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延讪讪地回了住处。

    吃过了晚饭，孟盼忙着收集气象信息，她总是元气满满，今晚更有些兴奋，话语都多了一些，她预感最近海上会有一次超级闪电，离海岸线不远。

    由于她的预感一直挺准，所以没人反驳她，但又不敢全信，毕竟是超级闪电，专家都不敢预测。

    许平则忙着煎药，他信不过别人。歪脖树沉迷在视频剪辑工作里，大水缸在忙着调校设备。

    所有人都很忙，只有吕延闲着，越闲着越难受，就向大喇叭请教什么是超级闪电，大喇叭没功夫搭理他，随便讲了讲什么超大电流、超大电压、超长时间、超长距离之类的，就把他打发了。

    总算是捱到了半夜，服了清梦丹睡觉了。

    梦里，还是苍白的街道、灰墙黑树灰屋顶、乌鸦天上飞。没有雾，不知不觉出了镇，前方是上坡，路两旁有十几辆汽车，有的着了火，有的侧翻了，有的车头瘪了，受损都很严重。

    每隔几米就有尸体，都是车祸丧生的，有的断了，有的颅骨开裂，有的烧的焦黑，有的扭断了脖子。

    童谣声响起：

    20年，我学会了开汽车，

    上坡、下坡，撞死两百多。

    警察来抓我，我躲进女厕所，

    厕所没有灯，掉进马屎坑，

    和马屎作斗争，差点没牺牲。

    在童谣声中，尸体都站了起来，一个尸体的眼睛掉在了地上，被另一个尸体踩碎了，还有个尸体的脑浆淌在了脸上。

    如果是昨晚，吕延肯定吓醒了，可现在醒不过来。怎么办？

    一只青鸟落在他肩膀上，口吐人言，“怎么办？”

    吕延吓得跳了起来，看青鸟悬在半空，问道：“你是谁？”

    “清梦丹在你梦里的表现。”

    “表现？有什么用？”

    “不要问我有什么用，要想该怎么办？”

    呵呵呵呵从东方传来了孩子的嬉戏打闹声，向西方而去。

    尸体们动了，像丧尸一样向他走来，有个尸体的腿断了，就往这边爬。

    怎么办？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生化危里的大妞，里有枪，子弹无限。

    青鸟消失了，他里多了一挺冲锋枪。

    这样也行？吕延对着前面的丧尸就是一梭子子弹。

    枪焰闪烁，他被后坐力推翻在地，一半子弹都打到了天上。

    被打中的丧尸也只是后退了两步，身上多了几个洞，没有血往外流，哪怕被击中了头，也没有实质性伤害。它被激怒了，张嘴露出满口的尖牙，加速向这边冲了过来！

    跑吧！冲出去！冲锋枪消失，身边出现了坦克。

    吕延翻爬到坦克上，从上边的口盖钻了进去。这时丧尸已经爬了上来，他急忙从里面把口盖拧上。

    咣咣咣丧尸在外面锤打着，咯咯咯还有丧尸在挠铁皮。声音在内部反射放大，刺激着脑神经。一片漆黑中，吕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会开坦克。

    咣咣咣锤击声更紧密。吕延大骂：

    “你就不能自己走吗？”

    “你不会的，我也不会。”

    要命！坦克变成了装甲车，车他还是会开的。沿着路横冲直撞，扑上来的丧尸都被撞倒碾压，就算被压成两段的丧尸，依旧往车的方向爬着。

    过了上坡是下坡，速度更快了，撞翻了更多丧尸。

    突然，车辆猛地停住，惯性把吕延推到了方向盘上，要是在现实世界里，他的肋骨都折了。

    路断了，前面是一个池塘一样的大坑，坑里是粘稠的黄汤。辣眼睛的臭味钻进了车里，差点把吕延从梦里熏出来。

    有人从粪坑里爬了出来，一个接一个，身上挂满了粪便，向装甲车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