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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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延吓醒了,一身臭汗,被窝都湿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梦。他不敢再睡,开着电视捱到了天亮。

    早饭时,他主动提出陪许平去看病。许平没这个必要吧?他道:

    “我认为,我去了他会高兴,他高兴,能好好给你看病。”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果然,孙木三看见吕延时眼睛都亮了,指着桌子道:

    “快请坐,我先看病,完事咱俩再喝!”

    桌子上有花生米、拍黄瓜、卤肉、一壶茶、两坛酒,还有一颗灰色的药丸。这是孙木三连夜改造的。

    吕延坐下了,看着桌上的菜,虽然简单了些,总比干喝强。

    治病过程简单草率,孙木三扔下了九包药,“早中晚各煎服一次,连续三天,三天后再来。”

    许平心里很是没底,还想确认一下,却被孙木三轰出去了,“瞎琢磨啥,快走吧,别耽误我喝酒。”

    吕延看许平出了门之后问道:

    “请问神医,他是什么病?”

    “他占卜了不可占卜之人,反噬了。”

    “谢谢!”吕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想到了李淳罡,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那天的梦里,许平的身份前缀也是占卜师。李淳罡死了,许平病了。

    还有第二个问题要问,但是不着急,他更感兴趣的是孙木三这个人,这人肯定有故事,有故事的人就有一种吸引力。他看了看墙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由三而二,由二二一,由一得道。道家讲的是一二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是三二一,其中有何奥妙呢。

    两人东拉西扯地边喝边聊,吕延尝试着窥探孙的内心世界,但是没什么收获,连孙的年龄都没问出来,不过他从孙的眼睛里看见了悲伤惆怅,藏的很深但很浓烈。

    或许是悲伤太浓溢了出来,孙木三竟放声歌唱: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

    唱了一半又喊道:“你也唱!”

    唱就唱,吕延夹着嗓子唱道: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这歌声让孙木三几乎醒了酒,急忙道:

    “别唱了,来来来喝酒。”

    好吧,吕延提了出第二个问题,“神医会解梦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很不好的梦。”

    “先喝酒。”

    两坛子酒喝光了,孙木三的舌头又有些大了,道:

    “第二个问题不免费,我要你的一滴血?”

    一滴血?

    “你子喝酒如喝水,肯定是对酒精免疫,我要看看咋回事?”

    “成交。”

    吕延讲述了自己的梦,孙木三越听越严肃,道:

    “你惹上麻烦了。”

    吕延盯着孙木三的眼睛,问道:

    “堕落者?”

    “你知道堕落者?”

    “听人过。”

    “忘了吧。”

    “做梦的事儿呢?”

    “确实麻烦,你会经常做这种梦,头几次还能醒过来,以后越来越难醒,醒不过来的话就遭殃了。有两种办法,你来选。”

    一、服用无梦药,但此药伤脑,不能永久服用,所以要尽快找到梦的来源,解决它。

    二、服用清梦丹,这种药能让你在梦中头脑清醒,以利于破局,但是,只能有效三次。

    吕延斟酌了一会儿,决定选第二种,破局。

    孙木三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药,又猴急地拿出一根针,取了吕延的一滴血,然后就送客了,“我还有事,明天再喝吧。”

    得,我也被轰出去了。吕延无奈地拿着药往外走,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个孙木三就是个药痴,不懂待人接物之道。

    站在路边很久了,打车没人接单。看着里的药,像一袋樟脑丸。今天似乎不宜出行,打个车也不顺利。

    突然,身后轰的一声,气浪把他推翻在地,玻璃碎片从身后飞过。

    脸跄到了地上,破了皮。他趴了一会儿才敢起来,揉了揉耳朵,耳膜疼。再看孙木三的住处,窗户往外冒着烟。

    他心翼翼地走进黑烟里,房间内满地碎片,孙木三躺在地上,衣服破成了条缕,裤衩都露了出来。墙是黑的,孙木三的脸也是黑的,无声无息,难道死了?

    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不知道是否受伤了。

    这时孙木三缓缓地睁开了眼,从嘴里往外冒烟,他看见了吕延,哆哆嗦嗦地道:

    “你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的血又怎么了,吕延懒得琢磨,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死不了。”

    “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洗。”

    “不用了,”孙木三硬撑着坐了起来,“你走吧,明天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