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障眼法
及至第二日。
又睡得比平时晚起,薄时衍已经不在了。
平日是湘巧湘宜入内伺候洗漱,今天是秦婆子进来,温顺拧了帕子给汤幼宁擦脸。
笑道:“醒醒神。”
汤幼宁揉着眼睛爬起来,耳边似乎还响着那人低沉的嗓音,一遍遍唤着圆圆,豆浆一样黏糊
她身上倒是干爽,只是两个面条又软又累。
“奶娘,我睡懒觉了。”
秦婆子道:“这时辰并不晚,算不得懒觉。”
冬日的天亮得迟些,大家贪睡一点也是正常,无奈她总是早早起来。
现在是被王爷折腾了,才在床上多睡了一会儿。
汤幼宁要下地,腿侧抹了辣椒一样,略有些不舒服。
她低头看看自己可怜的双腿,只恨它们不会开口话,否则,被过度磨损了,肯定要大声抗议的。
秦婆子看见了,虽已经抹过药膏,她没忍住,又去柜子里拿了药瓶来,给再抹一遍。
“娘子细皮嫩肉,容易留下痕迹,王爷总是没轻没重的”
她嘴里念叨着,一边悄声询问,他们有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既然要做王妃了,秦婆子当然希望能早日怀胎,陆神医都了不会影响下一代血脉。
而且现在开始喝药了,她很快就能聪明伶俐起来。
汤幼宁现在对最后一步是什么样心知肚明,乖乖回道:“没有哦,但是有点吓人”
只有在夜里,她才会看到那样的薄时衍,几近失控。
昨晚她跪了许久,原本圆白可爱的膝盖,红彤彤一片。
若非指头紧紧揪住了枕帕,只怕脑门都被怼到床头去了。
“这是为何?”秦婆子满脸不解。
最开始怀疑过王爷不行,现在知道他不仅行,心中也是有娘子的,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临门一脚,作何停顿?
她思索了一圈,安慰道:“许是想等娘子吃完药,彻底大好了,才与你圆房。”
汤幼宁回想他的力道,一阵心有余悸,鼓起脸颊道:“那还是别太快好吧”
秦婆子不由摇头失笑:“什么呢,当然要健健康康的才好,往后不许这样。”
她脚麻利,很快把人收拾妥当,带到外间去用饭,湘巧湘宜已经把饭菜端过来了。
汤幼宁瘪了瘪嘴角。
可是他真的弄太久了,还流了她满腿。
早饭是用山泉水熬煮的碧粳粥,火慢煮,软烂清香。
汤幼宁吃着很是爽口,尤其是配着梅花酥饼。
原以为这饼子是甜口,没想到咬下去竟是丝丝咸香,搭配粥很是合适。
汤幼宁胃口大开,吃了足足三个才停下。
期间询问乐萝起来没有,吃完后稍作歇息,即刻就能去马厩那边与他们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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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时衍早就在那里了,晨起练了一套剑法,然后过来看看马驹。
阴阳调和之事,他虽没有完全尽兴,勉强吃了个三分饱,但已然是精神抖擞。
见汤幼宁到了,他侧目望来,低声询问道:“你的腿可无碍?骑马没问题?”
“没事,我要骑马。”汤幼宁好不容易有自己骑行的会,哪肯放弃。
何况,有陆神医的膏药,那点过度磨蹭的伤,经过一夜,妨碍并不是很大。
薄时衍知道她骨子里的好动,松口道:“只能跑一个时辰。”
“知道啦。”汤幼宁还挺听劝。
稍等了等,乐萝才带着侍女出现。
她打着呵欠,一脸困顿,显然不习惯早起。
在郡王府,上头的长辈就是她爹,而继室郡王妃,压根不敢管到县主头上来。
难免自由散漫了些。
不过,在看到马厩里的不同马种时,顿时来劲了。
“摄政王,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多好马!”乐萝从就爱去皇家马场玩,对马儿的认识可不少。
一眼看去,如数家珍。
她也不是很意外,上过战场的异姓王,能不知道马匹的重要与珍贵么?
有的适合长跑,是真正的千里马,而有的擅长负重或者短时间速度爆发,各种不同属性,也不是全都适合战场。
乐萝喜滋滋的挑了一匹自己中意的,借着骑一骑。
汤幼宁看见她娴熟的上马姿势就一阵羡慕,“乐萝好厉害!”
“那是!”县主高傲地一抬下巴,道:“我也就钓鱼不太行吧。”
汤幼宁没想到她还对此念念不忘,慢吞吞回了一句,“鱼钩不成,广撒便是。”
乐萝一听很有道理:“好,下次试试!”
