸甜甜的，一张嘴口水差点流出去，他连忙又是吸溜又是咬糖果，过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那好叭，原谅你哒。”

    奶团子鼓着一侧腮帮子，屁颠颠跟在陆余身后往座位走，一边从陆余哥哥里的塑料袋中掏糖果，一边叮嘱：“这个是你买哒，锅锅（哥哥）不许告状嗷。”

    陆余应：“好啊。”

    回到座位，陆余便熟练地从灼宝的皮卡丘书包里翻出一只儿童水壶：“是不是渴了？你乖乖坐一会儿，哥哥给你接水去。”

    “好呀。”

    灼宝答应得很痛快，可陆余一走，他就关掉挂在腰上的收音设备，抓起一颗大草莓软糖，啪嗒啪嗒跑到贾嘭嘭面前，一伸：“你看这是什么？”

    这时候教室里乱糟糟，大部分同学的注意力都在零食推车和自己新买的零食上，没人注意到还没有课桌高的灼宝去了哪儿。

    贾嘭嘭狐疑地指自己：“你跟我话？”

    灼宝应了一声，就自顾自咀嚼嘴里的软糖，他人嘴也，本来就大颗的软糖对他来更大，像是猫和老鼠里耗子杰瑞偷吃人类泡泡糖似的，整个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灼宝原本就有点婴儿肥，白嫩嫩肥噜噜的脸蛋自带一股软糯感，好像吃什么都很甜香，随着咀嚼，贾嘭嘭仿佛能看到幼崽软乎乎的脸颊被那颗美味糖果撑出的形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你举着软糖是什么意思，要给我尝尝吗？”

    灼宝一直保持着用捧着软糖的动作，但因为胳膊短短，很难分辨出他是自己捧着玩儿，还是想送给别人。

    灼宝没动，但朝着贾嘭嘭甜甜一笑：“嘻嘻。”

    贾嘭嘭：“！”

    灼宝本来就长得漂亮，比电视里那种做零食广告的明星还好看，如今近在眼前地捧着软糖，简直像做**广告，贾嘭嘭仿佛闻到软糖的甜味儿，早就馋得直咽口水，现在自动把奶团的笑容理解成“同意赠与”，迫不及待地抓过糖果。

    甜，真的甜啊！

    这种软糖是推车老师买过最贵的糖果之一，他一直攒不够零钱去买，还是头一回吃，现在就感觉一分钱一分货，真的好吃！还不忘记在心里吐槽：陆余可真行，平时抠得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家伙一来，竟然这么大方！

    陆余是跑到老师办公室接水的。

    其实上学期班主任提议过，定一台饮水，但过半的家长们都觉得没必要为了喝水单交钱，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水房里有自来水，很多男孩子（比如陆余）直接拧开水龙头就张嘴接着喝，细心一些的家长则会给孩子们带上一瓶凉白开。

    可花花幼儿园提供冷、温、热三种温度的纯净直饮水，幼崽们只需要带空水壶就可以，阿姨一时疏忽，今天去陆余的学，也只带了空水壶。

    陆余自然不能给灼宝接自来水，也来不及跑到卖部买瓶装矿泉水，而是厚着脸皮去老师办公室接了一杯烧好的凉白开。

    美术老师人很好，听是给朋友喝，还专门帮忙调了温度。

    可陆余拿着水壶回教室时，却听到自家孩子委屈的哭声。

    陆余差点没把水壶扔了，三两步拨开人群冲过去，看到贾嘭嘭的那一刻，险些直接动。好在班主任林老师已经先他一步开骂：“贾嘭嘭，你多大了？抢孩儿糖吃？要不要脸？啊？我就问你，你还要不要脸？”

    贾嘭嘭已经把嘴里的软糖吐出去，捧在里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老师，真是他给我的！”

    林老师：“还撒谎？他都不认识你，好好的给你糖干什么？他怎么不给我糖呢？”

