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变坏的男人
“你,你们就非要做这么绝,把我往死路上逼?”
文莉怼人不客气,但有些话也狠狠戳中了董庆的某些隐秘,董庆气得脸色铁青。
他瞪大的眼恶狠狠的盯着江元和文莉,双攥成拳头,肩膀往前倾的耸立起,像随时要扑过来和他们拼命。
“大队长这是我不帮忙就要和我拼命了?”江元扫一眼董庆,沉了声。
江元生得高,哪怕坐在自行车上,依然不损他的挺拔健硕,他在部队多年,领着一个团,又上过战场见过血,历经过真正的拼杀,这会儿哪怕只是淡淡的扫一眼人,依然能让人感到其中的摄人威势。
“我”
董庆瞬间门熄火,他肩膀再次耷拉下来。
“江元,算叔求你,你就再帮叔这一回,叔给你跪下了行不行?”
董庆着,咬一下牙,真的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就帮帮叔吧!”
他的动作突然,文莉吓了一跳,江元也稍微意外了一下。
董庆见他们似乎吓着了,他脸上闪过惊喜,又继续道:
“江元,你相信叔,董方的事我真的不知情,但你也知道,我是他哥哥,就算叔去和革委会的这个,他们也不会信呐!”
“你认识的人多,总有认识革委会里面的人,找他们帮帮忙,帮叔解释一下,几句好话,就看在,”
董庆还想就看在当年他也看顾过他的份上,但先前他才被文莉怼过,他想的话又停下,脑子里急急转着,瞥见文莉后,他眼睛一亮:
“就看在你叶婶份上行不行,你和文家这丫头的事,她在里面出了不少力,你们结婚她也帮着忙前忙后的,为了这个艳都不理她了”
“大队长,你朝江元跪下也没用啊!”
“你太高看江元了,他哪认识什么人呐?”
文莉见董庆这老东西又打算道德绑架江元了,立马又出声打断他。
“江元确实是在运输队上班没错,但他就一个开车的,去结交谁呀?”
“先前倒是走运认识了两个报社的呢,但董叔你这个事,让报社的刊出去会不会对你影响更大啊?”
董庆不太相信江元不认识革委会的人,他唇角动了动:
“怎么会,他结婚的时候,还有那么多战友过来,还有上午”
“你也是战友了,战友都在部队呀,和革委会的又不搭边,至于上午来的人,那人是江元原来的领导,他来江元是有事来问话的,他原来在部队确实厉害,但是呢,他现在已经退休啦。”
“村里人传的话大都夸张的,信不得的。”
虽然是正月,但还是冷着的,尤其是晚上,空气里的风都透着刺骨的寒。
文莉出来的时候虽然穿得算厚,但她是怕冷的人,先前有董方的事吸引注意力她还没发觉,现在应付起董庆来,她感觉话都哈着冷风,难受得很。
她也不耐烦了,一声:“大队长,你这事找江元没用,有这么个功夫,还不如去趟公社找找有没有人能帮上你呢,好歹也当了这么些年的队长了,总不能一个人都不认识吧。”
董庆:“”
董庆他在公社还真没认识几个人。
上溪村穷,加上他又喜欢倒苦水,时间门久了,那些公社领导都烦上他,看到他不是没好脾气就是赶紧躲。
在这方面他甚至不如弟弟董方。
董方只是个保管主任,却在公社认识不少人,要不然董艳也不能嫁进主任家。
董庆张了张嘴,想再什么,江元却在这时看着他出声道:“这事你找我,确实找错了人,就像我媳妇的,我就一个破开车的,能认识什么人。”
“你要真问心无愧,就自己去找革委会澄清,没证据,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江元完,不再看他,自行车头拐一下就避开他骑远了。
——
“你信大队长一点不知道董方做的事吗?”
回到家,文莉拿出钥匙打开院门,看着江元牵着车进了院,她关上院门问道江元,随后又道:
“我才不信,董方一家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要是一点没在后面撑腰包庇,别人看他公正,遇到事还不去给他?”
“这么多年,大家敢怒不敢言,肯定和他偏袒有关,他自己也不知道装傻还是真糊涂没意识到。”
江元把车放去边上的棚下,他慢慢听完文莉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能这么多年大队长当下来,还能是个傻的?”
