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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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姓名吴阿伟,林随意第二次入梦是吴阿伟上门的第二天夜里,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楼唳为他的名卜了一卦,卦象所示果然有凶无吉。

    经过应朝霞的梦,林随意这次带了一些干粮来,他身上能装东西的口袋里塞得满满的,里还提了一口袋吃的。

    楼唳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带。”

    林随意有些舍不得,他求情:“楼先生,带都带了,这都是我自己做的。”

    “有凶无吉的梦,梦中凶兆可能是凶煞,吉兆也有可能是凶煞。且其中凶煞会像石像盯上你一样,会想尽办法让人惹凶煞。你带的东西若与梦境违和,你敢惹眼,凶煞也敢第一个找上你。”楼唳不想还没入梦就吓到林随意,顿了下道:“我按时吃饭就是。”

    林随意这下把带的东西都卸个干净:“好的。”

    楼唳摆出梦鼎,上次林随意怕生没敢多观摩,现在与楼唳稍微熟悉了些,也就好意思看着楼唳操作施法了。

    林随意盯着桌上梦鼎,梦鼎不大,青铜而制,只有巴掌大。林随意觉得新奇,就这么个平平无奇的鼎竟然能连同人间与梦境。

    楼唳让他看,自己则纸笔蘸一笔尖的朱砂,在符箓上写下林随意的生辰八字。

    林随意看看梦鼎又看看楼唳书写,上次他就觉得楼唳的字很好看,遒劲飘逸,自如其人,唯一有一点他不太明白,可又不敢问出口,怕扰心楼唳操作。

    “我的,你都当耳旁风。”楼唳了这么一句,是看到了他欲言而止的表情。

    林随意反应过来,楼唳过‘有什么就问’。

    他这下才问:“楼先生,我上次只报了出生年月日”

    楼唳执笔的微顿,林随意没发现,他盯着楼唳写下的‘辛巳年甲午月辛未日庚寅时’,他是捡到的,就连出生年月日都存疑,更别出生时辰。

    “这是您算出来的吗?”林随意敬佩地看着楼唳。

    就像楼唳算得到朱月的位置一样。

    “嗯。”楼唳敷衍应付,他写好了林随意与自己的生辰八字投入梦鼎,原本梦鼎无火,却在两张符纸入鼎后焚烧起来。

    接着楼唳又撒了几把纸钱进去,各样的面额都有。

    林随意在一旁看着,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堵上性命去挣一份钱,在通阴的梦境里,有钱也是好办事的,更别人间了。

    之后楼唳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林随意估计里面就是清醒约章了。

    随着青铜梦鼎焚烧黄纸,林随意的视野也在迅速褪色,和上次一样,褪色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视野骤然一黑。

    一只撑在他后背,楼唳道:“这时候别乱动,很容易受伤。”

    林随意:“好。”

    很快地,黑色就其他景色占据。

    眼前是一个偏暗黄色的大型建筑——土楼。

    他们又在一条路上,这条路一直通向这个大型建筑。

    不过这条路没有上次的泥泞路长,地面干涸比较好走。有了第一次入梦经验,林随意跟着楼唳就往土楼方向而去。

    土楼规模很大,林随意简单估计了下,应该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但视野里也只有土楼,而没有什么高山或其他地标,看来这场梦境的根据地全在这个土楼里了。

    约莫七、八分钟,他们走到路的尽头,来到土楼的一个进出的门。

    门口又站着一些人。

    这场梦天气适中,现在又是大白天,林随意看不出他们呼出的气息。不过却也能猜到土楼门前的这些人都是活人。

    因为他们在话,有几个人脸上出现了愠色。

    他们瞥见楼唳和林随意时,脸色愠色

    更浓。有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朝他们抬抬下巴,道:“又来俩活人。”

    林随意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但想着上一次入梦楼唳的招呼,他不敢贸然去和这些人讲话,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和花衬衫一样,属于另一种解梦师。

    “林随意。”楼唳:“走了。”

    “好的楼先生。”林随意跟上他,与这些人擦身而过时,那竹竿唤住他们两个:“也是替吴阿伟解梦的解梦师吧。”