    陆余原同桌姜雯雯举：“老师！贾嘭嘭总在背地里陆余坏话，今天陆余不在，他就欺负人家弟弟，肯定是故意的！”

    “谁灼宝是他弟弟啊？是他伺候的少爷还差不多——”

    刘耗话音未落，就被陆余推个趔趄，但陆余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直往事件中心去，灼宝看陆余哥哥眼神凶巴巴的不太对劲，怕他当着老师和镜头的面动打人那会影响他日后往“一”转学的！

    灼宝连忙啪嗒啪嗒扑过去，一头扎进陆余怀里。

    他本想贴着陆余的耳朵告诉对方：“没事我只是碰个瓷。”

    可惜个头太矮，只到陆余胸口而已，但这个动作也足够了。看在别人眼里，像是奶团子受了欺负，终于见到亲人，忍不住委屈地要抱抱。同时也阻止了陆余揍人的可能性。

    陆余哥哥只剩下心疼，恶狠狠地瞪着贾嘭嘭。

    他眼神明明白白地在：好啊贾嘭嘭，我离开一会儿，你就敢欺负我家孩子，你给我等着！

    贾嘭嘭一悚。

    陆余的威胁比老师可怕多了，老师顶多罚站找家长，而陆余要是想揍谁，真下狠，他六亲不认的，连他亲表哥也打！不，不对，现在不是亲表哥了。

    贾嘭嘭被陆余死亡凝视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痛快认错：“老师对不起，我就是一时贪嘴，以后不欺负孩儿了。”

    灼宝：“？”

    他怎么突然服软了？

    林老师见贾嘭嘭承认，没好气地又骂了几句，把人赶到讲台前罚站两节课，下午才可以回座位。

    “要是站得不好，今天就找家长！”班主任威胁完，才拿着教材出了教室，恰好美术老师来上课。

    短暂的热闹看完，所有同学回到座位，美术老师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画了个房子：“今天教你们画出立体感，所有人准备好草稿纸。”

    教室里响起哗啦啦的翻纸张声音。

    灼宝趁着噪音大，悄咪咪趴到陆余耳朵边：“哥哥，我没有被欺负，我是帮你报仇去哒！”

    陆余：“报什么仇？”

    灼宝怂兮兮地竖起食指放在嘴巴前，比了个禁声的势：“别让别人听到呀。”

    美术课因为允许互相借彩笔、橡皮，本来就容易吵闹，陆余和他的迷你同桌悄悄话也没引起老师或者同学的注意。

    陆余听完全程，只觉心脏又一次暖得发烫，连责怪也得温柔：“下次不准这样胡闹，贾嘭嘭那么胖，动打你怎么办？”

    完又忍不住揉着幼崽的圆脑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灼宝脱口：“因为喜欢你呀。”

    陆余更满足了，下意识挑了根粉色彩笔，在房子上方画了一颗爱心，画完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那一开始呢？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很好，总不会第一眼就喜欢我吧？”

    灼宝：“”

    幼崽陆总这么喜欢刨根问底的吗？儿童时期的霸道总裁这么感性，成年陆总知道吗？！

    而且“第一眼就喜欢”这种辞，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一见钟情呢？

    安予灼朋友被自己的联想腻歪出一身鸡皮疙瘩，他抖抖，诚恳地回答：“因为你看起来很可怜。”

    其实当初他对陆余伸出援助之有两个原因：其一，因为认出他是日后无人不敬畏的陆家家主；其二，则是安总对他生了恻隐之心。

    第一条当然打死不能。

    所以这样回答，也算真心话。

    陆余听到却沉默下来，他换了灰色彩笔，在烟囱上添了几朵蒙蒙烟尘，有些失望地想：只是可怜就能得到他如此对待吗？

    这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要是以后他又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可怜的男孩子呢？灼宝也会把人捡回家，全心全意对他好，一口一个“哥哥”地叫对方吗？