两个娘子跑马,薄时衍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合适。
但他又不放心汤幼宁独自上路,尤其前几天在林子里刚窜出一批死士。
“本王去前头等你们。”
薄时衍让十澜好好跟着她,自己一夹马腹,打先策马而出。
他与苒松二人,先去周围逛一圈,虽卓家现在不可能派出第二波人,不过是谨慎为上。
顺道打发时间。
苒松对于主子目前的‘闲散’状态很是感慨,曾几何时,王爷哪有这么多闲情逸致。
可见这男人,就是不能离了女人,否则,生命里只剩下事业了。
再了,摄政王为了朝堂上下操劳,个别一些拎不清的,还酸溜溜他独揽大权。
苒松不敢揣摩主子对大位是何想法,只知道他从不将旁人的非议放在眼中,倘若想要,估计早就硬夺了。
现在可好,摄政王把许多事丢给那群臣子,自己时不时做一回甩掌柜,带着娘子游山玩水,不知道有多美!
至于那群老家伙们叫苦连天,那不是自找的么?
也是应该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两匹骏马很快跑远了,后面的汤幼宁和乐萝慢慢悠悠。
冬日上午还很冷呢,她们身上裹着厚实的毛绒斗篷,没一会儿就跑热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连绵山坡上没有劲风,否则在马背上就不会那么舒畅了。
乐萝这会儿才有会询问:“你跟摄政王是怎么回事?他来带你回京么?”
汤幼宁一点头,回道:“他让我成为王妃,我已经答应了”
“什么?王妃!”乐萝一脸惊讶,继而欣喜:“理应如此!算他还知道识相!”
这样娇俏可人的圆圆,岂能屈居人下!太容易被欺负了!
她都见不得此事发生,难道薄时衍就忍心?
尤其是出门时,难免遇到那些个夫人姐,好多人会在私底下轻视于心。
便是乐萝自己,起初也不屑与一个妖媚妾室搭话的。
还是后来接触了,才知道对方的性情如何。
汤幼宁见她为自己感到高兴,后知后觉的认为,这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以后她们同在京城,时常联络。
而且,她渐渐体会到了薄时衍的亲吻,还挺舒服。
落在身上时,每嘬一口都能夺走她的全部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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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石的这处山坡面积广阔,坡顶与底部的起伏落差并没有多大。
马儿们撒丫子奔跑起来,不见丝毫的爬坡压力。
一个时辰,玩得很痛快,到林子那边与薄时衍会合后,才一同策马回去。
吃过午食就要回京,秦婆子借用了农庄里的妇人们,帮忙收拾行囊。
当初从王府搬出来的物件,现在又得一件件挪回去。
不过这回回去,身份可就不同了,秦婆子再忙碌也笑在心里。
只是偶尔难免会有点担心德容夫人,她若竭力反对,可如何是好?
而且要将此事回报给南尧那边,上头老夫人还在,是薄家辈分最高的,她会没有话语权么?
秦婆子瞅着无忧无虑的娘子,只希望王爷能把一切迎刃而解,两人顺顺利利,和和美美过一生。
不到中午,陶迟就把朱伏梅送回来了。
朱伏梅向来是个不拘节的开怀之人,这会儿却双目红肿,显然是哭过。
乐萝见状大惊,当场就要命人逮住陶迟好好审问,再打他一顿找回场子!
“你敢欺负我们梅梅?!”
“别”还是朱伏梅开口叫住了乐萝,抽着鼻子道:“我无事,他并未有不轨之举。”
这一点,身旁跟随的下人皆可佐证。
他们原本昨天下午就该回来了,稍微去一下话,用不了多长时间。
但面对陶迟的拒绝,朱伏梅直接就落了泪。
摆在二人之间的问题显而易见,门第与家底,还有亲人的不认同。
谁能跟那画本子里的角儿一样,无人祝福的婚姻依然义无反顾,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朱伏梅都不必开口,就料到家里人不会同意,差异显而易见的横亘在中间,无法忽视,所以她伤心。
同时还有一种自己没看错人的欣喜。
寻常人或许得到一门好亲事,迫不及待就赶上去了。
可是陶迟拒绝了。
陶迟他不仅很穷,以后也依然困顿,因为他但凡为官做宰,所得俸禄是要回报村里的。
替村子的构建私塾学堂、帮忙赡养孤寡老人、扩大农田什么都好
他的出身与经历,注定难以一心为着自己的家而奋斗。
“乡亲们恩重如山,抚养我成人,无法不报。”陶迟朝着她弯腰一拱,不抬眸看她一眼,“请朱娘子另择良婿。”
跟着他的女子,必定要吃苦的。
谁知这么一下,朱伏梅哭得更惨了,哇哇大哭!