    楼唳停住脚,林随意看见他表情有些冷。

    楼唳转身过去,林随意跟着转身。那竹竿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男人,又指了指与自己站得稍远的两个人:“我们四个也是替吴阿伟解梦而入梦的。”

    看来吴阿伟没放心楼唳,还找了其他人,一找还找了四个。

    林随意待在楼唳身边没敢吭声,他不知道吴阿伟这个行为在解梦这行里算不算犯了忌讳。不过他代入一下这些真正的解梦师,心里也会不爽,不管吴阿伟犯不犯忌讳,吴阿伟的做法就不地道,摆明了不信任这些替他解梦的解梦师。

    吴阿伟因自己一场梦,让六个人替他出生入死。

    不过这都是吴阿伟做的错事,替吴阿伟解梦的解梦师彼此也都不知情,同行见了该招呼的招呼,礼仪不能少。

    竹竿虚虚作了个拱礼,压着火气道:“我叫程案,这是我师弟程崖。姑苏大陈观。各位福生无量天尊。”

    程崖比程案还瘦还,他这个竹竿忙跟着大竹竿向其他解梦师作初次见面的拱礼。

    另外两个道:“胡瑞和叶之悬,葭萌太痕观。福生无量天尊。”

    然后他们的目光看向楼唳和林随意。

    林随意慌忙把右压在左上,又感觉自己做反了动作,改为左压右。

    他这个动作,让另外四名解梦师愣了下,看向楼唳:“带了个诱饵?”

    林随意:“”

    给楼唳丢人了。

    楼唳把林随意拉回自己身后:“楼唳。”

    其他就没了。

    那另外四名解梦师更是怔愣,竹竿和竹竿瘦,脸上惊讶的表情就更明显,他们异口同声:“是楼先生!”

    彼此怔愣之后,竹竿收起了火,四个人又不约而同地向楼唳作拱礼:“楼先生福生无量天尊。”

    以楼唳的辈分和名气当然不用向他们回拱礼,他颔个首就是应下礼仪。

    竹竿行了礼后气愤道:“那吴阿伟是猪头吗,有眼不识泰山,请动了楼先生还来寻我们。”

    他之前是觉得吴阿伟此举逗弄他们,现在完全是在替楼唳鸣愤。

    这次没有诱饵,楼唳对他们的态度稍微好一些。他看向除了这四人的其他人,还有三个女生。

    既然都是正统解梦师,林随意猜测三名女生就是坠梦者。

    那三名女生已经从竹竿口中知道了她们自己是跌入其他人的梦境,虽然害怕不安,可竹竿:“别担心,这场梦境里共六个解梦师,还有楼先生亲临,问题应该不大。”

    没等三名女生些感激的话,楼唳却泼冷水道:“大陈真人是这么教你的?就是大陈真人入梦也不敢保证别人死活吧。”

    竹竿脸一白:“楼先生教训的是。”

    楼唳问他:“梦里该注意的交代了吗?”

    竹竿点头:“都了。”

    楼唳这才道:“身处梦里想要活命别靠别人。”

    一个女生:“可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懂啊。”

    楼唳道:“少些好奇,就有活下来的会。”

    竹竿替自己师兄解围:“你们要做什么之前都要与我们,或者看到什么都要与我们讲,一

    定不要随意乱碰梦里的东西。”

    女生们只好点头。

    楼唳与其他人完话,看了林随意一眼:“走了。”

    林随意:“好。”

    见楼唳和林随意要入楼,其他人也都跟着来。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脚步声,竹竿回头看了眼,眉头皱起,嘟囔一句:“怎么还有活人。”

    林随意忍不住也回头去看,他们身后又来了三个男人。

    这一看,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竟然又是花衬衫,既然是花衬衫,林随意估计他旁边的两个人,大概一个是跟着花衬衫入梦找秘密的金主一个是花衬衫带来的诱饵。

    那花衬衫没想到又撞见楼唳和林随意,脸色也极度难看。

    见竹竿要去问,楼唳唤住他:“黑的。”

    ‘黑的’是解梦行内话,指代另一种解梦师。

    懂得人面色变得不好看,脸上都浮起对花衬衫的嫌恶。竹竿骂了一句后:“哪这么多诱饵,真不怕死吗!”