    陆余心生一阵烦躁和隐隐的危感，无意识地抓住纸张边缘，差点没把图画揉皱。

    “哥哥怎么哒？”灼宝探过脑袋，疑惑地望着画纸。

    因为个子矮，够不到课桌，他干脆用膝盖跪在椅子上，两只脚脚从椅背的缝隙里伸出去，撅着屁股，半个身子都趴在课桌上画画，所以很容易能看到陆余的画。

    陆余收回，展平画纸，柔声：“没事，走神了。”

    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不但希望灼宝待他好，还渐渐希望灼宝只对他一个人好。

    陆余怕灼宝疑心，问：“你画的是什么？”

    提起这个，灼宝就不大好意思，整个崽连同自己的画纸都往边边挪了挪：“画了一个不好看的房子。”

    讲道理，安予灼上辈子幼崽时期，被郭琳琴棋书画全面培养，素描一直考到八级，才因为时间实在不够用被迫放弃。

    让他画儿童画无异于对其他朋友降维打击。

    所以安总决定藏拙，除了不让其他同学们太难堪之外，也是因为他决定周五四校摸底联考时浅考个满分。

    没办法，谁让他想给陆余择个好学校，顺便让自己摆脱幼儿园呢。

    拥有成熟灵魂的灼宝，骨子里藏着些深铭肺腑的中庸，总觉得主课表现得太优秀，就得用别的短板中和一下，免得再被老妈当成“神童”，他这辈子不想再卷了。

    “你画得怎么会不好看呃”

    果不其然，连陆余哥哥都夸不下去。

    节目组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素材，立即推进镜头，给了个大特写。

    ——噗哈哈哈哈哈这是个房子？我以为是集装箱

    ——太抽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别笑了，我们灼宝是毕加索流派[狗头]

    ——灼宝真是要颜值有颜值，要画技有颜值[狗头]

    而这些善意的评论里，还混进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显然是之前黑郭琳不成、便把注意力转移到灼宝身上的那波人还不死心：

    ——我看是除了颜值一无是处吧，像他妈妈一样，遗传（此评论还配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爱心]表情）

    ——智商真的遗传，上回从幼儿园“越狱”成功，好多人夸，我就不理解，那不叫聪明，顶多叫耍聪明，只有学习好，才是真的聪明呢。

    ——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又出来了？我们灼宝才四岁多好么？画不好画很正常啊！

    ——灼宝能想到从保安室“越狱”，另辟蹊径，就是很聪明，略略略！

    ——周五不是有考试么？看你们聪明的灼宝能考几分[微笑]等等看啊

    ——等就等，不过幼儿园中班朋友考学一年级的课，肯定不能按60分及格的标准算吧？

    ——粉丝不是他聪明吗？能考50分就算及格，最好别到时才考了个位数

    留恋娱乐和苏榴榴请的水军，业务能力相当不错，拱火第一名，还真把一些不明真相的友、观众拉下水，陪着他们吵架，络上关于灼宝到底笨不笨，联考能考几分的事，吵翻了天，一度把宝贝来啦节目组都送上头条。

    导演黄培峎头都大了。

    他连夜辗转托关系，找到了教委的领导，想悄咪咪提前套出一点题来，偷偷让灼宝背下，免得到时候太丢脸。

    结果弄巧成拙，今年“一帮一”的活动，是教委重点项目，好巧不巧还有明星参加，他们正想借着综艺的热度，蹭个免费的宣传，由黄培峎这么一提醒，领导受到启发，生怕普罗大众质疑教育公平性，立即查漏补缺，制定了新方案：

    出题按中高考的保密标准，临时抽签，随抽调老师全封闭环境下出试卷。而且联考时也按标准拉单桌，配备监考以及外校巡考老师，整个流程没有一丝一毫泄题或者作弊的可能性。

    而灼宝所在的考场肯定还有节目组的全程录像，相对来会更加严格和公平。

    而水军和友们为了灼宝周五能考多少分，已经掐出火气，甚至如火如荼地把战火蔓延到各大平台，又引来更多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总之，奶团子实红。