不过是装傻久了,自己都把自己骗了。
董家的结局已经定了,不管董庆怎么扑腾,他那大队长肯定再当不成。
他一出事,就他那几个连江河都不如的儿子更不足为惧,不值得他再多关注。
江元也不想再提他,就问道文莉:“想吃什么?我去做。”
文莉也是这会儿才想起,他们还没吃晚饭,还有,她先前还要做饭的
她抬拍了下额,懊恼道:“我就先前我有什么事忘记了,我鸽子还没炖进锅呢。”
“那今晚就先不吃它。”
江元随口回一句,过去拉了她进屋,摸到她冰凉的,他皱一下眉,回屋拉开灯,就把她带着从衣服下面钻进了他胸口暖着。
“我凉。”
文莉见状,赶紧缩一下,却被他攥紧了些没让动,“别动,暖一下。”
江元一声,又把她的往前带了带,让她整个一双贴在了他暖热的胸膛前。
“这样快一些。”
“哦。”
文莉没动了,抿着唇乖乖的应了声。
他的掌宽大,压在她的上,掌心下,是他强有力的心跳。
那心跳像是会传导一样,文莉的心跳莫名加快一些,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而跳动,她原本吹过冷风冰冰凉的脸这会儿也慢慢热起来。
“晚上吃面吧,这会儿晚了,现做饭太慢。”过了一会儿,文莉出声道。
“嗯,好。”
江元应下来,又去揉搓了会儿她的,感觉暖和起来了,他才松开她的,道:“我去做,你先泡个脚。”
江元完,去外面给文莉接了热水进来。
每天晚上泡脚养生,已经成了文莉的生活常态,她确实因为泡脚受益许多,至少晚上再睡的时候脚不会再冰凉得江元怎么给她暖都不热了。
所以江元水打进来,她就很自觉的坐过去脱了鞋,把脚一点点放进了水盆里。
江元看着文莉泡下,抬看一眼时间门,就去了厨房煮面。
煤炉子烧着,煮面快,文莉脚泡好,把水拎出去倒了,江元面也煮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莉偶尔吃饭会提一提怎么做怎么做更好吃的关系,江元现在的厨艺越来越和文莉的口味了。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却鲜香扑鼻,文莉吃得满足无比,连汤汁都没剩下。
“太好吃了,哥哥,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文莉放下碗,摸一下微微鼓起的肚子,感叹一句。
她都有点吃撑了。
这在原来还从来没有过。
有一根金舌头的关系,文莉吃东西挑剔的很,多吃几口都觉得不好吃了。
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习惯文家的饭菜,还是饿了两顿,饱受过人间门饥苦后,她才木着脸,把东西吞了下去。
后面她自己做饭了才好些。
江元瞥一眼她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剩一滴的碗,他唇角勾起来,笑回了一句:
“就你嘴甜,每天都哄着我吧。”
他天天吃着她喂的蜜糖,都快不记得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了。
“这哪是哄呢。”
文莉看着江元俏皮的眨了下眼。
“你就是很厉害啊。”
“是,我最厉害了。”
江元收着碗,附和道她,眼里的笑意要满溢出来。
吃好饭,江元去厨房收拾了下,就去洗澡间门洗漱了。
这时候文莉早已经洗漱收拾好了。
她下午才洗过澡,先前脚也泡过,洗个脸刷个牙很快的功夫。
江元进来的时候,文莉正在看下午她复画的江元妈妈的画,刚才她重新检查的时候,发现耳朵那里还有点细节没描到,就拿了画笔又重新描画了下。
见江元进来,文莉拿着画纸的迅速背在后面,又抬头看着他道: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江元笑着走向她,问道。
文莉没回他,只道:“你闭上眼睛,三秒钟。”
江元看一眼文莉,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还是顺从她应了声:“好。”之后就闭上了眼。
还不过三秒,就听文莉轻轻的一声:“看!”
江元睁开眼,晌午他才看过的,他很不舍得给谢清河,最终还是给了出去的那张他妈妈的画像猝然出现在了眼前。
画像上的人,活灵活现,动作神态逼真至极,似能从画里走出一般。
这副画,和上午的一样,又有些不一样,它画得更好,更逼真。
江元眼眸颤动一下,他抬头看向文莉。
“我又画了一张,怎么样,和上午那张没什么相差吧,我知道你当时很舍不得给出去的。”
文莉笑着道,见江元没什么反应,她脸上的笑稍微收了下,想了想,她又和江元道:
“其实,今天发生的都是好事对不对?”