    胡瑞见怪不怪地:“诱饵哪知道梦境凶险,多是为钱而来嘛。你我也不都是受吴阿伟之托来的,我们为财,他们也能为钱。”

    林随意听着竹竿和胡瑞的交流,心解梦师还真是神奇的职业,不‘替人消灾’,只‘收人钱财’,可真实诚啊。

    “这哪一样。”竹竿有些不服,但又不清具体哪不一样,他最后憋出一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这吴阿伟有什么秘密,竟然‘黑的’也来凑热闹。”竹竿。

    叶之悬:“能同时请来这么多解梦师,连楼先生也请动,家里有矿吧。‘黑的’入梦,不定找个银行卡密码也是赚。”

    胡瑞笑笑没话了。

    正统解梦师是不屑于和另一种解梦师话的,知道花衬衫是‘黑的’后,他们也没多眼看花衬衫一行人。

    他们跟着楼唳一起进了土楼。

    而他们一进土楼,土楼的门轰然关上,好似就等着他们入瓮了。

    林随意回头看了眼不留一丝缝隙的土楼大门,心里惴惴不安。

    他这份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楼唳对他:“加上我们,共十二人。”

    林随意忙声问:“这怎么了吗楼先生。”

    楼唳道:“人越多梦越凶险。”

    林随意心跳随着楼唳这句话突突了一下,他又听见身后的四个解梦师在声交流。

    竹竿语气里也有不安,声地问竹竿:“师兄,三个坠梦者皆是女性,是巧合还是刻意。”

    竹竿道:“不好。”

    叶之悬:“若是刻意,看来这场梦就邪了。”

    “专挑女性,是挺邪乎。”胡瑞道:“但既来之则安之,只有多照顾女生们了。”

    林随意能抿出他们交流中充斥的那种风雨欲来的危险,但不明白坠梦者的性别怎么会成为梦境邪乎的佐证。

    他去问楼唳。

    楼唳也等着林随意来问。

    林随意问:“楼先生,他们的是什么意思啊?”

    “坠梦者会坠入他人之梦,是梦境不稳,但坠梦者入梦少不了凶煞作祟的原因。”楼唳道:“‘梦’和凶煞要区分开,‘梦’不喜活人到来,一经发现会杀掉活人,而凶煞只想吃人,活人比梦里无呼吸的人要好吃的多。”

    土楼很大,他们一群人转悠赶在天黑前也转不完,都是有经验的解梦师,不用特意商量就自觉地兵分三路。

    楼唳和林随意与一个叫源的女生一路。

    竹竿和竹竿带上一个女生。

    叶之悬和胡瑞带上一个女生。

    虽然三位女生并不是

    很愿意分开,但也只有这样分配。梦里本就凶险,而现在他们什么都还没做便察觉梦里的邪乎,两个解梦师和一个女生的搭配才能照顾得过来。

    土楼不仅大,而且一共有四层。

    四这个数字谐音‘死’,大多华人都忌讳着‘四’。

    竹竿对胡瑞和叶之悬道:“我和程崖去第一层,剩下两层你们和楼先生商量一下。如果白天时间够的话,咱们看完楼层就一起再看看四楼,如果天黑了,就暂时不去四楼,在”竹竿想了想:“在我们进来的这个土楼大门集合吧。”

    他完征求楼唳的意见:“楼先生,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楼唳:“时间够可以去四楼,不够各自找地方休息。”

    “楼先生。”竹竿问:“不交换信息吗?”

    “时间够,看四楼时可以交换。”楼唳淡淡:“时间不够,别交换信息,能找到这扇门都是难事。”

    放眼望去土楼不止这一个出入的门,而这些门都长得一样,他们刚来土楼还真不一定能找回这个大门。

    竹竿转身看他们进来的土楼大门,他本想去做个记号的,可又不敢妄动,谁知道在门上标记是不是惹凶煞的行为。

    他点头:“那就按楼先生的办吧。”

    兵分三路后,他们往着商量好的楼层去。

    两根竹竿是一楼,胡瑞和叶之悬是二楼,林随意和楼唳则负责三楼。

    花衬衫不是为解梦入梦,他的任务是带着金主靠近梦主吴阿伟。但在这场梦又见楼唳,花衬衫估摸着这又是一场凶梦,他骂声‘晦气’后,先带着金主和诱饵去找地方住,休息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在夜晚找个躲避的地儿。