这就是她心目中翩翩君子的模样啊!
为什么让她找到了,又摆出各种难题,无法跨越呢?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
朱伏梅太伤心了,思及家里给安排的相看对象,更是悲从中来,谁都哄不好。
别是她身旁伺候的丫鬟了,就是陶迟亲自开口,也止不住她的泪水。
后来,哭得抽抽噎噎鼻尖通红,朱伏梅后知后觉的嫌丢人,不肯回农庄去。
毕竟是到别人的地方做客,这幅模样去了难免要被关心问候。
她可怎么?也太失礼了。
两人便在圻石的驿站里落脚一宿。
直到隔日上午,稍作收拾后才返回,会合了一道入京。
队伍启程时,车马还不少,搬家行囊加上两位娇客,都六辆马车了。
有这俩娘子在,其中一个还满腹心事,薄时衍只能眼看着汤幼宁与她们窝一车去了。
留下他与陶迟大眼瞪眼。
索性就在车上对弈,顺道聊聊北地那边的事情。
陶迟得了摄政王的青睐,同窗乃至师长,无不替他感到高兴与羡慕,或许还有几分酸溜溜。
这么个穷子,秋闱名次也不打眼啊,怎就撞了狗屎运!
搭上摄政王这条大船,那还不青云直上?!
陶迟同样欣喜而激动,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对薄时衍此人更加全面的认知。
经过几次短暂的拜见与问答,通过言语神态包括决策,就能基本判断出彼此是什么样的人。
薄时衍想找废话少能做事的,陶迟身为底层,惦念故乡那苦寒之地,不也是如此。
上位者心怀天下,有心有魄力去做出谋划、改变大堰现状,他们底下这群追随者才能肝脑涂地,有余地发出萤火之光。
读书人没有不知道先帝的无能,哪怕陶迟年岁,当初他不曾参与过什么,可该知晓的全都了解过。
无能懒政,挥金如土,不顾百姓们的死活,几十年间一步步耗空国库,周围群狼环伺
这样的帝王,即便臣子们有十二分的劲儿,也使不出一半来。
注定是一群群人前仆后继,挣扎后被驱逐,或是心灰意冷自行离开。
陶迟不对先帝批判什么,也不清楚如今的幼帝圣意如何,他只看摄政王。
因为这天下事,尽在他中。
摄政王没有忽视北地,深谋远虑,叫他极为惊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让当地百姓握养活自己的能力,才能过上好日子。
否则捐赠再多银两物资,也改变不了困苦格局。
这会儿同车而行,会难得,陶迟暂时压下心中萦绕的儿女情长,与薄时衍交谈起来。
另一辆车上,乐萝与汤幼宁正在安抚朱伏梅。
“他的拒绝也没错,”乐萝一撑着窗台,道:“你自幼锦衣玉食,还能跟去北地受苦?”
而且还不是短时间吃苦,听陶迟那意思,他要为村庄奉献一生的!
估计家中妻儿有口饭吃饿不死就行?
“北地或许没有那么苦呢?”朱伏梅揪着锦帕,道:“至少陶迟的家乡民风淳朴,极为高看读书人。”
试问多少人舍得供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读书人呢?
又不是乡间富户。
乐萝一听这话,挑起眉梢:“你该不会真的考虑过跟那穷书生去北地吧?”
朱伏梅也不拿假话搪塞,道:“有过一点点设想”
“一点点也不行!”乐萝皱眉哼声道:“有句话怎么来着贫贱夫妻百事哀!”
一文钱难倒好汉,她都知道。
乐萝代入自己考虑,习惯了县主的生活,要去跟个书生破落户吃糠咽菜,她才不愿意!
朱伏梅不喜欢破落户这个词,道:“你讨厌书生,自然半点都容忍不了。”
若是喜欢,其余的事情都能变得顺眼起来,退让也不成问题。
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意见不同,倒不会吵起来,只扭头询问汤幼宁的看法。
后者在一旁挠挠脸颊,满面娇憨:“我脑子笨,觉得都有道理”
没有铜板当然不行了,可若是有情人,也能共同携把日子经营起来。
乐萝不允许她这么划水,索性拿她做比较,问道:“倘若薄时衍一穷二白,你还嫁给他么?”
汤幼宁认真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我有银子可以分一点点给他。”
乐萝闻言一瞪眼,“你居然还是痴情种?”
“什么?”汤幼宁不解其意,只道:“我本就打算自己出来住农庄,多他一张嘴巴,应该养得起吧?”
区别没多大,他一天也没有吃很多呢。
而且,薄时衍会骑马打猎,可以带她玩,实在不行,凭着那套剑法上街卖艺?