“妈妈的身份确定没问题了,还知道她在世上还有谢叔这么个亲人在,算计你的董家也遭到报应了。”
“嗯。”江元看着文莉,喉咙微微滑动一下,他应道。
“所以,这么多好事发生,咱们开心一些?”
“嗯。”
明白过来她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么问,江元笑起来,回道她。
“是要开心些。”
须臾,他又揽过她紧抱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我没有不开心。”
“我先前从来没想过,这事会这么顺利。”
“在去找,谢叔的时候,我甚至做过最坏的打算”
“现在这情况,我已经很满意,你还把妈妈画了出来,让我以后不至于再恐慌,有一天会再记不得妈妈的模样。”
江元完,又把文莉揽紧了些。
“谢谢你,宝宝,谢谢你把妈妈画出来,我很开心。”
记忆里再好,情感再深,也抵挡不过时间门的催化。
实际这一两年,江元在回想起妈妈的时候,他脑子里妈妈的样子已经没那么清晰了。
很多时候,他都需要看着怀表上的姑娘去慢慢的找回妈妈的样子。
文莉把他妈妈的画像画出来,已经填补了他所有的遗憾和恐慌。
“你开心就好了。”
文莉听出来江元是真的释然了,她伸过去抱住了他的腰,再次笑起来。
她就想要他能开心一些,只要能让他开心,别一幅画,十幅百幅千幅她都愿意画。
不过这话她没出来,太煽情了。
不太适合他们。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吧?”
就这么静静的彼此拥抱了一会儿,文莉问道江元。
明天都初七了,运输队那边初八上班。
先前他们就打算好初七回去的。
但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江元还认了亲,这事还没和他外婆那边过。
文莉就不确定江元还要不要在村里多留两天。
“恩,咱们明天回去。”
江元点点头:“明天早上我去趟姥姥家,把妈妈的事告诉她,等我回来,我们收拾好就回去。”
“哦,好。”
文莉应道,想了想又:
“那我明天早点起来收拾。”
“不用,你睡你的,收拾东西我会收拾。”
江元松开文莉,和她道,又去了柜子上拿文件袋装他里的那张画。
这画他打算带去县城,找个好的装裱师傅把它装裱起来。
文莉看着他的动作,她忽然想起,她在他晌午回来就想问他,因为看到谢清河又没问下去的事。
她昨晚画的画
文莉长了张嘴想要再问他,却发现,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最开始她都能坦然的朝他扑过去直接问的话,这会儿突然有点问不出口了。
也许,这会儿是晚上的关系?
“怎么了?”
江元放好画,注意到文莉正一脸纠结的盯着他,想什么,又犹豫着不出来的模样,他不禁问道。
“那个,昨晚”
文莉挺在乎那几张画的。
她在画画上,还挺讲究有原则的,那几张画对她来是半残品,不处理好了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绞了下指,过了一会儿才瞥看着江元声问道:“昨晚我画的那几张画,你放哪儿了?”
江元一顿,他眼睛下意识的瞥了眼梳妆台的方向。
又是晚上了。
昨晚,他们刚在那边胡闹过。
文莉这一声问,直接把江元脑子里关于昨晚的深刻记忆再划拉了出来。
江元指指腹摩挲一下,须臾,他低声回了句:“我收起来了。”
“哪儿呢?”
文莉走向江元问道他:
“你放哪儿了?我今天找了半天没找到,那几张画没画好,我都打算好了”
意识到自己要什么,文莉猛地止声。
昨晚她就不好意思告诉江元的话,今晚她依然不敢告诉他。
“你打算好了什么?”
江元视线自文莉揪紧的指挪去她突然泛红的脸上,先前他只当她是不满意那几张画,想问他烧掉没有,可见她这个紧张反应。
江元忽然意识到,她可能不是想毁掉那些画。
江元回想一下昨晚他提出要她作画时,她的种种反应,他恍然明白过来什么。
他看一眼文莉,她头还低垂着,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
江元指微动一下。
他过去揽过文莉的腰,让她靠拢他,另一只又轻轻抬起文莉下颌,看着她灯色下水盈盈的眼,他拇指指腹轻轻蹭着她的唇角,又低声问了她:
“宝宝,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我”
江元贴靠得紧,呼出的热息不停的打在文莉脸上,文莉感觉脸更热了。
她心里有些急,也有些羞,她脸越发红,一双沁水的眼越发润湿,看得江元眼眸又是一暗。
“打算把那些画再观摩一遍,重新回忆起原来的画面,完美的把昨晚咱们做过的事画出来,当你的私藏?”不再等文莉回,江元盯着她径直道。
!!!