    土楼太大,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吴阿伟在哪里。

    土楼三楼,林随意和楼唳还有源走了许久,这层楼的一半都没走完。

    也没有什么收获。

    应朝霞梦里的邻河村好歹还有个黑犬,土楼却是什么凶兆表现都没有。看着就很像是普通家族安扎于此,他们去的第三层楼里有人家生活,也有开着卖部、理发店之类的。

    算是一种另类的生活圈。

    林随意走在土楼三楼的廊道里,虽然没有看到任何凶兆,但林随意却越来越认同竹竿他们的梦境邪乎。

    他还记得吴阿伟的梦境陈述,吴阿伟他梦到自己在一条船上,船快要沉。

    先不管船沉是没沉,既然提到船和沉,那么应该是有湖海的,可土楼没有。

    土楼把入梦的活人关在其中,像是在等待时慢慢向他们伸出屠宰的屠刀。

    没看到实物上的凶兆,林随意便问楼唳:“楼先生,是不是得从吴阿伟身边入。”

    就像应朝霞入山杀子一样,这是梦主的行为而衍生出的凶煞。

    楼唳:“如果一二四楼都没有”

    话没完被一阵铜锣声打断。

    突入而来没有任何征兆,源吓得脸色一白。林随意伏在凭栏处往下看,他听着声源是自下而上传来,这一眼看到在土楼一楼的中心空地,摆了一个偌大的祭祀台,可祭祀台上并没有什么东西。

    祭祀台两侧就放着加大铜锣,两个赤膊大汉正在敲锣。

    “别怕,估计是有什么活动。”林随意安慰源,“锣鼓声应该是在召唤土楼的人出来。”

    铜锣响起后,土楼里的人都放下中的事,也都来到凭栏这里。铜锣敲了没一会儿,土楼每层楼就已经站满了人。

    放眼看去,颇有人山人海的壮观。

    安慰完源后,林随意才去看楼唳,因为担心会吓到源,他声音压得很低:“楼先生,敲了十八下。”

    楼唳:“嗯。”

    ‘十八’也不是什么好数字,在很多高层建筑里,都不会有十八层,会把十八层直接改为m层或者其他命名。

    十八这个数字总是会让人很轻松地联想到十八层地狱。

    锣鼓敲完十八下,赤膊大汉就停下了中动作。

    因为人挤人,林随意不方便拿出梦林玄解来看,他在回忆梦林玄解中有没有对梦敲锣的注释。

    不等林随意回忆个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有个穿着看起来像民族服饰却又有哪里怪怪的服装的老人来到土楼中央。

    也就是祭祀台后。

    他怀里抱着个类似牛头骨一样的东西,他将这个东西放在祭祀台上,对其三拜三鞠躬。然后他开始跳起舞蹈,舞蹈动作也很怪异却与祭祀台很搭,因为他跳的舞就是祭祀用的舞。

    足足跳了半个时,他才停下来。

    又对这个牛头骨三叩首,嘴里还念念有词。

    只是隔着太远,他到底念了什么传不到林随意的耳中,就连口型都是模糊的。

    等他一系列动作结束,他才重新端立在祭祀台后,抱起刚刚放置下的牛头骨,不过牛头骨是反着拿。

    他将伸进头骨里。

    “社婆有灵,护我家族。”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这句话就异常清晰地传进了林随意耳中。不仅是林随意,林随意注意看周围人的表情,楼唳和源也听见,还有其他来观摩眺望的人也都听见了,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

    “社婆有话要讲。”

    老人还在牛骨头里掏着。

    因距离有些远,林随意看不清老人到底从牛头骨里掏出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也没掏出。之后老人高举起牛头骨,歪着脑袋朝牛头骨里看。

    “社婆,她饿了。”

    观摩的人脸上出现担忧,好像是为社婆挨饿而担心。

    老人放下牛头骨,他环视一圈土楼上下共四层里的人:“社婆,她想吃东西了。”

    完之后,老人抱着牛头骨转身离去。

    两个赤膊大汉又‘咚’‘咚’‘咚’敲了十八下锣鼓,于是观摩的人群散开,继续去做他们之前暂停下来的事。

    林随意看得莫名其妙,他本以为这是一场祭祀,毕竟祭祀台都摆好了,而且老人也发了话,‘社婆饿了’。

    但完就没了,祭祀台上没有供奉,担忧社婆的土楼里的人也没有奉献出自己的食物。

    好像一场空。

    一场浮于表面的祭祀。

    “楼先生。”林随意看不懂,他只能去问楼唳:“您看懂了吗?”