    灼宝还不知道自己引领了络上的腥风血雨，画完一张丑丑的房子，便乖乖坐回椅子上，捧着水杯，咬着吸管，咕叽咕叽喝水。

    美术老师溜达过来，看了眼灼宝的画，一副被丑到的表情，但她也没对幼儿园朋友的画工有什么期待，很稀罕地揉揉灼宝圆溜溜的脑袋，对陆余：“这就是你带来的朋友？真漂亮。”

    陆余：“是的。灼宝，是王老师帮你接的水，快谢谢老师。”

    灼宝“啵唧”一声把软软的硅胶吸管从嘴巴里拔出去，奶声奶气地：“谢谢王老师。”

    然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呵欠。

    王老师看了眼表：“都快十一点了，灼宝是不是困了？”

    灼宝睡眼惺忪地点点脑袋。

    幼崽的身体本能又一次占了上风，到点儿就困。他在幼儿园的时候，这会儿已经吃好午饭，准备睡觉啦。

    王老师也是个年轻妈妈，家里有个差不多大的女儿，所以格外喜欢朋友：“灼宝，要是困了，一会儿去老师办公室睡个午觉吧？课堂睡不舒服的。”

    其他一年级豆包听到这话，纷纷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为什么他们在课堂上睡觉要被拎出去罚站啊！年纪就可以为所欲为？！

    事实证明，奶团子就是有优待，后来美术课还没上完，灼宝就被节目组工作人员领出去吃饭，本来想在保姆车或者出租房里睡午觉，结果老师们太热情，到底把灼宝抱到他们办公室，拉了一张老师自用的午睡行军床，给铺上厚厚的被褥，灼宝困得不行，钻进去就睡着了。

    灼宝被领走，让陆余担心了半节课，他怕娇贵的奶团子吃不好睡不好——家伙在家时，有两个保姆照顾，外加爸爸妈妈，两个哥哥都宠着，忽然跑到这么个条件简陋的学，只能去办公室凑合一中午，能睡得着吗？别给冻感冒了呀。

    下课铃一响，陆余就冲进了教师办公室，结果几个老师同时对他比了个“嘘”的势，班主任林老师悄声：“什么事？点声，你家灼宝睡觉呢。”

    陆余：“”

    陆余被“你家”两个字取悦到，悄悄窃喜片刻，也用气音：“没事，我就看看他。”

    音乐老师朝陆余招招，往挨着暖气的、最温暖的角落一指，感慨着：“灼宝真可爱啊，长得又漂亮嘴巴又甜，全办公室都喜欢他，没一会儿就把老师们都收服了，骗了不少零食玩具呢哈哈。”

    玩具？

    陆余望过去，只见灼宝像只蚕宝宝一样，被被褥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只奶白奶白的和半张嫩乎乎的脸蛋，长睫毛落下，在挺翘的鼻梁上铺出一片毛茸茸的阴影。

    里抓着一辆塑料汽车，行军床床沿上堆着好几个大不一的毛绒玩具。

    “”

    其中两个看起来非常眼熟，好像是从他们班没收的。

    陆余知道老师们为什么会有玩具了。

    原来他们不生产玩具，只是玩具的搬运工

    不过，看到老师们都照顾灼宝，陆余也放下心，同时还有一点微妙的危感漂亮宝贝太容易讨人喜欢，他得到的喜爱太多，自己的喜欢会不会泯于其中，变得普通？

    不行，他得对灼宝更好，灼宝才能觉得他特别吧。

    “睡得好着呢，下午再接他回教室。”班主任朝陆余一摆，“这回你放心了吧？快回去上课，好好学习，听周五联考难度增加了，但对你来是好事，题目难就意味着能拉得开分数，成绩好反而容易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