“你怎么知道?”
文莉愕然的看向江元。
她明明什么都没啊!
“看来我猜对了!”
江元眼里闪过笑意,看着文莉愕然的模样,他心头微动,又凑向文莉低声问道:“想要回那几张画吗?”
“嗯?”
文莉疑惑的望向江元,不懂他怎么这么问。
但江元没给她解惑,又耐心的问了她一遍:“想吗?”
“你会还我?”
文莉感觉到不对了,江元要是要还她画,才不会这么问她。
文莉警惕起来。
“嗯。”
江元点点头,看着文莉望向他狐疑又警惕的眼神,江元又笑一下:“看来你猜到了。”
“把画给你可以,但是有条件。”
“???”
“我画的画,你还给我还带有条件的啊?”
文莉嘟了下嘴,不太满意。
不过,她也想知道江元想干什么。
她瞥一眼江元,见他也正盯着她,她抿一下嘴:“什么条件啊。”
要是好玩的,又刺激的,她也不介意应下来。
文莉交叠着的指互相捏掐了一下。
“不能是太难的,也不能太累的。”
江元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她这个反应。
他还没是哪方面的条件,她自动归类了。
不过,倒是正和他意。
“你快啊,什么条件?”
文莉想了想,蠕动下嘴又道:“像昨晚那样不行了。”
“腰还酸着”
她下午洗澡的时候看了,两个青印子还在呢。
“那我们换一种。”
江元盯着她已经红透似被烟霞映照的脸,心头微动,他哑声回了句。
须臾,他又低首过去,唇角轻轻蹭了蹭她嫣红的唇。
他的动作轻缓,莫名有点撩。
文莉心尖颤了颤,她下意识问了声:“换哪一种啊?”
“让你省力的那种。”
江元哑声回一句,下一瞬,就含住了她的嘴。
窗外起了风,不大,却让锅炉里燃烧着的煤燃得更猛了些。
屋内暖意融融,梳妆台在轻摇慢晃后,又发出砰砰的响声。
是有什么东西被扫落在了地上。
——
正月的天气反复无常,前一天阴云绵延,第二天天光亮白,很快太阳就出来了。
炙白的阳光透过窗帘没遮掩完的窗户照进来,照得屋内亮堂又明晃。
文莉也在这时醒来了。
她每回醒来都要恍半天神。
这回也是迷迷糊糊的,眼半睁不睁,过了一会儿,她习惯性往边上摸,这次没摸个空,指触到几张硬纸。
像是想起什么,她睁开眼,拿过那几张画纸看起来。
每一张都是她熟悉的笔触,神态还算到位,就是那线条实在不忍直视。
等她把完美画出来,这几张她要赶紧烧了,简直是她的黑历史。
确定是她的那几张画回来了,文莉睁大了眼。
过一会儿,她从床上爬起来,哪怕这么的动作,她依然感觉到了浑身的酸痛难忍。
摸着里的几张画稿,文莉抬起捂了捂脸。
太不容易了。
天知道她昨晚付出了多少。
那男人竟然
他变坏了。
“醒了?”
文莉脑子里还在划过某些画面,这时江元从外面推开了门,看见文莉因为坐起来被子没法再遮掩的白皙光洁的背,他眼眸微暗一下,他关上门,去了衣柜那里给她找衣裳。
“醒了。”
文莉把那几张费尽千辛万苦拿回来的画藏去身侧,回道江元,看一眼外面透亮的天,她才想起什么:“什么时候了,姥姥那你还没去?”
“快九点了,姥姥那已经去过了。”
江元拿着衣裳过来,回道她。
“这个你自己穿我帮你?”
“我自己。”文莉脸红一下,从他里夺过他里拿着的背心。
江元由着她,知道她害羞,也没去看。
过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出声叮嘱她道:“心些,早上我给上药的时候,看到有些破”
“你住嘴!”
文莉扭过头轻瞪江元一眼,不许他再。
江元讪讪的摸了下鼻子,他以为抱着她,她会不累。
但她在眼前晃着,他根本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