好像也成。
这个假设,跟她原本的计划差不多,所以汤幼宁很快做出了选择。
乐萝听完后郁闷了,她真就把摄政王府那庞大的身家给无视了个彻底?
哪怕乐萝出身不低,也不代表就视钱财如粪土,还是那么大一坨‘粪土’!
“我也养得起。”
朱伏梅忽然双眸闪亮,道:“我可以用嫁妆养着他,他自己去回报乡亲,与我不相干。”
“你疯了!”乐萝大为震惊。
需要妻子用嫁妆养活的男人还能要嘛!
马车上的三人,最终没有探讨出什么结论。
到了城门口,她们该回到自己的车上去了。
乐萝认为朱伏梅这会儿被灌了**汤,应当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实则,朱伏梅还不到豁出一切的地步,她与陶迟相识没多久,不至于此。
汤幼宁不敢胡乱帮出主意,道:“不妨再等等,或许会出现转呢?”
年后,便是春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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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得知王爷要把汤姨娘带回来了,丝毫没觉得意外,高高兴兴去把雪鸬园给收拾一遍。
他早早就点好了人帮忙安置,待主子一回来,立即可以卸下行囊物归原位。
如今府上住着德容夫人,还有薄家大郎君。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不敢搬出去几天就回来,行囊一进一出,时间间隔太短,显得劳师动众。
即便为了表现自己一番,大概也是过了年再回来。
汤幼宁不同,她心思浅显,最不会的就是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包括成为王妃这件事,也丝毫没有想太深太远。
答应就答应了,旁的不必思虑太多。
这会儿回府面对长辈,她的心中没有丝毫忐忑,反而笑意盈盈。
瞅着那明媚无邪的笑颜,付氏并未当场什么难听的话。
只是沉着脸,把薄时衍叫到磐景园里去。
薄镜城也在,他作为旁听的,只喝茶不出声。
薄时衍坐到付氏对面,道:“母亲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会不知道么?”付氏脾气温和,极少动怒。
但这次却觉得窝火,向来省心又争气的二子,怎就变得一意孤行起来?
付氏问道:“她是不是答应成为王妃,才随你回来的?先前还假意拒绝,巴巴吊着你?”
薄时衍不认为谁能吊住自己,哪怕汤幼宁也不行。
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付氏蹙起秀气的一双眉,“先不提她的出身,就她那性子,如何打理一府庶务?”
在京城里待着,与那么多王侯之家礼尚往来,岂有那么轻巧?
薄时衍不觉得这是问题,他道:“我本没打算娶妻,府中没有王妃,管家也能打理庶务。现在娶她也碍不着什么。”
“这能一样么!”
付氏属实被他给气着了,忽然又抓住了他言辞间透露的点:“你没打算娶妻?你是要绝后么?”
难怪先前百般推诿!
薄时衍瞥一眼兄长,道:“有大哥在,薄家不会绝后。”
薄镜城抱着茶杯,没想到火能烧到他身上来,摇头道:“我的儿子又不是你的,你总该有个继承人。”
至于他的儿子,生来是要钻钱眼子的,待在富贵窝里。
这话正好中付氏心里所思,“王府该有一位像样的继承人,汤氏她头脑简单,生的孩子能是个好的?”
就是作为妾室,她都不太乐意见汤幼宁生子,何况是让她诞下嫡系血脉。
付氏什么都不同意,若是薄时衍执意如此,她就写信回去,叫他父亲过来。
“看来母亲更愿意看我孤寡一生。”
薄时衍站起来,一脸无所谓,“那便不娶妻了,反倒省事。”
他完,出了磐景园。
薄镜城在后头追了出来,“站住。”
“大哥。”薄时衍回过头。
“你子,跟母亲玩心眼呢?”还以退为进!
薄镜城上前搭住他肩膀,压低了嗓音问道:“你老实与我,是不是因为那毒让你不行了?”
“”薄时衍面无表情,“大哥,我很行。”
薄镜城不信,惯来带笑的俊容这会儿满是严肃,“父母不知你的毒,你即便做做样子,也该娶个王妃回来,安二老的心。”
他知道弟弟中毒有几年了,平日里南北行商,也会悄悄留意这些。
然而,拖了这么久,它就是很棘。
那位毒师,早在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薄镜城忧心忡忡,“你且与我实话,汤氏莫不是你哄骗大家的障眼法?”
否则,这么多年来,后院形同摆设,没有正妻就算了,一个庶子庶女也没见蹦出来。
早有人私底下传摄政王不行,他身为大哥,难免也往这方面考虑过
“她不是障眼法。”薄时衍回道。
“连大哥也要瞒着么?”薄镜城皱眉,“你不重女色,怎么偏偏找了个模样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