    “不懂。”楼唳脸色有些沉:“不知什么情况,心一点。”

    源脸色白了白。

    楼唳都不懂,林随意直接拉响心中警报。

    “那我们现在还去四楼吗?”他问楼唳。

    天还没有黑,但三楼还剩下半圈没走完,走完也差不多就天黑了。

    可三楼看着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样子。

    “先找地方住下。”楼唳。

    林随意点头:“好。”

    找地方住下并不难办,三楼里就有可以住宿的旅馆,看着是属于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那种家庭住宿。

    林随意他们三个人来到其中一家,价格也不贵,单间和标间都是八十一晚。

    林随意先问楼唳:“楼先生,您介意今晚我们三人一起住吗?”

    楼唳‘嗯’了声。

    林随意再问源:“介意今晚我们三人一起住吗?”

    源:“可以的。”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让源一个人住,林随意不放心,源也不敢一个人住。

    林随意这才去问老板:“老板,有三人间吗?”

    老板:“标间里两张床一个沙发。”

    林随意在得到楼唳默许后,:“就要这个。”

    楼唳掏钱,老板掏钥匙。

    一把钥匙放在他们面前,老板掌按在上面:“但女的不能住。”

    林随意愣了下,源也愣住。

    “为什么?”林随意茫然地问:“为什么女生不能住?”

    虽然他们是客人,老板却并没有把他们当做上帝,不耐烦地:“不是女的不能住,是男女不能住一起。”

    源脸色苍白如纸,她拉了拉林随意的衣角,害怕地:“你们别丢下我,我不敢一个人的。”

    “不会的。”

    林随意:“三楼不止这一家住宿,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源点头。

    他们找到下一家住宿,得到的答复也是一样,男女不能同住一个房间。

    见林随意他们要继续找下一家,第二家的老板:“整个土楼里都是这样,男女有别得分开。”

    楼唳道:“夫妻也分开?”

    老板道:“晚上得分开。”

    “住不住啊?”老板催促:“不住我关门了啊,天要黑了。”

    楼唳脸色很冷,林随意的脸色也不好看。

    这句话话里无不透露古怪,而古怪在梦境里往往就预示着凶兆。

    林随意想了想:“要不让源和另外两位女生一起住吧。”

    “天黑了。”楼唳掏钱:“上哪里找人?”

    “两间。”楼唳。

    老板一收钱一交钥匙。

    看着两把钥匙交到楼唳上,源内心充斥着巨大的不安,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个情况也是林随意预料不及的,他只能安慰:“晚上别出门,谁敲门也别开,害怕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楼唳抬眸看了眼林随意。

    这个人,安慰人家却套用他的台词。

    那老板大概也是不忍心:“别哭啊姑娘,这也是没办法,土楼的规矩就是这样。”

    “你别让你两个朋友担心,天快黑了,快去睡觉吧。”

    完,他还给源拿了几颗糖。

    也不知林随意的安慰有效还是这几颗糖有效,源抹去眼泪:“嗯,抱歉,是我耽误大家休息了。”

    楼唳上的钥匙上贴着门牌号,顺着门牌号他们找到房间。

    两间房是挨在一起的,就在彼此隔壁。

    源松了口气,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在这时,老板走过来,在两间门后各自贴了一张门神:“这是社婆,社婆会保佑这里所有的人。”

    林随意往门神上看了一眼,这一眼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而楼唳脸色也没比林随意好多少,甚至更差,他脸色铁青。

    “老板”林随意把老板拉到一边,离门神远些了才试探着:“能不贴吗?”

    “不能。”老板一下扳起脸:“不能撕下它,如果不想死的话。”